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就失去了大部分的體力.只能癱坐在地上.連站起來都很費勁.困意像是潮水一樣湧了上來.我睜着眼睛.看着旁邊病床上躺着的鄭世禹.腦子裏忽然又想起鄭瑤對我說的話.鄭世禹他不想讓我看到他虛弱的樣子.這麽想想.我應該算是看了個遍吧.
鄭世禹他這麽久都向我隐藏他身體的真實情況.平時對我看上去也僅僅是一點點的虛弱而已.他是真的很想保持一副充滿活力的樣子吧.是很想給我留下好的印象吧.
我想着.還是決定尊重鄭世禹.男生應該還是很在乎尊嚴的.至少.我不能在他清醒的時候讓他感覺到窘迫或者是丢臉之類的感情.他付出了那麽多努力.我不應該就這點都做不到.
我掙紮着站了起來.然後離開病房.說是離開病房.倒不如是跳出了病房.可能是因為困.腦子就變得不太好用.只想着方便.又搞不清楚現在是在幾樓之類的.然後就直接從窗戶裏跳了下去.又忘記了自己的體力大部分都給了鄭世禹.
在墜樓的時候.冷風呼呼的吹着我的臉.我才猛然慶幸了一點.急忙調動身體裏剩下所有的戰氣保持平衡和減小下墜速度.
雖然有戰氣撐着.最後落地的那個瞬間.直接就是摔着着地的.幸好平衡掌握的還湊合.沒有臉着地.
疼死我了.真是渾身到處都在疼.又因為摔下來的震動.連骨頭都在痛的感覺.但是雖然很累.又全身到處痛.可是我還是掙紮着爬了起來.我可不想明天被人說是什麽睡在路邊.或者是跳樓不成之類的.
“鬼啊.”我剛站起來.就聽到一個人尖叫.是個男聲.似乎是受到了重大的驚吓.我心裏一驚.會不會是我剛才沒有注意下面有沒有人.這樣直接跳下來.要是被別人看到.覺得我沒摔死居然還能站起來.就把我當成鬼了.
剛才真的是沒有動腦子.雖然現在是半夜.可是醫院也是有人上夜班半夜也是會有病人的.我這樣萬一被很多人看到.就死定了.
我急忙轉過身.想和那個被吓到的男人道歉.或者把他的記憶從腦子裏删掉.卻發現聲音的來源處已經沒有人了.更沒有再一次的驚呼.這人這麽快就被吓跑了.
不知道是因為太困了還是怎麽樣.腦子完全不受控制.一陣一陣的失去意識.說是失去意識.倒不如說是思想會不受自己控制的游離.我晃了晃腦袋.努力得想讓自己清醒一點.至少.也要清醒到我平安回到家吧.
走着.忽然看見眼前臺燈下站着一個男子.就一直那麽靜靜地站着.沒有動作.但是我能感覺到.又或者說是一種直覺.我覺得他是在看我.
我剛準備走過去.就感覺他不再是站着不動.開始在向我走近.
“金燦.好久不見了.你想我嗎.”我聽到他的聲音.一下子清醒了.
他是無男.
無男這時候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站定.他的臉還保持着那一副30歲男子的樣子.對我嬉皮笑臉着.
我笑了笑.讓自己保持鎮靜地說話：“無男.真的是好久不見.你怎麽會在這裏.”好奇怪.雖然我努力保持着自己的意識.可是眼前還是不斷的閃着重影.是因為體力流失的太多了嗎.
“我有一件事想要求你.”他說着.我聽到他的聲音.可是這聲音也漸漸模糊了.身影更是模糊成一團.甚至都難以辨認出眼前的人形.
我還沒來得及思考.就覺得身體一軟.然後便是黑暗.
等我再起來的時候.我發現我居然是在我之前租的那個小小的出租屋裏.床板上的床墊被子都已經被收起來了.我躺着的地方是在床上鋪了一件羽絨服.然後我就躺在羽絨服上.
我起身坐起來.看見無男就坐在我床前.那個我和鄭世禹常常用來工作的小桌子旁邊.
可能是聽到了我的動靜.無男轉身看着我.笑着對我說：“你醒了.你是不是把體力給別人了.我說話還沒說完.你就直挺挺的往後倒了下去.要不是我及時接住了你.還把你送回家.你現在可能後腦着地.摔傷或者摔死了.”
“謝謝你啊.我确實給別人治病了.”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仔細想想.無男應該算是一個壞人吧.我怎麽看到他都不會很害怕呢……是因為他沒有戰氣還是怎麽樣.
