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好像被什麽東西狠狠地擊中了後腦勺。中間好像有一部分東西壞掉了,只能感到麻木,而創口的邊緣卻像是被螞蟻噬咬,密密麻麻地散布着疼痛。
雖然經過了10031次死亡,可是最後之作還是害怕疼痛,這是人類的本能。
手和腳都被人用膠帶緊緊束住了,變得十分麻木,一點一點地失去感知能力……
思維暫且算是清醒着的,但是最後之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中間昏迷了幾次。
在高度的緊張之下,最後之作感到眩暈,眼前不遠處的鐵門出現了三重影子,給了最後之作一種處在幻境中的感覺。慘白的燈光照下來,還依稀看得見同樣被綁着的純太幾人的胸口微微起伏。到底是眼前的重影還是他們的呼吸?
最後之作閉上眼又再次睜開,眼前總算清晰了一點。而那幾個小男孩胸口仍然還有微弱起伏。
太好了,他們還活着。最後之作恍恍惚惚地想着。
不遠處的鐵門外傳出了男人們模糊地聲音,最後之作豎起耳朵拼命聽着。
“本來…那幾個小孩……賣了……”
“這次可抓到了好東西…..敵聯盟的暗殺對象…正好…”
迷茫,困惑,痛苦,焦灼。第一次,她出現了這麽多的負面感情,她對這樣的情況感到茫然。怎麽辦?該怎麽辦?
是要再次死亡嗎?将記憶備份,重新按下按鈕,制造出新的肉體,在轉移記憶。這樣也可以吧。
不,不可以。純太他們也在這裏。如果說禦坂是可以複制,可以重生的,而他們卻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任何人都不可以替代的存在。都是因為禦坂的要求,他們才會這樣昏迷地倒在這裏。禦坂無論如何也要保護他們,保護這樣無辜的人卻被卷進黑暗面的人。
要是0000還在這裏,她也一定會這樣做的。因為我們都是禦坂。
快集中精神,不能倒下,禦坂可是司令塔!快想辦法!
頭部被重擊,現在的最後之作根本無法使用能力,更不用說鏈接禦坂網絡了。現在的她的确是孤身一人了,但是她卻堅持着想要救純太等人。
“你還是個小孩子呢,就不要逞強了。”不知道是誰的話語響了起來,那是和禦坂一模一樣的聲音。
“讓我來吧,讓我來解決。”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帶着一股誘惑的力量。
最後之作迷迷糊糊地,面對着這個聲音,她連一點防備也提不起來,就連剛剛對周圍的警惕現在全都淡下來了。
“你是誰?”最後之作輕聲問道。
“我是【整體意識】。”
禦坂零的身體又一次被接管了。最後之作退出登錄,整體意識借用0000號的身體重新出。
她嘻嘻笑着,黑色的鐵砂湧起,悄無聲息地截斷了她手上和腳上的膠帶。輕輕激發電流促進血液循環,【整體意識】轉了轉手腕。
原本只存在于網絡上的【整體意識】在網絡上可以行動自如,但是一接觸到現實就有點苦手,“要不是為了收拾這個爛攤子誰願意出現/backspace,我還不穩定呢,不,不,無論是最後之作,還是0000,現在暫且都不能死。”
然後她用手扶了扶頭,“損傷有點嚴重了,但是是可以承受範圍/escape。只是‘入場券’不能使用太久/return。”
“那麽接着進行‘清洗’,為了拯救那些孩子和禦坂網絡,這麽做是必要/escape”随着話語的落下,少女的表情突然由嘻笑轉為冷酷。
第一秒,緊閉着的鐵門被漫天的鐵砂沖破了,正巧站在門外的人甚至還來不及反應就被鐵砂包裹。
第二秒,還沒有被鐵砂圍住的男人們立刻反應過來。一個力量增強型的男人猛地爆了衫,其餘的人也施展出個性。還有一個男人向她開槍連擊。
強化肌肉的,操縱風力的,利用頭發的,還有獸化類型——但【整體意識】看都不看。
子彈順着筆直的軌道飛出,像一只撲向雛雞的餓鷹。但【整體意識】可不是什麽無害的小雞。她身上有一種壓倒一切的氣勢,而敵人只是路邊的蝼蟻,掌握一切的女王連一眼都不會施舍給他們。
敵人們的心髒跳到了喉嚨口。
第三秒,子彈停住了,強行被無形的牆壁阻攔,懸停在空中,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第四秒,子彈全部掉落,嘩嘩啦啦的聲音碎了一地。正如敵人們面對【整體意識】時的士氣。
【整體意識】擡頭,她看着面前帶着驚訝表情的敵人們,露出了一個堪稱美麗的笑。少女俏麗的臉龐配上青春的笑容,在這種詭異的環境下,顯得尤為可怖。
對面的少女身邊懸浮着十幾個鐵砂高速旋轉着組成的鑽頭,每一個上面都纏繞着巨蟒般的藍白電流。鑽頭與鑽頭之間不停有電弧在炸響,轟隆隆猶如雷聲。
在高強度達到十億伏特的電壓威脅下,他們本能地恐懼起來。“怪物……”不知道是誰顫抖着說出這個詞語。
“我不是怪物,要理解的話,當做電子郵件一樣的東西還可以/backspace”有着嘻嘻笑臉的少女這樣向他們解釋道。
随即電光照亮了這個破舊的小房間。
……
“噠噠噠噠。”少女在小巷裏急速奔跑着,這樣說似乎不太妥當,因為她只是憑着自己最大的努力在進行奔跑,事實上因為體力不支和頭腦昏沉,她現在也只是在跌跌撞撞地行進着。
“要出去…..快點…找到巡邏英雄就好了。”最後之作拼命地向前跑着,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醒來的時候敵人們都已經昏迷了,但是這顯然是個救助的好時機,只要跑出去,跑出去!
