譽上身往下傾近,看着湖羅帛的樣子似乎受了很大的驚吓,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道:“沒事了,沒事了,別怕。”
場面很溫情,北海謹看着湖羅帛醒來也沒有反應過來,倒是和湖羅帛不熟悉的疏子祈開口道:“事情剛剛開始,說什麽沒事,趕緊給她倒杯水潤潤喉嚨問問她的身體情況。”
啪叽一聲,溫暖的畫面瞬間破裂,北海謹距離的近,伸手意念桌子上的茶水就移到了她的手中。
鐘離譽接過她手中的茶杯小心的喂給湖羅帛。
喝了水,湖羅帛才能開口說話,但是周身透露着有氣無力的樣子,看起來很虛弱:“我爺爺呢?”
衆人默。
湖羅帛出事的早,村子最後發生的事情自然不知道。
還是疏子祈這個最客(冷)觀(血)的人挑着重要的事情敘述了一遍之後,湖羅帛眼睛蒙上一層晦暗。
“是我害的村子的所有人出事,也害的騙子有生命危險。”
把責任擔到她一個人的身上,這樣她才能痛的不能呼吸,她好想哭,得知這樣的事情還不如就那樣死了算了!但,她不能死。
明明只是想讓爺爺放心自己游歷四方,卻不想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想将這一切都推到浮安的身上,但是不行啊……爺爺跟她說過這個村子遲早會有大劫難,有因必有果。
在場的三個人看見湖羅帛閉上的眼睛沉默不語,生怕多說了什麽惹她傷心,畢竟說實話,六個人中受傷害最重的恐怕就是她。
沒了爺爺,自己也差點死去。
北海謹抿了抿嘴,落井下石她可能會,安慰人就是件難事了。
何況她還有一個生死難關沒有經過,這樣一來也就沒有了心情。
鐘離譽十指緊握,還沒有說出什麽安慰的話,湖羅帛已然睜開了眼睛,清明的眸子裏,決心滿滿,“可以給我弄些吃的?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動不了,我還不能死,我爺爺還在等着我救。”
“好。”鐘離譽一聽立馬站起來往門外走去。
北海謹站在床前看着她蒼白的臉色,眉頭緊鎖。
湖羅帛笑不出來,只好繼續板着一張臉道:“謝謝,江湖騙子救了我一命,等救回了我爺爺,這條命就給回你。”
本來還在醞釀着說什麽的北海謹,一下子就怒了。“病久了腦子也壞掉了吧!誰要你把命給回我了!你的那條命誰稀罕!給本小姐好好養着,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我先挨過這一劫,媽了個叽的,沒死的話我們還要繼續找齊寶物,破解了鎮子的冰封,我要取回冰魄神珠。”
鬥志滿滿。
疏子祈神情也堅定起來,他也要努力活着,他需要冰魄神珠!
湖羅帛醒來的消息隔壁的浮安知道後,立刻跑了過來,湖羅帛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喝了一碗米粥後,才感覺力氣回來一些。
她看着浮安,其實這些人的臉上都還殘留着狼狽。湖羅帛的查探了一下自身,她知道是有高人将她的魂魄鎖在了身體中才能在身體醒來後人活了過來。
換而言之,冰魄神珠先是強凍了她的身體,然後修複。期間靈魂也還在體內,如果靈魂不在體內的話,她的身體修複好了醒來也只是一幅傀儡般的容器而已。
“我的靈魂和身體沉睡的時間久了,此時還不能很好的融合,暫時不能動。”
浮安有些放松道:“你能醒過來就好。”
疏子祈一直遠遠的站在窗邊,遙望着被冰封的鎮子方向,他作為最不入流的半妖,身體裏面留着妖怪和人類的血液。妖怪的群體他混不進去,人類又太過虛情假意。他找尋着能讓人起死回生的方法。在凡間利用多種身份,聽過妖閣的主人無所不知,他混進去接任務,想着慢慢打進妖閣的內部,卻不想接受找出李家少爺離奇死亡的任務,會扯出這麽一大串的事情。
千乘易調養之後聽着隔壁的碎語睜開眼睛捂着胸口,跟那些邪物對戰的時候,法力只有一半的他受了一些輕創。但是最後耗盡權全力縮小冰封範圍的時候,他是真的耗盡了真氣,此時只怕,來個大妖怪都敵不過。
到底不是真身。
湖羅帛醒來後的第一個晚上,他們全都聚在一起在她房間吃晚飯。千乘易也被浮安拉扯坐一起,除了湖羅帛和浮安兩個凡人在吃着食物,其他人只是再在一起陪同。
千乘易開口了,作為一個劍仙,他的氣場很高大上,他看了一眼安靜吃東西的浮安,還是決定說出來。
千乘易看着北海謹道:“你的雷劫因為神物并沒有造成生命死亡,所以未必會真的降下來,但是你還是要注意,必須在四十九天內拿回神珠。”
北海謹還沒有反應過來,千乘易又看向浮安道:“你的意念很重要。不要迫切的追求力量,每天必須念清心咒,不能被塵世間的欲望所迷倒,因為你的體質一路上會妖魔恐會找上門。”
他這麽一說很有托付遺言的感覺,浮安心裏怪怪的,剛想問些什麽,北海謹就出聲搶先道:“對了,仙尊,之前南府的鬼頭抓了浮安說什麽容器是怎麽回事?”
