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化龍的魚 — 第 46 章

歡迎宴就這樣草草收場,扶雲宗一行早做好了被其他門派冷嘲熱諷的心理準備,每個都安守本分,按照掌門和堯奂的安排,專心在屋裏修煉,直到大會正式開始方才出來。

經過門禁苛刻的篩選,無情将一些小門派和資質不佳的門派淘汰出去,現在能參加的只有固有的東洲前五門派。

東洲大會變成了五大門派的排位對決,大會按照慣例分兩項積分排名,第一項擂臺賽,每邊最多可出十人,各方輪流對決,分高者勝出,最後獲勝的門派積一分。第二項小組秘境逃脫,在規定的時間內先逃出的獲勝,按順序積分,分別為五四三二一給分,最後兩項積分總和排名得出結果為下次天府降臨時的進入和物品分配依據。

第一項開始五大門派開始輪流對陣,最多十對十守擂方式進行,最後獲勝的門派積一分。各門派抽簽的方式分配首輪對手,後依次與剩下四門派對決。

扶雲宗首次抽到了幕峰門,短暫的調整後分別将名單提交給裁判,裁判将名單公布在擂臺的公布柱上讓觀衆清楚參賽門派和人員情況。

扶雲宗:無崖金丹大圓滿,堯奂金丹大圓滿,雲舞金丹中期

幕峰門:谷言之金丹大圓滿,谷言行金丹大圓滿,霄一行金丹中期

“實力相當。”

付陽看清公布柱上顯示的內容平淡的道,目光看向扶雲宗看臺的無崖,無崖坐在椅子上半轉着身子彎着腰對着茶桌,桌上小魚在荷葉上惬意搖擺魚尾,迷着眼活像富貴人家大老爺享受着仆人伺候。

“真玄道君有何事?”

無崖對着目光鎖在小魚的付陽并無善意,更多的是怒意,起身将荷葉抱起,轉身護寶的背對着付陽,半點沒有名門弟子的修養和氣度。

付陽被無崖如此懈怠本該是理所當然生氣指責,結果無崖此舉令他反覺得無崖是事主,而他這正主成為了無禮者。付陽露出無可奈何的笑,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打趣無崖。

“久聞扶雲宗大師兄威名,此時眼見為實,到真信了幾分。若家有摯愛之物,本君也不願意離開半刻。”

“呵呵,我到沒有看出真玄道君是如此這至情至性之人,是不是有眼無珠辱沒了道君您了。”

無崖捧着荷葉別扭的身形擋住付陽要看绛崖的目光,可绛崖卻要探頭去看付陽,結果無崖半紮馬步坐在椅子上,下身和上身扭曲如被切割可笑至極,再聽他說了這番話,讓付陽即刻想到一字。

酸。

付陽抖了個激靈,微微輕咳道:“平湖大王威震六界,應該不喜歡這般縮頭縮尾吧。”

“本王就喜歡,怎麽找,你看不順,那就滾。”

绛崖一個蹦起,魚尾撩起荷葉裏的水潑向付陽,付陽也不動只是水一近他身範圍就化成水汽消失不見了。绛崖見狀好奇向他游了過去繞他轉了一圈,然後回到荷葉裏擡頭看無崖。

“看走眼了,原來這是個火娃。”

無崖給绛崖遞了片藕塘細聲溫語道:“不怕,我們有水澆滅他。”

付陽仰頭哈哈大笑,真心被這自大一人一魚行為逗樂,他堂堂元嬰道君,一身純陽真炎還會被一個靈寵和金丹大圓滿澆滅?那簡直是癡人說夢,不自量力。

“你笑個屁,給本王閉嘴。”绛崖覺得付陽的笑聲太過諷刺,深深刺激她的自尊。

“好,大王息怒,本君就閉嘴。望大王海涵。”

幾言兩語間付陽已經摸清了這對主寵的脾性,還真是六界奇葩組合,難怪能傳出名堂,實在讓他不得不甘拜下風,不是真人佩服而是智者規避,古語言,唯獨小人與女人難養也,不可與其争論費神也。

“呵呵,刮目相看。”無崖冷嘲道,此時绛崖突然擡頭道,“快看,雲舞涼涼被抽趴下了。”

無崖聽聞擡頭看去,剛勝霄一行的雲舞,本氣勢如虹的雲舞被谷言之打成只□□般趴在地上嘔血。無崖眼神暗了下,看着谷言之腳踩着雲舞的背,手拿着雲舞的長鞭,趾高氣揚往雲舞面門前的空氣甩,空氣發出的呼呼聲讓人為這貌美如花的臉蛋膽戰心驚。

“滾開!”

堯奂大怒,一記飛踢過去,谷言之一時不查被踹得老遠。

“雲舞還好嗎?”

堯奂服氣重傷的雲舞擔心為他檢查傷勢,靈力在雲舞身體一周天,霎時怒火中燒,将雲舞交給上來的扶雲弟子,抄起長劍虛空化符布陣攻向谷言之。

“踢得好。”

绛崖看客般交好,仰頭接過投來的藕片,咔咔咔吃得賣力。

付陽被這生猛吃樣驚得臉上五顏六色,專注言德舉止幾百年的他,這次遇到強大的挑戰,是繼續與其為伍,還是匆匆避開,簡直糾結死他這個暗生《妖聞快報》迷弟了。一面的暗戳戳死追的《妖聞快報》閃耀紅星,一面的幾百年的教養理念,哎!真是天人交戰,付陽糾結體內陽氣四散熱氣騰騰。

“好熱啊!”

