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蓮花徒弟纏上了 — 第 79 章 妒意生

妒意生

我掬起一捧溪水輕輕灑在臉上,水珠順着下颌下落,我睜開眼,神情氣爽很多。

小花妖領着我在他家門口轉了一圈,走到白楊林邊緣說道,“再往前就是別處妖怪的領地了。”

“你這地方有點小啊……”我思索自己大概以前應該住着很大一塊地方,小花妖這十多裏地我還沒走呢就到頭了。

我望着前面,手下意識往腰間一摸,想拔出個什麽東西來,語氣有點躍躍欲試,“前面是什麽妖怪?有什麽本事?”

“是只熊精,力大無窮,不好招惹。”小桃妖看到我的動作,很機智的過來拉住我勸解,“仙主剛恢複,還是回去好好休息。”

大概是躺的太久了,我覺得自己現在堆積起來的精力十分旺盛。

“可會法術?”要只是力大無窮,應該打得過?

漂亮的小桃妖垂下眼眸,很慢性子地說,“仙主,我們這樣的小妖是不會法術的,連化形都不能,若不是曾有仙人指點過,我也不能化為人形。”

我聞言看了他一眼,“是嗎?那仙人還挺有眼光的,”我沒做他想,“再轉一轉。”

來到西邊,這裏涼一些,灌木叢生,“此處往前是一只蛇妖的地盤。”這次他主動做起了實力彙報,“蛇妖擅長隐□□功厲害,能夠令獵物出現幻覺,從而無聲無息的絞殺。”

“你這周邊生活也算水生火熱了啊,又是蛇,又是熊的。”

“也幸得如此。”桃花妖說,“我實力不強,如果在外面早就被吞侵領地了,有蛇妖和熊精在,可以作為天然的屏障,對我也是變相的保護。它們對我這地方都不怎麽感興趣,而有我的存在,他們也不用防備自己會被背刺,三方都有好處。”

我把周圍情況都了解了一遍,心裏略有了一些底,看來這裏有一套小花妖維持的生存邏輯在,我不能随便打破其中平衡。

于是我就無所事事起來,沒事削了一只桃花木耍來玩。

雖然我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可是當我拿着它就很輕易就舞出了一道劍法。

如此平靜地過去了半個多月,我一個人練到底無聊,我就拉着小花妖一起練習,這一練下來我就發現他貌似是有點底子在身上的,并不是一空二白。

“你會劍法?”我問。

小花妖說,“以前點化我的仙人教授過我一套劍法。”

“哦?”我聞言感興趣起來,“那人劍術很厲害?”

當我說起那仙人時,他臉上的表情明顯發生了變化,這次我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

“她……是全天下最厲害的劍修。”他笑起來,語氣充滿了憧憬。

我不知為何心裏有些沒滋沒味起來,“是嗎?”我把木劍往地上一插。

他看我動作,“仙主不練了?”

“不練了,累了。”

“那我給仙主倒杯茶來。”他也放下了陪我練習而削成的木劍,走到我旁邊很體貼溫順的給我倒茶,知我怕熱,還準備了一條涼好的濕巾。

瞧着在旁邊盡心盡力把我侍奉的桃花小妖,我心思百轉。

我們已經半個多月沒有發生過關系了,他很本分,從來沒有主動要求過。

如果不是我一開始那莫名熱病根本就不會有第一次,如果不是我捉弄他也不會有第二次。說到底,他只是在被動接受着,從來沒有表達過自己的主觀意願,沒有拒絕而已。

……

我冷不丁地問他,“你之所以向我示好,努力修成正道,難不成是想要見那個點化你的仙人?”

他聞言愣了一愣,還真思考一番,最後居然點了點頭,“嗯。”

半個多月的朝夕相處讓我無法把他當做身外之人。可……他對我全部的好,竟然只是為了另外一個人?

我頓時感到自尊心受到了相當大的傷害,聲音冷淡下來,“是嗎?倒也不必如此委曲求全,你救過我,我必然會對你有所報答。”

我一口飲下那杯涼茶,轉身就走,在別的地方盤坐調息,卻怎麽也降不下心頭的火。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不再受用他的好處,如果不是沒有摸清這蛇妖和熊精的實力水平,我真想一走了之!

不想見那讓我生氣的臉。

我每天除了打坐修煉就是獨自悶頭練劍,不再同他說一個字。

小花妖有些無措,也企圖靠近讨好我,卻只會令我更加生氣,并且一一拒絕。

同他雙修過兩次,我原本空空蕩蕩的身體裏居然生出了一絲可憐稀薄的靈力,它們呈現淡淡的青灰色,看起來蔫頭蔫腦有氣無力的,像是死了一樣靜靜漂浮,也不運轉,也不增長。

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想辦法運轉它們。運轉靈氣應該需要功法,我本能就知道,可無論我多麽努力回憶,結果就只有腦顱的劇烈疼痛。

“仙主可是頭疼,我幫你按一按……”他一臉的關心,要過來給我按摩。

我伸手阻攔住,站起來說道,“不疼了。”

“我這裏有些藥,也許能……”他做出要拿點什麽給我的樣子。

“不用。”我彎腰冷淡地撿起了邊上木劍,“一天到晚圍在我身邊噓寒問暖,難道你沒有自己的事情做嗎?”

