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了門口。
保時捷将殺老師擋在後面,吓得幾個險些被車撞到的學生快步後退到醫院門口的臺階上。
在學生們或驚訝或氣憤的目光中,已經有許久不見的赫莉忒亞走下車。她一身休閑裝束将身形襯得越發修長,頭戴黑色貝雷帽,目光清冷。
“赫莉老師……”三年E班的學生們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一點脾氣都沒有了。讓她見到他們這個樣子,他們真的會很難受。
“剎車失靈的話,害怕嗎?”赫莉忒亞很幹脆。
三年E班:“……”很遲鈍的點頭。
赫莉忒亞呼出一口氣,看了一眼被車子擋在後面的殺老師,輕輕點一下頭。
殺老師的臉色很黑,黑的青筋暴起。學生們心裏清楚這件事情做的不對,可還是忍不住要狡辯兩句。之後被殺老師一人打了一巴掌。
殺老師問另外兩個老師:“你們會就為師動手傷害學生一事上報嗎?”
“這次,我就當沒看見好了。”烏間惟臣轉過身,向醫院裏大步走去:“距離暗殺的最後期限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在明知危險的情況還才用高強度訓練計劃。現在看來這對你們來說為時尚早了,會出這件事,是我的責任。”
赫莉忒亞跟上烏間惟臣的腳步,身後是學生們道歉的聲音和殺老師絮絮叨叨的教導。
“烏間老師,教授課程的不止是你一個人,你不用那麽自責。”在玻璃門關上之後,赫莉忒亞輕輕說道。
烏間惟臣深呼一口氣,“不,訓練計劃是我布置的……他們雖然變強的很快,但是還沒有變強的覺悟。”
“頑固的男人。”赫莉忒亞無奈。雖然烏間惟臣很頑固,可是這種頑固的方式,實在讓人喜愛。
烏間惟臣:“……或者,讓身為‘非時院’的你來教導學生們,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赫莉忒亞決定收回前言,她輕輕搖頭:“我無法完整的教育他們。”因為她太溺愛孩子了,如果說還有什麽人是赫莉忒亞絕對不會出手的對象,那一定是孩子。同樣,孩子不能在她身邊長大,她會忍不住為他們清除一切障礙。
“……你們要在什麽時候動手?”烏間惟臣試探性的問道。
赫莉忒亞諷刺一笑:“有我們出手的必要性嗎?”別以為她和鮑迪克不知道大國之間的動作,殺手也好、暗殺教室也好,都不過是開胃小菜罷了。
……
學生們內心躁動的十月,死神拜訪暗殺教室的十月;伴随寒冷的空氣,山中果實成熟的時候,是帶着季節特有的淡淡悲傷、成熟的十一月,同學們開始填寫各自的志願。
殺老師的辦公室裏,對面還坐着赫莉忒亞。赫莉忒亞此時正興致盎然的看着殺老師被學生們以各種手段摧殘着。殺老師被學生用刀子暗殺還算是好的,學生們借着‘探讨未來’,向殺老師進行投毒、鹽超标水腫、巫蠱術等一系列喪病暗殺手段。
赫莉忒亞看在眼裏,都要忍不住去同情殺老師了。
“殺老師,你的生命力很強啊。兩只腳的時候也這樣嗎?”
殺老師對着鏡子音速保養的觸手停頓了一下,繼而輕飄飄的繼續之前的動作。“汼嗬嗬嗬,赫莉老師,難得的好日子,就不要去做數腳丫子這種煞風景的事情了。”
“……”赫莉忒亞無言以對。
在赤羽業進來并說出未來目标的時候,殺老師猛拍卸妝水的動作不變:“業同學,你想要成為國家官員?”
殺老師恢複正經的态度:“國家運營的工作就像是後臺的工作,對你來說是不是太樸素了?”
“……”赤羽業瞧着二郎腿,手臂搭在身後的椅背上,“地震的時候,政治家不是什麽用都沒有嗎?”
