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康熙帶着太子與四阿哥一行人剛去五臺山, 九阿哥就立馬投入到籌集股份的準備中。
不過短短三兩天，九阿哥竟拿着像模像樣的章程開始奔走。
又過了兩三天，董嘉柔正與林晚晚對着畫稿商量餐具款式, 還沒聽到婢女的通傳, 老遠就聽見九阿哥爽朗的笑聲。
聽聲音, 顯然是朝這邊來的, 董嘉柔連忙讓人收了畫稿, 自己則迎了出去。
還不等董嘉柔福身行禮, 九阿哥就大步走過來, 一把扶住正要蹲身行禮的董嘉柔，道：“嘉柔，你這次立了大功了。”
在一片“福晉”、“主子”的稱呼中，這聲呼喚讓董嘉柔有片刻怔愣，不過她很快拉回思緒，笑着對九阿哥道：“爺這是遇上什麽喜事了？”
兩人落座，九阿哥接過綠芹遞上的茶水灌了一口，道：“上次你同我說的那個法子太管用了，爺已經籌夠了銀子, 明日就出發, 府裏就交給你了。”
“這麽快？”董嘉柔還以為至少也得花上個十天半個月呢。
九阿哥說起這個顯然十分開心, “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我這邊銀兩都籌夠了, 如今還有不少人托關系想入股呢。”
“哎, 之前是爺到處奔走籌銀子, 跑斷了腿也沒籌到多少銀子, 如今爺不用出門，大把銀子想找爺！”九阿哥滿臉凡爾賽地感慨着。
“哦？人家銀子送上門來, 九爺不收嗎？”
九阿哥揚起眉梢道：“你也太小瞧爺了，這銀子又不是白送給爺的，都是想等着分紅的，誰不知道這批木料內務府等着采購，穩賺的買賣，自然都想分一杯羹。爺如今銀子已經湊夠了，若是再收，等這筆買賣做完，爺分不分他們銀子了？若是不分，往後爺再籌銀子自然就籌不到，爺又不傻！”
董嘉柔毫不吝啬地朝九阿哥伸出大拇指以示肯定。
“今兒想吃什麽？爺帶你出去吃？”九阿哥好心情道。
董嘉柔眼睛一亮，忙點頭道：“多謝九爺，妾身也不知道京中最近哪家酒樓出了什麽新鮮菜式，爺瞧着什麽新鮮好吃，就帶妾身去吧。”最近她潛心研究菜譜，還真的好久沒出去了。
“你說得也對。”九阿哥點頭，轉頭揚聲朝外面道：“金寶！”
一個眉清目秀的內侍躬身進來，跪地道：“奴才在。”
九阿哥吩咐道：“去給爺備馬車，爺一會兒要帶福晉去一品居，派人給爺定好雅間。”
“是，主子。”金寶得了吩咐便退了出去。
董嘉柔站起身道：“爺，妾身去換身衣裳。”
九阿哥點頭道：“嗯。”
董嘉柔起身朝內室走去。
綠芹和紫蘇立馬忙了起來，一個取衣裳，一個找首飾。
董嘉柔道：“不用太複雜，随便撿方便行動的就成。”
連個婢女對視一眼，一口同聲應了身“遵命！”卻都是鉚足了勁兒要把董嘉柔打扮得漂漂亮亮。
這可是九爺頭一次帶主子出門，怎麽能随便？
在綠芹和紫蘇的共同努力下，董嘉柔很快就收拾完畢。
九阿哥見董嘉柔跟自己出門，還特意如此隆重地打扮一番，心情也插上了翅膀，朝董嘉柔伸手道：“走。”竟是親自扶住董嘉柔。
董嘉柔同老板一起逛街，老板年輕俊秀，還是個真皇子，指不定還能從九阿哥嘴裏得到什麽商業機密，比如內務府近期又會有什麽大采購，還能順便公/款了解一番如今的餐飲行業，自然也笑得格外真切，“嗯！”
便由九阿哥牽着朝府外行去。
一路上丫鬟婆子見九爺與九福晉手拉手出來，都垂了腦袋不敢多看。
九阿哥卻是心情甚好，他這福晉，膽子倒是挺大，不像八嫂，平時嚷嚷得挺厲害，上次他們同洋人一起的時候，八哥有心學着洋人的樣子牽着八嫂一起，八嫂卻十分扭捏。
這一比較，九阿哥似乎有些理解董嘉柔宮宴那日怼八福晉了，畢竟他的福晉可是比八嫂膽子還大的。
嗯，等他這趟回來，也帶他的福晉去見識見識洋人的吃食…
九阿哥笑吟吟地想象着掙了十萬兩銀子後可以怎麽花用。
而董嘉柔，若不是上馬車的時候，瞥見綠芹和紫蘇垂着腦袋一直不敢看她，董嘉柔怕是根本沒意識到方才牽手實屬大膽。
不過牽都牽完了，董嘉柔也只得硬着頭皮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了，幹脆也不喊紫蘇和綠芹，直接就着九阿哥的手上了馬車。
九阿哥在董嘉柔對面坐下，道：“對了，你那什麽小吃店準備得怎麽樣了？怎的最近都沒聽你提起過？”
不會是一通折騰下來，發現買賣不是那麽容易做的，所以不想幹了吧？
“若是有什麽難處，別自己瞎琢麽，跟爺說說，生意上的事情，爺比你經歷得多。”九阿哥很是意氣風發道。
“還行，就是原材料采購方面，我這邊一時還找不到合适的能長期給我供貨的。”董嘉柔本就是想同九阿哥取取經，如今不用她想辦法引出話題，九阿哥就直接遞了話頭過來，董嘉柔自然就将目前最大的困難說了出來。
