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迷霧缭繞之中,小飛又看見了那個仙女。
雖然看不清臉,但仍然覺得好美!
如玉的肩和腰、如雪的臂和腿。點綴着紅衫,好惹眼。是的,衣裳只遮住了胸部的一圈,裙子還沒到膝蓋,赤着腳。一條長長的絲帶,懸繞着。很長,很長!和裙擺一起飄舉,似升騰的火焰。
讓小飛感覺,全身暖洋洋的!妖嬈宛若精靈,清洌卻似仙子。不沾一絲邪魅,但含一縷煙火!
小飛叫喚仙女,仙女只是笑。小飛看着仙女,仙女就繞着他跑。跑着跑着,仙女停了下來。慢慢地向他靠近,慢慢地伸手撫摸自己,從額頭,到臉頰,然後嘴唇。
……突然一個激靈。溫暖的手指,瞬間變成了冰,化成了水,灌進自己的嘴裏。
小飛一個咕嚕,迷迷糊糊地,睜了睜眼睛。映入眼簾的,恰是仙女般的身影。滾燙的臉頰又傳來那細滑的觸感,耳邊想起了如絲弦般的聲音:“吞下去!吞下去,睡一會兒,就好了!”
小飛應聲,喉頭一松,涓流滑入體內,涼悠悠的。熱汗淋淋的身體,終于舒坦了些。
還想睜眼,想喚仙女,想看清仙女長什麽樣。但眼皮卻又重了,意識又漸漸模糊。沉沉地,一覺,便睡了過去!
再無夢。
……
小飛再次醒來,是被別人吵的。
“這都第二天了!不是說沒事兒嗎?”
迷迷糊糊的,似乎是玉禪。渾身犯懶,真不想動彈。但口渴得厲害,喉嚨幹燥難忍,想要喝水。
身體動彈了兩下,“嘶”抽了口涼氣,膝蓋傳來疼痛。只能不自覺地輕喚:“水……水……”
“哥哥醒了呀!”
過了會兒,“來,喝水。”
小飛睜開眼,是玉禪遞了水杯過來。忍着疼,撐起身子,玉禪已将水杯遞到嘴邊了。一口咬了杯沿就準備喝,卻從嘴唇又傳來鑽心的疼,疼得自己再抽冷氣!
“小心,小心,慢着點!”
這才發現,嘴唇腫了。揉了揉腦袋,緩了緩神,又才回想起自己是如何受的傷。但之後的事,卻不明白:“我怎麽了?”
一開口說話,就覺得漏風,原來還掉了顆門牙!忙将舌頭伸出,抵了抵,确實掉了,傷心極了。
“都暈了兩天兩夜了!”
又看了眼四周,竟然很陌生:“這是哪裏?”
“是田道長房間,道長說哥哥住的地方吵,就先在他這兒養着。”
小飛不語。太多的事,一時緩不過神來。
愣了會兒,還是先接過水杯,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喝完,這才大舒了一口氣。再才又來确認自己的牙齒。
“別用舌頭抵,小心再長出來的是龅牙!”玉禪看見了,趕緊告誡。
小飛連忙縮回了舌頭,抿了嘴巴。又仔細詢問:“還能再長?”
“嗯,小孩子,牙齒都能再長……我的也掉過。”
“哦。”小飛這才放了心。
然後,看見了玉禪一瘸一瘸放茶杯的樣子:“你的腳……”
“前天晚上崴的呀!還有頭,你背着我跌的。”說着,把頭遞給小飛看,用手指了指額頭上的胞。
小飛想起來了,又盯着胞看,呵呵直笑:“……看起來像只角。”
“還不是你害的,腦袋輕輕一晃都疼。”玉禪小聲抱怨。
這讓小飛想起了自己的另一處傷,膝蓋。趕緊将身上的毯子一掀,就來查看。
“哎呀,你幹嘛…….”玉禪驚得大叫,趕緊蒙了眼。
小飛也沒注意,自己只穿了個褲衩。立刻拉回了毯子,讪讪解釋:“……我就想看下膝蓋!”
