蘇梧望明白了這點,立刻推脫道:“不知道你所說何意,你口中藍月,在下并不相識。在下,只為清洗掉這香而來,若你不願拿就作罷了。”
“哈哈哈哈。”頑仍舊後撐着身子,後仰着頭瘋癫大笑起來,“好一句并不相識,為何你身上會沾染醉相思,這是藍月和我調配的,只有我們身上才有的東西。你身上怎麽會有,而且味道這麽濃!”頑越說越激動站了起來,來勢洶洶指着蘇梧望向他走去,“醉相思本就不好沾染,你身上卻沾染上味道濃郁,這沒朝夕相處十年以上是不可能染上。”頑激動深深吸了口氣,“你敢說不認識,你分明是朝夕相處!”
蘇梧望見頑如此瘋癫,不願繼續逗留,轉身就要離開,結果衣服被頑拉住,蘇梧望無法只能張口道:“真不認識藍月,你說的香氣,我身上并無,莫要沖昏了頭。”
“哈哈哈。”頑放開蘇梧望,像醉漢般仰天大笑,“藍月啊,藍月,這就是你選的!聽到了嗎?不認識?并沒有!沖昏頭!藍月,你這是沖昏了頭,回來吧,我一直在等你。”頑大笑變大哭洩氣跪坐在地,“不要再和這薄情寡義的人在一起了,回來好嗎?”
蘇梧望被頑大起大落情緒波動震到,印象中妖是殘忍冷血的,他們為了自身利益可以吃人,吃妖,甚至吃同類和親族。頑這樣為情所困,浪費十多年苦等尋找的事情,在他認識中是不可能發生的。
“你不能走,藍月不出來,你不能走。”
蘇梧望想悄悄離去,結果還在一旁撕心裂肺哭嚎的人抱住他的腿,一站一跪,蘇梧望從未感覺如此的尴尬和無助。同時還要承受頑的震耳欲聾的哭嚎,一把把口水鼻涕往他下擺摸。
“阿頑,快放開。”
绛崖看不下去跑了出來,雙手抱住頑往後拉。
頑哭嚎轉頭看來人,黃裙少女陌生的面容,但看着眼熟好像哪裏見過。但他沒有思考太多,更加賣力的抱緊蘇梧望的腿聲嘶力竭哭。
蘇梧望來回晃動扶着額,看着地上拉鋸的頑和绛崖,從來不拜鬼神的他,突然感覺必須去上一炷香,流年不利,招惹了這兩個東西。
不知過了多久,蘇梧望已經累得坐了下來,頑依舊抱着他的大腿,抽泣着小聲嗚咽,嘴裏還喃喃罵着:“藍月,你這沒良心的,我都這樣了,都不出來看看我,我很傷心,很傷心……”後面跟着自動來回晃動的绛崖,其實頑依舊停下來了,但她人繼續保持晃動。蘇梧望被晃得麻木,無精打采眯着眼看绛崖,只見她睜着眼留着口水,衣領被沾濕小片。蘇梧望無語望青天,原來魚真是睜眼睡覺的。
夕陽餘晖散在交疊三人身上,一人清醒兩人迷糊,清醒之人望着那半入斜陽,想着今晚不會在這裏度過吧。他此時真是後悔,為何逞強施展追蹤術,為了更快的恢複封住靈力,結果绛崖還真不能委以重任,确實不靠譜。
蘇梧望做好了露宿野外的準備,閉着眼享受着夕陽餘晖和绛崖的搖晃,袅袅琴音如天籁灑下凡間。蘇梧望睜眼,就看到白衣缥缈飛落,走動帶起裙擺如浪,未看清來人面容就到他們跟前。
“頑。”悅耳女聲如天籁,擔憂叫着頑。
白衣女子的到來頑似乎有了反應,放開了蘇梧望的大腿,蘇梧望如臨大赦立即離開,同時不忘拍醒绛崖,绛崖一驚迷蒙睜着眼,望了下剛才被拍的方向,看到蘇梧望給她做了個過來的手勢,有些迷糊轉眼看頑,發現不知何時多了個人。
绛崖揉了下眼,看了眼白衣女子,本無神的眼點亮,眼眸閃着光,緊閉的嘴不緩緩張大成圓。
“頑,是我呀,快醒醒。”白衣女子不理會绛崖的無禮,繼續喚着流離的頑。
“嗯?”绛崖感覺有人在拉她,回頭應了聲,不情願的跟着離開。
“哇,那就藍月嗎?”