“我……”

“如果想修道,就得自己努力,只想依靠別人走捷徑,終究不是正途。”

我說完不去看他臉上什麽表情,自顧自的走掉來到了黑熊精白楊林邊上。

如果我想出去,必須考慮到會碰到那兩只妖的可能性,從桃花妖的口述中,黑熊精好像更好對付一些,只可惜……我低頭看手中并不鋒利,只能當做練習使用的木劍。

我需要武器。

不過再得到武器之前,恢複武技也很重要。

于是我再從頭練習起來,把那些自然而然浮現心頭的動作一一演練,我的動作從慢慢地回憶演練逐漸加快,我感覺到了風,風在我周身流轉,它們會使我的動作更加流暢,地上落花浮動,在跟随着我飄舞。

我沉浸其中,忘乎所以。

演練完以後我輕呼出一口氣,原地坐下,開始在心中複盤。

起初身體微微發熱時我并沒有在意,畢竟剛練習完畢,這很正常,可慢慢這種熱就開始影響到我的狀态了。

我扯了扯衣領子,感覺到口幹舌燥,煩熱不已。

我心裏有不好的預感,不會是那熱病發作了吧?

起初我還在努力忍耐對抗,可就算意志力可以,身體也不允許,我渾身濕透,那種莫名的灼熱把我身體裏的水分都在向外排除。

熱,渴。又熱又渴。

我難以忍受,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小溪邊上捧水來喝,緩解了一點幹渴,但還是熱。

這時候也顧不得這麽多了,我解開外衣,進入冰冷的溪水,它沖刷着我過燙的身軀。

可沒一會兒我就覺得這水好像也沒想象中的那麽冰涼了,看來溪水也不能完全壓制我我的熱病,我皺起眉,有些痛苦的發現我可能是跳進去要把自己煮熟的。

我低頭就看到皮膚下的經脈散發出淡熒青光,體內流動的仿佛不是血液,而是被包裹起來的岩漿。

上次熱病發作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如果再不想辦法,我毫不懷疑自己會被這熱病折磨致死。

這時候……我應該回去找那只桃花妖,他的妖力,身體,夠解我身上熱病,甚至雙修之後我的靈力還會增長,可以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可是。

我的自尊心不允許我這麽做。

我單方面冷淡了他那麽長時間,剛又把人說教一通,現在熱病一發作就巴巴的回去找他,求他。

我做不到。那怕是死在這片小溪裏……

我的意識被燒得迷迷糊糊,在恍惚間,我感覺某一些片段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我好像在和誰戰鬥,我的手裏有一把真正的寶劍,和我戰鬥的對象,我對他的憎惡,到了及時看不到容貌也抱着非殺不可的信念。

可這中間被什麽中斷,我的心髒猛然一痛,然後就什麽都沒有了。

“仙主……”我聽到誰在呼喚我,光是聽到這道聲音,身體一下就被驅散了不少熱。

接着我被拖上來岸,他把我抱在懷中,恨不得把我身上的每一塊皮膚都護住。

“這樣會好一點嗎?”

我恢複了一些意識,“你放開。”

“仙主會難受的。”他違反我的指令,緊緊的擁抱着我不放手。

“我在水裏也一樣能好受。”我決定說謊。

他擦掉我臉上不知是汗還是水的液體,露出苦笑,“仙主別騙人了,這裏的水都快被您蒸幹了。”

我聞言扭頭看過去,只見水上浮現無數的魚肚白,還有不少條趴在岸邊,看起來像是跳岸逃生的。咕嚕嚕冒泡的溪水帶着死魚一路往下漂流。

他緊接着補充,“就算溪水能解您熱病,這樣下去,肯定會有妖發現不對勁。”

我聞言只好作罷,待在他的懷中确實舒服許多。

只是我不再說話。

維持着這樣沉默暧昧的姿态,良久,他輕輕問,“仙主,您……不想解開熱病嗎?”

令人絕望的事實,如果不做到那一步,熱病好像就只能壓制而沒法消退,這讓我的心情很糟糕,我不想和一個心有他人的小妖交.歡,哪怕他各方面都得我心也不行,我心裏有疙瘩。

我冷硬地說,“為了見你心中那個仙人,就把自己作踐到這種地步?”

他輕眨了一下眼,表示自己內心的迷茫。

“可是沒有我,仙主您就沒辦法好起來。”

我聞言想要掙脫,他抓住我的手腕,力氣很大,我一時竟然掙不脫。

我心裏有點詫異,他一直都表現的很柔弱,無論我對他做什麽他都好像沒什麽力氣似的,被我怎麽折騰都不反抗,原來他是有力的。

不過我現在重點不在這點小小的不同上,“那你呢?”

“我?”他漂亮的眼睛盯着我,好像完全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覺得他也許足夠聰明,但好像還不知情愛,于是耐心說道,“你是怎樣想的?你喜歡我,願意和我這樣做?還只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

他理所當然地說:“我當然是願意的!”

他說得真是斬釘截鐵。

那清澈見底,只映出我臉龐的眼瞳令我微微失神,仿佛他的眼裏心中只有我,而不是別人。

我很快恢複平靜:“是嗎?你的願意只是出于你的目的,一旦你的目的達成,你就不會再願意。”

“我的目的……我的目的是什麽?”

他反而問起我來,對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忘得一幹二淨。

我只好提醒他,“你說過,你媚悅我只是為了去見點化你的仙人。”

“可那個人……”他好看的眉頭輕輕皺起,像是在解什麽世界難題,但很快就舒展開來,眼神從困惑迷茫,轉到思索懷疑,過程中好幾次用那種狐疑的目光偷偷看我。

我回以面無表情。

也不知道他腦袋瓜裏到底轉了多少個結論又被推翻,又被重立,最後他好像是終于确定了心中那個匪夷所思的可能性,才帶着幾分小心翼翼地試探态度問我,“仙主,您該不會是在吃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