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娥皇傳 — 第 84 章 兄妹反目

果不其然,娥皇回到神農族的第二天,玄帝便一道帝尊令入了神農,正式求娶神農王女,就連婚書也一并帶了來。

共工知道,玄帝這次是認真的了,所以趕緊叫了棺壬來商議此事,棺壬自然是不樂意的,因此極力的阻撓這件事。

但共工實在沒有理由拒絕和推辭,何況娥皇自己是願意的,但他還要再想想,于是只是回了軒轅族,說是這兩個月要巡視河道,無暇顧及女兒的婚事,所以兩個月後回來再議。

兩個月的時間,玄帝倒是等得起,于是便同意了。

其實這兩個月,是棺壬許下的承諾,眼下只能先抵擋這一會兒,然後再想辦法。

回到軍師府,棺壬憂心忡忡,不多會兒,逢蒙便從軍中回到了府裏。

他自然也聽說了此事,便坐在棺壬身旁道:“父親,聽說軒轅下了帝尊令,要求娶娥皇王女。”

棺壬臉色一沉,怒道:“帝尊令一出,這便是逼着我們交人了,說好聽點叫求娶,其實不過是仗勢欺人罷了。”

“那,王上如何說,”逢蒙問道。

“許與不許之間吧,”棺壬回道:“眼下王上顯然奪尊之心甚弱,不過是不想白白将女兒嫁去軒轅,但若将來真的決定屈于人下,說不定為了女兒的幸福,會直接妥協了呢。”

逢蒙語氣變的急促起來:“那怎麽辦?”

棺壬深深看了他一眼,回道:“王上借口巡視河道,其實是給自己一個輕松的環境,好去靜心思考,在他真的做出決定之前,我們定要先下手為強。”

逢蒙想了一想,回道:“父親的意思,可是要用到儲妃?”

棺壬點點頭,冷聲道:“她會明白如何做的。”

逢蒙明白了棺壬的意思,便尋了個合适的機會去找月厘了。

娥皇知道父王這次的巡視河道,不過是不想面對自己的婚事,她想為自己争取什麽,便直接來了萬梓殿。

王妃倒是很滿意這樁婚事,見娥皇對姬俊也是有情的,自然願意成全他們,靜妃此時也在萬梓殿,自言也願意做娥皇的幫手,幫着勸說神農王。

娥皇喜不自勝,忙道謝給母妃和靜姨娘。

三人正有說有笑,就看見月厘緩緩走了進來。

雖然月厘對王妃面上倒是一向還好,但王妃知道娥皇不喜歡她,自然連帶着不喜。

何況她又得罪過靜妃,因此靜妃臉色也不好。

月厘根本不在乎這些,直走過去恭聲道:“母妃安好,今日身子可好些。”

顧忌着兒子的幸福,王妃到底還是要給些好臉色的,便笑道:“勞你記挂,好多了。”

月厘笑着坐在一旁,擡了眼看了下娥皇,不冷不熱的說道:“聽說妹妹要嫁到軒轅了,真是恭喜了。”

娥皇看了眼月厘,回了聲:“未定之事,何來的喜?”

月厘瞪了眼娥皇,繼續道:“早晚的事,妹妹若是真的嫁過去,我們也能跟着沾光呢,不過……”,她頓了頓,掩嘴笑道:“就是将來見了妹妹,怕是母妃都要見禮了呢”。

靜妃受氣的事情娥皇并不是沒聽說,只是礙于犬修的面子不願意生事,眼下見她提到這裏,娥皇嘴角一絲冷笑上揚,回道:“長輩就是長輩,無論何時,這嫡庶之分也越不過長幼有序,這是我九州最起碼的禮儀,娥皇就是再無恥,也不能忤逆了長輩不是。”

她故意将聲音說的很大,朗聲道:“王嫂,你說呢?”

月厘吃了一鼈,卻沒有任何反駁的理論,只嗤笑道:“但到底,也是尊卑分明。”

娥皇又冷笑一聲,毫不客氣的回道:“王嫂所謂的卑,是萬衆,是平民,是九州民心,若失了這樣的卑,你所謂的尊,又言何高貴呢?”