绛崖擡頭望向趕路的蘇梧望,但是蘇梧望正在疾走并不想理會她,绛崖只好自言自語道“好奇怪啊,雌驢長那麽細長的八只腿,八只眼”绛崖張手比劃。她的動作實在誇張,但話語更誇張,使得蘇梧望不得不搭理她道“誰告訴你,頑是驢的,在你印象中是不是耳朵長在頭頂的都是驢。”
“嗯。”绛崖點頭,即刻被蘇梧望一個暴栗“你敢打本仙!”
蘇梧望正好高绛崖半個頭,在绛崖點頭的時候,正好看全整個後腦勺,莫名其妙的給了她一個暴栗,出手後他也驚住。但沒讓他驚多久,就迎來绛崖的雨傘報複,戳戳戳,這身高這長度正好戳向他的面門,他不得不狼狽躲散。此刻,他真後悔為什麽要封住靈力。
回到蘇府蘇梧望住的院子,绛崖終于聽明白蘇梧望的解釋。
“原來是兔精呀。難怪看着軟軟的,兇不起來,還愛哭。哈哈”绛崖嘲笑頑的原形,轉眼有疑惑道,“那為何他喜歡那蜘蛛精呢,那麽多只眼,那麽多腿。難道是喜歡她眼神好,太會跑。”
噗!喝茶的蘇梧望被這話嗆到。
“你不這樣認為?”绛崖看着滿臉包的蘇梧望,将他的反應視為不贊成,但她并不在意,繼續道“難怪,頑哭着追妻。”
“妻?”蘇梧望詫異看向绛崖,绛崖點頭,他欲言又止只是淡淡笑着喝茶。
幾日過去,绛崖還是決定再提那事,跑過去問蘇梧望:“真不清潔了?”
“對。”蘇梧望繼續搗騰着他的模型。
“那多可惜,都找到方法了。那麽多天了,頑應該好多了,再去找他應該會解決。”绛崖嘆息,手裏摸着被弄污的模型,黑噗噗的看不清是什麽,只能看到頭頂有兩個豎起來的東西。
“沒什麽,少一個不少。”蘇梧望放好模型,站起來拿走绛崖手裏的東西,“以後不要再動他了。”
“嗯?為……”
“藍月,藍月……”
绛崖聽到有人在呼喊,一聽發現是頑,興奮轉身跑了出去。
“頑!”
