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人
得知永琪的作為,正在慈寧宮跟太後晴兒搶老婆的乾隆立時砸了手邊的一個茶杯,反正是慈寧宮的東西,他砸着不心疼,只可惜叉燒五沒有在他面前,否則一定破相了。
彙報此事的永瑢表面淡定,心裏已經在給乾隆鼓掌,皇上加油,最好再生氣一點把永琪那小子咔嚓掉,才不枉費我特地玩弄文字游戲把很黑的永琪抹上鍋底灰!
先前看永琪那麽積極,還以為他終于明白權利的美好,打算改邪歸正重新投入王位競争,沒想到叉燒的本質依然叉燒,就算披上人皮做不出人事。居然在接待西藏土司的重要場合發瘋,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家事,而上升到國事的高度,一個處理不好西藏還以為大清看不起他們,故意找茬呢!
永琪還有沒有腦子,這些年在上書房到底混些什麽啊?會作幾首酸式說些惡心人的肉麻話就是文采出衆了啊?為了個小妾大鬧接待場合,一點大局觀也沒有!不罰罰他未免太對不起他特地把小辮子伸來給人抓!
“皇帝,你所謂的好主意就是這樣把應該禁足的永琪放出來,讓他在西藏人面前闖禍的?”太後冷笑地挑眉,你不但故意放永琪那叉燒出來闖禍,在西藏來賓面前丢盡大清的顏面,波塞冬,看我在安芙面前給你上眼藥,哈哈哈!
安芙接過晴兒遞上來的香茗,蔥白的指尖輕輕撫摸着杯沿,相稱得別有一番美感,她轉過頭對着乾隆優雅一笑,三分醉人七分親切的淡笑美得讓人陶醉,然而熟知其性格的太後、晴兒和乾隆分明感覺到濃濃的寒意——安芙生氣了!
乾隆深知今天要是不給個交代,他就等着安芙恢複成“賢惠”的好妻子。哦不,那比冷戰更可怕,起碼冷戰的話還能證明安芙有一點點在乎他,要是連冷戰都不屑,他在安芙心裏就一點地位也沒有啦!旁邊還有死神和睡神添油加醋,他一定要守好老婆才行!
“傳旨,貝子永琪狂悖無禮,降奉恩鎮國公,罰俸一年!”暫時奈何不了連成一氣的太後和晴兒,乾隆斬釘截鐵地把怒氣都遷到永琪身上,怪只怪永琪的性格太極品!
一般來說,皇家宗室的爵位分別是和碩親王、多羅君王、多羅貝勒、固山貝子。先前乾隆很看不上永琪,所以永琪出宮造府的時候只賜給他一個最低等的貝子爵。現在乾隆已經不想承認那只咆哮馬附體的叉燒是王族了,貝子爵也不給他留,幹脆降成奉恩鎮國公。
千萬不要以為輕飄飄地降了一級、罰點錢不痛不癢,奉恩鎮國公雖說只比固山貝子低了一個等級,但它是宗室的封爵。一些老狐貍都從皇帝這一次的降爵裏嗅出敏感的政治味道,好好的一個皇子,從皇室封爵掉到宗親的封爵裏,皇上這擺明是要放棄五阿哥了啊!
很多人都表示要放鞭炮慶祝,感謝巴勒奔,感謝賽娅公主,多虧有他們的今次到訪,終于把皇上對五阿哥最後一點父子情都給磨掉了。雖然不情願,但也要感謝那只白癡鳥,以前永琪跟孔雀一樣,就算華而不實好歹還能擺款充數,小燕子出現之後永琪僅剩的智商全沒了,連面子工程也做不好,原形畢現。其實永琪現在現形總好過他登上龍椅後才露出抽搐的本質,老乾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登基乃至執政前期都還有模有樣的,越往後腦子越抽得不像話,最近難得正常了,執政上偶爾有些激進,起碼看得出初衷是好的,他們衷心期望皇帝稀有的正常時間可以保持得久一點!
沖着永琪和包衣奴才稱兄道弟,勾搭後宮年輕寵妃這一點,清流一派的就看不上他;中庸派的是永琪看不上人家,認為人家無能,可站到朝堂上的哪有省油的燈,他們再沒用好歹做的是人事,被個連人事也不會做的叉燒鄙視真不爽;貪官們更是恨極了自诩清高的永琪,平日裏那些清流的同僚就算知道他們貪,在沒有實證之前也對他們保持基本的禮節,唯有五阿哥永琪跟福大鼻孔學得拿鼻孔看他們,簡直豈有此理!小心眼又腹黑的貪官們惦記上他了!
由此可見,NC們其它才華不多,得罪人的本事絕對是一流,還老愛擺出一副衆人皆醉我獨醒的模樣來寒碜別人。
傳旨太監到貝子府時是正午,五阿哥和小燕子被永瑢派人“請”回府,居然不好好反省,而是青天白日光明正大地在院子裏玩妖精打架,弄得路過的小侍女和站崗巡邏的侍衛都漲紅了臉,也不敢開口打擾,愣是讓傳旨的公公在客廳裏喝了一盞又一盞的茶,要不是永琪的嫡福晉西林覺羅氏招待得殷勤,那位公公早就翻臉了。
永琪自诩皇阿哥,表面上對養心殿、慈寧宮兩處服侍的太監還算客氣,對底下那些小太監往往是拿眼角看人的。太監因為生理上的缺陷,導致心理方面極端變态,既自卑又自尊得要命,這位爺的态度很好地把紫禁城裏最不該得罪的存在給得罪得差不多。這位傳旨的公公在出門前就知道自己在永琪府上讨不着多少好處,可他沒想到永琪竟敢晾着他,哪怕西林覺羅氏懂事,塞了不少銀票給他,可他心裏就是不舒服,盤算着回頭還要給永琪潑點髒水才解氣!
