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今日也是愛貓貓的一天呢 — 第 12 章 |Fly High!!

第12章 |Fly High!!

這次能搭上敦賀蓮影帝拍攝《影川》這部劇,實屬幸運。

雖然只是演一個他妹妹,類似女三女四的角色。但我覺得她在這部劇是貫穿作品始終的人物。

因為圈內人都知道:

敦影帝雖然平時溫潤有禮,說話客客氣氣。

但是在對待專業上,無比嚴格,說話從不留情面。

他平時也很少和「跨界」女演員搭戲,尤其是感情戲。

一是他比較挑劇本,出演的作品不多。但勝在精,播出即封神,刷新他本人演繹生涯的新篇章。

二是他似乎無法忍受搭戲演員的爛演技。所以一有那種「跨界新手」的人在那裏,可能敦影帝就不怎麽會考慮這部戲了。

我上部戲認識的編劇姐姐說的。

當時編劇姐姐還神秘兮兮的在我耳邊說過:

她曾看見有女演員在與他對視時,因為接不住他的戲,當場尬住後,被他批評到哭。

聽到這我就放心多了。

拍拍胸脯,對她淡定的保證,“姐姐你別擔心吧,下部戲我前大段的戲份都看不見他。”

看不見他,這句話是字面意思。

因為這部戲裏我演得是個瞎子,嘿嘿。

我的角色,是被哥哥照顧到長大成人的盲人少女。

她一直暗戀着溫柔卻滿懷心事的哥哥,也很憧憬着自己有一天能看見世界。

但在18歲的某一天發現了哥哥的秘密後,被他按在浴缸裏淹死了。

對。

我的結局是這樣。

俺哥哥是反派男二。

他在最初的時候,為什麽會救下女主,也是因為想起了死去的妹妹,才順手救下的。

我覺得男二應該也是心裏放不下自己妹妹的。

因為戲裏有無數次,當他一個人沉思獨處時,穿着高中生制服的健康版妹妹都會出現在他的面前,和他對話。

如果只是單純的出現幻覺,那導演根本就沒必要将這一幕幕都留在劇裏。

他死之前,都在說,“真由對不起,我去陪小梨了。”

我覺得讓影帝來演這種三觀崩壞的角色根本不對。

那大家不都是三觀跟着五官走了嗎?

但是,最起碼我沒有。

我在他的批判聲中,時刻保持清醒與冷靜。

“空井桑,請你再投入一些。”

“空井桑,你就沒有幻想過嗎?這個時候,小梨會是這種淺薄的反應嗎?”

“空井桑,盲人的舉手投足也是可以很優雅的。”

“空井桑,眼神裏可以再多一些掙紮與茫然。”

講真。

聽到的建議比去年一整年都多。

有影帝在,導演根本插不上話。

第一場戲,拍得就是男二殺死妹妹的戲份。

我在浴缸裏被影帝按着頭淹水,最起碼喝了兩升的水。

真的嗆到鼻子連着喉嚨都很難受。

眼睛紅到不了解情況的人,估計會以為我哭了兩天兩夜。

可影帝先生還是說我感情不對,不夠濃厚。

那種意識到自己即将死亡,眼底的茫然和對哥哥的愛戀與不舍,還有身體上的痛苦,以及最後釋然。

眼神還是不夠到位。

《影川》這部劇拍攝順序,不同于我上一部的戲份。

一般來講,我還可以從與對手演員慢慢培養默契,順着劇情慢慢推,再體會那種被欺騙後的複雜情感是怎樣的。

這兒一上來,就如此沉重深厚的感情。

我怎麽也找不到狀态,用影帝的話來說就是,「略顯單薄」。

劇本我都快翻爛了,這才進組五天啊。

我覺得我已經比以前都要用功了,影帝太敏銳細膩了,怎麽總能找到我想要一筆帶過的點。

男女主的戲份在另一個棚拍,工作人員說他們那組的進度就很高效,已經拍完第一部 分的戲份了。

但我們這組,由于我的原因,拍攝進度已經拖慢好幾天了。

雖然大家都安慰我,讓我不要有壓力,好好演戲就行。

自己還挺沮喪的。

因為自己的專業水平給大家拖後腿了,真的太過分了。

我又是一個要強的人。

聽到我就憋着忍着,然後去找影帝先生問問題。

雖然剛去找他的時候,他很驚訝。

但思考幾秒後,就還是請我坐旁邊的椅子上,講給我聽了。

我是很感謝影帝先生啦。

他每次陪我拍完這裏的戲份,給我講戲後,還要去跟另一個棚的女主拍攝,跟上總進度。

好在卡了五天浴缸戲後,總算能繼續進行拍攝了…

“奈奈又來啦——”

“您好-幸一先生-我來啦——”

上半場拍攝結束後,我抱着劇本,笑嘻嘻的拎着椅子向影帝先生那邊走去。

影帝先生的經紀人社幸一先生是個挺和善的人,我很快就和他混熟了。

“您好,又打擾了——”

我對着影帝先生微微鞠躬。

“嗯。”