“京城這麽大，只要有銀子，還愁人家不肯給你長期供貨？”九阿哥有些不明白，“你要采買的到底是什麽稀罕貨？”不然，府上也有負責采買的，董鄂氏如今管着家，也不至于被采買難倒了。
“我需要挺多雞鴨，但是目前還沒有一家可以每月穩定供應雞鴨。”董嘉柔如是道。
“噗嗤”九阿哥忍不住笑出了聲，“雞鴨，你買什麽雞鴨還得人家每月大批供應？”
九阿哥笑着說完，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可能會打擊董嘉柔做買賣的雄心壯志。
想當初，他頭一回籌備買賣的時候，也曾被他的額娘這邊打趣過。
九阿哥相信宜妃當初并沒有什麽惡意，不過宜妃當時的言語确實傷害到了九阿哥的雄心壯志，那種受傷的心情，九阿哥至今記憶猶新。
九阿哥連忙收了笑容，正色道：“你每月大約需要多少雞鴨？希望別人怎麽給你送？”
怕董嘉柔聽不懂，九阿哥又補充道：“就是說，你一個月的雞鴨需要別人分幾次送？每次送多少？是送活的，還是宰殺完畢的？”
這次輪到董嘉柔驚訝了，“九爺也做酒樓、飯店？”
九阿哥鳳眼一挑，“從哪裏看出爺名下有酒樓、飯店的？”眼中透出些許對董嘉柔的打量。
捕捉到九阿哥眼中的審視，董嘉柔小心髒一顫，忙斂了心神道：“不然，爺一個阿哥，怎的能問出如此精準的問題？”說話間還不忘在自己眼神中添加些若隐若現的崇拜。
董嘉柔忽然覺得自己前世大概入錯行了，要是上輩子去演戲，應該可以憑演技在演藝圈至少能混口飯吃，機遇到了，說不定還能吃香喝辣了。
至少她的演技在九阿哥這裏是絕對過關了的，瞧，九阿哥這會兒眼中也帶了笑意。
“我們府上有處莊子養了些雞，不過不多，我出門後你若是閑着可以去那邊看看，不過那裏沒有鴨子，福晉可能還得繼續頭疼鴨子的采買。”九阿哥笑着道。
還不等董嘉柔問一問那處莊子的情況，車夫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九爺、九福晉，一品居到了。”
董嘉柔只得作罷，左右莊子就在那裏，又不會跑，九阿哥如今銀子也籌夠了，想必很快就要出門了，她到時候好好去那處莊子看看也不遲。
這般想着，便将手遞給已經下了馬車的九阿哥，跟着下了馬車。
這次董嘉柔腦子沒發懵，下了馬車後就收回了手，跟在九阿哥身側，由一品居的掌櫃親自引着走進店內。
進門的時候，董嘉柔眼尖地看見幾個小厮正滿眼焦急看向她們這個方向。
循着幾個夥計的眼神，董嘉柔很快就發現幾個夥計看向的是掌櫃。
董嘉柔都發現了這個動靜，九阿哥自然也看見了，“焦掌櫃，店裏這是出了什麽事了？”
焦掌櫃哈腰道：“不敢欺瞞九爺，是店裏的鴨子賣完了，最後一只鴨子是九爺您府裏的人定的，說是九爺要來吃，小的便直接将鴨子給九爺留着了，九爺也知道，這京城裏的貴人，随便一個小的都不敢得罪，今兒已經好幾波人來吃鴨子了，這會兒估計又是哪個貴人要吃鴨子。”
焦掌櫃一臉愁容說完這話，豆大的汗珠從腦門上滾落。
九阿哥看向董嘉柔輕聲道：“你今天想吃鴨子嗎？”
董嘉柔搖頭，鴨條溜海參是九阿哥最愛，自是因此，府中下人來定位子順便給九阿哥點了道鴨子的菜。
這倒是讓董嘉柔見識了京中緊缺鴨子的事情。
九阿哥得了董嘉柔的回複，便對焦掌櫃道：“那就把留給爺的那只鴨子給別人吧，爺吃別的就成。”
九阿哥這話一出口，董嘉柔明顯感覺到那幾個看向焦掌櫃的夥計聚是松了一口氣。
“多謝九爺，多謝九福晉！”
“九爺、九福晉的大恩，小的銘記在心。”
……
焦掌櫃千恩萬謝地将九阿哥和董嘉柔送進包間，“九爺和九福晉今兒吃點什麽？”親自給二人點菜。
九阿哥豪橫道：“撿着一品居的招牌菜給爺上一桌就成。”
焦掌櫃忙道：“小的明白，保管讓九爺和九福晉滿意。”
見九阿哥沒有別的吩咐，焦掌櫃便退出了包房。
董嘉柔忍不住道：“這京中的鴨子這麽緊缺？”
九阿哥毫不在意随口道：“誰知道呢，前幾天聽說有貨船在路上沉了，保不準是一船鴨子吧。”
“難不成，京中的鴨子都是靠貨船從別處運來的？京城附近就沒有養鴨子的？”董嘉柔本就需要采購鴨子，遇上和鴨子有關的事情自然不願意放過。
九阿哥顯然也想到了董嘉柔需要采購鴨子的事情，正色道：“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呢，大約是剛開春，京城附近的鴨子還沒長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