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坂零憤憤不平。
“禦坂已經很努力了！“”禦坂零一字一頓地對齊木楠雄說。
尾音咬的很重, 看來是真的憤憤不平。齊木楠雄心想。
“說起來，明明素體的母親非常可觀, 為什麽禦坂們都沒有遺傳到這一點呢？禦坂基于事實提出合理疑問。”禦坂零繼續絮絮叨叨着這個話題。
齊木楠雄終于開口了, 【請不要再說了。要知道雖然我對女性的胸部大小沒有什麽興趣，但是你這樣說我也是會感到尴尬的。畢竟在外人眼裏, 我還是一個正常的男子高中生, 而且我并沒有要變成變态的打算。】
“哦。”禦坂零平淡回答。
此時兩個人正走在人流湧動大街上，禦坂零的念念叨讓周圍的人忍不住都朝這邊看過來。
齊木楠雄用手捂頭。他錯了, 原來以為禦坂零的麻煩等級就和燃堂力的差不多，現在看來似乎抵得上一個照橋心美。
看着周圍人聚焦過來的目光, 齊木楠雄略略有點頭痛。
禦坂零穿着大一點的常盤臺制服, 常牌臺, 貴族女校。只招收Level 3以上的大能力者，為此拒絕了外國某皇室子女的入學申請，險些引起外交問題。
能穿着這樣制服的人, 不僅有能力，畢竟貴族兩個字也不是口頭上說說才算的。穿着常牌臺制服的女孩子都是非富即貴的大小姐, 引起人們的注視也沒什麽好奇怪。更何況禦坂零長得很可愛。
當然不是路人們腦子裏想的什麽大小姐和她的管家仆人什麽的。齊木楠雄心想，他把自己變得普通也不是為了被這樣關注的！
因為醫院裏實在沒有什麽好穿的了，除了病號服。只剩下之前給禦坂妹妹們準備的常盤臺制服。禦坂零雖然長高了一點, 但是身材卻沒有什麽明顯差異，索性就讓她穿了。
因為這點事她還被拿衣服進來的妹妹們鄙視了好一番，無外乎又是禦坂們對未來失去了希望雲雲。
說真的這種事情究竟要怪誰啊！禦坂零氣紅了臉。
齊木楠雄和她一起走在學園都市的街上。
“你給禦坂的發卡碎掉了，禦坂為此感到抱歉。”禦坂零說, “所以禦坂想要再買一個一樣的賠償給你。”
雖然我聽不到你故意掩起來的內心，但是一定是想出來玩吧！沒錯吧！齊木楠雄看了一眼還在紅着臉的禦坂零。
這麽長時間了臉上的紅暈居然還沒有褪下去，齊木楠雄皺皺眉，身體狀态還沒穩定，修複機制還在起作用。體溫比平時略高，還在外面閑逛。
唉，真是的，當時就不該一時心軟答應她。
【不用了，你以為你離開了培養器就沒有問題了嗎？那個醫生可是再三叮囑我要到那邊再送你去檢查的。】齊木楠雄無情反駁，【而且，其實你只是想去看呱太玩偶吧。】
這樣的女孩子就應該躺在醫院裏好好休息，而不是出來閑逛。
齊木楠雄頭疼地看着禦坂零對着精品店裏的呱太鑰匙扣雙眼放光。
【別的先不說。】齊木楠雄無奈地從口袋裏掏出錢，【你有貨幣嗎？】
禦坂零當時自己脫掉了衣服，順帶着裝在口袋裏的錢也一起被留下，最後被齊木楠雄碾成了灰灰。
齊木楠雄對此保持沉默。
“妹妹們給了禦坂一些，因為想要禦坂幫忙采購飾品什麽的，你知道禦坂們站在一起非常難區分，她們想要有一個明顯的标識。”禦坂零開始向外掏錢。“妹妹們現在還無法離開醫院，那麽就由身為姐姐的禦坂來替她們實現願望！”
【你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裏去。】齊木楠雄苦笑，【剛剛恢複，還低燒……】
“禦坂馬上就回去，就幹完這一件事——”禦坂零朝齊木楠雄晃了晃手中的飾品，從手镯，戒指到頭花，帶夾子耳環都有——畢竟妹妹們還沒有打過耳洞呢。
綠色的青蛙臉在齊木楠雄的眼前晃動着。
“嘿嘿，禦坂帶的錢不太夠了。”禦坂零尋找了一番身上的口袋，扭頭着對齊木楠雄說，“bili！剛剛禦坂和妹妹們商量好了，她們在醫院裏準備了剩下的，所以請你幫個忙啦。”
她把一堆青蛙交給齊木楠雄。
【不是很懂你們的審美。】齊木楠雄說，但是還是他乖乖地伸手附上去，在售貨員羨慕的眼神裏，飾品消失，化為了等價的金錢。
“空間系的能力者啊，真好。”紮着栗色馬尾辮的售貨員搖頭晃腦，看得出來，她是某個學院的學生，出來做兼職賺錢的。
“啦啦啦啦。”禦坂零哼着歌，看起來心情很好。
該怎麽說呢？剛剛才發生了那麽大的事，一轉眼就調整過來了，是說她心眼大呢，還是不長記性？齊木楠雄擔憂起來。
“我們回去吧。”禦坂零提出了要求。
【好的。】齊木楠雄答應了。
…….
