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的肉放在爐架上,對凜說道:“姐姐。”
“嗯?!”
“……沒什麽。”
屍良揚起惡劣的笑容:“你們有沒有去看過豬肉店的廚房?”他用舌尖舔過烤肉,“過去,獸肉是病人吃的東西,如今确實富裕人家邊喝酒邊品嘗。可是,畜生和魚、田雞不同。屠宰場裏的光景,相信你看見了會做半年的噩夢。想想吧……”
凜下意識打了一個寒戰,曉目光平靜的看着他。
“一般人目睹過,也會想‘好殘忍’之類的,但是,試着吃吃看,還是會覺得很美味,又能增強體力,還能讓病人快點好起來。之後的那些‘好可憐’也就變得無聊起來了。”
凜終于直視他的眼睛:“所以,對你來說,殺人和這種糧食一樣?”
“對我來說是這樣的。”
凜不再言語,曉卻輕笑出聲。結果,在凜一口将那塊烤肉吃進嘴裏的時候,曉的笑容有些許裂痕。
凜對屍良的話聽進去了一點:“雖然對先生你的想法無法感同身受,可是如果這樣可以變強一點,我也想變強。”
見屍良的笑容有些不對勁,曉對凜說道:“姐姐,你去看看是不是萬次先生回來了。”
“唔?哦。”
見凜離開,曉看着面目不善的屍良,緩緩道:“請你不要作弄她。”
屍良卻勾起唇角,一腳将被爐子遮住的狗頭踢了出來。本來還打算欣賞曉尖叫的聲音,可惜對方是只臉色微白,咬着唇角。
“可惜你沒吃呢。”
曉咬牙切齒的回了一句:“哪裏敢吃你給的東西。”
屍良大笑着走開了,曉趕忙将那只總是粘着她們姐妹讨食吃的小狗的頭,找地方埋了起來,不敢讓她姐姐瞧見。萬次昨夜果然沒說錯,一看就不是正經人!
“曉,你不去嗎?”凜有些擔憂,将妹妹獨自留在小木屋。
曉坐在木板上,着實不覺得自己非去不可:“不去了,你們要是與那邊合作的話就叫上我,不合作的話,回來就是。”
她附耳對凜小聲說道:“我會藏在那邊林子裏,不用擔心我。”
凜也知道勸不動她,只能喪氣的答應:“好吧……”
……
萬次與凜一起去了鎮上,萬次和凜與無骸流其餘三人碰面,加上屍良,三男一女。
萬次和凜也總算知道,為什麽屍良會知道曉的事情。
那是因為無骸流的身後有一個大雇主,錢權皆有,萬次卻不知道那人姓甚名誰。但是,照着那人能将眼線放到天津影久的身邊,就知道實力不俗了。
這一次有希望抓住天津影久!!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有多少人看過無限,但是基本不妨礙觀看,畢竟沒走主線劇情。
但是,還是要和看過動畫的同志們說一下,從上一章屍良與他們見面開始,就已經是動畫最後一集之外的漫畫情節了。當然,我覺得還是不妨礙觀看(笑~
關于無限之住人,我只想說,作者你真是天才!此人長篇莊肅,短篇奇詭,精通鉛筆素描表現,相比豐滿□□更偏愛骨幹枯瘦的肢體表現!分鏡頭杠杠的!!而且作者本人透露出一個小怪癖——沙村作者:沒有具體的情況是不會畫殺害女性的場景。即使死亡也會給出合乎情理的理由,不會讓女性角色平白無故地犧牲,希望女性一直都是美的象徵。男的話,像垃圾一樣,随便怎麽死都無所謂(笑)。
也摘抄一些關于網上的書評,有興趣的親可以看一下,順便了解一下這篇當年與浪客劍心并駕齊驅的漫畫。
開始喽——
先來一個預防針,《無限之住人》無論是畫風,劇情,分鏡,都很優秀,這是事實。但是,也确實更加【限制級】一些,這種極端的繪畫方式造成的結果就是——對新讀者入門非常不友好!尤其,如果以往接受到的漫畫都是三大漫級別的讀者,講究線條清晰明确的那種,一時間看到這種走光影素描系的漫畫是會産生一定不适的,【但是,代入感很強,這是衆所周知的】
《無限之住人》裏有這種美學,全書武力值最高的一對男女,天津影久和乙橘槙繪,都不是人們印象裏符合【強大】這一概念的具體人型,槙繪光看外表完全就是悲情的流莺,天津只看外表也只像手無傅雞的白面書生,臉型瘦削,眉眼細長,所有的氣勢都往內收斂,但是真打起來誰都不怵,這基本算我最喜歡的一類人設(我也很喜歡!!!)