千乘易的眉頭一皺,似乎并不想說,但是轉念一想,不說出來以後在路上一定還會類似的事情。
他平生第一次編瞎話,臉不紅氣不喘:“浮安的命格很特殊,而且根骨又好,如今有了一絲絲仙氣,自然是那些被封印失去身體之後的邪物觊觎,強大的妖魔都需要一幅軀體,而浮安是能承受住他們魔力的存在,等封印浮安的法術消失之後,會吸引到很多妖魔鬼怪,這一路上你們注定兇險。”
浮安的筷子僵硬在空中,湖羅帛坐在床上聽見了之後納悶道:“這種吸引如同僵屍見了血?色鬼遇到美人?酒鬼聞到酒味?我懂了,小安就是危險分子。她将來所在的地方都會引發的血案!”
頓時所有人的視線落在了浮安身上。
千乘易還是一幅淡然的樣子,他伸出手毫不避嫌的摸了摸自家徒兒的腦袋。“以後你自己要多多注意安全,這本是你的劫難,為師插手多了對你将來不好,何況現在為師要去找消失了五百年的焰神珠,好解了冰魄神珠的冰封。”
浮安啪一聲放下筷子,動了動嘴唇竟然找不到話來反駁,因為時間緊迫,沒有焰神珠解不了這個冰封,但她怎麽感覺師父像似隐瞞了什麽,故意要離開她?
第六十九章 師父離開 [本章字數:1243 最新更新時間:2015-03-12 23:33:49.0]
簡單的交代完畢之後,千乘易沒有過多的停留,一個下午浮安都有些渾渾噩噩的躲起來。
千乘易自然是知道她躲在哪裏,想着臨走前跟她叮咛幾句,但看這樣子,要是叮咛了估計不是被她纏着走不了,就是他自己不忍心然後留下來。
他親手折了一只紙鶴運用一些靈力讓它飛去找浮安,而自己掃了這個和浮安住過的屋子,想拿件浮安的東西留念卻發現一樣都找不到,有些失笑的覺得浮安真是太簡單了。
如同她這個人一般。
眨眼間千乘易的身影消失在原地,無聲無息的。
浮安坐在屋頂上,看着街道上車水馬龍,心裏悶悶的,一方面明白師父要去找焰神珠解開冰魄神珠,另一的方面她不願意師父離開,雖然沒有了記憶但是師父給她的感覺,一開始就很安心。
沒了師父在身邊,她還能這麽勇敢的走下去碼?
就在這時,一只紙鶴飛的耳穩穩的來到浮安身邊,輕輕啄了浮安的腦袋一下。
感受到有什麽東西觸碰自己的頭頂,浮安想也不想的直接伸手去抓。入手的觸感是一只紙鶴。她拿下了張開手,紙鶴站在她的手中整理了一下被浮安抓皺的地方。
如同真的鳥兒一般,張開雙翅試了試沒有問題之後,便飛到她的肩膀上站穩,靠近她的耳邊,千乘易熟悉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浮安,師父啓程了,下一次見面希望你會是成長得很好,切記不要迫切的追求力量,這種想法會讓你慢慢遠離我等。切記切記。”
清冷中帶着絲絲溫柔,這冷柔的語氣搭配只有師父才能融合的這麽好聽。下一秒浮安猛地站了起來,師父啓程了?啓程了不就是已經離開了?!