殺老師汗顏:“……這一點,為師無法否認。”
赤羽業繼續道:“但是,國家的機能并未因此癱瘓,反而正常運轉。在那種非常時期,沒有政治家也能運轉。這說明——在暗中搞定一切,出主意的官員們很了不起。所以我想成為那種人,您有意見?”
“沒有,很像你的風格,為師了解了。”此時,殺老師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赫莉忒亞。
……
十二月的考試到來。赤羽業無意間看到……一直将學生們耍的團團轉的殺老師,竟然在帶起殺意的赫莉老師面前,一直保持五十米的距離。去掉殺老師三只觸手的赫莉老師還是沒能殺死殺老師,赤羽業竟然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這件事被赤羽業放在心中,未曾宣揚——包括兩位宛如怪物一般戰鬥的老師。
原本預計在考試結束之後終于可以繼續暗殺計劃的同學們,因為殺老師的過去而擱淺。寒假的暗殺活動被徹底擱置——人類,真的是非常複雜的生物——赤羽業不禁在心中如此想着,有點中二,也有一點理解妖怪們的觀念了。
寒假之後,一月份開學。
“老師?”赤羽業沒想到會在花店門口遇見她,“沒想到您在這裏?”好巧。
赫莉忒亞從花店的玻璃門走出來,懷中捧着花束,笑吟吟的打招呼:“業。”
她懷中的花很大捧,黃色的玫瑰,很亮麗,也很素淨。赤羽業心中暗想,現在可不是情人節,什麽情況?
“可以和您聊一聊嗎?”
赫莉忒亞點點頭,将玫瑰放到路邊停放的車裏。她将玫瑰擺在後車座位上,對赤羽業說道:“上車吧?”
他們選擇的地方、或者說是赫莉忒亞選擇的地方,是一個咖啡廳。現在正是周二的下午,來這裏的人并不是很多。
赤羽業眼神掃過整個咖啡廳,得到的信息是——咖啡廳的主人很喜歡養綠蘿。那些綠葉植物枝繁葉茂,甚至爬牆而過,絲毫不掩飾它在冬季裏的勃勃生機。
“這裏的咖啡很好。”赫莉忒亞随意說道。
等到赤羽業喝上咖啡的時候,竟然被這種溫溫的甜味堵得說不出話來。
“關于殺老師,我想,你們應該在專業人士那裏聽到想法了。還有六十六天,在猶豫嗎?”赫莉忒亞抱臂倚着椅子,目光上挑,看着那些爬牆而過的植物,心中所想的卻是:米萊小姐真的很會照顧植物。
赤羽業暮然對上赫莉忒亞的眼睛,惡狠狠的盯着她。
“覺得我直白嗎?”赫莉忒亞搖搖頭,剛想從包裏面拿出香煙,手都已經打開包包的鏈子裏,最後還是什麽也沒做。
“老師覺得應該殺嗎?”
“業,我想你知道殺老師的意思。”
☆、歸來:暗殺教室⑦
赫莉忒亞身在三年E班,與鮑迪克一起站在學生之外的角度去看待——‘是殺還是救’殺老師的事情。
不說其他人,赫莉忒亞本人……非常堅定殺死殺老師。
二月十四日情人節之後的三月,赫莉忒亞和鮑迪克被殺老師拉住,和三年E班的學生教師們一起合照……惡搞。被換上各種各樣的衣服,擺出舞臺劇的效果,美其名曰‘留念’。
烏間惟臣和比琪老師甚至被擺出新郎新娘的模樣。
……
深藍色的夜空,針對殺老師的‘天矛’和‘地盾’啓動的那一刻,天矛和地盾所發出的、金色的溫暖光芒讓三年E班的學生們知道,這一定是發生了什麽!!