關于戰鬥風格:天津影久風格輕靈爆裂,利用斧頭自重産生的巨大慣性以兵器帶動身體游走,攻擊力驚人。萬次熟悉各類地形擅長叢林戰,喜好用各種奇門兵器擾亂戰鬥節奏。
槙繪則使用三節戟走純技術流路子中遠程作戰。百琳愛用複合弓極遠攻擊,僞一愛用鎖鏈,目黑和瞳阿則是靠自身高速走貼身近戰游走的路子,每個人的風格都很不同。
所以,我建議接受良好的看官可是看一下無限。先說這麽多~~
☆、無限:危·熹
凜和萬次離去之後,曉并沒有像她所說的那樣直接去樹林深處,反倒是将木門合上,給自己好好清理了一番之後,才離開了木屋。
曉帶上她的包袱,一竿子紮進樹林裏,便偶爾能聽見鳥雀驚飛的聲音,混合着鐵針紮進木頭裏‘篤篤篤’聲,熱鬧的很。
當初還在天津家樹林別院的時候,哥哥就沒少給她弄來暗器之類的東西,到後來,除了燧發槍之外,偶爾還會弄來一些小巧的機關,簡單的有吹矢,複雜的有機關袖箭。
這些東西倒是讓曉方便了不少。可是,她也清楚,硬功夫不到家,這些放在哪裏都不是百發百中,救命的時候要是遇上高強的對手,也是玩完。
至于手中的鞭子,繞在她的腰上正好兩繞,平時很難被察覺。這似乎是哥哥特別做出來的,鞭身與手柄渾然一體,顏色和哥哥的發色相同,暗紅色,在陽光下折射出紅芒,給人一種豔麗而危險的感覺。後來她用的熟悉了,鞭子被哥哥拿去嵌入鋒利的刀片,增加攻擊力。
鞭子揮舞起來虎虎生風,打擊力度之大,頗為壯觀,所以,曉用它的時候并不會大張旗鼓的當着人面拿出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每次用它的時候,曉的腦海中總會閃過一些模糊的片段……
一名有着惑人氣質的黑發少年,雖然看不清楚臉,但是會給人一種詭谲沉默的感覺,很迷人……尤其……他手中還有一條銀白色的軟鞭……銀色的鞭身泛着瑩瑩的寒涼光澤,質地看起來柔韌有力,最重要的是鞭身的花紋或者說紋路,緊實細密看起來讓人脊背發寒。
曉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麽,她偶爾也會‘看’到,黑發少年将銀白的軟鞭挂在腰間,行動之間總是溫溫和和的感覺,站在她身前的樣子,似乎是在保護她。
她會熱淚盈眶。
曉不知不覺吶呢:“……卿雀……”
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冷漠的問話:“你想起來了!”
竄入鼻息的,是她熟悉的味道,溫熱的,如同血液流動的味道。很危險,卻并不讨厭。
曉的聲音含着哭腔:“哥哥,他是誰?”
