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難辦了, 只剩下最核心的意識了。】齊木楠雄盯着手裏的淡藍色光團。
光團在他手裏停止了逸散，乖乖地恢複成圓球狀。
包含着最純粹的意識, 就好像禦坂0000號完成為期14天的生長發育, 剛剛從培養器裏出來的樣子。
隔着幾個光年，另一半的粉紅光暈遠遠喊話。
為了阻止禦坂零繼續同化為圓環之理的一部分, 鹿目圓距離的非常之遠。
雖然他們是靠着鹿目圓對于自身能量的增加來源才找到意識不斷破碎的禦坂零的所在地。
【沒死, 還活着。只不過少了點東西。】齊木楠雄簡單概括。
【現在該怎麽辦？】對靈魂方面沒有絲毫研究的齊木楠雄看向遠處的粉紅色。【你掌控的法則有關于靈魂的部分吧。】
【禦坂零身體是完整的，但是意識已經破碎成這個樣子了, 意識數據快被你吸收完了，就剩下她還在堅持的最本質的一團, 有修複的可能嗎？】
遠處的粉色看起來挺委屈, “又不是我想要吸收, 是她因為太過于親近我而附上來，同化為我的一部分。”
關于靈魂的法則。鹿目圓的确掌握有，但是她掌握的是淨化, 而非修複。
【那能從你身上剝離下來她的意識嗎？】齊木楠雄又問。
“不能…就如同你把一滴純淨水滴入大海之後，你還想把原來的水分子一個都不剩地全提取出來嗎？這種事情就是神明也做不到的。”鹿目圓搖頭。
“而且我發現了一個不幸的事情——”鹿目圓在遠處悄咪咪地看着, “這麽純粹的一團意識，連界面獨有的磁場痕跡都消失掉了，那麽——”
齊木楠雄皺起眉頭。
“她已經不被判定為人了。換句話說, 那種被所有人遺忘的超悲慘遭遇…降臨了。”
“我試着剝離她的意識。”鹿目圓嚴肅說，“首先說好，我盡力而為，可能會有用, 也可能一點用也沒有。但是無論如何都需要花很長時間。”
齊木楠雄點點頭。聽了圓環之理的話，他現在正從個性世界的外部觀察世界法則的流動。
他沒辦法進去，因為之前發生了世界融合這樣的大事，這個世界正在進行自我修複。齊木楠雄要是進去了，可能會引起本來就正在修複的世界又一次崩塌。
這一個世界正發生着處于其中的所有人都沒有察覺的改變。
時間的流動停止了，所有人都保持着前一刻的姿勢，而周圍的物體卻在悄然改變。
警察局裏面關于禦坂零這個人的檔案悄無聲息地變成了空白，緊接着是所有人腦海裏的印象開始淡化。
要是一個人從窗戶外面往裏面看的話就會發現，禦坂零房間裏的物品迅速地消失。先是架子上面的玩偶，緊接着是牆紙一片片被剝離，灰塵和少女的頭發都消失不見。不到幾秒鐘，這個曾經有人居住過的房間變成了一個從來沒有人踏足過的空曠房間。
這還只是一部分，禦坂零曾經的生活痕跡将被全部抹消。
因為她本來也算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異常物，此時排異反應開始了。
【這樣的話，會不會太慘了。】齊木楠雄看着這樣的場景喃喃自語。
“…她不會傷心了，意識只剩下本源的一團，記憶什麽的她的也丢失了，所以要是她能醒過來，也不會再感到悲傷。”鹿目圓說。
【……】齊木楠雄沉默地盯着手裏的淡藍色光團，這個代表禦坂零本源意識的東西在他手裏呆的很安穩，甚至好像還蹭了蹭他的手掌心。
【還有什麽辦法嗎？】齊木楠雄問。
“你想要她拿回記憶再獨自傷心嗎？”鹿目圓反問。
【我不想。】齊木楠雄搖頭。
兩個神明探讨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好了禦坂零的安置方法。
【虛假的記憶…你來造一個？】齊木楠雄手裏托着藍色小光球說。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遠處的粉紅色光暈突然變亮。
淡藍色的光團像是北風吹了的燭火一樣搖了搖，齊木楠雄連忙伸手護着。