她直接從屋頂跳下,急急忙忙的沖進樓上的房間,沒有人,再去北海謹的其餘兩個房間都沒有人。她放出意念去感知,發現能感知的範圍內都查找不到師父的氣息。
北海謹等人正在修養的修養,照顧湖羅帛的照顧湖羅帛。
看到浮安這麽沖進來,以為發生了什麽事,只是這什麽都沒有問出口,沖進來的人影又離開了。
整的他們有點莫名其妙。
浮安砰的一聲進了自己和師父的房間,有些發脾氣的将門用法術封住。
鑽進被子裏,當起了鴕鳥。
每次都這樣一聲不吭走了,把她當什麽嘛!
北海謹屋裏的人聽見這動靜,面面相觑。
“她這是怎麽了?”湖羅帛疑惑的看着其餘的三個人。
疏子祈看着窗外似乎在想什麽,鐘離譽想了想,猜疑道:“也許她又遇到了今天上午戲弄她的東西?”
“東西?”換成北海謹疑惑了。
好吧所有人頭上都浮現着一個冒號。
疏子祈握了握自己的手感受着自己體內的力量,想不到土地廟那一次,竟然把他被那鞭子打到的傷口恢複了,加上可能是浮安給他的藥丸關系,鞭傷似乎已經痊愈。
就是妖力只恢複了一半……
北海謹身上的傷經過這兩日的修養也算是恢複個七八成了,此時自告奮勇的去找浮安,結果浮安的門怎麽都開不了。
“|小安?小安?你在裏面午休嗎?”
“……”回應的是一片的沉默。
疏子祈要被這個女人蠢哭了,完全是給那丫頭找借口。
果然,屋裏安靜片刻之後傳來浮安悶在被子裏的聲音:“嗯。”
北海謹放心的回到屋子裏。聳聳肩道:“她在午休。”
衆人:“……”這是在問她發生什麽事的答案嗎?
最後還是疏子祈開口道:“估計是她師父不辭而別了,正傷心呢。”
三雙眼睛看着他,深藏功與名,皆是一幅原來如此的表情
第七十章 又被襲擊 [本章字數:2101 最新更新時間:2015-03-13 23:01:31.0]
浮安鑽進被子裏睡了一覺之後,心情好了許多。有些迷糊的鑽出被子,看着外面暗下來的天色,才察覺自己這一覺少說也應該睡了三個時辰。
她跳下床活動了一下筋骨,面無表情。
用心注意了下周圍的動靜,發現安靜的很,只有幾道氣息。
原本熱鬧的世界一下子安靜下來,任誰都會覺得可疑。
浮安打開房門出去,走廊上一個人都沒瞧見,徑直來到隔壁的北海謹屋裏推開門。
瞬間屋子裏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她身上。
“小安,你終于冷靜了。”湖羅帛看着她平靜的說道,湖羅帛跟以前比好像換了一個人,就像是一下子長大了。
弄的浮安盯着湖羅帛許久,“你是冒牌的嗎?不會是趁着胡羅帛的身子昏迷,從哪裏來的孤魂野鬼占了她的身子?”
誠然這句話只是開玩笑。
湖羅帛聽了不炸毛了也不惱,繼續保持着平靜的神态冷淡道:“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往哪走,要做什麽。仙尊也說了接下來的路途中危險日通一天日三餐來的頻繁。”
疏子祈還是站在窗邊,聽見湖羅帛的話向浮安看了過去,就憑她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小丫頭,能負責的起他們幾個人的以後嗎?将那些決策的事交給她,找錯人了吧。
只不過這裏站着五個人,包括他自己,誰又願意站出來當個領頭的呢。
浮安沒有打趣的心思,獨自找了把椅子坐下,說道:“我師父已經動身去找焰神珠,我們現在的任務……”
浮安的腦子裏空白一片,烏龍的弄出這麽一件牽扯到很多性命的禍事,對了,仙草!
她接着道:“我們還有四十七的時間,據我師父所說,啊謹的雷罰只要神珠沒有直接害死人,雷罰就不會輕易的降下。但是別忘了我們取來了焰神珠化解了冰魄神珠的冰封也需要仙草來救人。”
提起仙草,北海謹的眸光閃爍了一下。
湖羅帛卻是面色堅硬,“無論用什麽方法,我都要拿到仙草救回我爺爺!”