“他?他是你母親的貓。”紅發少年的聲音似乎壓抑着什麽,每字每句都在他的牙尖上碾碎,似乎提起這個曉‘記憶’中的少年,會讓他覺得難以壓制。
“娘親?的貓?”曉轉過身,面對臉色陰沉的紅發少年,記憶的錯亂讓她難受的要命,她大吼着似乎在發洩:“你胡說,娘親從沒有養過貓!你騙我!”
紅發少年哼笑一聲,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個暴怒的小家夥,眼睛微眯,他哼笑着回道:“啊,對,你娘親沒養過貓。”
曉被噎了一下。
……
下午夕陽西下,被太陽曬過的幹燥巨石上,紅發少年懶散的坐着,一腿放平一腿曲起,身子後仰,手臂支着身子,仰望着被夕陽染上光澤的林間樹葉。
曉躺在少年平放的腿上,蜷縮起身子,身上蓋着一件男士和服,眉眼之間看起來文靜乖巧。
少年蹙起眉頭,這樣的情況對曉而言,很危險。
她的靈魂到底對過去存在多大的執念,他從前并沒有概念。如今看來,她似乎一直不能割舍身為人類時候的記憶,明明已經那麽久遠了,明明對神話時代的記憶都不是很清晰,卻格外在意曾經在王權山上的記憶。
為什麽?
只要忘掉就好了,為什麽還要記起來?
忘記了他,忘記了她自己的身份,忘記了一切……卻唯獨記起了那個卿雀!
“她為什麽會想起過去的事情?”安靜的林間,一名黑發青年忽然出現,青黑的發絲柔潤似絲綢,沁涼了空氣,狹長銳利的烏黑眼睛,似黑曜石般沉穩,如同沉靜的火山熔岩一般蓄勢待發。
“哦,是勝畫啊。”紅發少年不經意的瞥了一眼腿上熟睡的女孩,有些嘲諷的看着赫然出現的華服青年,“不是最謹慎的嗎,怎麽來這裏了?”
“少打岔。”青年的聲音溫潤柔和,抿唇的時候薄情涼性的笑着。
“哼。”少年不理會青年,竟自曬着太陽。
青年眉頭微蹙,如畫的面容竟然沒有一點女氣,反而有一種渾然天成的霸氣讓人心生退意。
好漢不吃眼前虧,紅發少年自然知道曉在身邊的時候,勝畫不會做什麽,可是鬼都知道,要是曉不在這裏的話……
“雅典娜轉世投胎還會記得過去的事情呢,更何況是她。”
“‘卿雀’是誰?”
“呵~”嗓子裏飄出一個哼笑,紅發少年坐在巨石上蔑視下面的青年:“你不認識,那是她更加遙遠的記憶。”
“她還是‘夭夭’時候的記憶?”雖然是問話,但是青年用的是肯定的語氣。這惡魔當年橫空突降,他對赫莉忒亞的稱呼永遠都是‘夭夭’,他們雖然不問,但是也不會忽略這個小小的瑕疵。
紅發少年輕笑不語。
青年即使不願意承認,也只能幹澀的問這個可惡的惡魔:“她到底是誰?”
“噓~她要醒了。”少年的手撫過曉的額發,溫聲提醒他。
……
第二天清晨,曉從小木屋出來,看見的就是一名扮相拉風的女子對她笑得燦爛:“你好,曉!”
那是一名帶着淡淡青色的黃發美女,如同大姐姐一般笑容爽朗。她的身上有一股并不難聞的藥材氣味,改版的和服露出一條膚色健康的手臂,和服下擺只到膝蓋靠上的位置,露出大片美腿。
一看就是擅長戰鬥的美人。
那人自我介紹道:“小妹妹你好,我是百琳。”她拿出食指上勾着的環形發飾,不出意外看到曉凜冽的目光,滿意笑道:“我是你姐姐拜托過來找你的!”
兩人走了一路,也聊了一路,最後,曉汗顏的問道:“所以,我姐姐現在在內藤新宿?”