绛崖身為水族對附近水靈又極為敏感,突然襲來的熱浪讓她氣悶難受,東張西望後發現罪魁禍首,一個蹦起一記魚尾甩向付陽,因為距離太近,心神不寧,雖身為元嬰道君也一時失手被偷襲正着,付陽錯愕捂着臉看向肇事者,委屈的模型活像被打的小孩子。

“哼,胡亂放火,哭也沒用,忍着。”

绛崖一甩頭惡霸嘴臉十足張嘴讨要藕片,馬仔無崖狗腿投食,餘光瞟了眼付陽,心中暗自大笑,強忍的嘴角遮擋不住臉上的抽動。

“要笑就笑,要笑不笑,鬼模樣。”

绛崖看着瘋狂抖動的水,擡頭看罪魁禍首,直言戳穿。

“哈哈哈哈!”

付陽幸災樂禍拍了下大腿,真是痛快非常,心想古人誠不欺,傻子歡樂多,多看多樂趣。

“你笑個……”

轟隆隆!

绛崖正要去嗆付陽,擂臺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炸聲,話到一半停下去看去。

無數空氣彈砸下,堯奂舉劍畫陣,數個五顏六色如盾牌準确快速格擋産生巨大的波震,虛空漣漪陣陣,不斷發出震耳欲聾爆破聲,同時另外一只手暗處畫符,小小白蝶成群結隊繞到谷言之身後,谷言之早殺紅了眼,白蝶靠近一下幹擾了他的氣息,一個小小的漏洞出現。

“破!”

堯奂大喊一聲,長劍虛空斬下,未見長劍化成巨劍斬去,就見在谷言之的慘叫聲中,數萬白蝶破體而出,唯美又血腥震撼人心。

“言之!”

似曾相識的一幕出現,只是人發生了變化,谷言行趕來接住高空墜落的谷言之,顫抖的手不知捂何處,四處噴濺的血濺到他的臉上,此時他的表情悲涼又膽顫。

“師兄,先讓言之療傷為重。”

後面過來的弟子小心提醒,谷言行方才從自己的驚慌中醒來,點頭目送兄弟離開,給了自己一個清潔術,光鮮奪目的甩了個劍花指向堯奂。

“血債血償。”

“小氣吧啦的。”

绛崖啐了一句,擡頭問無崖,“那個什麽火來着?”

“只許官兵放火。”付陽搶答。

“問你啦!”“多嘴!”

绛崖無崖同時發聲怒瞪付陽,付陽覺得他元嬰道君風光多年,此時怎變得如此卑微,竟然被人呵斥,第一反應的委屈卻沒有本能的暴起喊一聲來戰。

“哎呀!這小子怎麽甩不過三響。”

绛崖一無意餘光掃到擂臺金色虛影飛出重重砸向公布柱上,後面緊跟的黛色虛影一晃,金色影子未能下落又被踢飛在空中,這時只見黛色虛影停在金色虛影下方,黛色虛影已經實影正是谷言行,他周身白色氣瘴翻滾,腳往上一提,金色虛影像球在空中颠來颠去。

“無崖子該你上了。”

绛崖不忍別過臉魚鳍指了指擂臺上。

“好的。”

無崖心雖有些不願,但绛崖話已經出了,點頭小心将荷葉放在桌上,一個飛身飛向擂臺,同時指尖快速變化。

金色虛影一晃躲開了谷言行的一腳,出現在擂臺邊處,無崖給堯奂服下丹藥,寬慰的拍了下他的胸口,示意扶雲弟子将他擡下,墊腳飛起迎接怒氣沖沖的谷言行。

“大王,你說無崖子能贏嗎?”

付陽手肘壓在桌上微擡起身子看向绛崖,十分狗腿八卦的問绛崖,元嬰道君本該有的嚴肅端正蕩然無存。

“無崖子是你能叫的。”

绛崖不喜嗆付陽,付陽心知這平湖大王就是個傲嬌孩童性子,順着她就好了,不用花費太多的心思周旋。付陽一腔忠實讀者的狂熱,本着對平湖大王無限崇拜憧憬,将自己的身份降得最低,幾乎沒有自尊。

“對對對,大王說的對。是本君的錯。”

绛崖很滿意點頭,也不去看擂臺短小的魚鳍戳着乾坤袋,但太短怎麽戳都打不開,氣得擡頭看向付陽,哼着聲眼睛不停的瞟乾坤袋。

付陽被绛崖這可愛動作融化,狗腿雙手呈上乾坤袋,他本想幫解開,但想着這畢竟是無崖的私有物品,雖他可以強行打開,看着绛崖的護短表現,怕會給他一記魚尾招呼。所以講乾坤袋遞過去,同時悄悄将靈力注入好奇裏面裝了什麽。

“探什麽探。”

但這小小的動作還是被绛崖發現,付陽心驚愣了下神,意識到绛崖的修為會比她高,狗腿的心态不經開始不純起來。

“好多藕啊,大王最愛吃藕嗎?”

“回來啦。”

绛崖轉向擂臺方向,一道身影飛了進來。

“讓你久等了。”無崖心情大好看向绛崖,目光一掃到付陽雙手捧着乾坤袋,臉色大變一把将乾坤袋抓到手中,大聲喝道,“你是你能拿的嗎?”轉看绛崖臉色陽光明媚溫柔和煦,“大王吃。”

付陽臉色僵硬暗沉看着無崖投食,小魚仰頭大張血盆大口,手扶額心中宣告他人生第一次追星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