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發現CG裏有個bug,葉琦菲到霸刀的時候都已經三歲了咋還躺在搖籃裏呢???
其實我挺奇怪柳夕死了葉老三為啥把葉琦菲扔在霸刀,自己女兒還是柳夕生的說不要就不要了,反正文裏柳夕都要被寫活了,葉琦菲也順手帶回去一家團聚算了,不過這麽一帶回去以後就沒多多什麽事了otz
“三哥你頭發怎麽回事,是不是這些柳家的人苛待于你!”葉蒙看到葉炜形容枯瘦,年紀輕輕便一頭白發,心裏的火氣又蹿了上來。
“柳夕……死了。”葉炜眼底閃過一絲深沉的悲戚,他痛苦地攥緊了拳,是他無能,讓她受了多年委屈,人生更是草草收場。
任青萍在旁邊輕聲安慰了幾句,又對怒氣沖沖的葉蒙解釋道:“夕姐去世,葉三莊主悲痛不已,一夜之間白了頭發……”
“三夫人是不是明日就要下葬了……”靜姝低聲喃喃道,心裏計算了一番時間,回到西湖最快需要七日,且是騎着快馬,若是換做馬車時間還要多出一倍不止,而金針最多只能緩住柳夕一月,等柳夕下葬後她得馬上說服葉炜歸家。
柳夕引頸自刎,氣息全無,即便內力高深之輩也難以探得她體內的最後一絲生機,所有人皆認為柳夕已死,她是出嫁之女,又是自盡而亡,不得葬入柳家祖墳。山頭孤零零的一個墳包看得人心生悲涼,霸刀弟子對葉家更是生出諸多惱怒來,要不是葉家的人,他們的大小姐哪至于死後如此凄慘!
得任青萍求情,靜姝和葉蒙返回了無極鎮,每日都會上山去探望葉炜。他成天坐在柳夕墳前看着墓碑不言不語,任青萍也常來,大多都是勸葉炜休息的,他的經脈剛剛打通,身體還不算康健,還需要很長的時間調養。
“三莊主,回去吧。”斜風冷雨,靜姝撐傘站在那人身後,“回藏劍山莊。”
“我要在這,陪着她。”葉炜凝望着碑上的刻字,“你們回吧。”
“菲兒呢?您不管了嗎?”靜姝輕皺着眉。
“她在霸刀山莊,自會有人照顧。”
細眉頓時擰緊,“她是您的親生女兒,您想讓菲兒和我一樣被父母抛棄從小在別人懷裏長大嗎!”
葉炜心中一痛,想起那個和柳夕長得極為相似的孩子來,那是他和柳夕的女兒,為了她能平安出生柳夕吃了多少苦,“菲兒……”
“三莊主,帶上菲兒,明日動身回藏劍山莊,那裏才是你們的家。”靜姝行了一禮,頭也不回地走下山去。
葉蒙看着墳前一動不動的男子,又好言勸了幾句,對方卻像是沒有在聽,心中十分無奈,只能匆匆下山追着靜姝去了。
回到無極鎮上,靜姝直接掏錢買下一輛馬車,将它牽到客棧,以便明日趕路一用。
“靜姝,要是三哥不來怎麽辦?”
“他會來的。”靜姝低聲道,“他不是老莊主,不會狠下心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不聞不問。”
葉蒙臉色一變,想起葉孟秋對葉炜的多年冷遇,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第二天,葉蒙趕着馬車到了霸刀山莊山門處,等了許久終于等到一身黃衣抱着個孩子從長橋上走來,“三哥!”
靜姝上前把小琦菲接過,後者兩眼紅腫着像是剛哭過,一見熟悉的臉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乖,菲兒乖,我們回家了。”
“幹娘,娘親……”小琦菲靠在靜姝懷裏哇哇大哭,“他們為什麽不讓我見娘親……”
“不哭了,乖啊。”靜姝柔聲哄着小琦菲,抱着她進了車廂。
小琦菲在江南長大,一到北地便染上風寒,病起來一發不可收拾,即便柳夕的姑母送來很多藥材卻仍是不見好,大夫說這是胎裏落下的毛病,需得好生調理。
葉炜去見柳廷芳的時候被大罵一通,卻仍堅持把小琦菲帶回藏劍,柳廷芳不允,最後驚動了柳五爺。後者看着滿頭白發的葉炜,嘆了口氣,揮揮手,“讓他帶走吧,今後霸刀與藏劍,老死不相往來。”
馬車徐徐駛出無極鎮,走上了南下的官道,葉蒙在外頭的車架上揮着馬鞭,心裏正納悶靜姝買了馬車怎麽沒雇車夫,就聽到她忽然道了聲:“停車。”
靜姝掀開車簾走了出來,心神朝四面八方散出,霸刀山莊暗中跟随的弟子已經離開,“我們回去。”
葉炜皺眉看了她一眼,“你要做什麽?”
“去接三夫人。”靜姝從馬車下面解開一條繩子,車底咣當一聲掉下兩把鏟子來。
葉蒙的臉色十分古怪,“你……”
“之前有人跟蹤,我一直未曾言明。”靜姝把鏟子放到車架上,坐上了車,“幾個月前我便猜測三夫人有難,提前在她體內埋了一根金針,保她氣絕後一個月內生機不斷,別人是發現不了的。”
“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早說!”葉蒙一揮馬鞭,連忙掉頭朝山上駛去,那柳夕豈不是被活埋了!