“哈,沒錯!”百琳是個健談而開朗的人,她狡猾的眯起眼睛,手搭在曉的肩膀上,惡趣味的問道:“小妹妹是不是知道那個地方呀?”
“呵呵,我姐姐不會被你們抓去賣身了吧?”內藤新宿,不好意思,曉确實知道那個地方,岡場所之一,被官府承認的娼街。
百琳的目光沒有惡意:“呀呀~不愧是在天津影久身邊待過,都懂呢!不過,有那個萬次先生在……我們可不敢呢!”
“道聽途說來的。”曉挑眉問道:“所以你們接到消息,有抓到甚至是殺死天津影久的可能性?只是,他的通關證件有三個?”她想起了狡兔三窟這個詞。
“當然!”百琳對于他們的線人很放心:“不過我們都沒有見過天津影久本人,所以見過天津的你姐姐,還有你,一定要加油哦!”
“我和誰行動?”
百琳有點驚訝的挑眉,對于曉的問題很出乎意料,這麽小的孩子不是應該喜歡黏在姐姐和熟人身邊嗎?
“你?雖然我很想讓可愛的小妹妹你,和我們一起行動,不過……你還是和你姐姐一起的。”百琳一臉很可惜的表情:“對了,新得到的消息,天津似乎是男扮女裝的,打算避過我們這些麻煩。”
男扮女裝?他會嗎?!曉輕笑,看起來軟萌軟萌的。
“好了,你沿着這條街過去,屍良應該在明顯的地方盯梢呢,所以,回見!”
曉微微鞠躬,之後向着百琳所指的位置走去。
找到凜他們留宿的地方,曉和店裏的主人打了個招呼便走向二樓。剛走到二樓轉角的位置,就聽見自家姐姐那呆萌的聲音:“啊!屍良先生,果然很強!”
對方卻回給她一個暧昧的問話:“那裏?”
“不,我是指……”那裏是哪裏?!她忽然看見自家妹妹,于是喊道:“曉!”
“嗨,姐姐。”曉的表情,很無力:“對了,我換下衣服。”她看了一眼屍良,問道:“有地方嗎?”
“有。”
曉聽姐姐說,萬次去茅廁了,至于屍良一直在房間外面盯梢,所以房間基本沒有人用。曉一邊換衣服,一邊将她姐姐推到門外,留了兩個字:“守門。”
“嗤。”
不理會外面屍良的嗤笑聲,曉迅速将她裹身的女士浴衣換下,穿上之前那件短打似得男裝,順便将褲子一起穿上,綁上腿帶,看起來利落了很多。
又将她的鞭子绾在腰間,用短打下擺遮住,将淬過麻藥的暗器之類綁在小臂上,燧發槍和小太刀被她放在小包袱裏。
曉拉開紙門,就聽見一個哨聲:“哦~看起來還不錯啊。”
曉挑眉:“屍良先生,我姐姐呢。”
“抛棄你了。”屍良将視線轉回窗外,聚精會神看着外面行走的旅人:“她去找萬次先生了。”
屍良眯着眼睛掃過視線中所有的過路人:“你看看,那裏有沒有天津影久?”
下面,正好是兩方劍術在大街上對峙,鬧得一群人圍觀。
曉站在他身邊看了一會,确定:“沒有。”
屍良一直在看着過路人的所有神情動作,最後,一名帶着帷帽的女人落入他的眼中,屍良睜大雙眼,仔細看着——
那女人一身蝙蝠紋浴衣,手腳都綁上收口的帶子,這是一種遠足的裝束。她的站姿很男性化,雙腿站開幾乎與肩同寬,順手将帷帽壓低,對于街上的混亂瞧都不瞧一眼,抱着懷中的包裹。
屍良将曉的頭扭過去,對着下面那個行為奇怪的女人,問道:“那個品味很差的蝙蝠圖案,是不是天津影久?”
