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蓮花徒弟纏上了 — 第 38 章 見掌門

見掌門

“爹爹,爹爹!”楊盈心蹦蹦跳跳地闖了進去。

裏面一個戴着草帽的中年男人正在給瓜果蔬菜澆水,看起來就是個普通果農,毫無修士氣質,和旁邊一大片生長鮮豔美麗的花圃泾渭分明。

男人擡起來,皮膚黝黑,長相樸實,一眼沒有任何特點。

“說多少遍了,在外面要叫掌門。”男人無奈又寵溺地看着自己女兒。

“好吧,掌門大人~”楊盈心噘着嘴。

“說吧,有什麽事?”楊正明放下澆水桶,又拿起了旁邊剪刀。

楊盈心說:“掌門大人,你是不是把我娘的花圃偷偷占了一塊地方。”

“可不敢亂說。”他吓了一跳,蹲下來指着分界線,“你娘只給我留了百分之一的土地種菜,喏,線在這裏,你可看清楚了,葉子長過去不算。”

雖然是只有一小片地方種菜,但是這百分百的地方都是他在照顧。

玉澹仙子生性高潔,是玄洲有數的大美人,出生宗門世家,喜花香和蝴蝶,自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衆生門的弟子包括長老都很好奇自己長相平平無奇的掌門到底是怎麽把這樣一位天上高高懸挂的月亮摘到手裏的。

“逗你的呢爹爹,看把你吓的,這麽害怕惹娘親不高興嗎?”

“你娘不好哄的。”楊正明拍拍膝蓋上的灰塵站起來,“以前的法子都不好用了。”

俨然忘記了要喊掌門的規矩。

“沒辦法啊,誰讓你有自己的小秘密了,惹娘不開心了吧,咦?你臉色看起來怎麽不太好。”

因為皮膚粗糙,近了才發現,爹的眼下是重重的黑眼圈,甚至鬓角都多添了兩根華發。

雖然看起來更有老男人的味道了。

“唉。”楊正明揉了揉額說,“只是有些心神不安,你說吧,什麽事?沒事你可不會往我這裏跑。”

“是這樣的,我在內門弟子中發現了一個有點奇怪的人,我想請您驗魂。”

“驗魂?那弟子可犯有錯?”

“沒……可是她真的很奇怪,而且出現的時機也很巧合,現在和雲徙走得很近,我懷疑她有可能是其他宗門派來的奸細。”

“雲徙。”楊正明修剪雜枝,“就是師尊收下的天生魔種。”

“嗯。他不是老被抓走嘛,我就稍微幫忙盯一下他的安全啦!”

“和他走得很近嗎?”楊正明說,“那确實有些可疑,可是僅僅憑借這點懷疑就驗魂并不可行。”

她就知道父親會這樣說,于是再次說道,“不止如此,我們這次出任務見到了一個神像,她和那神像長得一模一樣!”

她細細說明,楊正明越聽臉色越不對,“你說陽山?”

“嗯。”

楊正明臉色幾度變換。

他連忙放下剪刀,“走,帶我去見她。”

見父親應下自己的事,楊盈心很高興,“好。”

等帶着父親在路上,她才回過味來,不對啊,如果是要驗魂,那應該是她把朝月帶來才對,怎麽是父親要去見,這不是本末倒置,主次不分了?

可能是父親急了?

來到內門弟子住的院。

先見到的是雲徙,“雲徙。”

雲徙正在院中練留仙步法并将其融彙到自己的槍法,練習,這已經成為了刻在他身體的記憶。

“小師姐。”他喊完看到她身後的男人一怔,“兵匠?”

他就是雲徙?楊正明也沒想到自己教授武學的外門弟子居然恰巧就是魔種。

“你們認識?”楊盈心左右看看,臉上布滿疑惑。

楊正明見自己身份被戳破,也不再隐瞞,“嗯,我瞞着你們的事,就是教授他一些習武之法。”

“哦~”楊盈心恍然大悟,“我說怎麽看着眼熟呢。”随後她無語,“這有什麽好瞞着的!娘親一直以為你在外面……算了。”

說出來也太不合适了點。

楊正明臉上浮現淡淡尴尬,“這不是影響公正麽。”

可他确實愛惜人才,不忍他在歪路上越走越遠,就偷偷指點指點。

“怎麽了,有人來了?”屋門打開,走出來一個白衣女子,她見到院中三人哎呀一聲。

“熱鬧。”她說。

楊盈心怕她不認識,介紹說,“掌門來為你驗魂,你可不要有所隐瞞。”

“原來是掌門來了,失敬。”

楊正明見到朝月真面目的一瞬間就已經木了。

“……”

他擡手假裝咳嗽,實際為了遮掩自己失态的表情,“這位就是要驗魂的門內弟子?”

“是。”

“要,要驗嗎?”

“勞煩掌門了。”

她側身邀請,“裏面請。”

楊正明腳步發飄的走進去。

楊盈心看到房間門在面前關上,琢磨出不對味,“我怎麽覺得哪裏怪怪的啊?”