“我們要在柳家人面前演一出戲,得一場葬禮,讓世人皆知柳夕已死。”靜姝鑽進車廂,看着一臉驚愕的葉炜,有些不自然地別過了視線,“要是您早知道三夫人沒死,怎麽能表現出悲痛之意瞞過柳家的人?所以之前我也告訴了三夫人不準她與你說金針的事。”
只是她也沒想到柳夕去世的打擊對葉炜來說如此之大,竟讓他一夜之間白了頭發。
“我們需得在期限內趕回藏劍山莊,讓盛神針把金針取出來再行救治。”馬車在山道上疾行,“眼下時間已經不多了。”
到了地方,葉蒙拿起鏟子二話不說就上山去了,葉炜走得更快,靜姝守着小琦菲和馬車,時刻留意着往來的動靜。早前她也想過趁夜先把柳夕帶出來,可柳家的人暗中盯梢盯得緊,她沒辦法,只能佯裝離開後再繞回來。
葉炜和葉蒙花了半炷香的時間把柳夕的墳掘開,一劍劈開棺木,便見其下凝固的俏麗容顏。葉炜小心地把她抱了出來,冰涼的身體在懷中毫無生氣可言,但眼下有人卻說能夠救她,手指忍不住激動地顫抖了起來,“夕兒……”
葉蒙重劍一掃将旁邊的新土填了回去,葉炜急匆匆地抱着柳夕下山,靜姝在馬車上等得焦急,柳夕還是新葬,生怕這種時候忽然來了什麽人,眼見他們回來連忙催促着趕快上車離開。
車廂內,葉炜小心地把柳夕的身體放下,小琦菲看到娘親立刻撲了上去,卻被靜姝攔在半路,她掀開車簾四處張望了一眼,眸色微凝,“快走。”
葉蒙揮動馬鞭,車輪滾滾直接朝下山的方向駛去。
“五爺,你為何攔着我!”山麓上,霸刀山莊的莊主夫人獨孤意怒氣沖沖地看着那輛絕塵而去的馬車,葉家這群人簡直喪盡天良,竟然挖出柳夕的屍身将她帶走!
柳風骨遠望着山路上的煙塵,“葉家老三對夕兒情深義重,悲痛數日,可他把夕兒帶出來時,卻十分欣喜。”
他長長一嘆,“當年明空為夕兒取名時便說過,她會在江南遇到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經歷一場死劫,可她命中還會遇上一位貴人,能幫她把死劫改寫,只是,世間從此便沒有我們的夕兒了。”
“你的意思……”獨孤意又怒又驚,“夕兒還能……”
柳風骨記得長子來與他禀報時說過,前幾日闖入霸刀山莊要人的葉家來者有二,一個在激鬥中失血重傷,另一個卻是不會武功的女子,且是夕兒在江南遇見的朋友。他想,便是方才忽然看見他的那名女子了。
他縱橫江湖數十載也未曾見過那般周身神光潋滟的女子,觀其氣息只見浩瀚而不見其邊界,絕非常人,他更願意相信,那就是神算趙明空所說的貴人。
“找人把夕兒的墳修一修,我們便當她長眠此地吧,今日所見之事不要同任何人說起。”
靜姝一行人自北向南挑最快的路走,水陸換乘晝夜趕路。柳夕氣絕半月有餘,身體雖然冰冷卻還有血色,葉炜也開始堅信她真的還有一線生機。
金針護命的事情靜姝和盛長風讨論過許久,她記得以前盛長風說過用針用藥都可造就她這一副奇特的經脈,将一個人的生氣鎖在身體裏閉而不發。
他是聖手孤針,自然對針法極為了解。靜姝便求了一根能夠封經閉脈的金針,雖然無法改造出她這樣的身體,但能留存住一絲絲的生機,延緩些時日就足夠了。
距西湖還有半日車程的時候,葉蒙提前騎了快馬回去報信,馬車在天黑以後悄悄駛進了葉家別院。
葉晖站在院內,看着馬車上下來的葉炜,那一頭雪白的長發看得他目光一滞,“三弟,你……”
葉炜澀然一笑,北地一行反将柳夕所累,如今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江南,早知如此當初他就不該答應柳夕回霸刀。
還好,她現在還有一絲希望。
靜姝牽着小琦菲的手從車上下來,“二莊主,我把人都帶回來了。”
“你辛苦,盛神針我已經請來了。”葉晖示意他們快些進去。
葉炜把柳夕的身體抱進屋,向盛長風拱手作禮,“盛先生,拜托了。”
盛長風搖頭嘆道:“三莊主該拜托的不是老朽。”
不拜托他,那拜托誰?
盛長風從布囊內抽出十幾根細針,接連紮在了柳夕的脈絡上,不多時一點金芒便從她腕掌交接之處冒了出來,他取出金針,“經脈已通,你要動手便快些吧,不然半個時辰後這最後的生機也要散盡了。”
靜姝點點頭,“好。”
葉炜輕皺起了眉,忽然聽得葉晖十分嚴肅地對旁邊的人說道:“你可千萬不能逞強,要是不行別把自己搭進去。”
“我心裏有數。”靜姝深呼一口氣,坐到柳夕身邊,掌心相貼,拇指緊扣她的脈門,潛心調動自身的氣息。她凝視着手掌,銀白的洪流像是打開閥門一樣從身體裏洶湧而出,将她的經脈照得透亮。
“二哥,這……”葉炜退到葉晖身邊,他能感受到房間裏忽然飄蕩的無形之氣,全都是從靜姝身上冒出來的。
“這丫頭從小就不同尋常,一直被大哥仔細保護着。靜姝說柳夕命數将近,三個月前便開始嘗試續命之法,她這能力若是落到居心叵測的人手中定會大亂。”葉晖皺着臉,稍稍解釋了幾句,他眼下比較擔心的是靜姝能不能救活柳夕,她現在要救活一個連盛長風都束手無策的垂死之人,也不知會有什麽樣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