“你是給那個鄭世禹在治病吧.我想也就是他需要你把體力傳給他了.”無男說着.手上倒了一杯水.遞給了我.“你要喝嗎.”
“不用了.謝謝.”我沒有接他遞過來的水.“你怎麽知道鄭世禹需要治病.他在你面前表現的應該是一副很有活力的樣子啊.”我現在想到鄭世禹當時那擁有滿滿的生命力的樣子.又對比想到他身上的那一個皮膚的缺損.心裏就隐隐作痛.
“很簡單啊.我這麽多年也算看了不少鬼魂了.每天都在和魂魄打交道.你們說的對.我确實就是負責收集純陰純陽命魂魄的人.鬼的氣息各不相同.自然也是能夠感受到人氣息的不同的.”他把杯子又放回桌子上.“鄭世禹身上人的氣息很弱.幾乎近似于沒有.也就是陽氣不足.嚴重不足.所以他身體一定是有問題的.”
“陽氣不足.怎麽會.鄭世禹他也不是像金恩勝一樣是純陰命.我替他算過.他的生辰八字陽氣應該不算少啊.”
“你聽我說完.不僅僅是陽氣不足.他身上倒是彌漫着一股重重的鬼氣.就像是那種被附身多年的傀儡所散發出的那種氣息.如果不是察覺到了那些微弱的陽氣.我開始都是直接把他當成一個死人的.”他說這話的時候.居然在笑着.
我又想到葉寒因為給鄭世禹治病而吐血.幾乎是崩潰的.“你能不能告訴我.他這是什麽毛病.他這應該怎麽去醫治.”我沖上去.一把拉住無男.晃着他.
“別晃了.我可以幫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個要求.”無男一把把我的手從他身上扯下來.像是嫌棄似的拍了拍被我碰到的肩膀.
“好.”我沒有思考得脫口而出.
“這麽輕易就答應了.你就不怕我是要了你的命.又或者是讓你去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無男勾了勾嘴角.像是一只奸詐的狐貍.
“我不管.只要能救鄭世禹就好.讓我死也無所謂.”我确實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但是事到如今.如果沒有重要的人.活着的意義又在哪裏呢.
“你別擔心.我要你做的事情不是什麽很難辦的事情.其實就是兩件簡單的事情.”他頓了頓.
“你快說.”
“第一件.就是把你身上的一半戰氣都傳給鄭世禹.你的陽氣很重.身上的戰氣也帶着濃重的氣息.他接受到了戰氣應該對身體會有恢複作用.”無男表情似乎不太嚴肅.根本不像是在說一件正緊事情.
“可是.這也能算是一件你要我做的事情嗎.這完全就是我要求的救人的方案啊.”如果是這樣.無男并沒有得到什麽好處.一般人真的會做這樣虧本的生意嗎.
“這只是提前讓你知道我的方案是有用的.你可以試一下.如果沒用.你随時可以停止和我的交易.”無男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交易嘛.誠意最重要了.”
“那第二件事情呢.”我只覺得.無男讓我做的事情.不會那麽簡單.
“第二件事情.既不傷天害理.也不損害你們的利益.就是：幫我找回我的過去.”他收起最開始的嬉皮笑臉.變得無比的嚴肅.眼神騙不了人.我知道.他是認真的.
“找回過去.”我有點不懂他的意思.過去也是可以找回的嗎.
“我和你說過.我想不起來我的臉變成我現在之前我的樣子.也想不起來我之前的人生.那次你向我提出這個問題之後.我思考了很久.我想要找回自己的過去.”他似乎有點傷感.
“可是.我怎麽能夠幫你找.記憶是屬于你的.我們旁人怎麽可能會幹涉.”
“老爺告訴我.我的臉是因為我的未婚妻做了預測未來的活動.把刀片掉在我的臉上造成的.所以我就直接殺了那個女的.這你應該是知道的.但是我現在想想.我應該問問她我的過去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找到她魂魄.”無男說着.推過來一個文件袋.
我打開文件袋.裏面是一個女人的身份證等各種信息.
“這個是她身前的一些資料.我只能找到住址和身份證之類的.她生存過的其他痕跡似乎都不太好找.我希望你能根據這些幫我找.”
“可是.你都找不到.我怎麽可能找得到.”我看着那些文件.連工作單位都沒有.而且死了那麽久.是不是投胎了也不清楚啊.
他對我笑了笑.道：“你和鄭世禹金恩勝合作就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