過了将近半個時辰,姍姍來遲的永琪态度依然倨傲,看得那個太監眉頭一挑。
喲呵!這位爺還當自己是隐形太子呢?不知道等咱家讀完聖旨,新鮮出爐的奉恩鎮國公會是什麽臉色!
果然在公公宣完旨之後,永琪的臉色紅了又黑,黑了又紅的,比調色盤還多彩。不可能!他完成了接待的任務,皇阿瑪應該誇獎他,給他加官進爵才對,怎麽可能将他貶成鎮國公?!
對了!一定是永瑢,是永瑢在皇阿瑪面前毀謗他!該死的永瑢,妒忌他的出色,竟拿着貝勒的身份壓他,當着在場那麽多官吏與西藏來賓的面把本該負責接待西藏土司的他押回府上,還給皇阿瑪進讒言,太惡毒了!!
思及此,永琪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就要沖出去,他要進宮,他要向皇阿瑪禀明真相!是永瑢陷害他,将他送出宮,他才沒來得及去跟皇阿瑪說清楚的!只要說明白了,皇阿瑪那麽高貴那麽仁慈,肯定會用更高的爵位補償他,然後狠狠訓斥永瑢!
“哎喲!”永琪急沖沖地往外跑,把宣旨的太監撞了個踉跄,險些趴下。丢了這麽大的臉,那位公公的臉色再好看不起來了,他惡狠狠地朝跟他一起來的兩個侍衛打了個眼色。
宮裏最是跟紅頂白,這位公公雖說不算紅人,但好歹是在養心殿工作,離皇上近,自然得好好敬着,相比之下五阿哥徹底被皇上厭棄,再無出頭之日,不必再跟他客氣。
永琪以前在宮裏習武,那些谙達侍衛都讓着他,誰也不敢弄傷受寵的皇子,常常是五六個一起被永琪打得狼狽,以至于永琪早把自己看成一個絕世高手,壓根沒把兩個侍衛擋在眼裏。可惜這一次人家動的是真功夫,三兩下揪住往外跑的永琪,一人一邊押着他的肩膀,把他拖回原位。
“鎮國公大人,接旨吧,時候不早了,咱家還趕着回宮複命呢。”
“我不接!你們這些狗奴才,快放開我!皇阿瑪是被蒙蔽了,我要去跟皇阿瑪說清楚!”
“這麽說來,鎮國公大人是打算抗旨不遵了?”太監陰沉的聲線藏着幾分興奮,永琪敢說是,他馬上回宮添油加醋宣傳一通,讓皇上把永琪的爵位貶得更低,以報剛才的一撞之仇!
幸好現在小燕子不在此處,永琪丢失已久的腦子稍微回籠了一點,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先接下聖旨,等回頭再進宮去找皇阿瑪說清楚。
太監有點遺憾地把聖旨交到永琪手裏,等候在門外的內務府官員馬上走進來,将貝子府,現在該叫鎮國公府上所有不和規制的東西統統回收,對一個被皇帝舍棄的皇子自然不用客氣,他們很樂意給自己增添一點灰色收入。
永琪府上頓時熱鬧無比,西林覺羅氏等一幹妻妾暗自慶幸,好在先前為了躲避小燕子那只瘋鳥,她們早早将自己的私房搬走了。白癡鳥以前仗着永琪撐腰,經常跑到其他人的院子裏翻箱倒櫃,看上喜歡的就拿走,比強盜還強盜,偏偏永琪還要她們“寬容、大度”地和小燕子友好相處,不要計較那些身外之物。天殺的!永琪自己喜歡當散財童子還要扯上她們,她們存點私房容易麽?沒見現在府上連小丫鬟也不敢戴首飾了啊?
等內務府的人來到小燕子的院子,熱鬧終于升級成沖突。自從西林覺羅氏那天帶着永琪的一幹妻妾來鬧事,之後永琪雖然把東西不上,但每次永琪出門,那些女人就會闖到她的院子裏把她打一頓,弄壞她的東西,更可恨的是她們在永琪面前把責任推卸到她身上。現在這些人闖進她的院子裏要拿她的東西,小燕子自然地将內務府的人歸為那些妻妾的爪牙,碰巧今天她的身體養好了,馬上就運起她的三腳貓功夫捍衛自己的財産。
內務府的人不見得個個有功夫,一時間還真讓小燕子給難住了,理所當然叫永琪出面制住他的小妾,不要妨礙內務府執行公務。
永琪此時哪還管什麽公務,滿心滿眼只有他的小燕子受了委屈,小燕子一鬧騰,他馬上化身召喚獸沖到院子裏抱住他的鳥,朝着那些內務府的官員就是一通瘋狂的咆哮,把“惡毒、殘忍”等詞彙往內務府衆人頭上罩去,聽得在場的人額頭紛紛開通無數個十字路口。
你不給我們面子,也別想我們給你留面子!
人争一口氣佛受一柱香,反正永琪只是一個失寵的鎮國公,不踩白不踩,踩了不白踩,內務府重點關照小燕子的院子也永琪的房間,回收工作做得格外賣力,等人浩浩蕩蕩撤離之後指給永琪留下滿院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