厚重的裝甲車封鎖通往山上的主要道路。向學校發射激光的建築物,一夜之間變得像要塞一樣,百米之內禁止入內。三年E班的學生,無計可施。
天亮之後,街市的大屏幕上,都是針對這次行動的官方澄清——“……告知民衆,巨大的光線與光圈,是兩種超級暗殺兵器所發出的……目标,正是破壞月球的元兇。破壞地球……挾持學生……”所有的一切,都将殺老師推向罪大惡極的位置上。
通往山上的主要道路上,學生們情緒激烈,與士兵推搡起來,他們大叫:“讓我們過去,我們是那裏的學生!我們要去殺老師身邊!!”
就在學生們和防線的士兵争辯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說道:“住手!不準對學生們動粗!”烏間惟臣在盡量維持學生不與軍人發生沖突。
“烏間老師,那個罩在學校的東西是什麽?”
“我們什麽都沒聽說過啊!!”
“為什麽媒體聲明,說的好像都是殺老師的錯一樣啊!”
烏間惟臣的臉色晦暗,“就連我也是事前才知道的。可能是怕提前告知你們的話,那家夥會有所察覺。那個聲明,是為了你們今後考慮。只要對外說你們是被脅迫的,那今後你們就不會被世間輿論幹擾。”
片岡惠尚算冷靜:“我沒辦法接受,請讓我見見殺老師!”
烏間惟臣拒絕:“不行,如果被當做人質的話,事态會惡化。”
聞風而至的記者、固若金湯的要塞、強大的雇傭兵團。如果今天除了無力之外還有什麽感受,赤羽業只會回答:他不會放棄。
只是,在三年E班全體成員被‘請進’防衛省的設施裏之後,學生們只能看着電視報道裏面那些輿論人員的報道,體會那些完全不相識的人對他們的憐憫态度。
隔離室很大,看起來白茫茫的。這裏盛放三十個成年人、甚至在裏面翻跟鬥都不成問題。何況,現在只是二十七個初中學生。
“嘭咚——!”隔離室開門的聲音很大。
學生們轉過頭去,驚道:“烏間老師!!”
跟在烏間惟臣身後的迷彩裝官兵守住門口,提醒烏間惟臣:“只有五分鐘,即使是你也是不能進來的。”
“烏間老師,拜托你放我們出去!”潮田渚看着烏間惟臣,表情平淡:“讓我們去學校吧!”
烏間惟臣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你們被盯上了還這樣毛躁行動的結果,就是落得□□的下場!!!”
他幾乎是咆哮着說出這些話,“變成現在這樣我也沒辦法了!!”
學生們被□□了,赫莉忒亞和鮑迪克作為三年E班的教師之一,他們自然要過來看一看。
只是……赫莉忒亞沒想到,進門看到的第一幕就是如此熱烈。
烏間惟臣一下子将潮田渚撂倒,手肘抵着潮田渚的脖頸,陰森森的說着:“不會放你們出去,這是國家的方針。”猶如低喃。
“聽好了,渚同學,”烏間惟臣單手提起潮田渚,大吼:“不要讓我為難了,聽到了嗎!”
“咳咳!”赫莉忒亞假意咳嗽兩下,淡淡的提醒:“烏間先生,都還是小孩子。冷靜一些。”
烏間惟臣瞪大眼睛,聽聞她的聲音,他不禁在背後乍起一層冷汗。他松開提着潮田渚領子的手,看向赫莉忒亞。她怎麽在這裏?!難道是為了救學生們出去嗎?不!絕對不可能,以他對她的了解,她絕對不會是做那些事情的人。
注意到赫莉忒亞的稱謂變化,烏間惟臣改口:“赫莉小姐。”
赫莉忒亞微微點頭,對身後守門的官兵說:“有我們在這裏,學生們跑不出去。你們先出去吧。”
“這!”官兵為難。見赫莉忒亞看着自己,他也只得和同伴離開隔離間。她那雙平淡的眼睛,過于懾人。離開時囑咐:“請您盡快。”
隔離門閉合的時候,再次發出“嘭咚——!”聲。
赤羽業的雙手搭在沙發背的後面,“赫莉老師的權限,蠻大的!”他笑嘻嘻的看着赫莉忒亞,打着商量:“放我們出去怎麽樣?”