【你小心一點！】齊木楠雄怒斥。
“知道了知道了！”鹿目圓回到了她的圓環之理領域裏面，開始制造記憶。
【世界的融合嘛，還是進行了一點的，能力的使用方面的法則還是有些地方融合了。】齊木楠雄看着手裏的光團。
【但是保險起見，還是把你的能力暫時封印了吧。等到徹底穩定之後再解開了。】
光團靜止不動，任由齊木楠雄的手在它上面拂過。
一個晚上過去之後，爆豪勝己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了。
首先是他起床之後，又看了一眼床上，好像在提防那裏有過什麽東西一樣。
緊接着出了門，他居然走到對面的房間門前敲起了門。
聲音把遠處的麗日吵醒了。
她從門裏面探出一個頭，“是爆豪君？你在幹什麽？那明明是個空房間啊！”
對啊，是個空房間。爆豪勝己自己也一臉不可思議。
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麽回事？
感覺心裏空落落，少了什麽東西？還有種莫名其妙的傷感？
他皺着眉頭仔細想了又想，沒毛病，一切正常。
“啧”了一聲，這家夥轉身就走。沒有回頭再看一眼。
傍晚的時候，1-A班除了爆豪勝己以外全員開會，讨論爆豪勝己總是回來的很晚并且熬夜的原因。
“爆豪看起來很需要錢啊。”切島摸着腦袋，“到底是為什麽？”
已經明白的人默然不做聲，此時峰田實突然來了一句。
“難不成是把女朋友弄懷孕了要錢去打胎？”
這個猜測一提出來就遭到了蛙吹梅雨的舌頭暴擊。
“想什麽呢你！”蘆戶三奈捏住他的臉。
“不是的不是的。”綠谷出久慌忙擺手，“小勝他不是那種人。”
“小久君…你。”麗日苦笑着說，“爆豪他…”
……
麗日的臉上出現了片刻茫然，瞬間又恢複了清醒。“他哪裏來的女朋友啊！他那種人，怎麽可能會有女孩子喜歡。”
麗日因為綠谷出久以及那一次體育祭對決的緣故對爆豪勝己印象非常不好。
“就是就是！”其他女孩子都在附和。
但是麗日卻為自己心裏一瞬間的違和感疑惑了起來。
奇怪，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感覺？麗日疑惑地想着，但是一轉眼就放過了這絲違和感。
也許是，錯覺呢。她摸了摸鼻子。
【你的名字叫做禦坂零。】
茶色長發的少女茫然地點了點頭。
【開始你的生活。】
禦坂零就好像被上了發條的機器一樣，沉睡了好久突然醒來。呆滞的眼神突然之間變得清明。
她看着面前普通出租屋的門，感受着手裏拎着的菜的重量。
“啊啊，我在幹什麽呢。”禦坂零熟練地将右手的袋子換到左手，再用右手從右邊口袋裏拿出鑰匙。
“居然在房子前面發起了呆啊，今天的晚飯還沒做，要快點才行。”
少女進了房間，把菜放下，開始換鞋。
她突然愣住了。
好陌生，好傷心，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想哭。
可是看着房子，的确是記憶裏面的樣子，她為了出來上學租了房子。用父母留下來的遺産，從孤兒院裏出來後一個人生活了很久。
禦坂零搖了搖頭，“诶诶，15年都是一個人過來啦，怎麽這種時候開始矯情。”
她迅速将鞋子擺好，拎着菜哼着歌走進了廚房。
【這樣真的好嗎？她就這樣什麽都不知道的繼續生活下去。】齊木楠雄發出疑問。
“你總不能把她又丢回學園都市。”鹿目圓說，“這個社會比較光明，她也能過上她想要的正常人生活了。”
【那麽她之前的經歷呢？就這樣消失了？】
“你也沒辦法啊，反正現在都在一個世界了。”鹿目圓搖着手指，“該相逢的時候自然會相逢，我們要懷有希望啊。”
【我還是看着她吧。】
“我也是。”
在兩位粉紅色頭發的神明注視下，茶色頭發的少女摟着粉紅色的毛絨兔子進入夢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