鐘離譽面露難色,“傳說中的仙草只有九重天上才會有。”
北海謹選擇坦白,此時她守護的神珠流落在落嶺鎮無法取回,身邊也沒有其他的族人可以相幫,就剩下身邊這幾個人。
“我是仙身,但是從來都沒有上過九重天,只有我族族長才會受到的邀請上天庭。”
“你是仙身?!”湖羅帛從醒來後難得露出驚訝的神情。
鐘離譽目不轉視的盯着北海謹:“看不出來你居然是仙身,是哪一族的?”
疏子祈倒是用自己分析出最可能的原因,“你是生下來就是仙身吧,看不出你的本體。”
北海謹看向疏子祈,雖然她還是很讨厭這個人,但是不能否認他知道的有點多,“沒錯,我一生下來就是仙身,除非法力比我高很多的人才會看的出來。”言外之意倒是諷刺疏子祈法力低微。
浮安關心的還是仙草,不管北海謹是什麽,湖羅帛鐘離譽以及疏子祈是人不是人都沒關系,因為他們現在都在共同的朝着一個目标前進。
“啊謹請你族長上九重天試試?”浮安燃起了希望。
北海謹神态一下子低落下來,為難道:“族長沒有收到玉帝召喚上九重天應該很難,更難的是,神珠是我的獨特的身份,沒有神珠我回不去領地。領地和外界是封閉式的,聯系不上族裏的人。”
衆人默。
他們真是一群無頭蒼蠅,不知道做些什麽。
只有一盞燭光在桌子上照耀着,疏子祈站在窗邊,整個人的隐在了黑暗中。
安靜了片刻,湖羅帛擡頭看着鐘離譽道:“鐘離你該在哪呆着就在哪呆着吧。”
“額?”突然被提及的鐘離譽,神情有些茫然,更多的是不知道湖羅帛話裏的意思。
湖羅帛繼續道;“我要救我的爺爺,騙子要取回神珠,我們都有理由去走這趟渾水,你跟着我們沒有必要,因為你怕血,說的難聽點就是會拖後腿。”
這話有些傷人了,如果剛才鐘離譽以為對方不讓他坐在床邊走遠的意思,現在湖羅帛表現的是赤.裸.裸.的趕人。
浮安不滿,在她的心裏認為一起經歷了落嶺鎮的事,彼此已經是朋友了,沒有朋友會覺得朋友拖自己的後腿。
鐘離譽臉色冷了起來,他一個人幾百年來寂寞到日複一年的休眠,好不容易遇上這幾個人,從來沒想過對方嫌棄自己拖後腿。
是,沒錯,他暈血這個弱點是致命傷。可若不是這樣的話,他怎麽可以在白天出現。難道作為一個僵屍真的要每天每天的生活在黑暗裏?不能了,體驗過陽光的溫暖之後,他不想成為只能活在黑暗中的生物。
湖羅帛不是開玩笑,北海謹和疏子祈則覺得這不關他們的事,或者心底有些贊同湖羅帛的說法,暈血真的沒有戰鬥力可言。
浮安突然拍了一把桌子,有些強勢:“不準,你讓鐘離離開去哪裏?我們都知道鐘離有弱點,難道你我就沒有弱點?!”
鐘離譽不想浮安和湖羅帛吵起來,獨自站起來說道:“你們不用說了。”說完他朝門外走去。
疏子祈在風中似乎聞到了一些難聞的味道,在鐘離譽準備打開門的時候提醒道:“有情況,你小心點。”
疏子祈冷冰冰的臉上勾起了一抹異樣的笑容,但是卻是那麽的嚴肅。
鐘離譽伸出去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房門突然闖破,一只鬼魅甩着大舌頭,口水泛濫。
鐘離譽被這突然而來的襲擊吓了一跳,退後幾步,立刻伸手結果了它!可是還沒有完!房間裏被其他的鬼魂精怪漸漸占據,浮安早已抽出古劍在守着還不能行動自如的湖羅帛身邊。
疏子祈也已經退到了床前,他還不能死,所以怎麽可能沖動。妖力只剩下一半的他,哪怕來個打妖怪就足以把他吞噬掉。
“怎麽會突然有這麽多的邪物?!”北海謹驚呼着,同時也拿起了鞭子準備作戰,好在他們都休養完恢複七七八八,只要不來跟落嶺鎮那樣的血屍,她倒是不怕。
湖羅帛的專長是收僵屍,對收鬼精怪會的不多。
由于靈魂和身體被神珠凍過至今不能行動自如。
第七十一章 急轉直下 [本章字數:2136 最新更新時間:2015-03-14 08:07:40.0]
幾個人都進入了戰鬥狀态,連躺在床上的湖羅帛都掏出符紙。看着越來越濃郁的黑氣,浮安猛地驚醒,既然這個地方有這麽多的邪物,那麽樓下那些掌櫃的呢?!