雲徙淡淡瞥了她一眼,也不繼續練了,往朝月房間望了一眼,回到自己房間。

——

楊正明眼神複雜,“真是您,師尊。”

雲朝昭揚手布下結界。

然後坐下,“嗯,是我。”

識得她真容不多,楊正明算一個。

“是為了魔種?”這種事一想就能明白。

“嗯,可以這麽說吧,怕有人在他身上做文章。”

“也是。借由他名頭惹下禍事,逼我們把人交出去,這種事也不是沒發生過。”楊正明也不知道想到過去曾發生過什麽,皺着眉頭,臉上有些許怒色。

“但您和我交代一聲我來照看就好,何必自己親自來?”

是這麽個理,她堂堂一方仙尊,屈裝成一個築基期弟子,根本就犯不着,就算是滅世魔種,此刻還未成長起來,不必如此費心費力的。

“正好閑來無事。”她說,“不驗魂?”

楊正明傻傻眨眼,“您別尋開心了。”

“啊。”雲朝昭撐着下颌,眼神散漫随意地從楊正明臉上掃過,“那我來驗你吧,你神魂為何如此不穩。”

楊正明扶住額心,沒有辯解,“您看出來了?”

“嗯,說吧。”

楊正明躊躇片刻,也許師尊能為他解答。

“我近來反複做一個夢。夢中我妻獨坐在香圃哭泣,她所鐘愛的花朵全部枯敗了,醒來後我的心髒抽搐,腦袋也是劇烈疼痛。”

“一開始我以為玉兒是為了這些花傷心,于是更加用心的照顧了,她還以為我為之前的事讨好她。”他說着笑起來。

大概是發生了什麽甜蜜的事吧。

“可直到我反複的做這個夢,才意識到不對,不應該這樣簡單,一定還有別的寓意。”

“師尊可以為我解夢嗎?”

雲朝昭聞言淡淡說:“有沒有可能這些花會枯敗,是因為照顧它們的人不在了呢?”

楊正明臉上笑容減淡,“您的意思是,我有命劫。”

“修士不會無緣無故做夢,必然是對天道或者自身有所感應,你有劫數需要度過。無論如何防止,如何小心行事,它總會來。”

“如此說來,我是在劫難逃。”

“也不盡然。世界線數并非固定不動的,而是會産生微妙的游移,任何一種輕微的變動都會使命運大為不同。此為變數。”

“那我應該如何尋找變數,改變死劫?”楊正明當然不想死,他有愛妻愛女,他妻也深愛他,夢中的畫面他不想它發生。

“這話……你就不該問我了。”雲朝昭虛虛地遠望天際,黑色眼眸裏蘊藏萬般難謎,“天機尊主,他能告訴你變數。”

“倒也确實應該是他。”

要說知曉過去未來,探問天機這種玄妙道學,還得是洛宵道人。

“我還有個不情之請。”楊正明吶吶地說,“我之前聽聞小女要去洞墟秘境,心中也無名悸動了一下,當時并不以為一回事,現在想來恐怕也是會發生什麽的預兆。”

“勞煩您路上能夠代為照看。”

“盈心是我徒弟,不必你說,我也會這麽做的。”

楊正明出了口氣,“好。”

有師尊照顧,他當然相信盈心絕對不可能出事。

要是在雲靈仙尊眼皮底下出事,那估計誰來也救不了。

心裏輕松以後,楊正明正經人也開起玩笑,“難怪雲徙他怎麽也不肯認我為師,還執着練劍法。”

雲朝昭緩眨了一下眼,看向他。

“您應該早已看出我教過他吧,他真的單純執着的想成為您的徒弟,你是沒見過他之前練得有多狠。”

“很多人都想成為我的徒弟吧。”

“确實,這風息山脈上的修士有誰不想,”楊正明說,“可我覺得他和旁人不一樣,并不是貪圖您的名頭。”

“您真的會收他為徒?”

“我親口說過的。”

楊正明:“您也親口說過再也不收徒的。”

雲朝昭:……

“我答應金丹便收的,何以有此一問?”她說得輕飄飄,沒很當回事。

“我只是覺得,”楊正明斟酌着開口,“他好像一直都在往這個目标前進,只為了這個,什麽也不顧的,您如果反悔了,那孩子恐怕會瘋掉……”

“心性如此脆弱的話,那我就真要考慮考慮了。”

“這。”他啞口。

本來想替雲徙試探試探師尊态度,怎麽好像适得其反了。

他立刻改了口風說:“我就是覺得,那孩子來到這世界無親無故,無父無母,也許是把您當做可親的長輩了,您對他很重要的,請您不要無視他的心情,只是這個意思。”

雲朝昭嘆口氣:“你這老好人的性格啊……”

“什麽時候改改。”

楊正明憨厚地笑了笑,“老毛病,不好改了,見不得別人過不好。”

“他在這裏衣食無憂,哪裏過得不好?”

楊正明說,“生活的好不代表過得好,沒有人愛是很可憐的,仙尊。”

雲朝昭面無表情:“好了,知道你有人愛了,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