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水澗清溪彙流洪波潭,洶湧澎湃!”原來不止是個上聯,還是随時都有可能會出現的真實情況啊!望着眼前洶湧澎湃的洪波潭,布衣欲哭無淚,一心只祈禱着下聯中的場景不要出現才好。
“小土坡壘塊墜至老墳場,聖地垢塵!”這種破聯,她也只是一時頭腦發熱才靈感一動脫口而出的啊!并非當真要讓那墳場聖地之類的地方就這麽呈現在她的眼前啊!
可惡,那有乙未免也太陰險了吧!說到底還是魔神大人不好,用那總司之名來暗算她着實卑鄙!第一次毋争喊她總司,招來了停楓那狐媚妖蛾子;這一次有乙喊她總司,招來了兇惡的波濤!
唉,還有完沒完啊!魔神大人,為什麽你非要這樣對我呢?難道我上輩子睡了你老媽?~~
布衣一手搭在飛虎的肩上,才堪堪站穩身形,當發現在這洪波潭中無法使上力時,她不由得冷汗涔涔,暗自腹诽了起來。
其時小舟正處在洪波潭的中央地帶,四周都不着邊際,只有波濤翻滾不息,不時地湧上前來,就如同那瓢潑的大雨般,瞬間将她給淋成了落湯雞,發絲和衣衫都黏在了一起,使她的模樣顯得分外狼狽。
她緊緊地抓着飛虎的肩膀,視野早都被濺起的潭水模糊了,幸好飛虎還在,沒有離她而去。思及此,她不禁欣慰地笑了。只是……
“飛虎,你不是魔尊嗎?難道還對付不了這潭水?”
小舟不斷地搖擺着,使得她的聲音都有些飄飄的。再經那潭水的洗滌,傳到飛虎耳中的時候,已然微不可聞了,就像是蚊子在嗡嗡。
“什麽?”飛虎附在布衣的耳邊反問道。
布衣無奈,只好踮起腳尖,貼在飛虎的耳畔,扯着嗓子大聲呼喊了起來,“我是說。你難道就不能帶我們出去嗎?我已經受夠這湖水了,可惡,今天又不是潑水節!”
輕舟的震蕩讓她連穩住腳跟都成了奢望,她索信順手摟住了飛虎的脖子,因為她覺得這樣比較穩當,也方便自己和飛虎傳話。
飛虎一震,垂眼看了看布衣。無奈地應聲道:“這潭水并非一般的潭水,就跟那雪女寒冰一樣,以我的能力是無法破除的。現在……我只能勉力支撐着不讓小舟沉底,其他的我也無能為力啊!”
“哈?既然如此,我們何不棄舟而行呢?為什麽還要浪費力氣去保住這小破舟呢?有乙不是已經跳入潭中了嗎?難道你是旱鴨子不成?”布衣不解地反問道。
飛虎汗顏,實話實說道:“我的水性确實不佳,在水裏我只能勉力自保。根本就顧不上你!”
“切,你少瞧不起人了,我怎麽會需要你來保護呢?”布衣狠啐一口,松開了摟着飛虎的雙手,縱身一躍,跳進了潭水中。
飛虎伸手想要将她給拉扯回來,可惜還是遲了一步,眼看着布衣就要沒進深潭中消失不見了,飛虎再也顧不上其它,趕緊一個猛子也紮進了水裏。
咕嚕咕嚕……才剛沒入水中。他便連喝了好幾口涼水。
在此寒冬之際,河水的溫度豈是“冰冷刺骨”四個字可以概括全面的!飛虎在水中尋覓了良久,始終都未能找到布衣,不禁開始慌了手腳。
而與此同時,布衣正在潭水中随着洶湧的波濤沉浮,只覺得整個人都快要凍成一根冰棍了,不由得開始念起了飛虎的好。
在那擋不了風浪的船上,起碼不用全身都長時間浸泡在寒冷徹骨的潭水中。那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該死的有乙竟然誤導她跳水,太過分了,哼,他的實力看上去也強大不到哪裏去。怕是早就已經玩火***,死翹翹了吧!