赫莉忒亞随意找個位置坐下,面對赤羽業:“想救殺老師?”
“救了再殺也是我們計劃中的事情。”赤羽業正色:“只要國家的委托還在。”
“烏間随便坐吧,你的意思呢?”赫莉忒亞撩起眼皮看向烏間惟臣。
“基于我自己的信念,我也覺得應該殺了那家夥。”烏間惟臣面不改色的坐下,學生們分不清他話中的真假。
赫莉忒亞&鮑迪克:“贊同。”
潮田渚站在一邊,真的很想吐槽殺老師的人品。
……
暗殺教室所在的山林,負責駐守這裏的雇傭兵團的首領睨了一眼身側的美人兒,目光轉移,再次注視遙遠的深色夜空。他不能将視線過久放在她的身上,對此,他嗤笑。
“赫莉小姐,你是不放心我的工作嗎?”
“北條先生,你的工作我很放心。我是在等人而已。”
外號‘神兵’的克雷格·北條,就是将三年E班強行綁到隔離室的傭兵團的首領。游擊戰和破壞工作的好手,恰巧認識與海克梅迪亞關系匪淺的赫莉忒亞。
北條的左眼有一道很長的刀疤,從額角劃過臉頰。雖然也是精致狂放的面容,卻讓人無瑕欣賞。因為……他的眼神過于陰霾,那是殺人者的眼神。
如果北條認真起來,E班的學生們絕無勝算。赫莉忒亞如是想到。
“真沒想到你是法爾梅和千吉妲的徒弟。”如果不是那層關系,北條會殺死她。
“呱呱呱啊……!!”烏鴉漸進的叫聲在黑夜的山林裏顯得格外嘹亮,也格外滲人。
烏鴉盤旋在上空,赫莉忒亞伸出手臂。烏鴉穿過密林,降落在她的手臂上。
北條靜靜看着,發現烏鴉的利爪并沒有抓傷赫莉忒亞看似纖嫩的手臂。
這只烏鴉是渡鴉的族人,應該是替她的父母過來的吧。“你就在附近看着吧,我知道該怎麽做。”赫莉忒亞輕聲說完,手臂向上一揚,烏鴉便很有眼色的飛走了。
真有意思。北條看着飛走的烏鴉,咧嘴笑着。
“學生們已經攻上來了,你不出動嗎?”赫莉忒亞偏頭看他,朦胧的月光下,她的臉精致的宛如藝術品。
“哼。”聲音消逝的時刻,北條就已經從赫莉忒亞的視線中消失了。
赫莉忒亞的任務,僅僅只是‘确認’殺老師的死亡。
三月12日的淩晨。赫莉忒亞站在金黃色的‘地盾’之內,作為異能者與精靈,親眼見證殺老師的死亡。三年E班的學生是殺手,目标是老師。至今,學業達成。
在殺老師消逝的光暈當中,是學生們的淚眼和哭聲。
“這個世界總是這樣,如此美麗。”
“也如此殘酷。”
正是手刃恩師,如此殘酷的逼迫孩子們成長起來,才越發顯得過去的回憶如此溫暖又迷人。或許,身為人類的時候,殺老師殺人無數,如今學生們的送別,才是對他最大的救贖。
這一年當中,赫莉忒亞總算學會了如何去面對身邊友人的離世。
……小劇場……
十年之後,在不斷磨砺着耐性的‘修行’當中,被研修不斷苛責的赤羽業,遵循着殺老師當初的建議,不斷向着國家內部前進。
可惜,距離他想要了解的方向,依舊寸步難行。
在那家種滿綠蘿的咖啡廳裏,赤羽業終于又一次見到赫莉忒亞了。
他端起咖啡走向赫莉忒亞所在的位置,赫莉老師對面的紅發男人站起來。對方蜿蜒卷曲的紅發如血一般耀目,昭示強大的肆意笑容,深潭一般的眼睛銳利無比。男人向自己走近的時候帶着撲面而來的壓力。宛如經歷了腥風血雨的風化大漠,讓赤羽業的腳步變得僵硬。
