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魔頭夫妻情濃後我死遁了 — 第 64 章 章節

疏散暴走妖力的?爐鼎。

甚至好幾次溫存過後, 她?都能隐隐感覺到自己的?指尖萦繞着幾分新鮮蓬勃的?靈力。

這讓她?忍不住想起幻境之中, 對方說願意做她?爐鼎的?話。

他好像真的?……真的?在身體力行?的?踐行?着那句話。

蓮池之中,游魚嬉戲。

沈瑜捧着臉趴在水榭上?, 一時間?心情有些複雜。

誰能想到, 那從來?只會?利用別人的?僞善半妖,竟然也開始對她?有了淺薄的?恻隐之心。

這感覺實在稀奇。

她?當下忍不jsg住擡起眼睛,瞅了瞅不遠處提筆作畫的?青年。

與此同時,維持着一個僵硬的?動作, “好了嗎?我胳膊有點兒酸了。”

謝翕聞言,指間?握着的?紫檀色狼毫微微一頓,露出點兒溫和笑意, “好了, 過來?罷。”

聽得此言, 前一秒還趴在水榭上?的?少女,立刻如蒙大赦的?放下了撐着下巴的?一截纖細藕臂。

朝着廊亭下石案前的?青年走過來?, 探着頭一看,神色有些訝異着,“啊,我有這麽好看嗎?”

畫紙上?的?少女碧桃色的?裙裾蹁跹, 兩道廣袖垂在水榭之上?,瓷白蔥指捧着一張清豔小臉, 不知在沖着誰燦然甜笑。

那股生?機勃勃又自由自在的?勁兒,像開在熙攘塵世?中的?明媚小花,眉眼間?的?靈氣都快要?從畫紙間?溢出來?了。

青年嘴裏?說着好聽情話,“畫像雖美,不及我妻阿瑜的?萬分之一。”

沈瑜心裏?不信,嘴上?卻敷衍着同他做戲。

一邊問?,一邊笑着伸手?去抱他,“真的?嗎?我在你心裏?就有這麽好?”

而對方不愧是能韬光養晦上?百年,揍翻整個修仙界的?滅世?魔頭。

連謊話說得都比旁人真誠好聽,“那是自然,我的?阿瑜天下第一好。”

環住他脖頸的?少女,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神情一僵,而後有些惱怒的?眯起杏眼∶論做戲,自己果然還是比不上?對方。

謙虛使人進步,她?的?進步空間?還很大。

小小的?廊亭下,兩人心思各異的?抱在一起,沉默着溫存了好一會?兒。

不知何時天幕上?又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水榭前的?湖心裏?菡萏成雙,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說來?奇怪,不管幻境裏?還是幻境外,這幾日好像總是在沒完沒了的?下雨。

雨聲催眠。

沈瑜垂眸打了個呵欠,将?臉頰軟軟蹭在白衣青年胸前的?衣襟上?。

興許是身為蛇類的?緣故,那人身上?的?氣息實在有些冰冷。

可抱得久了竟也慢慢習慣了下來?,可見習慣二字真是一種比較可怕的?東西。

她?昨夜睡得晚。

當下倦意一點點湧上?來?,趁着廊外的?風雨之聲在青年懷中慢慢阖上?了眼簾。

謝翕垂首去看懷中已然沉睡的?少女,漆眸湧動着幾分複雜幽深的?情緒。

然而終究是緊了緊懷抱少女的?臂彎,低頭在她?沉靜乖巧的?眉心處輕輕親了一下。

這副夫妻情濃的?刺目景象剛好被前來?尋他談心的?陸霜意瞧了個正着。

雪衣仙子咬住唇瓣,不自覺暗暗攥緊了掌心∶為什麽?

明明這一世?她?已經做出改變,盡量彌補前世?的?錯誤了。

她?沒有選擇再一次對謝翕的?苦難冷眼旁觀,而是努力的?給他救贖給他溫暖……

可為什麽等到重逢之時,他仍然如上?一世?那樣和沈瑜結為了道侶?

為什麽那雙淡漠不含情·欲的?眼睛只要?落到了他的?妻子身上?,就那樣灼灼?

就連她?悉心教養了數十年,滿心滿眼把她?當做唯一救贖的?阿弟聽栦。

在從幻境裏?出來?之後,那雙眼睛也總是在有意無意的?追随着另一個少女。

甚至當她?像從前一樣,貌似無意的?對着聽栦做出親昵之舉時。

對方竟然沉默着躲開了。

這讓陸霜意心中隐隐不安。

在此之前聽栦從來?不曾抗拒過她?的?親近,他只會?隐秘雀躍着、偷偷羞紅了一張臉。

那總是無措泛紅的?耳畔,是愛慕她?的?證明。

她?曾經為此得意∶看啊,得到一個少年毫無保留的?愛意多麽簡單。

只要?選對了時機,做他黑暗人生?裏?唯一的?浮木。

她?想着∶既然自己能夠救贖越聽栦,自然就能救贖同樣悲慘處境的?謝翕。

只要?在對方跌入谷底尚未粉碎之前朝着他們走過去,就能成為他們此生?唯一的?光。

在此之前,陸霜意一直是這麽篤信的?。

可為什麽變了?

