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布衣以為自己要被射成馬蜂窩的時候,毛球卻開始行動了,陡然脹大了無數倍,長毛竟是變得跟觸手一樣靈活的揮舞了起來。
“唰唰唰”,毛球三下五除二就把射向布衣的那些利箭全都打飛了,驚得布衣目瞪口呆。
“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兄弟,你居然還藏了這麽一手!哈哈……”布衣欣喜地拍了拍毛球,大笑了起來。
雖然被毛球救了,不是什麽很光彩的事情,但是那也總比挂彩要好啊!想不到毛球居然這麽厲害,看來得留下它了!
毛球得意的扭動着,觸手般的長毛很有節奏的左右搖擺,而那四散飛射而來的箭雨卻是驟然停了下來。
難道是見攻擊無效,要變招了?
布衣詫異的探出小腦袋,四處張望着。
在明亮的月光下,她看到周圍的房頂上埋伏着很多的弓箭手,只是此刻他們卻都像是木頭人似的,一動不動。
空氣就像是被凝滞住了一樣,出奇的安靜,布衣的神經莫名的緊張了起來: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啊?不會是箭用完了吧!~~
一個嬌小的身影從樹後走了出來,慢慢地靠近了布衣所在的圍牆。
那是一個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的小男孩,穿着一身明黃色的衣衫,頭發绾成了一個小包子,肉嘟嘟的小臉上,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正在好奇的打量着圍牆上的毛球。
那懵懂驚奇的小模樣瞬間就把布衣萌到了,看着他嫩的都要滴水的小臉,布衣猛然産生了一種想要跳到他面前,捏一捏他的小臉的沖動。
要知道布衣的沖動向來都是克制不住的,事實上,她真的那麽做了,而且驗證了自己的想法,小家夥的小臉果然很嫩很滑很軟啊!~~
小男孩被布衣突然的動作吓傻了眼,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持續懵懂的眨巴着大眼睛,長長的眼睫毛撲閃撲閃的。
“哇,小妹妹你好可愛啊!我好喜歡你啊!”布衣激動地說着,見小男孩沒有反抗,就覺得小男孩接受了她,很不客氣的吧唧一口親在了小男孩的臉上。
“啊——”一聲尖叫劃破了長空,亦是刺痛了布衣的耳膜。
一支身穿統一服裝面色陰沉的隊伍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将布衣和小男孩團團圍在了中央。
“萌魔大人,你沒事吧?”領頭一個留着小胡子的男人彎着腰,關切的問道。
布衣這才知道,原來眼前這個可愛的小家夥竟然就是傳說中的萌魔兮諾啊!果然很萌啊!星星眼,好喜歡!~~
“啊——怎麽可能沒事,我被不明生物咬了,很有可能中毒的啊!還不快去給我準備消毒!”兮諾持續抓狂中,不停地揮舞着小拳頭。
“額……不明生物……咬了?會中毒?……要不要這麽誇張啊!”布衣滿臉黑線的嘀咕着,心碎了一地。
小胡子趕忙應了一聲,招呼手下拿來了一盆水和一些不知名的瓶瓶罐罐,開始小心翼翼的幫兮諾洗着臉。
那全神貫注的模樣就像是在擦拭一件極其珍貴的古董一樣,兢兢業業,生怕會有什麽閃失。
用清水擦拭完畢之後,他将那些瓶瓶罐罐一一打了開來,分別取出了一點兒,輕輕地抹在了兮諾的小臉上。
一股淡淡的清香瞬間充斥了整個空間,應該就是出自那些不明瓶瓶罐罐裏面所裝之物。
布衣目不轉睛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切,兩眼放光:原來你的皮膚這麽好都是因為擦了這些東西啊!哇塞,保養手段很高端啊!下次我也要拿兩瓶來試試!~~
消毒完畢之後,兮諾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他從出生起便被過度保護着,所以反應略有些遲鈍,重點是他有很嚴重的潔癖,剛剛被布衣捏的時候就已經吓傻了,後來居然還被咬了,更是吓得他心驚肉跳啊!
差一點點就死翹翹了,還好有黑澤在,及時的進行了消毒,才活過來了啊!好險好險!~~
黑澤,也就是剛剛幫他擦臉的那個小胡子,是東二區殿主近衛軍統領,專門負責照顧他,一向盡忠盡職,力求完美,是少數幾個可以近他身的人之一。
多年來,他一直被關在魔殿之中,很是無聊,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個很有趣的毛球,本來還準備好好地調戲一番呢!
沒想到竟然冒出來了一個變态,對他又摸又咬,吓得他都要哭了,這絕對是他這一輩子遇到的最可怕的噩夢了!