馬上就要到巷子口了!最後之作盡力地拖動自己的腿腳,向前挪動。
她眼前出現了一個人。
黃色的榴蓮頭,猩紅的眼睛,就是在平時也格外兇狠的面部表情。
“喂,你這家夥?怎麽回事?”和一方通行一模一樣的口氣……
哇——太好了啊!最後之作忍不住眼淚了,淚水刷得一下流了下來,她緊緊地撲上前去抱住自己最熟悉的人,“一方通行!拜托你救救禦坂和純太他們吧!禦坂禦坂聲嘶力竭地請求到!”
最後的激動讓last order失去了僅存的一點點體力,她也不管一方通行的反射會讓她彈開多遠,她就像一個溺水的人一樣,無論如何也要抓住最後一根稻草。随後她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最後之作昏過去了。
爆豪勝己一愣,被猛地撲上來,他下意識地要推開少女,但是立刻他忍住了這種沖動。
她平時整齊的頭發現在淩亂不堪。原來還算是健康紅潤的臉色也變作蒼白。兩只手腕上有十分清晰醒目的青色勒痕,看得出來是被綁了很久才形成。大腿上隐隐有擦傷,正在向外緩緩滲血,而且鞋子也掉了一只。
最後之作死死抱着爆豪勝己,勒得他喘不過氣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少女柔軟的身體貼在他身上的觸感,少年的耳朵紅了,好像整個人都被火燒着了一樣。
不是什麽莫名其妙對他進行攻擊的同班同學,不是個性強大到讓他謹慎對待的對手。現在的禦坂零,終于露出了她脆弱的一面。就像是一顆平時滿是尖刺的荊棘,忽然開出了一朵柔弱的白色的花。
“放手啊!混蛋,你這樣讓我怎麽行動!”少年暴躁地喊出聲,沒有人回應他。最後之作真的失去意識了,雖然嘴上這樣說着,但是他還是小心地調整了姿勢,不讓最後之作沒有依靠而落到地上。
……
爆豪勝己才剛剛報警,巡邏的英雄就到場了。很快相澤消太,山田陽射和歐爾麥特也出現了。
經過勘察,敵人們已經被擊倒了,躺在地上失去了行動能力。他們身後的房間裏發現了幾個被捆綁住的小孩子,處于昏迷狀态。經過排查現場,已經沒有什麽危險了。
英雄們和警察速度快的簡直不像是他才按完電話號碼。這個時候少女依然沒有松手,爆豪勝己就保持着這樣令人尴尬的姿勢接受了歐爾麥特的奇怪瞪視。
“之前接到了禦坂零的短信說這裏出事了,這到底是怎麽了?”相澤消太看着自己這兩個抱在一起的學生皺眉說道,來往的警察也都暗暗地向這裏投出八卦的目光,這看起來像是英雄救美的場面。
“搞什麽啊,又不是老子樂意是這樣的。”爆豪勝己在自己班主任面前不敢造次,只得這樣小聲咬牙切齒道。
“沒事了,我們已經來了!請将禦坂少女交給我們吧!爆豪少年,辛苦你了!”歐爾麥特上前,想拉開他們兩個,但是最後之作實在是抱得太緊,要強行扣開可能會傷到少女。于是也只能讓他們兩個保持原狀。
最後之作受傷不多,大多數都是身體表層的擦傷,只有腦後的傷很嚴重。分不開他們,爆豪勝己也只能抱着緊緊環住他的少女上了救護車。
那幾個小孩子被好好救出來了,被迷倒了在睡覺,沒什麽大的危險。保險起見也送到醫院做檢查。
歐爾麥特眼神複雜地看着救護車開走。山田陽射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們也大了啊!歐爾麥特,都有了自己的想法,這是好事!”
歐爾麥特表示無話可說。
作者有話要說: 爆豪勝己:喂,你個混蛋當時是怎麽回事?給我說清楚啊!
禦坂零:嗯?禦坂到底做了什麽事?爆豪同學為什麽你臉紅了?是生病了嗎?禦坂誠懇地建議你去保健室…..
最後之作:禦坂什麽都不知道,禦坂禦坂拉住一方通行的手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