她迅速朝北海謹道:“啊謹湖羅帛交給你了,我出去外面看一看!”
義務式的通知,還沒來得及他們出聲阻止,浮安的身影已消失在門外。
一路朝樓下狂奔,古劍在手,釋放了幾個小法術将靠近她的精怪粉碎,飛奔到樓下後她才發現這裏的人都還好好的!
立刻奔回二樓,并以此為界,封鎖了二樓。她再次跑回屋子裏。發現屋子裏一個邪物都沒有。
“啊……啊?”浮安拿着劍站在屋內,看着北海謹等人一點異樣都沒有,似乎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北海謹看着她拿着劍沖進來好奇道:“你這是怎麽了?一幅要跟誰拼命的模樣?”
疏子祈等人都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同樣帶着疑惑和不解。
浮安一時沒有想明白,撓了撓腦袋,猛地一掐自己的臉,用了狠勁,頓時哎喲起來。
迎向數道‘又發病了’的目光,她實在是不可思議道:“我剛才來了這個屋裏嗎?”
衆人點頭。
“那滿屋子的鬼魂精怪哪裏去了?!”
衆人搖頭。
浮安急了,“你們倒是說話啊!”
疏子祈還在站在窗邊道:“這裏沒有什麽鬼魂精怪,你是睡迷糊了還是需要看大夫?”
冰冷的話說起來一點面子都不給。
浮安一驚一乍:“真的,這裏有很多的鬼魂精怪,我們不是都在一起準備戰鬥了麽?”
但是他們盯着自己的目光,更像是一個睡迷糊的人。
“浮安,你太緊張了,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吧。”連北海謹都開口勸道。似乎真的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浮安不信,上前一步看着他們,卻遭到呵斥。
“不準過來!”幾乎同時,除了鐘離譽和北海謹,疏子祈和湖羅帛皆用一種深仇大恨的目光看着她。
“你……你們……”浮安下意識的止住腳步,有些不明所以,他們的眼神中承載的是厭惡和懷疑,北海謹總在勸導道:“ 浮安你還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想着說什麽,什麽都說不出來,帶着滿頭的煩惱,失落的情緒回到了千乘易的屋中。瞬間又像想到了什麽, 拿出紙鶴施入靈力,悄悄的走到窗外放飛,一轉身卻看到桌子上蹲着一個少年。
大大方方的朝她打招呼:“你好啊,你把我的妖化打斷了,現在來找你報複。”
浮安一看到他就想起了自己從半空中掉下來摔疼的半邊屁股,心情說不上好,二話不說拔出古劍怒視。“你到底是什麽妖孽?”
“我?我是你們人類心中生出來的魔障呗,你們心情好我就是善良的,你們心情我就是邪惡的,看見我衣服沒?只要我還是白衣服你們就別怕,要是紅色蔓延上來,恩,你們也打不過。”少年發揮着話唠的本事。
繼續感嘆道:“本來我找你報複的,可是發現你竟然能看見我,多好啊,老子當透明當了十幾年,要魔鬼怪都不搭理,實在是好生難過。所以我不殺你了。”這話說的好像有多恩賜一樣。
浮安剛想說點什麽,卻聽見了隔壁的說話聲,立馬朝少年做了個噓聲的手勢,自己站在窗邊傾聽起來。
一幅要聽牆角的氛圍影響了少年,他也屁颠屁颠的從桌子上飄浮在窗腳下,心裏覺得這個容器還真好忽悠。
哪天騙她去黑山,讓她有去無回,就是不知道這個老大喜不喜歡這個娃娃身體。要是被老大嫌棄他就要變成炮灰了。
浮安一直聽着隔壁的說話聲,顯然不知道他人的心中所想。
北海謹打量着他們幾個道:“怎麽辦?我們真的要下手嗎?這個其實還有很多的疑點,觀音大士怎麽突然出現在這裏呢?”