影帝先生私下裏話很少,安靜的過分。

似乎是随時随地都在為下一場的拍攝而準備似的。

見我打擾他,也不惱,輕輕點頭,又低頭看書。

我乖乖坐在了影帝對面不遠不近的位置,開始日常發問。

伸手不打笑臉人,為了以防他在大家面前卡我的戲,我從前幾天開始就總來找他研讀劇本,以防出差,加深理解。

這像極了我高中那時由于忙于比賽,荒廢了學業,最後瘋狂補課的場景。

因為學校的規定是:但凡有一項不合格就不給參加全國比賽。

所以每次期末考試,我都抱着課本,舔着臉去敲響佐久早家的門。

佐久早看我的眼神裏也有這種,「嫌棄又不好說還怕傷你自尊」的表情。

嗯嗯,習慣就好。

影帝還是安靜地坐在那看書,我提問的時候才會擡頭。

身上的黑色西裝顯得整個人更加沉穩犀利。

在聽完我的,在他看來可能會顯得「無知」問題後。

他挑眉,思考一番,似乎是斟酌完言辭後,對我冷靜輸出一波。

“首先,你這裏的感情,可能理解錯了…”

他接過經紀人遞來的水杯,輕抿一口,似乎是怕我聽不懂,有意的放緩語速,說了起來。

難怪沒見過影帝拍戲的時候,有什麽緋聞對象。

女演員要平時遇到他,恨不得繞道走吧。

會有如此斤斤計較的男人,真的會有人愛嗎。

(開玩笑)

“你是不是在心裏罵我。”

見我突然安靜下來,影帝瞥了我一眼,低聲問。

“啊?沒有啊,沒啊。”

我慌得就宛如說出那句「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傻子,心虛的神情全擺在臉上了。

“…”

影帝擡眉看我,意思是我在開玩笑你怎麽這個反應。

過了幾秒,他悟了。

對我進行了友好凝視——

*

有人戲稱我們這個棚叫做「貴族式新生訓練營」。

我覺得只要能讓我的演技得到進步的話,其實叫什麽都無所謂。

我安靜思索一會,開始寫起筆記。

影帝在旁邊時不時掃一眼我寫了些什麽,也沒說話。

一時之間,倒挺顯得和諧。

等弄明白劇本上的事情後,整個人又開始開小差。

我看了眼時間,離拍攝還有些時間,轉頭看向影帝,問,“您不回保姆車上睡一會兒嗎?聽幸一先生說您昨天拍攝了夜戲?”

影帝聽到我說的話,轉頭看向他的經紀人。

幸一先生尴尬的笑了笑,解釋着,“早上拍攝之前,碰到這丫頭了,就聊了聊。”

影帝意味不明,問我,“你倆很熟?都開始喊彼此的名字了?”

“我和幸一先生都喜歡打游戲啦-我朋友是他最喜歡的游戲直播博主,看到他正好在看直播,就順帶炫耀了一下——”

講到這個我就不困了,擡手卷起頭發來,笑裏是隐約的自豪。

今天穿的是高中夏季校服,沒有辦法戴手套,也沒有口袋遮掩。

不經意之間露出的手掌,即使做過祛疤手術也能看出的猙獰疤痕,讓影帝挑眉,看了我一眼。

他沒問。

但我還是下意識的收起了手。

幸一先生也看到了,略顯擔憂的看着我。

似乎想到了奇怪的走向,似乎沒忍住好奇,“這是?”

這氣氛讓我為難。

但我想着反正這裏也沒什麽關心我過去怎樣的人,笑嘻嘻地說了句,“也就是受傷了而已。”

所以我不能打排球了。

我經紀人剛去開會了,還沒弄清楚這氣氛是怎麽回事,我讓他淡定點,幫我把小椅子拿着。

我對他們一如既往的笑,“那個,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我和他們揮手,回車上休息去了。

有影帝加持,後半場的戲很順利的拍完。

晚上大家說着一起去聚餐,我也沒好意思拒絕,因為影帝也同意了。

我尋思着人都到了,我再過去吧,不然得聊到什麽時候。

就讓經紀人放我在餐廳附近的商場,我自己轉一會。

本來想逛逛街,買點東西的。

也沒看上什麽,不過倒是發現了一個吸煙區。

講真,這裏吸煙的基本上都是老大叔,基本不會在意進來的是誰的。

有幾次也被認出來了,只不過人家很禮貌,根本不操心我的事兒。

習慣性找了個偏僻位置後,開始一口接着一口,一邊低頭刷着手機。

過了沒多久,我發現有人似乎盯住了我,動作都沒變過的那種。

我以為又是什麽粉絲,就又往角落擠了擠。

“這煙口感怎麽樣?”

那人過了不久,朝我這走了幾步,問。

對面那男人生的高大,我這個角度并不能看到他的臉。但總覺得他着舉手投足間,都有股子漫不經心的危險意味。

“不太好,比上他們家之前出的口味。”

我下意識回答,但仔細回味了那人的聲音,覺得這麽熟悉呢。

“呵,所以你現在是本事大了,”

那人笑了。

他用一種确信般的語氣,聲音低啞,嘴角彎着,親切的詢問,“空井奈,你找死?”

我本能地感受到了一股危機感,一下把頭上的帽子拿掉。

眨巴眼睛看了過去,對上那似笑非笑的眼,下意識的抖了抖,“哦嚯。”

那标志性的佐久早家卷發下,是那狹長陰郁的眼。

那雙眼睛的主人,此時此刻正皮笑肉不笑的望着我。

用最好看的笑容講最恐怖的話。

這項技能,我也就見過一個人熟練運用…

我完蛋了。

是雅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