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社門外的拆遷工人正努力的搭着梯子往上爬。雖然并沒什麽卵用。
因為……
“朋友,你能不踩我的腳嗎?”伊琳使勁蹬着一個四十左右一臉滄桑的中年男人。
古往今來把腳當梯子的此人是頭一位,不知道現在有沒有諾貝爾獎她或許可以申請一個人工梯子獎。
不過伊琳現在最想給此人頒發的是由珍視明滴眼液冠名的眼瞎獎第一名!
“抱歉啊,今天酒少喝了一斤,頭有點暈。”那個男人轉頭對他說。
這個邏輯思維有點怪啊!
沒等伊琳反應後來,男人就搖搖晃晃的點了根煙,嘴吐雲霧此情此景頗有仙風道骨的感覺。
等煙霧散去,她一睜眼就看到紅秀報社門口冒着火光。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變成熊熊大火。
這時她腦袋突然清醒,艾瑞克還在裏面。
立即沖進去,卻被其他工人擡手攔住。他們規勸的聲音絡繹不絕卻遲遲沒有一個人願意進去救人。
伊琳握緊拳頭,看着剛才點煙的男人上去就是一拳頭。揪住他的頭發就往火裏面沖。
踏進紅秀報社的一瞬間,伊琳就被濃煙嗆了嗓子,咳咳咳幾聲。旁邊男人一直絮絮叨叨的在埋怨。
“現在你去二樓救人”房梁上的木頭不斷往下掉。伊琳躲了一下木頭正好砸在男人的腳上。
男人一臉不情願,伊琳看着越燒越旺的大火直接把男人推到前面,截斷了後路。
此時做為一個善良的人,是沒用的!
而伊琳則彎腰低頭,撕下裙子邊一片布捂住嘴像廁所跑過去。
幾分鐘後,伊琳已經筋疲力竭的躺在廁所門外。濃煙滾滾嗆的她意志力越發薄弱。
她想此時若是下一場雨還有多好,雨真的就來了。
伊琳意識模糊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被抱起來,聞到一股子藥香安心的昏了過去。
她做了一個夢,夢裏她跟艾瑞克穿着同款同色的黑色大衣。相約在古老又莊重的倫敦塔橋上,天空飄起了漫天雪花吹打着她的頭發。
而橋那頭的艾瑞克一步一步像她走過來,突然橋塌了。
她的夢也醒了。
再次醒來,是在家中熟悉的小床上。她睜開眼看到鏡子裏短發的自己。
有些恍然若失。
這時盧卡斯媽媽進來,告訴了她一個殘酷又冰冷的事實。
她是昨晚被人送到家門口的,回來的時候頭發已經被燒去大半。
她追問送她回來的人是誰,盧卡斯媽媽告訴了她一個意外的答案不是艾瑞克不是其他工人而是只有一面之緣的拉克醫生。
“一會跟我出去一下”盧卡斯媽媽說。
“去哪?”她語氣厭怏怏的,除了艾瑞克的消息她都提不起興趣。
“人家救了你,總要答謝一下。”盧卡斯媽媽給她端過來一碗雞湯。
她現在沒有那個心情,但實在經不住盧卡斯媽媽念經般念叨,磨磨蹭蹭的換好了衣服跟着盧卡斯媽媽出門。
拉克的家位于臨近的一個小村莊,山上開滿了野花。四周環水到處都彌漫着安靜祥和的氣息。水聲嘩啦啦的讓她本煩躁難安的心也慢慢靜下來。
進了村莊就有幾個漂亮過分的小朋友熱情的幫她們之路。通過只言片語她知道在這裏拉克很受尊敬。
走到一處小河邊上時,小朋友突然停住腳步她定眼一看。□□着上半身的拉克正拿着毛巾擦着頭發。
伊琳急忙轉頭避讓。
盧卡斯媽媽也愣住了,跟着她一起回避。估計拉克也看到了她們不一會就穿戴的整整齊齊。
“拉克醫生,謝謝你救了我的女兒”盧卡斯媽媽笑容可掬的盯着拉克。
拉克醫生笑了笑,看了她一眼說:“不是我先救的,我到的時候您兒女已經在報社外面了。我只是把她送回家而已您不用太客氣。”
伊琳上前一步,急急問:“火災現場有沒有看到艾……看到布蘭登上校就是那晚請您來治病的病人。”
“沒有”拉克搖搖頭,伊琳心裏有些失望這一趟終究還是白來。
拉克笑笑,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冷淡,眼光轉到她的臉上:“不過我聽附近的居民說火災現場除了你,無人生還。”
伊琳的呼吸随着拉克的話仿佛窒住了,連連退了兩步扶着一棵大樹。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在河水上激起了一圈圈水波。
伊琳不停的搖頭,咬牙抑制住自己的哭聲。沒見到艾瑞克的屍體她絕不會相信這個事實!
“別傷心”拉克硬邦邦的回答,看起來不像關心人倒像是發布命令。
此時盧卡斯媽媽也反應過來,伸手将她摟在懷裏。可能是有了親人的安慰伊琳越哭越兇也不再抑制自己的聲音。
“媽媽這是假的,對嗎?”