鐘離譽出口辯解道:“那個是觀音大士沒錯,我能在白天行走,也是在多年前被觀音大士指點過。”
疏子祈則滿臉的憤怒,觀音大士說的沒錯,那種魔頭不能留着,那種把他母親給殺害的人不能留着!
“我不會放過她的!”疏子祈堅定道。沒有一點松口或者動搖的痕跡。
鐘離譽覺得疏子祈有些不尋常,其實剛才他們幾個除了浮安,神識都被觀音大士接見。觀音大士讓他們除去浮安。給他們看了幾百年前那把劍鬧出的慘象。
觀音大士的話不可謂不信,湖羅帛握緊身上的棉被道:“其實是真的,浮安沒有來落嶺鎮的時候,整個鎮子都很平和,爺爺雖然說了這個鎮子會有大劫難,但是細想之下,每件事都跟浮安少不了關系,從她的打斷李家少爺開始,整件事情就這麽連綿下去了。連爺爺,爺爺都沒有辦法逃過,觀音大士說的對,她是災星,所到之處必然生靈塗炭!”
“我要殺了她。”湖羅帛冷面說着,語氣那般輕又那般的絕。
北海謹也陷入了糾結當中,因為觀音大士說了,落嶺鎮冰封和神珠落地,造成的間接原因都是浮安牽連出來的,如果除去了浮安,神珠會重新回到她的手中。族中兄長的病觀音大士也會出手相幫。
她接近浮安的理由完全的被觀音大士解決了。
只不過,這些大半個月以來的相處,她還真的下不去手。
疏子祈比較抓得住細節,他看見北海謹眼中的掙紮,出口給了她一個猛藥。“你還在猶豫什麽?菩薩都說了要是不殺她,取回神珠,雷罰就會降下,難道你想死嗎?”
她不能死,他還需要用她的神珠來救活她母親。
而浮安注定要血祭,十年前殺死他母親的仇人。
北海謹看着同樣和自己一樣拿不定主意的鐘離譽,似乎想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鐘離譽皺緊了眉頭,片刻才說道:“觀音大士對我有恩,我……”
意思明确,北海謹終于下定了決心,她也不能死,比起浮安奇奇怪怪的師父,他們都寧願相信觀音大士。
黑暗的角落,一個大鏡子将他們所有人的反應收入眼底,帶着鬥篷的人影站在鏡子前,陰測測的笑了起來。
沒有比憤怒和背叛更好的成長,我的孩子啊,好好體驗虛僞的人性,快快來到我身邊。
世上只有我最懂人世間的黑暗,全部黑暗,一切黑暗。
第七十二章 揮劍相向 [本章字數:2087 最新更新時間:2015-03-15 08:01:53.0]
浮安不知道怎麽回事,她的好夥伴在師父走了之後又竟然要殺她?開什麽玩笑?!
帶着憤怒的心情,浮安轉身就想過去找她們說個明白,也許她只是中了某個的幻術而已,要是做了什麽錯事的話,她可以跟他們道個歉。
少年忽然飄身擋在她的面前,一臉笑容道:“別啊,你現在去就是送死,你不會對他們下狠手,但是人家可是從語氣中就透露着殺氣了。”
“滾開。”浮安沒有好心情陪眼前這個不明身份的人玩。
少年一動不動的繼續擋在她的面前道:“你不信是不是?很好,敢不敢給我一滴血?”
浮安二話不說用劍柄切下去,少年雖然飄浮在空中,但是對于古劍這種寶物自然還是會有忌憚,連忙繼續解釋:“你別緊張!我擁有打不死的身體,可以過去替你試探一下那些人話裏的真假,但是你也知道我是随着飼主的心情變化的!你的情緒不不足以讓我妖化,給我一滴血我化作你的樣子,沒有人能分辨出來。”
浮安抿着嘴,聽着他的這層建議不說話。
少年坦蕩蕩的在給她打量,一臉‘我說的真話’的神情。
雖然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麽靠近她,但是她想結束他的性命分分鐘的事。伸出手指尖輕輕一劃,鮮血就從指腹中流出來。
少年接了一滴,一臉貪婪又不敢多要的神情,急忙呼喊:“夠了夠了!別浪費啊!”
浮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那是她的血掉在地上,他一臉肉疼的表情是什麽!?