“呀,業,好久不見。”赫莉老師回過頭,她的面容……沒有任何變化。赤羽業不禁想起,希臘魚宴莊園的幾幅油畫,也許真的是赫莉老師也說不定。
赤羽業咧嘴笑着,貌似自從被殺老師教導之後,他的承受能力和接受能力,非一般強大。
“赫莉老師,那個時候我就想問您了,那捧黃色的玫瑰花,是送給誰的?”赤羽業坐在赫莉忒亞的對面,還是小惡魔一般的笑容,笑吟吟的吐出舌頭,調皮極了。
赫莉忒亞愣怔了一瞬,笑道:“那是送給已逝的同伴的。”
作者有話要說: 馬上結局咯~
☆、歸來:眷屬(完結)
這是二戰之後,‘天空中的飛行船’這個都市傳說落幕之後的又一個傳說。
傳說在東京到京都的這段路程當中,有一座神隐的山。山的首領名叫‘赫莉忒亞’,她的名字在非人的世界尤為響亮。如果你在哪一天被妖怪問候了,緊急的時候就報上她的名字吧。或許會有一線生機。
當然,這完全取決于你的說辭。
赫莉忒亞饒有興趣的合上名為《赫莉忒亞》的書,眉眼低垂,彎彎的眉毛是淺淡的墨色。豐潤的紅唇勾起一個矜持的弧度。
她的表情在卡丹茲的眼中,是大寫的‘尴尬’二字。
“母親,這個寫書的人類真有趣!”秀的手裏也有一本一樣的書。在秀看來,不管是封皮上的人物也好、書裏面的人設也好,都沒有各色同伴的鐘靈秀敏。
潋嘆息,文字而已。
“什麽人類,分明就是妖怪寫的。”八重從秀的手中抽出那本書,蹙着眉頭,有些不耐煩。“和文車妖妃有扯不脫的幹系。”
言葉為神無梳理頭發的手微微頓住。
“沒關系,他們寫書的時候我也沒有阻止。記錄那個時代的古書,也不是一點也找不到我的蹤跡。”赫莉忒亞輕撫下巴,笑眯眯的樣子。“這樣很有意思。爆一個大冷門!”
畢竟只是妖怪之間傳閱來看的書。
三年一次的聚會讓遠在希臘的尤裏斯再次回到赫莉忒亞的身邊。
深夜的冷雨中,石燈籠依舊泛着黃澄澄的光芒。
赫莉忒亞倚在卡丹茲的懷中。溫厚的觸感隔着薄薄的衣衫傳遞到赫莉忒亞這裏,她仰頭看着卡丹茲,白皙的手指指腹輕觸他的牙尖。
她在他的懷中咯咯笑道:“惡魔,果然是危險的生物。”
她的眼睛依舊是清澈的灰色,灰色當中淺淡的綠就像是雨後的翠竹,泛着淡淡的清冷。柔軟蓬松的長發依舊保持冷靜的灰色,平靜而帶有淺淺的傷情。
唯獨赫莉忒亞的臉,帶着刻骨的美豔和徹骨的笑意。
卡丹茲不語,沉默的任她在他的懷中玩耍。
赫莉忒亞淡笑着問:“異能者的女兒,你是怎麽看上那樣子的我的?”才會讓魔界裏的将軍不擇手段。
惡魔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那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沸騰的熔岩:“呵,原本只是抱着試試看的态度。現在的結果是意料之外,驚喜之中。”
赫莉忒亞合上眼睛,怎麽會愛上這樣的家夥。她輕笑:“果然是秉性惡劣的惡魔。”一步一步穿針引線,造就了今天的局勢。
将她脫離出‘人’的格局,赫莉忒亞要怎麽将這種費盡心思的計謀算作是‘愛’呢?