“你是誰?把藍月叫出來。”頑不認識绛崖,轉眼去對着後面出來的蘇梧望道。
“本仙是绛崖呀?”绛崖指着自己道。
頑一聽看眼前的黃裙少女,再看後面走過來的蘇梧望,突然明白什麽便怒起來,大聲道:“好啊,你們敢戲耍我。”揮起拳頭向最近的绛崖攻去。
绛崖側身讓開,拳頭帶起的罡風刮在她的臉上有微微的刺痛,不經驚訝看起來無害的兔子精頑竟有如此的力氣。當頑的第二拳攻來時,一掌打開自己後退讓出距離道:“頑,你冷靜,有話好好說。”绛崖與頑雖然有過不愉快,但總體對頑的印象還是很好的,特別是喜歡頑的字。
“哼,好好說。”頑冷哼非常的不配合的再揮出一拳,“不與你這騙子說。”
“什麽騙子,本仙何時騙你了?”绛崖皺眉左右避讓頑的拳頭,“頑,你再不停下本仙可要不客氣了。”
“不客氣?來啊!”頑大喊挑釁,不知何時就掏出一把紫色的折扇,咔,甩開大力扇起來。
淡淡清香飄散出來,越來越濃,無形的香氣形成薄霧,漸漸将此處籠罩起來。
“好香。”绛崖嗅了嗅,感覺頭突然昏呼呼的,開始站不穩搖晃起來。
“看拳。”頑一猛拳打向暈頭轉向的绛崖,绛崖沒有注意,感覺被重重一拳,然後後飛出去。
“哎。”
蘇梧望看着向他後飛來的绛崖,本想跨一步躲開,不知怎麽鬼使神差伸手接住了她,深深嘆息,後将她放下。
绛崖剛落地就撤掉鏡幻術,魚尾一甩,滿院子的薄霧被罡風刮走,“好呀,你還真敢打。”绛崖說完就沖了過去,沒了鏡幻術的影響,此時她可以放開手腳。
一沖過去就給頑一魚尾掃地,頑吃力後讓但還是被帶起的勁力傷到,穩住身形後揮舞起手中紫扇,又有香氣飄散過來。
绛崖剛吃了這香的虧,大喝一聲張口出水柱,水柱空中游走攻向頑,頑的舞步被打斷,左右避讓,突然又一道水柱沖他面門過來,他本能的倒拿扇子遮面,嘩,水沾濕了扇面傾下。
“哈,扇呀,扇呀。”绛崖見計謀得逞,叉腰開始叫嚣起來。
蘇梧望暗罵這蠢魚,那是人家的法器,怎麽會随便弄濕就毀掉,如此天真的想法,當自己吐出的水,是像三味真火?
“你個傻子。”
頑嫌棄看着绛崖,甩了掉紫扇上的水,又開始舞起來,香氣又飄蕩開來,不再是淡淡的清香,而是濃郁的甜香。
绛崖嗅了嗅又有香氣飄來,即刻捂住口鼻,指着頑後退到蘇梧望身旁,低聲道:“你不管管嗎?”
蘇梧望側目問道:“有必要嗎?”
绛崖一聽一臉莫名,瞪大眼睛反問道:“你說呢?”
“我說沒必要。”蘇梧望回答,一邊拿着扇子不停的扇。
绛崖看着蘇梧望嘴裏說的沒必要,手上功夫賣力,肩膀碰了下他,怪聲怪氣道:“嘿,嘴裏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蘇梧望很淡定的扇這風,看着沖過來的頑,“這香厲害,還是交給仙人您吧,小的退下了。”
“嗯?”绛崖錯愕看着風速躲進屋裏的身影,正準備說些什麽,耳畔就傳來破風聲,心叫不好,狼狽一滾向頑潑水,頑上揮紫扇,潑向的水被定住,嘩一聲落地。
“本仙不和你打,進去進去,愛幹嘛幹嘛。”
绛崖站穩索性讓開去路,揮着手示意頑自便。
頑被绛崖行為愣住,收起紫扇拍打在掌心上,疑惑的問道:“你這魚精再耍什麽?”
“你才魚精!”
绛崖被氣得叉腰,尾下的水像她的怒火般,一下漲起在她身後形成個巨大的水幕。
“哼!”頑向绛崖甩了嘲諷的眼刀,大步跨進屋內,“藍月,藍月,你快出來,我都聞到你了。”
蘇梧望看到頑毫無阻攔的進來,心知便是那個不靠譜的傑作,站起來甩開扇子,“這裏沒有你說的藍月,請離開。”
頑輕蔑看了眼蘇梧望,“你說沒有沒用,我說有就有,藍月,快出來吧。”繼續在屋內張望喊着。
“那自便。”蘇梧望折扇外指坐下。
作者有話要說: 蘇情敵:放開我ヾ(≧O≦)〃嗷~
頑抱抱:藍月~~嘤嘤
跟風魚:我也來O(∩_∩)O
八眼白衣女:你們在幹嘛 (╯‵□′)╯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