布衣一邊罵着有乙,一邊循着記憶中的路線奮力向前劃動着。由于潭水的溫度太低,她的四肢慢慢地有些僵硬了,整張臉都凍成了可怖的青紫色,嘴唇更是紫得發黑。
劃了約莫有一炷香的功夫,她便再也動不了了,其時她的軀體已然全都凍僵了,各種感覺也失靈了,只剩下沉重的眼皮還在頑強的打着架架,支撐着她最後的一絲意志。
“石頭會生蛋嗎?咯咯……”隐約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傳了來,問了她這麽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會吧!”她想都沒想便應了。
“那石頭是如何生蛋的呢?”那聲音繼續問道。
“你…救…我起…來…我就…告訴你!”最後的意志支撐着布衣如是答道,而後她便失去了知覺。
待到她再度醒來時,冰冷的潭水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冰冷的石頭,衣服還是濕漉漉的,表明她上岸的時間并不長,且救她的人完全不懂得什麽叫作憐香惜玉。
好在她終于上岸了,不用再繼續忍受冰冷刺骨的潭水的洗禮了。
“嗚……”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也不看看環境,直接将身上濕噠噠的衣服給扒了下來,迅速從戒指空間裏摸出了幹淨衣服,換上,這才稍稍覺得好受了些。
這裏是什麽鬼地方?換好了衣裳後,布衣四下打量了起來。
她所處的地方似乎是一個山洞,周圍濕氣很重,長滿了苔藓,滴答滴答的水滴聲此起彼伏,洞口就在頭頂上,有溫和的陽光照射進來,灑在身上,暖在心裏。
“有人在嗎?大俠?二俠?少俠?有人在嗎?”
喊了許久,始終沒有人回應,疑雲不禁爬上了她的心頭。倘若這裏一個人都沒有的話,那是誰救了她呢?能從洪波潭救下她的人,實力定然非同凡響,起碼要比飛虎那個魔尊強上許多吧!
這樣的人在中央界森林裏應該也沒有幾個吧?難道又是一位隊長?哎喲,這個可能性是大大的有吶,畢竟按照以前的套路,每個藏寶地都會出現一位隊長贈給她一本小冊子呀!
思及此,布衣翻身從大石頭上跳了下來,開始在那山洞中仔細地翻查了起來,就算隊長不在,小冊子也很有可能就在附近啊!
可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她已經弄丢了兩本小冊子了,得趕緊找到其他的補上才行!
巨石之下是一顆顆圓潤光滑的鵝卵石,每一顆都色彩絢麗,惹人眼球,看得出來,這應該是它們長年累月經受着寒潭洗禮的賞賜。
布衣蹲下身子,将其中一塊鵝黃色摻雜着褐色和橙色的鵝卵石給撿了起來,這塊鵝卵石雖然毫不起眼,但是她卻第一眼就從衆多的鵝卵石中将其挑選了出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何緣故,想來這便是緣分吧!
“哎呀呀,小家夥,你長得還真可愛吶,以後就跟着我吧!看你黃橙橙的,以後就叫你小黃如何?嘻嘻,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啰!”
言罷,她嬉笑着将那塊鵝卵石給收了起來,繼續掘地三尺地尋找起了臆想中的那本藍色的小冊子。
然而理想和現實的差距總是十萬八千裏,小冊子并不在這山洞裏,縱使她将其裏裏外外搜查了一遍又一遍,也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唉,居然沒有,我是不是應該出去看看?”擡頭望向上空,那裏還有溫暖的陽光灑進來,只是洞口太過狹小,并不能容她通過。
她又四處張望了一番,發現整個山洞裏只有那麽一個洞口,疑慮不禁又加深了一重。如果當真只有這一個洞口,那她是怎麽進來的呢?
管他的呢!反正現在得救了,只用想想如何出去便好!
“俘月!”布衣扯着嗓子一聲呼嘯,本以為俘月彎刀會像以前那樣嗖的一下飛射過來的,沒想到這次俘月竟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這是何故?布衣又試着呼喊了幾次,始終未果,不禁開始心慌意亂了:難道這裏也像那洪波潭一樣,克制了她的能力?還是說這裏根本就還在洪波潭的輻射範圍內?
想到這裏,她的臉色不由得陰沉了下去,瞅着那洞口看了半晌,最終哀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求人不如求己,看來這次得自個兒順竿子往上爬了!”
說罷,她活動了一下手腳,熱了熱身,彈腿一跳,攀上了洞口附近的一根長藤,順着那長藤慢慢地向洞口靠攏了過去。
眼看着大功就要告成了,一個震天響的聲音卻在此時傳了出來,“石頭會生蛋嗎?”洪亮的聲音震蕩着岩壁,惹得那些不安穩的碎石稀裏嘩啦直往下滾。
布衣腳下一陣動蕩,趕忙抓緊了長藤,原本供她踏腳的石塊早就滾落了下去,她的心髒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冷汗也流了下來。
石頭會生蛋嗎?這算是哪門子的坑爹問題?
布衣極不耐煩,恍惚間突然想起這個問題好像似曾相識,便直接順着之前的意思信口答來,“會!”語氣還萬分堅定,之前她就是因為這麽回答才得救的,相信這次也不會例外吧!
“石頭是如何生蛋的?”那聲音果然沒有為難她,而是繼續提出了下一個問題,相信這才是重中之重吧!
但是石頭如何生蛋這種奇葩的問題,她哪裏能回答得上來啊!
“這個問題确實有些強人所難啊,我回答不了!”布衣輕聲應道。
“答不上來者,死!”狠戾的聲音傳來,頃刻間地動山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