月厘被娥皇這一番話說的不知怎麽回,只能暗自生氣。

靜妃和王妃都知道娥皇這是替靜妃上次的事情讨公道的,心裏是十分贊同的,于是也沒有說話。

就在月厘思考如何開口的時候,犬修和句龍的到來算是打破了這個僵局。

見兩個兒子進來,王妃率先開了口:“修兒龍兒,你們怎麽一起來了。”

犬修笑道:“剛處理完軍中之事,便同二弟一起來探望母妃。”

娥皇十分不解,神農的軍政一向是犬修主政,句龍主軍的,怎麽犬修到去了軍中呢。

她不禁開口問道:“兄長不是應該主理政事嗎,怎麽如今連軍武也管起來了。”

犬修看了眼月厘,笑了笑回道:“哦,只是向二弟學習一下領軍之事,增廣見聞罷了。”

娥皇早已看到月厘給犬修使的眼色,心中怎會不知,這又是月厘的主意,目的絕對是要搶奪句龍手中的軍權。

她笑了笑,冷然道:“兄長與嫂嫂真是伉俪情深啊,就連說句話,都要統一了口徑才說出口。”

犬修聞言,面色立馬尴尬起來,句龍本不想争什麽,于是回道:“娥皇,你少說兩句吧。”

娥皇哪裏忍得住,語氣更加生氣起來:“二哥看不出來嗎,人家這是要防着你呢。”

王妃和靜妃都知道是這個意思,不過句龍自己都沒有異議,所以她們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求族內和順。

但娥皇突然捅破了這層紙,到叫二人也不知如何勸解了。

月厘卻突然哭了起來,梨花帶雨的說道:“我不過是看二弟一人打理軍務實在辛苦,想着夫君畢竟是王儲,不該讓二弟事事懸心,所以才讓夫君多多幫襯的,眼下竟讓妹妹誤會了我,我真是無論如何也說不清了。”

見月厘哭的這樣委屈,犬修一時沖動起來,心裏十分惱了娥皇,便走過去一把牽起月厘的手,怒沖沖的走了出去。

王妃剛想叫住月厘,卻被娥皇攔住:“母妃,你還看不出來嗎,兄長明顯是被她迷了心竅,眼下半點實話都聽不進去的。”

她又自然自語道:“我總算明白了,原來她就是這樣迷惑兄長的,他也真是不争氣。”

王妃嘆道:“娥皇,到底他是你的兄長,你怎麽能這樣說他呢。”

靜妃也道:“娥皇,不如明日你親自去給你兄長道個歉,好歹也是一家人不是。”

“道歉?”娥皇猛地站起來:“我憑什麽道歉,我說的都是實話,這一對夫妻,一個心術不正,一個有頭無腦,對得起我的道歉嗎?”

見娥皇如此桀骜不馴,王妃更加生氣,全身都因為憤怒而顫抖起來,她生怕娥皇的不懂事會引起兄妹之間的龃龉,想着給娥皇一個教訓,便怒道:“你,你這個孩子,怎麽如此冥頑不靈。”

娥皇高昂着頭道:“母妃,姑息養奸的話,只能自食其果,你以為一顆爛透的心,能靠着些許陽光就新鮮再生嗎?”

王妃聞言更加生氣,直言道:“你,你給我出去,若你不給王兄道歉,就不要再來見我。”

見王妃氣成這樣,娥皇一時也有些心疼,便弱弱道:“那母妃好好養着,我先出去了。”

靜妃忙替王妃撫着後背,示意句龍跟出去勸勸,句龍緊跟追着去了。

句龍幾步便追上了娥皇,說道:“你何必如此呢,去認個錯不就好了。”

娥皇擡了眼看向句龍,回道:“我只是希望母妃不要事事求全,否則,求來的還不一定是什麽呢。”

句龍嘆了口氣道:“那,接下來怎麽辦?”

娥皇道:“我回巫族呆幾天去,等過陣子母妃氣消了再回來吧,上次遇到歹人那事,想必長老們也牽挂,正好我回去看看。”

句龍點點頭,回道:“也好,省的你回頭見了王嫂王兄也是彼此尴尬,道不如先回去避避風頭。”

娥皇點點頭,便回裳羅殿去了。

靜妃依舊在替王妃拍着背,也不禁問道:“其實娥皇也沒有做錯,姐姐何苦這樣逼她呢。”

王妃也嘆了口氣,只回道:“她是個要出嫁的人了,若是還這樣一味的耍性妄言,可怎麽擔得起帝族儲妃的威嚴啊。”

“原來如此”,靜妃點點頭,這才明白了王妃的良苦用心。

這一夜,母女各懷心事,全都沒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