……
在她回到王權山的那一年算起,百年之後,壽命達到極限的人類已經陸續離去。
包括赫莉忒亞的父母黃金之王和無色之王,父母的大部分友人、一部分氏族、多數同伴——就像是時間長河裏,河床中漸漸沉寂的河沙一樣。赫莉忒亞一次又一次面對離別和死亡。
“原來,王權者也并不是不老不死。”
紫荊水閣的景色美麗依舊,白紗飄飛。同伴們各自坐在熟悉的位置。她的聲音随風而逝,聽不出喜怒,甚至聽不出一絲絲悲傷存在便被掩埋在聲樂當中了。
或許,她應該感謝那個惡魔。像現在這樣直面死亡,惡魔占有大部分因果。
百年之間,赫莉忒亞将還未忘記的人、物、事繪畫在紙上、卷上,作為他們曾經存在過的證明。這是如此漫長的旅行。
赫莉忒亞從未認為長生不老既是幸福。一個人的長生,是這個世界最大的惡意。幸好,沒有什麽是長生不死的。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赫莉忒亞站在神魔的分界線上,從未偏移。
赫莉忒亞忽然側轉過身。
她暢快大笑:“有你們在,真是太好了!”眉眼彎起,嘴角高高揚起,那是一個爽朗的笑容。映着潋滟的湖光。
“一定、一定不要愛上惡魔!”她狡猾的對他們說着。“惡魔都太狡猾了!我完全甘拜下風!”
惡魔站在距離她最近的位置,他是一只化為人形的妖魔,華服之下掩藏鋒利爪牙。魔神般的壓迫性,俊美而邪異的面目。血潭般深沉的雙目毫無預兆地望進她的眼中,讓她的心髒漫溢着一種無法控制的感覺,陣陣心悸,難言的感受讓她想要退縮,卻難以轉移視線。
卡丹茲毫不掩飾的向她展示着身為惡魔的危險性,與致命的吸引力。
魚の宴和王權山還在繼續,即使七零八落,也會吸引志同道合的人;即使成為傳說,也确實存在着;即使死亡将他們與大多數人分離,他們依舊會在心中懷念。
她與他們都沒有放棄過!
畢竟,新王已經長成。
時間還在流動。
“與你們相遇,真是太好了!”
【2017.1.14《向陽處的幼貓旅行》完結】
☆、·後記·
大家好,我是大貓,北城幸。
很感謝大家看完了我寫的真·大冷門小說,堅持下來的都是戰士(笑)。
《向陽處的幼貓旅行》就這樣完結了。在我看來,這是一個happy end(這樣的結局并非是我的惡意),只是有的話題太過沉重了,雖然小說裏對這些話題的着墨并不多。
希望大家看的開心!
漫長的生命是一種磨練,超長篇的同人小說,也是一種痛并快樂着的美妙折磨。
這是2015年六月一日建立的小說,到2017年一月十四日完結,原來經歷了這麽長時間——大貓我也是醉了。so,看到我堅持的誠心,喜歡我的朋友可以來一發收藏,畢竟人類這種生物的腦洞是無限的。
文筆也是會進步的!
也許有的人會關心勝畫的下落吧,我想說……小說裏有寫!不知道你注意了沒有。
So,提前祝大家春節快樂!!
再次感謝你們撒花支持留言打氣!鏡塵。唯伊;藍鯨;花椰菜;鐵血軍魂;天晶紫羅;火舞の沙華;天蠍祎;葬葬;迷藍-椛霧雨 ;黑白之刃 ;花兒對我笑 ;lkqyang ;陌上桑;rose ;栗秄円;貓咪;雲朵~;晝瑟;雨 ;路人甲;青瓷;紫玉煙兒;翼然;浩瀚{薄涼未散} ;不美不萌又怎樣;番茄醬;初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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