“應該不是,但是看不到臉也不能确定。”那女人的個子比普通女人高不少,而且手裏的包裹,看起來是他慣用的那柄‘斧’,一般女人是拿不動的。可是,男人的腰……有那麽細嗎?
“那就過去看看好了!”屍良的眼中揚起狩獵的目光,看起來很危險。
……
“鬧事的劍術裏面沒有天津影久。”凜和萬次站在一個小胡同裏,萬分确定。
筋肉繃緊的萬次無奈,轉身向着留宿的二樓走去:“你妹妹呢?”
“在二樓。”
“和屍良一起?”
“呃,是。”等到了二樓,凜驚魂不定:“人呢?”拉開紙門看房間裏面也沒有人。
萬次馬上站到之前屍良盯梢的地方,趴着窗戶向外探身。幸好找到了,遠處屍良和曉走在一起,曉要是丢了,凜準不定會怎麽樣呢。仔細看的話,他們似乎在跟着一個女人!
“他們找到了!?”MD,這天津影久還真扮女人啊!
萬次拉着凜,“走,跟上去。”
……
曉一直很在意屍良這個人,在她知道和凜與萬次結夥的是這個屍良之後,曉才決定換上一身方便的衣服,畢竟女士浴衣和服那種東西,再靈活的身手被那種東西包裹着,也會束手束腳起來。
但是,面前這個假扮天津影久的女人,膽子也太大了吧?
女人撫過被屍良劃傷的額頭,底氣很足:“除了統主本人,只有那麽一小撮知道‘僞裝’的事情,也許那個奸細已經知道自己被騙了。那麽,可以告訴我‘奸細’的名字嗎?”
曉輕笑,不愧是天津影久,玩弄計謀的時候,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這一下,将多少人網在裏面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要留言,要撒花~打滾ing
☆、無限:盂蘭盆節
天津影久雇來對戰無骸流的刺客們,在屍良面前,竟然連嬰兒都不如。
伴随着屍良嚣張的大笑,遍地殘骸,手腳,頭顱,散落滿地,比秋季的樹葉還要不值錢,也比秋天的楓葉更加緋紅。
明明是溫暖的下午,為什麽……會有一種冷飕飕的感覺呢。
曉看向那名假扮天津影久的女子,她已經不複剛才嚣張的态度,而是跌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屍良屠殺她的‘同伴’。
曉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她喝道:“跑啊!!!”
那女子才反應過來,幾乎連滾帶爬的站起來,想大步跑出去,卻被自己的下擺絆住,可是恐懼的念頭一直驅使她,跑!一定要逃走!!
屍良皺着眉頭殺死最後一個刺客,森寒的眼睛與常人不同,那是一雙沒有恐懼只有興奮的眼睛,是野獸看到也會膽寒的眼睛。
他看了一眼警覺的曉,抿緊嘴唇露出一個張揚肆意的笑容,提步就像那個女人追去。
曉幾乎愣住了,從剛才屍良戰鬥看來,她知道他的速度很快,快到可能會敵我不分,但是,那消瘦的身子究竟是怎麽鍛煉出那樣異于常人的虐殺手法的?!啊……那種刀背上帶有鋸齒的刀子,是為了這樣的用途嗎?
她真是有幸觀看了一次現場版的‘刑訊’。
就在曉愣神的時候,凜從後面追過來,喊道:“曉!你沒事……”後邊的話被她生生咽了回去,這樣的景象……簡直就是地獄……
屍良下手十分熟練,他騎在那名女子的身上,用小刀将那名的女子的手固‘釘’在女子的頭頂,無視她哀嚎慘叫的聲音,屍良越發興致盎然。用手中的刀挑斷女子的腰帶,只是一下,就将女子的上半身剝了個精光……
凜也被眼前的光景驚呆了,她幾乎下意識将妹妹的眼睛捂住,卻還是感覺到,妹妹顫抖的睫毛和濡濕的眼角。凜此時還沒有意識到,多年之後回想起來,她才知道……這就是‘野獸’。
曉的耳邊是女子痛苦的呼喊,一次慘過一次。
她袖子微動,兩枚四角飛镖被她夾在手中,她解開腰間的軟鞭,握在手中。曉慘然一笑,她拿下姐姐捂住她眼睛的手,“姐姐,靠邊些,越遠越好,去叫萬次先生。”
“曉,你要做什麽?萬次哥哥馬上就趕過來了!”