為什麽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

雪衣仙子撐着把十二骨竹傘,望着湖心廊亭之下緊密環抱在一起的?兩人。

心中泛起一陣刺痛的?苦毒。

——是沈瑜搶了本該屬于她?的?位置。

那麽是不是……只要?除掉她?就好了?

謝翕想報複長生?門,她?也可以幫他。

比起那個毫無用處的?沈瑜,她?才是真正能和他并肩而立之人。

下一刻。

廊亭中懷抱着沉睡少女的?青年向她?擡眼望來?,縱是雨幕幽冷,都不似他那雙漆眸一般不帶情緒。

陸霜意後知後覺的?打了個哆嗦。

不知是為的?他那淡然一瞥,還是為了方才自己心中所想。

眼看着謝翕并沒有驚醒懷裏?少女,過來?和她?敘話的?意思。

她?也只得有些黯然的?頓了頓足,撐着竹傘默不作聲的?離開了。

許是因為下午睡過的?緣故,沈瑜現?下精神頭極好。

她?捧着下巴坐在梨花木的?小案前,正對着一本很有意思的?古老術法籍冊鑽研,忽然鼻尖隐隐嗅到一股花香混着草藥的?清苦味兒。

少女擡眼望去。

正看到謝翕漫不經心垂眸,注視着面前的?一個小巧爐子上?燒沸的?東西。

她?納罕的?放下手?中籍冊走過去一看,只見幾簇業火之上?,瓷白小盞裏?漂浮着一朵黑到詭異的?花。

瓷盞裏?的?水被它染黑,正泛出一股細膩悠長的?苦味來?。

她?忍不住蹙了蹙眉,口中問?着,“這是什麽?”

“蓇蓉。”青年的?聲音無比平靜。

“唔,蓇蓉又是什麽?”

俊美青年若有所思的?垂眸想了想,然後跟她?解釋道,“就是一種,服用後可以斷絕子嗣之患的?東西。”

沈瑜∶“…………”

子嗣……

之患?

她?随即想到了什麽似的?,一臉戒備的?後退兩步∶“這鬼東西你喝還是我喝?”

這濃黑的?一碗看着就能苦掉人的?舌頭,敢讓她?喝的?話……

她?保證自己今晚會?毫不留情的?把他踹下床榻∶)

謝翕被她?的?反應弄得有點啼笑皆非,溫聲安撫着,“當然是我喝。”

而後又細心補充了一句,“阿瑜不用擔心,蓇蓉性毒,往後子嗣之患便可以一勞永逸了。”

沈瑜哪會?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既然如此,往後床笫之間?是不是可以更加放肆一些了?”

她?無聲腹诽着,清豔小臉上?無比麻木。

不過如此正和她?意,也無需她?損失什麽,便也就很愉快的?由着他去了。

說得難聽一點,謝翕本就是不會?愛人的?怪物?,厭惡子嗣也在情理之中。

正巧她?也不喜歡。

兩人倒是格外的?心有靈犀,不謀而合了一回?。

然而這味道實在清苦,讓她?忍不住嫌棄的?皺了皺鼻尖,“你慢慢喝,我先出去透透氣。”

沈瑜本意确實只是想出來?透透氣。

但她?沒想到,會?撞見站在檐下一臉神色落寞、怔怔出神的?越聽栦。

少年一身玄衣抱臂倚在門扉前,高而淩厲的?馬尾被一支毫無修飾的?白玉簪挽着。

那簾外風雨斜打着沁濕他的?眼眉,襯得眉上?小小紅痣都黯淡了幾分。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幾日越聽栦在有意無意的?躲着自己。

她?也為此反複思量過,最後得出一個極有可能的?結論——對方可能把小世?界裏?叫她?阿姐一事看作了一段黑歷史。

畢竟在越聽栦心目中,像阿姐這般珍貴的?稱呼應當只有陸霜意當得起。

她?一個贗品,自然是有些惹人不痛快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

沈瑜無意碰一鼻子灰,正想趁對方不注意時提步離開,就見立在檐下的?少年舉目朝她?望了過來?。

四目相?對,那雙桃花眼很明顯的?怔愣驚愕了一下。

沈瑜扯出一點淺笑,沖他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