少年嘆息的看着掉在地上的幾滴血,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親手接過來的血滴已經嵌在了他的額頭上,倒是地上血滴趁着沒有凝固,他費力的用念力将地上的血抽取回來。
然而還沒有等到他收集好,就被浮安一個腳丫子踹出了房間。瞬間空中的身影變成了浮安的容貌打扮跌落在地上。
淡藍色的袍子,背上背着的古劍,高高豎起的馬尾。好久沒有用實體的身子了,果然修仙人的血中靈力就是高。就算帶不回去給老大,跟着她也有不少好處!
浮安出門的那一刻就隐了身,少年摔的很醜,一擡頭就看不見正版浮安去了哪裏。随後又感覺有人拉自己起來,伴随着冷冷的聲音:“說話給我注意點。”
感受到手裏的冰冰涼涼的觸感,還真是讓少年驚訝。這才知道對方沒有離開,只不過用了什麽法術。
他有些尴尬道:“你知道身子跟靈魂一樣飄浮久了,突然沉重起來一下子,一下子不好适應的對吧對吧。”
“廢話少說。”
好吧,這個飼主年紀小小的脾氣還真不小。少年被浮安拉了起來。他自己動手拍了拍衣服不存在的灰塵。咳嗽了一聲,看着空蕩蕩的走廊笑道:“我準備好了。”
話剛說完,屁股又挨了一腳。身後沒有說話的聲音,但是明顯他知道浮安還在身邊。整理好衣領,他習慣性伸手去摸發型,結果同一個部位又被踹了一腳。
他生氣了!“喂!你夠了啊!信不信我不玩了!”
前面幾步遠的房門被打開,疏子祈最先出來,緊接着北海謹和最後的鐘離譽,湖羅帛沒有出現,大概是身體還沒有複原。
浮安深深的看着這三個人,盯着他們的眼睛,笑了笑, 也許剛才她看到了的是中了幻境呢?
少年随着飼主的表情朝他們笑了出來,結果還沒有開口說話腹中就中了一擊,浮安和少年的微笑的表情都僵在了臉上,瞳孔中在泛着不可置信。
看見對方的神情,北海謹有些不忍,心裏被疏子祈的那一擊刺的有些疼。
少年看着不停落在地上的血液,暗想幸好不是飼主的血液,不然他得多肉疼。
那一擊沒有刺中要害,但是不止血的話時間久點一樣會生命垂危。
疏子祈啊,之前她還在和他說笑,就在昨天她才把他從土地廟帶回來。
看着流淌在地上的血液,疏子祈眼中有些不忍,但是更多的是憤怒,他沖着少年化身的浮安道:“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假浮安低着頭,一直看着腹間流淌的血口,染紅了這件本來很好看的淡藍色衣裳。不由輕聲問道:“不知道我做了什麽錯事,讓你毫不猶豫的出手。”
他說出來的話,夾帶着淡淡的薄怒。
鐘離譽第一次感謝自己的暈血的毛病,因為這樣就不用面對浮安。相處了大半月刀劍相對得多尴尬。
北海謹眼睜睜的看着身邊的人暈倒下去, 看着浮安的身下的血液越來的觸目驚心。她想讓浮安快走。
但是,假浮安已經慢慢抽出了身後的古劍,擡起頭神情冷冷的,揮劍往地下一插,瞬間地板有些晃,血液從縫隙中流走,她的臉色很蒼白,有些搖搖欲墜,任誰流了那麽多血也該支撐不住了。
隐身在他後面的浮安替他點穴治了血。只不過傷口太大,單單點穴是沒有辦法止住的。
她正要出手,畢竟這個人怎麽說的都是幫她才會受傷,假浮安知道她在想什麽,伸出手說道:“我不會死的。”
語氣有些狂妄,浮安知道他是說給自己聽的,也就停下了邁出去的腳步。
假浮安面上一寒,揮劍直沖向疏子祈,浮安在身後傳意念給他。
疏子祈如今損失了一半的妖力,面對全力沖上來的浮安不敢手下留情,他給他留情面下場可能就是他死了。
北海謹看見這個模樣,抽出鞭子面對浮安。“浮安住手!”
假浮安揮劍斬向北海謹手中的鞭子,兩個上古神物相沖,發出了刺眼的火花飛濺。
說明對方真的用了全力。
假浮安蒼白的臉泛起的陰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