盧卡斯夫人表情十分古怪,她并沒有反應過來什麽意思而是順着說下去:“我好想他,想他做的水煮魚,想他給無時無刻的關心,我……”
盧卡斯媽媽替她擦了擦眼淚說:“媽媽都知道,別哭了哭的都不漂亮了以後嫁不出去可怎麽辦?”
她所嫁之人一定要是她愛的,目前唯一入選的就是艾瑞克。
“行了,女士別哭了”拉克打斷道:“今天我們村裏鄉紳将舉行一場舞會,兩位不如一起參加。”
好啊,不好。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伊琳有些不明白盧卡斯媽媽為什麽要答應無聊又枯燥一個舞會。
明明知道她不喜歡。
“我要回家”伊琳臉色不太好看,話語間也不再柔和聽起來更像是命令。
回去的路上伊琳陰沉個臉,一句話也不說。看着落下的夕陽染紅了天,美得令人陶醉。
紅霞落盡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馬車的車輪突然壞掉。盧卡斯媽媽帶着她去找會修理的人。
當伊琳踏進修車鋪的時候瞬間呆住,乳白色的牆壁上挂着金色相框排排列在牆壁的中央處,框裏一幅幅抽象的畫。廳裏已經站滿了男男女女皮質沙發上坐着一位美麗的小姐。
剎那間,她轉身就想跑。
籌光交錯,音樂舞步。這裏顯然是一個舞會,怪不得盧卡斯媽媽這麽痛快的答應回家。
伊琳從盧卡斯媽媽的臂彎裏抽回手,大步就向門口走去。忽然男男女女開始跳起交際舞這讓她的穿行更加艱難。
她應該離開。
一道女聲打破了了她的計劃,音樂戛然而止坐在沙發上的女人像她緩緩走過來。
“讓我們有請伊琳小姐為我們彈奏一曲舒伯特之夜”
伊琳看了幾眼确定自己不認識這個女生,是不是問錯人了她自我安慰着。
“看來大名鼎鼎浪博恩之花也不過如此嗎?”女人嗤嗤一笑。
這下伊琳肯定這女人是在針對她,舞會現場就她一個浪博恩之人。
盧卡斯媽媽用擔憂的眼前望着她,伊琳回以一個別擔心的笑容。
慢慢走到舞臺上,坐到椅子上掀起琴蓋,試試音,指尖緩緩奏出熟悉的旋律。
這一輩子的她的确不會彈鋼琴,可上一輩子可是艾瑞克手把手教的不說多厲害至少也比現場不少女士所學的皮毛厲害。
彈琴時她全心全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紅紅的眼睛被睫毛掩了起來。
黑暗中突然有聲音徘徊在耳邊:“再見,我的女孩,”
伊琳渾身一震,這個聲音熟悉到不能在熟悉,最後那兩個字讓她的心髒都快停止跳動。
琴音戛然而止,伊琳睜開眼穿過擁擠的正在為她鼓掌的人群,四處在人海中找她的意中人。
伊琳确定以及肯定,艾瑞克就在舞會裏面就是不知道她為什麽躲在暗處不出來。
很久伊琳從舞會開場找到結尾都沒找到艾瑞克。舞會散場那個女人走過來告訴說:“你配不上布蘭登上校”
“你是誰?”伊琳的聲音帶着絲絲顫抖又帶着一絲沙啞。
女人撫弄了一下頭發說:“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在找布蘭登嗎?”
“你知道他在那對嗎?”伊琳聽着女人自信的語氣一下子覺得眼前來了光。
“你完成我交代你的事情,我心情好也許就會告訴你布蘭登的位置。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答應。”女人大眼睛半眯着語氣裏帶着冷意。
“我答應”伊琳聽完不加思考就脫口而出,若是在想一遍她還是會答應。
女人忽然露出滿意的笑聲,明豔的臉更加動人。
縱然女人的條件一定會很艱難,但只要有艾瑞克一點消息伊琳都不會放棄。
幾個小時後,伊琳跟盧卡斯媽媽打了聲招呼就跟着女人一起再次來到小河邊。
“你……有什麽事情要我做的嗎?”伊琳看到水有些犯怵,心裏胡亂猜測這女人是不是想趁機弄死她。
“我叫瑟琳娜”名為瑟琳娜的美麗女人露出一個淺笑,清澈的綠眸在黑夜裏閃着光。看起來像一只高傲的綠眼貓。
伊琳看她不回話,緊張的捏着衣角。
突然瑟琳娜伸出雪白的手臂,摟住她的肩膀含着她耳唇說:“寶貝兒,你長的很漂亮也就比我差一點。”
伊琳慌亂的拽開瑟琳娜的胳膊,想到艾瑞克她忍住心中的火氣問:“你想幹什麽?”
瑟琳娜手指卷着她的頭發,對着她的脖子呼了口氣:“想當你伴侶,你不覺得我們很配嗎?那些庸俗醜陋的男人怎麽比的上我。你好好想想你的布蘭登上校可是在等你搭救他受了很重的傷。你答應我就帶你去找他,前提是以後只能看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