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可是,本命劍認主的。”
即便給了她好像也沒什麽作用,她也使不得。
青年淺淺挑眉∶“靈劍随主,阿瑜不妨試試,看它會不會抗拒你?”
聞言沈瑜握住引魂劍,試探的運行了一下周身的靈力。
引魂劍受到感應忽然劇烈的震顫起來,但不過瞬息就安靜乖順下來。
幾縷溢出的劍意親昵的缭繞而上,像是在無聲的追逐親吻她的指尖。
有點癢,沈瑜一個沒忍住被逗得“撲哧”笑了出來,笑完後又有點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仰着一雙微彎的漆黑杏眼對那人說,“引魂劍好乖。”
同時心裏在飛速的盤算,沒了引魂劍的謝翕,行動力一定大打折扣,屆時她再找個過得去的由頭分開行動。
搶在謝翕前頭拿到清宵十二蓮就容易了許多。
雖然不知道剛剛謝翕為什麽忽然有那番舉動,但她想,或許是和陸霜意有關。
說不定他是想另辟蹊徑借助自己刺激陸霜意,在虐戀之中達到彼此的感情升溫吧。
前頭陸家姐弟已走出一小段距離。
沈瑜瞧着前頭陸霜意略顯蕭瑟寥落的身影,轉過頭,目光在白衣清冷的青年臉上停駐。
這是曾經讓她一見鐘情,整整癡慕了三年的一張臉。
這也是預知夢中那張冰冷殘忍、屠遍仙洲,最後開啓了妖鬼門的滅世魔頭的臉。
三年的情愛化為泡影,沈瑜從沒有像這一刻如此清晰過∶她是捉妖世家的後代,她天然肩負着斬妖除魔的責任。
心底深處有一個聲音在不斷提醒着∶
沈瑜,就算你拼上性命,也絕不能讓他得到清宵十二蓮,絕不能讓他破碎的那半顆妖丹修複如初。
“怎麽了?”
少女一怔,緋紅的菱唇勾起,笑得眸光深深,她無比自然的去牽他的手,就像從前做過無數次的那樣,“沒什麽。”
引魂劍被她緊緊攥在另一只手中。
面前的九幽山高聳浩大,即将隐盡的霞輝将他們投在地上的一對影子映得親密纏綿。
杏眼桃腮的清麗少女輕輕吸了吸鼻子,微微低垂的側臉秾麗如畫。
像是不想被人聽到似的,她咬着唇瓣小聲輕喃,“一定會成功的。”
求安慰
進入九幽山還沒多久,就迎面撞上了一群身着統一白色弟子服的年輕修士,有男有女,頭上均別着支白鶴造型的木簪子。
為首的是一個相貌還算俊挺風流的男修士,只是那副自視甚高的狂妄模樣,一看就是個早死炮灰。
越聽栦目視前方嗤笑一聲,“是清鶴門的廢物。”
清鶴門。
嗯……很令人如雷貫耳的一個門派。
哪怕是甫次涉足無渺洲的沈瑜,也在此之前就對這個門派的大名早有耳聞。
頂着一個聽起來清新脫俗的宗門名字,實際上确是最為推崇雙修之道,而且門下的男女關系極為混亂。
看着為首男修士左擁右抱美人環繞的模樣,倒令那些傳聞更加可信了幾分。
只見越聽栦話音一落,對面那群耳聰目明的修士立即要圍上來捋起袖子幹仗,卻在瞥清少年陰鸷面容的一瞬間面色青白僵硬起來。
尤其是為首的那一個。
“何聶,許久不見啊,你那條腿可是好利索了?”少年抱着劍若有所指似的,閑閑開口。
他不說還好,沈瑜仔細觀察下果然發現那修士jsg左腿站立時不自然的往後微傾,似是有些發跛。
被喚作何聶的年輕男子臉色難看,警惕的看着他道,“清鶴門和長生門井水不犯河水,這九幽山你們來得,我們也來得。”
這話說得倒沒錯。
如果不是放話的人外強中幹看起來格外心虛的話,就更好了。
何聶放完話後像是生怕會和他們起沖突,揮揮手轉頭就帶着身後的男女修士往着另一個方向快步離去。
那步伐,好似身後有惡鬼在追。
看着那片浩浩蕩蕩可以稱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沈瑜實在按耐不住好奇,湊到越聽栦身邊悄聲問,“你做了什麽,他怎麽怕你怕成這樣?”
“沒做什麽,他想強占良家少女,被我碰到廢了他一條腿而已。”
少年生了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涼涼睨着她道,“怎麽,謝夫人也想試試?”