這個世界并不是光明的，什麽事情都有着美好的結局。禦坂零泡在培養液裏想。妹妹們不停地叽叽喳喳也是為了緩解她的恐懼，讓她把心思放在別的事情上，禦坂零能感覺到。聯系着一個網絡，正在進行清除腦中程序治療的最後之作也對她表示了關切。
順便問了問了一方通行與齊木楠雄的談話結果。最後之作知道一方通行一定會趁着她不在的機會去找齊木楠雄進行“親切”談話。
禦坂零以一個不知道敷衍了過去。
禦坂零其實，并沒有她表現的那麽高興。她只是不想讓他們在為她擔心了。
久違的死亡感覺，就在那一刻重演。恐懼，悲傷，憤怒，等情緒一瞬間湧上心頭，直到現在想起來她還是瑟瑟發抖。
但是這樣是不行的，她盡力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哭喪着臉是不行的，繼續害怕是不行的，瑟瑟發抖也是不行的，她應該要微笑着面對他們。
禦坂零也的确做到了。
……
經過商量，禦坂零從齊木楠雄那裏得到了令她滿意的答複，不對歐爾麥特講出這次事情的真相，僅僅是以回去調整了身體激素的分泌情況的理由，繼續待在醫院裏。
歐爾麥特表示出懷疑，但還是選擇相信了禦坂零的話。
他私底下拽過還沒有來得及回去的齊木楠雄，在一個走廊的拐角處偷偷問他，“禦坂少女真的沒有出事嗎？”
齊木楠雄一邊驚嘆于這個男人的敏感度，一邊按照禦坂零之前給出的劇本回答，【沒有，事實上她過得非常好。】
好到被瘋子抓去實驗差點死掉。他在心裏冷哼一聲。
那個狀态一看就不對勁，瞳孔渙散，臉色蒼白，對外界反應不靈敏。整個人透露出一股大病初愈的味道。歐爾麥特不可能看不出來。
而且因為能力使用過度，腦子差點燒壞，那個醫生叮囑過在腦細胞活動率恢複正常之前不能再使用能力。
大腦過負荷運轉，只需要放空和休息。
齊木楠雄沒有把上述情況給歐爾麥特明說，他只是默默地告訴歐爾麥特，要給禦坂零請一個很長的假。
她想隐瞞就随她吧，反正出了什麽事情都有他兜着——齊木楠雄無奈極了，他也不可能看着她一輩子，畢竟在自己世界裏還有一個很大的難題，一個連他都感到棘手的問題——
齊木楠雄搖搖頭。
見他什麽都不說，歐爾麥特也沒辦法。最終只有嘆息，以及住院手續的辦理。
………
原來的地方，熟悉的味道。禦坂零趴在床上，沒錯——就是這裏！她之前睡了一個月的地方！
【把你的姿勢擺正，這樣折成九十度不難受嗎？】從門口進來的齊木楠雄看到了這一幕，忍不住出聲。
禦坂零緩緩地把自己掰了過來，“禦坂還是個寶寶呢，從嚴格意義上說。”
所以韌帶很柔軟，不被擔心這樣的問題！齊木楠雄從她散發着“沒事沒事啦”光芒的眼睛裏讀出了這樣的暗示。
我信你個鬼，你個女人壞得很。
【那就好好上學，沒事不要老想着談戀愛。】齊木楠雄語重心長。
“這不是問題！”禦坂零手一揮，頗有種灑脫的風範。
【簡單來說，我是來告別的。】齊木楠雄長話短說，避免禦坂零再把話題拐到奇怪的方向，【我的世界出了一點事情，暫時顧不上這邊了。】
潛臺詞——你給我乖乖的不要鬧事。他警告地看向禦坂零。
禦坂零眨巴眨巴眼睛，“沒問題，禦坂信誓旦旦地向你保證。”
更不放心了——齊木楠雄再次嘗到了深深的無力感。
可是他必須要回去。【之前圓環之理送你的是一部分她的法則。】他耐心解釋道，【現在已經融入你的身體裏了，現在你已經被認為是她法則的一部分，只要是她存在并且庇護的地方，你都可以‘合理’的存在。】
【而這裏，正好是她法則輻射到的世界之一，這就意味着——】
“禦坂不用擔心使用能力，扭曲維度線的問題了！”禦坂零舉手。
【雖然她解釋了可能因此你會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但是那應該不影響你的正常生活。】
“好诶！”
【別急着歡呼，你現在還用不了能力，躺下去！】齊木楠雄加重聲音按住差點跳起來的禦坂零。
【唉……】
還是不放心離開，總感覺會發生什麽，希望是錯覺吧。
看着禦坂零一臉滿足地在床上蹭來蹭去，齊木楠雄揉揉有點發痛的額頭。
……..
說起來好久沒有見過轟冷阿姨了呢，在熟悉的房間裏，禦坂零突然想起來自己以前拜訪過的病友，不知道現在她怎麽樣了呢，有沒有出院呢？她和她小兒子的關系又怎麽樣了…..
下去看看吧！禦坂零愉快地下定了決心。
在手腳附着上電磁力，禦坂零輕松在牆壁上爬行，到了原來轟冷所在的房間位置，隔着玻璃，她伸頭向裏面望去——
一個半紅半白的腦袋剛剛好也往外看。兩人正好對上了眼。
…..沉默，死一樣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禦坂零先出聲，“嘿，你好啊，轟君。”
穿着病號服的少女趴在牆上對着轟焦凍打招呼。
轟焦凍也愣住了，他沒想到居然在這種地方見到請假消失了很久的同班同學。
“嗯，你好啊，禦坂。”他默默出聲，然後看了一會兒禦坂零，“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附在牆上的，但是在校外使用個性，是要被退學的。”
對哦，禦坂零反應過來，這裏不是可以任意使用能力的學園都市了。
“好的。”她乖巧回答，此時兩個人都還沒有感覺到什麽不對。
禦坂零撤回了附在手腳的電磁力，然後，“刷”地一下子掉了下去。
啊，這下可難辦了啊。禦坂零在體會到失重感的一瞬間心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