凜的話音剛落,曉便用了十足的力道将手中的飛镖射向屍良。
屍良背對這她們姐妹,正在興頭上的他被曉鑽了空子,兩枚飛镖,被他用刀打開了一枚,另一枚卻紮進了他的手臂。
“哼,這種東西……很不錯呢!”屍良的目光掃過曉,在看到她手中的軟鞭和飛镖的時候,輕笑着拔下那枚飛镖。
凜将妹妹擋在身後,她知道屍良的目光已經轉移了,也許下一個受害者就是她的妹妹,她拔出長刀,目光變得堅定起來。
“屍良先生,從一開始我便留意你的一切,留意萬次哥哥沒有而你有的東西。雖然之前嘴上不說,但是你不顧及旁人的打鬥手法,令我感到惡心。”凜瞥了一眼滿地的碎屍。
“我似乎是學到了一種我沒有的東西。”凜的聲音陡然變大:“不過,現在我發現,這些都是錯覺!直到剛才,我都努力把你當做同伴……可是,實際上我很讨厭你這種人!把手無寸鐵的女人衣服脫掉,然後玩弄一番,你很快樂哈?!你其實……和我們所憎恨的一模一樣!!”
屍良無所謂的讪笑着她:“說完了?那就給我閉嘴,別在後面給我掃興。”
說完,他擡起地上女子的雙腿,要做什麽事情不言而喻。
凜的眼中劃過失望,她看了一眼身邊的妹妹,對屍良輕聲說道:“你該收手了!”
下一秒她便持刀砍向屍良……只是武力懸殊,電光火石間,她手中的長刀便被對方奪下,轉而刀鋒改變,刀尖沖着凜紮了過去。
只是下一秒,紅光一閃而過,一條柔韌的鞭子呼嘯着纏上他的手腕,鞭子上每間隔一厘米就有幾片寒光凜凜的刀片……持鞭的人,正是曉。
凜趁着屍良愣怔的時候,趕忙離開他的身邊。
這次,屍良被徹底打擾了:“臭丫頭,你代替她嗎?”
曉不知道她此時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只是覺得無法壓制的憤怒,卻無能為力。她的眼中只有那個危險的恐怖分子,他在對這個世界發洩恐懼的時候,她的眼睛便不能從他身上移開了。
“完全不想。”曉自私的開口,聲音一如往常清脆。
曉的鞭子一抖,鞭子從屍良的手腕上脫離,但是下一瞬,屍良不在意鞭子上的刀片,一把拽住那條鞭子,惡劣的笑着。
在對方趁機将她拉拽過去之前,曉向着他走去兩步,手中的燧發槍直指屍良。
萬次從曉的身後走過來,身上有些許破口:“呦,屍良,你還是放手比較好。這孩子不愛傷人,但是你也知道,兔子急了會咬人的。”
屍良冷哼一聲,終究還是放開了。百人斬萬次,才是最大的威脅。
曉向前走過去,越過屍良,将那枚釘住女子的小刀拔下來,嫌惡的甩到一邊。女子的情況有些凄慘,滿身傷痕不說,白嫩的胸口還被劃了一個大口子。
下手真狠呢。
……
是夜,萬次和凜、曉依舊借宿在無骸流,可巧的是,今夜恰巧是七月十四——盂蘭盆節的前一天。
逸刀流的事情被擱置,凜、曉兩姐妹被百琳拉着換上色彩還算豔麗的衣裝,一起去參加節日慶賀。這确實是阖家歡樂的事情,可惜……這些人的家人,大多是死的死,失蹤的失蹤了。
萬次自然是緊跟着凜的,身為保镖。
曉見他們玩的開心,便趁他們不在意的時候……直接上房頂看月亮了。似乎兩年前……她也是和家人一起,和姐姐一起過節的……