沈瑜正想回嘴他兩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大家都是見證謝翕和陸霜意凄美愛情的倒黴炮灰,何必這樣針鋒相對。
只是還沒等她張嘴,一道淩厲劍意卷着疾風轟過,将少女額間的幾根碎發吹得高高豎起。
沈瑜應激性的閉上眼睛,只模糊地看到一條黑色抛物線從空中倏然掠過又狠狠墜地。
數丈外,玄衣少年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惡狠狠吐出一口血沫,眼睛紅得充血一般,“哪個雜碎暗中偷襲!!?”
幾乎是同一時間,又一道卷着罡風的劍意襲來,将剛欲捂着胸口直起身來的少年“砰”的一聲再次甩飛了出去。
從沈瑜的視角可以看到,俊秀少年半張臉狼狽的徑直埋進層層疊疊的枯葉裏。
“……”
完了。
謝翕這是抽的哪門子風。
就見青年以魚骨笛作劍,笛身燃起強烈的幽藍色劍意。
他适時收了手,臉上卻不見半分心虛和歉意,淡聲道,“不好意思,手又滑了。”
這次陸霜意的警告和勸解也沒阻擋兩人勢同水火的架勢,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極速輪轉,打得難解難分,直至打出了殘影。
不過謝翕沒有本命劍,一把魚骨笛到底不占上風。
兩人停下的那一刻,幾乎同時自唇邊溢出一道蜿蜒的血線。
“謝公子!聽栦!”
陸霜意望望謝翕,又望望越聽栦,最終還是跑過去扶起了看起來傷勢更重些的越聽栦。
雖然不知道謝翕為什麽發瘋,但沈瑜覺得他這瘋發得天時地利人和。
委實是合适極了。
這樣她後續使絆子的成功幾率又直線飙升了許多。
她強忍着高興,裝作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扶住謝翕,“你怎麽樣?”
青年垂眸掩去眼底情緒,清風霁月的一張俊臉好似有些脆弱似的,悶悶吐出了一個,“疼。”
“啊……?”
沈瑜杏眼微怔,她懷疑自己聽錯了。
真魔頭就該無懼流血和疼痛,怎麽她懷裏這個三天兩頭跟她扮柔弱求安慰?
她心裏很是不相信,嘴上卻還得煞有其事的焦急安撫,“哪裏疼,可還撐得住?”
撐不住最好。
沈瑜極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嘴角不要翹起來。
寒鴉數點,暮色已深。
最後經過商議,他們還是決定原地修整一會兒。
幾人圍坐在一棵參天巨木下的石矶上,身側是清澈得幾乎可以望見水底的涓涓溪流。
水裏時不時有細細的銀藍色閃過。
那顏色極為罕見漂亮,引得沈瑜探出半邊身子夠着頭去看。
然後她訝然的睜大了杏眼——竟然有這樣漂亮的小魚。
巴掌大小,通體銀藍色,細長,游動的時候如一鈎活潑新月。
少女清豔的小臉上顯出幾分癡迷,就要忍不住伸手去碰那隔着淺淺水波的銀藍小魚。
那魚兒也不畏生,竟在原位擺動幾下尾巴,好像等着人去觸碰。
“嘩——”
橫空而來的長劍被人挽起個漂亮的劍花,直直擊打在水面上,擾亂了那如水鏡琉璃一樣的湖面,銀藍色的小魚也感知到危險一般紛紛四散游開。
沈瑜回過神來,順着那被水珠飛濺過的劍刃去看來人。
這一眼讓她怔愣原地,嘴巴張了又阖,反反複複好幾次才能找到自己的聲音。
“……沈……沈靥阿姐。”
持劍而立的是一位貌美無比,卻辭色冰冷的紫衣女子。
那肅殺板正的精致眉眼只有對上沈瑜時才如春水泛漣漪,淺淺舒展開來。
女子收了劍,臉上難得帶了絲笑模樣,“小阿瑜,還不快過來?”
沈瑜一頭撲進紫衣冷凝的女子懷中,仰着臉,眉眼俱是驚喜,“沈靥阿姐,你怎麽會來?”
在預知夢中,她也曾于瀕死之時深深悔恨過,那時腦海中最想念的是一手将她養大的沈靥阿姐。
幸好現在一切還沒發生,還都來得及,這次她一定要好好活着,捍衛追尋屬于她自己的道!
她記起剛剛的景象,口中問着,“方才……沈靥阿姐可是覺得那魚有什麽古怪嗎?”
“那是惡念銀魚,皮囊極具迷惑性,若是不小心被它引誘就會激發出自身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惡念。”
沈瑜一吓,有些慶幸的拍拍胸口,“還好還好,差點就着了那壞魚的道。”
說着又仰起頭,“沈靥阿姐來此是為族中事務嗎?”
難道如他們一般,也是來尋寶的?
紫衣女子搖搖頭,“你不是幾個月前給我傳了靈信,告知我你早已和心上人海誓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