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墜
度虛情
明褚不找雲朝昭的麻煩很好理解。
只消船上化神期長老來看過說一句,我也看不透她的修為,就足以打消所有的報複計劃了。
因此才顯得如此無風無浪。
船只航行到深海區域以後,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拱門,拱門像一只黑色的耗牛角曲折向下,延伸到海洞之中。
海洞下,就是洞墟秘境,芥子空間。
船進入拱門,周圍光怪陸離,變幻莫測。
上交宗門秘符核實身份後,一一往下跳去秘境。
“進去以後我們是分散各自尋找機遇還是組成小隊一起尋寶?”王言問道,他拿出了兩對鴛鴦吊墜,“我在船上找人打聽購買的,是玄洲大宗門裏練出的法器,可以在洞墟秘境內感應尋找到另一人,我買的是最便宜的,只能供兩人使用。”
也就是說還有能更多人組隊的法器,在秘境裏能夠組隊的優勢實在太大了。
而王言願意自己獨資大出血購買這法器道理也很簡單,不論是財力雄厚的小師姐、天賦卓絕的少斂師弟還是疑似神秘前輩的朝月,他只要抱上一只大腿,在秘境裏的生存概率都能大大提升。
楊盈心沉吟了片刻,“我都可以,只是不能和雲徙一起組隊,有前輩為我占蔔,在這次秘境之行中我們同行會有危險。”
說實話,從上次陽山之行後不論是小師姐這個惹禍精還是少斂這個倒黴聖體,他都不想沾了,可如果盈心不能和雲徙組隊的話,他注定也就不能和朝月組隊了。
王言:生無可戀。
既然如此兩邊都差不多,還不如把決定權交給前輩。
王言說:“朝月師姐,看來我們是注定沒有緣分了,您選擇哪一邊呢?”
雲朝昭聽到王言語氣裏下意識的您字不由輕挑了一下眉梢,能扇帝子一巴掌還安然無恙,可能多多少少都察覺到了什麽吧。
“小師姐和少斂師弟,您要選擇哪一邊呢?”
雲徙身體一僵,他不禁看向她。
雲朝昭垂眸看向王言遞給她的鴛鴦吊墜,二者此刻為一個整體,呈現複雜漂亮的圓形玲珑剔透的紅玉。
她倒是沒什麽可猶豫的,接過了玉佩,将其中一只遞給了雲徙,“那我就和雲徙師弟一隊吧。”
“那好。”王言把手上的另外半只拿給了楊盈心,楊盈心早就急不可耐了,接過佩玉拉着王言就跳下去,“走吧,磨蹭死了。”
“哎!”
王言多說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兩人就被海藍色的漩渦吞沒。
而雲朝昭遞出去半天沒人接着,于是回頭看,他才慢騰騰伸出手,
纖長勻稱的手指勾着纓紅墜繩,指腹不經意在溫涼刻紋的玉上輕輕摩挲,死物的玉鴛彎過頭,用那只突然點亮的紅睛活生生盯着他,好像比他還了解他的心事。
他落下眼睑,将其挂在腰間。
“那我們也走吧。”雲朝昭見他接過便也不再關注,率先邁開步離去。
漩渦下不是深海,而是另外一片鳥語花香,靈氣濃郁的洞天福氣。
雲朝昭看向周圍,她似乎是落入了一片竹林裏,手裏的鴛鴦玉墜閃爍着紅光,宛如呼吸,越是靠近另一半就會閃的越快。
現在閃爍的頻率恐怕相隔很遠。
在這裏她也只能依靠着玉佩找人,而不能神識出體,別說神識出體,就連稍微多動用一點點靈力,她都怕弄崩了這秘境。
她不能在洞墟內發揮出超過築基期的修為,否則就會導致洞墟坍塌。。
周圍沒什麽看得上的靈藥,她展開地圖,“西竹林,落到如此外圍的地方,難怪。”
她合上地圖,按照佩玉指引,向內進發。
另一邊,北臯地。
王言和楊盈心幸運得多,居然就分散在同一塊地方,一下就遇到了。
其實鴛鴦吊墜有運氣加成,佩玉的兩人一般都不會距離太遠,也不知道是不是雲徙的倒黴聖體又發揮了作用。
“哎,小師姐。”
“怎麽,你看到我一副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沒有。”王言苦笑,“我就拜托你在說話或者做事之前能不能先問問我的意見呢?也許我可以給你一個不錯的提議。”
楊盈心唔了一聲,“我盡量吧,但有些事我是非做不可的,你勸也沒用。”
“我知道,只要給我一點時間。”
兩人說好。
“那接下來去哪裏?我本來打算直接去劍天冢的。”
好啊,一上來就去标注高危的地方,不愧是小師姐。
“小師姐不是音修嗎?劍天冢裏埋葬的劍胚您應該用不着吧?”