而對于這場噩夢的制造者,他顯然是不會輕饒的!
“來人啊!給我把這家夥關進八號監牢!”兮諾大手一揮,便下了命令。
魔殿的監牢一共分成八個等級,數字越大越可怕,這八號監牢乃是最可怕的存在,一旦關進去,幾乎沒有人能夠活着從裏面走出來。
看來這次布衣是真的把兮諾惹急了!~~
“是!”黑澤弱弱地應了一聲,很是同情的看向了布衣:唉,小家夥,你得罪誰不好,非要得罪萌魔大人,這不是找死麽!不過這萌魔大人也真是的,不就是被親了一下麽,至于整死人麽!~~
布衣雖然跟魔界不熟,但是光聽名字就知道,這“八號監牢”肯定不是什麽好去處。
所以,她毫不猶豫的縱身一躍,準備逃跑。
可是周圍全都是近衛軍,她哪裏逃得掉啊!她這還沒出招呢,便被扼殺在搖籃之中了……
一個眼疾手快的近衛小兵一棒子就把她敲暈了。
等到她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身在又髒又臭的八號監牢裏面了。
陽光從天窗裏照進來,暖洋洋的很舒服,可是布衣的心卻像是千年寒冰一樣,除了寒冷還是寒冷。
眼前這哪裏是監牢啊,分明就是只有一個小天窗的鐵盒子,四周除了枯草和破布之外什麽都沒有,陰森森的,好可怕!
“喂,快放我出去啊!”布衣大聲的喊叫着,使勁兒的砸鐵壁,發出“咚咚咚”的巨響。
可是卻沒有一個人來回應她,只有“咚咚咚”的聲音和她自己的喊叫聲持續萦繞在她的耳畔。
咚咚咚……咚咚……咚……
發洩了許久之後,嗓子都冒煙了,小手也生疼生疼的,她只得作罷了,哀怨的癱在了地上。
周圍似乎是沒有人在啊,看這銅牆鐵壁的,想要逃出去簡直比登天還難!也不知道有沒有人來送飯,肚子都要餓扁了!~~
“唉——看來這次死定了!”布衣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卻是驚奇的發現腳邊的破布竟是自己動了一下。
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那團破布之上,沒來由的神經緊繃了起來。
由于只有一個小天窗,雖然現在是大白天,有點兒陽光灑進來,但是監牢裏總的來說還是很黑暗的。
她看了許久許久,見那破布不再有動作,才終于松了一口氣,剛剛應該是神經過敏,看花眼了吧!
要是真有什麽東西的話,早就被她吵得跳起來了,哪裏會這麽安靜啊!除非是半死不活,失去行動能力的植物人!~~
如果是植物人的話,那就更不可能動了,一定是想多了了!~~
只是這濃濃的酒香是怎麽一回事?
布衣深吸了好幾口氣,終于确定了那酒香真的是存在的,并不是她的幻覺。
她這才開始滿監牢裏找起了散發出酒香的物體,因為剛剛喊了許久,她現在嗓子很幹,急需要解渴啊!
于是乎,八號監牢裏就出現了,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像小狗一樣趴在地上,一邊用鼻子嗅着,一邊四處爬動的詭異景象。
半晌之後,她在那團破布旁邊停了下來,毫不顧形象的貼了上去,使勁兒的聞着,這才大失所望的跌坐在了地上。
原來那酒香竟是從這團破布的身上發出來的,并沒有真正的酒啊!
這團難道是封酒壇用的布料?為什麽會出現在這監牢裏呢?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了,竟是還有這般濃郁的酒香,真是奇跡啊!
布衣好奇的将那團破布拿了起來,頓時耀眼的金光從破布底下放射了出來,強烈的光線讓她陷入了短暫的失明狀态。
等到她恢複視力之後,她的眼前竟是出現了一個胡子拉碴、頭發淩亂、雙眼無神、衣衫褴褛的大叔,吓得她連連後退。
“喂,你是什麽人啊?從哪裏冒出來的?”布衣攥緊了雙拳,很是警惕性的問道。
“哈——我一直都在這裏睡覺的啊——”那大叔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倚在牆邊,神色慵倦,就像是一團即将倒下去的破布一樣。
布衣滿臉瀑布汗如雨下,看着那大叔慵懶的雙眼,竟是猛然也生出來了一股倦意,眼皮耷拉了下來。
“喲,小家夥,別睡啊!好不容易來了個活的,陪我玩玩呗!”大叔突然來了精神,湊到了布衣的身旁。
布衣只覺得周圍的酒香味兒越來越重了,重的她還沒嘗上一口美酒呢,就已經醉得暈暈乎乎的了。
好不容易來了個活的麽……這話怎麽聽起來那麽別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