天上的花燈,水中的河燈,在夜色裏,映着江戶的燈火,看起來很美。就像一顆發光的琉璃珠,散發出溫暖的橘色熱度,将周圍的靜谧照亮。
曉的耳邊傳來細碎的聲響,她回頭看去,挑眉:“屍良……先生,怎麽沒下去湊熱鬧。”
“哼,有什麽可熱鬧的。”屍良那張消瘦的臉看起來有些薄涼,看她的眼神讓人莫不清楚他心裏的想法。
曉:“……”瞥了一眼他的手腕,薄薄的一層紗布,想來傷的不重,畢竟她當時沒有用力。
覺得與這種人相處起來很壓抑,曉站起身,打算順着梯子從房頂上下去。顯然屍良也看出了她的打算,嗤笑她:“怎麽,傷了人知道怕了?”
“嗯。”尤其是他這種人。曉的動作不停,順着梯子往下爬,心中怨念腳上的木屐實在不方便。可是,她還沒下幾節,就感覺手腕一緊,一陣失重後生生被人撈回了屋頂。
“你幹什麽?”曉撫平衣服,盯着他問。
“為什麽在飛镖上淬麻藥?”
“不然呢?”
“有毒的不是更好。”
“……我沒打算殺人。”
屍良斜睨了她一眼,吐出兩個字:“幼稚。”
其實,屍良的性格乖戾變态,聲音是真的很好聽,略微低沉,有一點點油腔滑調玩世不恭的感覺。當然,變态就是變态,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映着橘色光芒的淺色眼睛中,那一抹綠色像極了驕傲的小貓,居高臨下的看着坐在屋頂上的屍良,居然有一種泯滅紅塵的清冷錯覺。嬌俏的鼻子,潤澤的嘴唇,小巧溫婉的娃娃頭。
屍良移開視線,不耐煩的看着道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叫賣的小販。
“如果我在這裏将你殺了……”
聞言,曉背脊一僵。
最終,屍良也只是這麽說說而已,但是,曉卻覺得毛骨悚然起來。
……
盂蘭盆節當天,過了逢魔時刻之後,人群開始散去。畢竟是‘鬼門開’的當天,老百姓們也不打算去犯這個忌諱,早早地就開始關門關窗。
幾人聚集在江戶城裏無骸流的據點,百琳将房間的蠟燭燈火點亮,将窗戶放下。
凜和百琳将曉放在兩人之間,萬次和凜挨在一起,另一邊離着萬次最近的是靠窗而坐的屍良,還有一個眼鏡哥僞一,還有一個看起來很溫和的小子新利路。
七個人圍坐在一起。
“要不要玩點游戲?”百琳提議。
凜不是第一次與百琳接觸,所以聊起來還算順當:“玩~什麽?”
百琳簌簌嗓子,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在盂蘭盆節的夜晚,點上一百根蠟燭,幾個人圍坐在一起,輪流講鬼故事,講完一個吹滅一根蠟燭,等吹完第一百根蠟燭時,便會看到百鬼夜行。”
“百琳姐,咱們還是玩點別的吧,怪滲人的。”新利路摸摸頭發,但是在對上百琳的眼睛時,又自動消聲了。
曉歪頭看着百琳手裏的一捧白色蠟燭,眼皮直跳,她幹脆道:“我沒有鬼故事要講,你們随意。”
凜迎合:“……我也沒有。”她才不要玩這種危險的游戲呢。
百琳頹敗的看着另外幾個男人,用眼神問他們:玩不玩?