“聽說裏面有紫铋金,我本命法寶的煉制需要,而且我門修劍的弟子衆多,我可以多帶一點回去劍胚回去充盈一下我宗門寶庫,是我幾番思考下覺得最值得一去的地方。”
“真難得,小師姐你居然會思考。”王言感嘆。
楊盈心把眼一眯,死亡視線看向王言。
王言咳了一聲,發現自己是得意忘形了,“劍天冢是可以去,不過路上的這些地方若是再回來就不值當了,我們可以走這條路線。”
王言指出了一條路線,上面避過了很多标注為危險的地方。
楊盈心嫌棄,“你怎麽盡是撿好路走,我們來秘境是歷練的,不是來度假的!你現在把可能遇到的危險都避過去了,是輕松了,那等将來真的遇到無法躲過的危險怎麽辦?跪地求饒別人就不會殺你了?要我說,這些地方都該去一探究竟!”
我一生要強愛冒險的小師姐啊!
王言在心中無言撫額,可又不得不承認她的話并不是全無道理的。
若是單憑借他一人實力他是絕對不去的,可現在有小師姐……
于是他頭腦重新計算了一番,畫出了另一個路線,“這幾個地方我們可以去試試看,那些十死無生的,小師姐,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楊盈心看了眼新的地圖很滿意,“這個可以。”
“其實我有問題想問……”
“你說。”
“雲徙是不是也有什麽特殊身份?雖然我們宗門并不禁止妖魔來修煉,可雲徙确實是第一位。”
楊盈心說:“我不會告訴你,你也別多問,有些事情,知道也無無多意義。”
“好吧,我不問。”
兩人走着也遇到了其他隊伍,大多互相評估後就彼此路過了。
兩人直奔着第一個險地而去,據傳那裏有香靈果,又有妖獸守護,是個已知絕對有寶物的地方,只是以前的隊伍沒有打過守護妖獸而已。
王言也沒打算能得到寶物,只是來看看情況。
結果他們過去正好遇到熟人。
“真晦氣,怎麽是他。”
打算探索這塊地方的人不多,一眼就能看到,畢竟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都是自身具有實力的。
“有帝子在,這香靈果必然是手到擒來啊!”一只十幾人的隊伍中間如衆星拱月般圍在中間一位翩美公子郎。
正是明褚。
他對恭維很享受,“那是自然。”嘴角輕輕勾着笑,胸有成竹的手裏頭拿着扇子輕搖動。
楊盈心見到他轉頭就走,只是已經來不及了。
“盈心仙子請留步。”
明褚身邊修士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也是來探索這裏的?”他緩步至此。
“本來是,現在不是了。”
明褚好像看不到她滿臉拒絕,“既然來此了,何必白跑一趟,不如一同前往。”
楊盈心想想也是,捏着鼻子認了。
其他人都被打發遠遠的。
明褚溫聲問:“不知上次送給仙子的糕點可還合口味?”
這她就不知道了,全落了王言的肚子。
“嗯嗯,還成吧。”楊盈心敷衍的很。
明褚聞言輕笑,“喜歡就好。”
楊盈心:不是,她哪裏說喜歡了?
在前往的路上,相處了一段時間以後她發現不論和明褚說什麽他都有自己的一套理解,完全以自我為中心,根本聽不懂人話。
她對此厭煩至極,已經完全不想理他了,偏偏他還總愛湊過來跟她說話。
“不知仙子身邊的那位前輩怎麽不見?”明褚等了一段時間,沒看到朝月後就試探着問。
這決定了他接下來的态度。
“她自有別的事情去了。”
“不在你這裏?”明褚眼中閃過莫測的光。
“嗯,不在。”楊盈心沒有防範的心眼,大方告知。
明褚聞言放下心,心腸百轉,臉上笑容愈深。
“既然前輩不在,就由我來暫時保護盈心仙子的安全吧。”
“不需要,你還是省省心保護別人去吧!”
“盈心仙子真是與衆不同的女子……”
楊盈心第一次對某人感到崩潰,“不是,你能別找我說話了嗎?那麽多人在,你幹嘛偏偏只找我!”楊盈心都讨厭死了,可他态度又好得出奇,罵都罵不走!
“你不覺得這個隊伍裏只有你我才配稱之為修仙者嗎?”明褚傲慢地說,“其餘人只是我們玩樂的棋子罷了,只會卑躬屈膝的讨好我們。”
“想必你也看出我對你有意,我們很合适。”明褚直接名牌說道,“我是明帝之子,你是仙尊之徒,名正言順,我有意你不僅僅是身份,從你一出現時就立刻吸引了我的注意,你很有趣。”
“我還從來沒有這種感覺,我想這就是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盈心仙子,不知可否給在下一個機會,了解你,感化你。”明褚深情脈脈地說。
楊盈心聽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我不喜歡你!我對你完全不感興趣!”
“現在不感興趣,不代表以後不感興趣。”明褚情緒很穩定,“我們很有緣分,可以增長對彼此的了解。”
楊盈心見她怎麽說都沒用,不由急了,“不用了解,我已經有心屬之人了!”
“哦?是誰?”明褚本來揚起嗯笑容迅速冷卻下來,以至于有些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