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兒沒有鱗片嗎?”
無崖手放在绛崖的心口,溫暖細膩的觸感讓他迷醉,将頭深深的埋在她的肩窩,他真的害怕绛崖因為他的過失再次失敗。白虹和畫白如此鄭重,此事真的非同小可,就這小小一個缺口就能……
“真的長不出來了嗎?”
“嗯。”
無崖耳朵貼着她的胸膛,帶着胸腔的震動傳達耳膜,再敲擊到心房化成了心跳的一部分。
無崖手撐起身體側頭望她,擔心目光裏帶着不容察覺的自責,绛崖笑着看他,将手蓋在他的眼上安慰道:“有你的幫助,我感覺到修為提升了許多,鱗甲也變得更加堅硬了。”
她感覺到掌心被睫毛掃過的輕癢,于是将手移開,驟亮燭火刺眼無崖眯着眼望着绛崖,昏黃的燭火中讓人癡迷,都說妖迷惑人心,其實這仙更惑人無形,他将頭再次埋進她肩窩,張開臂彎攬着她。
“有沒想過在那裏設下護體靈力。”
“嗯?”
绛崖躺望着床頂的帷幔,這個建議讓她靈機一動轉過身來與他對視,一上一下她成俯視對着他,她的陰影将他籠罩,沉默的對視下,他噗嗤一笑,伸手将她按回原位,居高臨下望着她。
“不會嗎?”
绛崖老實點頭,“這術法新鮮。”無崖其實聽清楚了她的意思,這法術的變化超出了她的能力範圍,他笑着用手撐着頭看她。
“要我教嗎?”
绛崖火速點頭。
無崖見她如此迫不及待,一時生出了壞心思。
“有條件。”
“什麽條件?!”
绛崖也撐起頭對着他。
“你親我一下。”
無崖看着靠近過來的臉害羞的低下頭,看着重疊的影子數着心發出的鼓點,溫潤的唇貼在臉頰上的那一刻,他感覺整個人燒了起來,身體像被凍住但裏面滾燙。
“你怎麽了?”
绛崖感覺到無崖不對勁,伸手摸了摸發現他臉頰有點熱,又伸手摸了自己的額頭,自己的微涼又伸手去摸他,半道手被人拉住,整個人順着力道載了過去。
绛崖倒在他懷裏,手搭在他的胸前正要借力起來,突然被大力圈住,頭頂被他下巴壓着聽着他翁聲道:“不要動。”
绛崖靜靜地任由他抱着,緊密的相擁,再粗心的她也感覺到他的異樣,但她不明白他怎麽了,不就親一下,又不是沒有過。在開始一起修煉來,他倒是很喜歡親她,對于水族來這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她也不覺得什麽。難道是他只是開了玩笑,結果她當真了,現在無法下臺?
“那個,如果不行,也沒……”
绛崖感覺突然被人一推,面前的人就生氣的背過身去,她支起身子探頭過去,眼間他馬上閉上眼假作睡覺,绛崖盤坐在他身後,雙手搭在他的側方在身上的手上。
“不打緊的,也沒多痛現在鱗甲比當初堅硬很多……”
撲通,绛崖被人飛撲仰躺在床,無崖俯視着她見她要繼續說低頭堵住她的嘴,半許,擡起頭說道:“我教你就是了,但不能說我不行。”
绛崖有些莫名奇妙,“我沒……”嘴又被堵住,無崖氣喘籲籲起來說道“都說了,你還犯。”
绛崖識趣的閉上嘴,對着他那咄咄逼人的眼,突然有些心虛別過臉,“那你還教不教我。”
“教,當然教。”
無崖起來盤坐在她身旁,她仰看着他,“可以變成小魚,讓我看看你那位置嗎?”
绛崖愣了下點頭變成一條小紅魚游到他的掌心,他小心拖着她指尖輕輕撥着她心口附近的鱗片,一處逆方向的空隙出現在他眼前。刺眼的逆方向空白,五百多年依然空在這裏,他當初只想留作紀念,沒想到這裏是唯一,失去了就永遠的失去了。這一身完美的鱗甲缺失了最寶貴的一處,給她帶來了最大的打擊。
“我的錯。”
無崖愧疚的流下熱血,滾燙的淚水滴在绛崖的鱗片上,她仰着頭慣如往昔一樣的不缺心失肺。
無崖此時慶幸她的遲鈍,指尖摩挲着那逆鱗的形狀,“紅月之牙,唯之逆行。”
無崖指尖釋放靈力輕輕的将那缺口敷上薄薄一層,那月牙形狀早爛熟于心,他想用靈力結成一片足以真正逆鱗媲美的護甲。如此隐晦的位置天雷劈下也不會攻擊到這裏,主要還是雷電的侵襲和水的傳導。
“感覺到了嗎?”
無崖細聲問绛崖,绛崖點了點頭甩動着魚尾看着無崖,靈力敷上去完美的堵住了那空闊已久的位置,熟悉的靈力與其他的鱗片相接似乎形成一體。
“就這樣已你的能力,能加上幾層是幾層。要記住不要逞能。”
無崖警告绛崖,他生怕她本末倒置将力量都消耗在這裏。绛崖得到提醒明白他的意思,但她還是用自己的靈力加上了九層,合着無崖的那一層總共敷上了十層。十層的靈力甲能否媲美她天生的逆鱗呢?