眼睛光頭哥僞一看向別處;萬次掏掏耳朵不發表意見,顯然他沒這個興趣;屍良則蹙眉看向一邊;新利路剛才就說了不想玩。
“嘁~!”百琳無語,又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套紙牌:“玩這個。”
那是一整套的妖怪紙牌,一百三十二張紙牌,一百三十二只妖怪。
“哼哼,今天是中元節,咱們這都是分開睡的,要是不想半夜被妖怪拖走……”百琳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曉,“比如酒吞童子,又或者是洛新婦……”
新利路揚手:“百琳姐,我玩!這個總比點蠟燭安全得多!”笑眯眯的讨好。
“新利路!!”百琳揚手将那一堆紙牌砸到新利路的臉上……
也許真的是這個特殊的節日讓大家覺得無聊,于是,妖怪紙牌玩第三次的時候,百琳愣愣的看着屍良……
“屍良,你真的是酒吞童子啊!從玩這個開始,你就一直抓到酒吞童子……”
屍良的臉在蠟燭的光下很分明,也很消瘦,他咧嘴露出一個森寒的笑容:“啊,是呢。”
曉倚在姐姐的身邊,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她很容易困,只玩了一次就不想玩了。
第五次的時候,曉喃喃說道:“百琳姐最容易抓到毛倡妓,姐姐是狐火,僞一先生是天狗礫……幾乎每個人抓到重複牌的時候,很多……”
“不過,你是誰啊?”
曉看向房間內那個陌生的男子,黑色的散漫長發,金色的眼睛一睜一閉,身穿條紋黑綠雙色和服,面容俊俏氣質疏懶,他很熟練的和新利路探讨哪家美女最正點……
黑發男子看向曉,絲毫沒有被人發現他不是這裏人的驚慌,而是饒有興趣的看着她:“……呀,被發現了……小美女,你叫什麽名字?”
“哎?”百琳驚訝的看着曉,然後溫和的笑着介紹:“他不是……是……誰來着?”
其他人瞬間發現,這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來的年輕男子,并不是他們的成員……
可是,之前為什麽……都沒有人發現……
黑發男子輕笑:“唔~看來和……打賭,是我輸了……”
作者有話要說: 至于鼎鼎大名的酒吞童子,需要普及一下嗎?
最後出現的黑發少年是誰呢?很好猜吧!
☆、無限:滿山花落
滑頭鬼的獨自奴良鯉伴最近纏上了風使神樂,于是每六天都要往‘魚の宴’跑,順便蹭吃蹭喝。
當然,他老子來這裏蹭飯都會被暴打一頓,更不要說這個小的了。
奴良鯉伴捂住頭,對八重的拳頭表示淡定接受:“吶,神樂,加入我的百鬼吧!”
“滾。”
起初,神樂還會委婉的拒絕一下,但是後來她發現,那些都是浮雲,最好用的還是這個字。
奴良鯉伴依舊不忘記挖牆腳:“聽我家老爹說,你們這裏還有個女首領,她都不回來,你和我走吧。”
八重打累了,站在一邊冷笑:“哼,滑頭鬼的兒子,信不信我掀了你的奴良組。”
“那還是算了。”奴良鯉伴輕笑。
在這位客人離去之後,螢火站在木栾樹下,绛紫色的眼睛幹淨透亮的看着眼前的蝴蝶,而後對院子裏的人說道:“奴良組好像已經發現了。”
“赫莉忒亞的下落?”
螢火點頭。
卡丹茲坐在石桌上,背脊微彎,神色桀骜的要命:“很正常,畢竟江戶是他們的據點。”
“德川幕府似乎在尋找永生的方法。”螢火指尖微擡,紫色的蝴蝶飛向遠處。楚楚動人的臉龐上,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
八重一躍站在樹杈上,有點嘲諷:“人類,不是最喜歡長生不老了嗎?兩百年的木栾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