玉禪這才偷瞄了一眼,放下了手。低了頭,仍舊紅着臉:“感覺怎麽樣?”
小飛并未注意玉禪異樣:“疼!”
玉禪立刻認真了,将床尾的那條褲子,提起來給他看:“自己看,膝蓋這塊,都破了!”
果然兩個洞,看的小飛自己都咂舌,“這麽厲害?!”忍不住,再用手在被子下摸了摸膝蓋。還好,只是疼,并沒缺什麽。
……
“我們怎麽回來的?”小飛還是想起了詢問後來的情況。
玉禪已經從別人嘴裏知道了:“是李道長、申道長他們把我們背回來的!”
旋即,也想起了反過來詢問小飛:“對了,那水鬼怎麽燒死的?”
一語,讓玉飛一愣,有些迷糊。
靜靜想了想,竟不怎麽想得起來。那一切,恰如同無數個夜晚做過的夢一般,淡去了。如果沒人提起,肯定便忘了。如今有人提起,卻也模糊得很,只有朦朦胧胧的影子。腦袋還隐隐作痛。也分不清,究竟是夢,還是現實。抑或更是,夢境與現實的交織。
幹脆,向玉禪求證:“好像,看見了個仙女……但沒看清。怎麽,妹妹沒看見麽?”
玉禪搖頭。
小飛努力回憶,又想起了點兒,趕緊補充:“對了……還有條紅絲帶,是那仙女的。”
玉禪更加糊塗。
玉飛默默,良久。
然後,終于有那麽一幕,在他腦海中清晰了起來。昏迷中,有一個女孩,曾喂他喝東西。雖然也有些迷迷糊糊,但那肯定不是夢。因為,那喉間清涼和耳邊的細語,都分外真實,還越來越深刻了。當然,那女孩,肯定不是玉禪,也不應該是仙女。隐隐有點囫囵的感覺……衣服,和仙女,有些不一樣吧!
趕緊繼續詢問玉禪:“之前,昨天。喂我喝水的,是誰?”
“昨天?!……可能是田道長吧!”
玉飛有些失望,輕輕搖頭:“不!不是。”
剛好,田道長推門進來了。端着一碗熱騰騰的粥,進門就嚷嚷:“餓了吧!來,快吃粥!”
之前,玉禪對着吵吵的,應該就是田道長吧。後來沒看見,原來是端粥去了。
玉禪趕緊起身,給田道長讓位子。
但小飛更關心之前的疑問,看見了田道長,便似又看見了希望:“先生,昨天喂我喝水的,是誰?”
田道長明顯一愣:“昨天,喂你喝水?!沒人啊,你不這才剛醒嗎?我一直看着你,還有玉禪。”
未想,田道長同樣否定了。
默默,小飛無語望向玉禪。玉禪依然搖頭,再次确認:“就我和田道長,沒其他人。”
頓了會兒,還強調道:“金剛他們來過一次,道長怕吵着你,攔住了,都沒讓進。”
小飛讪讪,提醒:“是個女的!”
田道長呵呵一笑,也插言了,還對玉禪一努嘴:“女的,敢進我房裏的,就只有她了。”
玉禪傻笑,不以為意。
田道長趕緊給小飛喂了一口米粥,繼續補充:“這粥,張嬸她煮的,都叫我自己端過來。”
小飛這才想起,觀裏還是有些許忌諱的,又是田道長房裏。當即不好再提,只能存着猶疑,悶頭吃粥。但心裏,卻仍舊在思量:難道,也是夢?不,不可能……但如果也是觀裏的,以後總能見着吧!
田道長并未在意玉飛的這些疑問。除了喂粥,他還有其他事情需要關心。喂粥的同時,自然也沒閑着。不停問這問那,不必細說。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狀态終于改為簽約啦,興奮!有沒有收藏來一枚,與作者君同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