無崖有些擔心,看着自信滿滿的绛崖他不敢開口,出于私心他不願意将那親手挖走的逆鱗還給她。他想過如果他将逆鱗還給她,那她的護心鱗歸位後,鱗甲不再殘缺,那就可以完美抵禦天雷的攻擊,成功化龍。但化龍後呢,她還能否記得他,想到與白虹的所謂婚約,她真的會同意?
無崖矛盾的顫抖不敢去看绛崖,绛崖沉醉在護心鱗片的替代物上,一向粗心的她更不會察覺無崖的不對勁。
時間越來越近,绛崖要趕赴龍門開啓的地方了。無崖拉着她希望能夠同行,他真的怕她化龍後忘記他,同時也想第一時間看到他化龍的樣子。真如她所說是她本色的龍。
“好吧,帶你去。但你記住不能太靠近龍門真的很危險。不管能否化龍,參加的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你□□凡胎要特別注意。同時還要小心那些失敗的妖們,它們消耗太大會第一時間尋找補充。”
無崖看着嚴肅認真叮囑的绛崖,他心口從未有的暖意襲來,手臂攬将她擁進懷裏,“不用擔心我,主要是你要保重。我們出發吧。”
绛崖點頭輕輕閉上眼感應這次龍門出現的位置,星光一指方向辨明,她化成一條大魚朝着無崖道:“你上來我載你。”
無崖搖頭祭出飛劍跳了上去,“我帶你吧可以休息。”
“你這速度太慢,等飛到龍門早關了。”
無崖一睜不相信,龍門能有那麽遠?
绛崖不再與他多說搖着尾巴就要離開,同時放話道:“不上來,我就走了。”
無崖無法只好跳上她的背,手摸着那冰冷堅硬的鱗甲,這樣的鱗甲還無法抵禦天雷,那龍門的天雷是怎麽的強大?
“不要發呆。”
绛崖出聲警告身子一晃,本輕松自在坐着的無崖突然緊張俯下身來,結結實實的抱緊绛崖的魚鳍。速度太快了,終于明白了她剛才嫌棄不是一星半點,同時他又自卑起來,發現無論自己如何追趕,他總是無法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難道他真的要眼睜睜看着她就這樣嫁給白虹嗎?
“绛崖。”
無崖隔着巨大的風聲喊她。
绛崖專心飛行敷衍應了聲,身形下潛穿過雲層,無崖看清楚前面的重巒疊嶂,雲在它們之間飄蕩,真如仙境般。
無崖一時無法呼吸,緊緊盯着周圍的風景,突然绛崖一個上揚直沖雲霄,無崖死死抓緊魚鳍,感覺自己像是給吊了起來,但沒有維持多久,绛崖就恢複正常動作。
“看,那發光的地方。”
無崖聽到绛崖的聲音睜開眼睛張望,在雲海翻湧中他發現那唯一的亮光。
“明日龍門就從那裏開啓,天河之水就從這裏奔流而下,形成新的龍門甬道。”
绛崖簡單的介紹速度放慢向那裏靠近。
無崖聽到她聲音的激動,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魚鳍。
“不要緊張,你行的,相信你的血脈和你的努力。”
绛崖覺得心口發悶,有人肯定相信的感覺真好,她張口要說許多話,但最後只是甕聲應了一聲“嗯。”
“我們這是要到源頭?”
無崖見绛崖越飛越近有些奇怪起來,绛崖沒有回複她一個轉身化為人形,無崖不差要掉下去時,一朵雲将他拖住。
他有些懵懂看着绛崖,绛崖懸浮在空中,臉上帶着淺笑。
“這是我從前的仙雲,我成妖後就回歸雲海了,現在我要越龍門,順便将它招了過來,我讓它帶着你,你好好在這裏看。”
绛崖說着指尖點着自己的眉心引出一束光,然後牽到無崖眉心輕輕一點,無崖突感五識開闊不少,有一聲音從腳下傳來。
“好了,你好好載他。”
绛崖說完就要往下沉,無崖眼疾手快抓住她。
“陪陪我。”
腳下白雲抖了幾下,他順勢倒向绛崖,绛崖皺眉指着白雲。
“還沒走呢!”
“哪裏找的小情如此黏人,瘆的慌。”
“什麽意思?這幾百年你在這都學了些什麽?”
绛崖被自己的仙雲說得一頭霧水,無崖倒是明白在仙雲的意思,又是開心又有些害羞,這麽直白的說出來,還真有她主人的本色。
“這白雲真機靈都成精了。”
“你才是精?我是靈,懂嗎?靈,你這愚蠢的人……”
“看你還能說。”
绛崖指尖一點白雲徹底安靜下來,無崖無奈盤坐下來,安慰摸了摸它,它倒是倔強的躲開他的手,心中有趣的笑了起來。
“不要管它,幾百年沒管欠修理。”
绛崖也跟着盤坐下來,懶懶的靠着他望着那邊的龍門口出神。
“是不是你們仙都會有這麽一朵白雲?”
無崖好奇想着那些道觀裏的壁畫,神仙腳下都會駕着白雲飛來飛去。
“不是,這白雲是在這雲海抓的。”绛崖閉着眼感受着雲海裏的風,熟練的用雙腳在雲層裏晃着。
“抓?”這詞很特別,但很符合绛崖的性格,無崖側頭看着绛崖閉目小憩,沒了繼續問的心思,靜靜的看着這雲海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