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來到過去王國。”一片歡聲笑語,穿着複古裝束的鎮民們歡樂地跳着舞蹈,神色熱情,“很久沒有來過外鄉人了,我們可是很好客的。”
男子們豪爽地笑着,打量着身材健壯的船員們,偶爾對上我的目光會眨眨眼。而女子們則熱情大方地靠近,在艾力克和維因的臉上印上香吻,表示歡迎。
真是熱情的民風。我難受地皺了皺鼻子,濃烈的香水味實在熏得讓人頭疼。
要不是杉神色冷清,摸着自己腰側的劍,目光犀利得要殺人,我敢打賭他的臉上會有不下二十個唇印。沃裏嗎,笑得很是陰森,手術刀似乎也在手中握着,明眼人都不會湊上去親他。但是被摸一摸臉,拉一拉手,扯一扯衣服是免不了的。他們又不能打回去,明确地拒絕也沒有用,一個臉更冷,一個笑得更恐怖。我則兀自忍笑忍得很難受,難得看到這兩人吃癟的狼狽樣子。幸災樂禍中,你們被報應了,哼哼哼。
我們向前繼續走着,卻總是被人熱情地截住。他們開心地介紹着兩邊的店鋪,給我們展示着一樣樣物品,似乎很是驕傲:“我們這裏的人喜歡一切陳舊的東西。”
是的,這裏的建築,穿着,習俗都不是我們常見的,反而像百年前的樣式。
我們被引入旁邊的一間酒吧,吧臺後面的老板立刻給我們滿上了酒杯。幹淨的玻璃酒杯被裝滿了深紅的葡萄酒,酒香四溢。周圍有人則笑着你一言,我一語,介紹着他們喜歡的東西,如數家珍,語氣陶醉:“古董,絕版書籍,老舊的音樂,陳年的美酒,邊緣泛黃的通緝令。”
我因他們過分的熱情而不知所措地看着熱鬧嬉笑的人群,皺了皺眉,淺淺地喝了一點酒,卻冷不丁地被別人大力拍着背,幾乎嗆到。那人似乎沒有意識到他幾乎成功謀殺了我,大笑道:
“領主吩咐我們熱情招待外來人,所以請盡情享受,別客氣,你們是貴客。”
我們就這樣懵懵懂懂地被熱情的人們拉着狂歡,胡吃海喝,當然,一切免費。我們被拉着鑒賞物品,看得上眼的話就有人往我們的懷裏塞禮物,直到我們再也拿不了。
我們吃飽喝足的同時,把收獲品帶回了船上。
因抽簽結果而當時駐留在了船上的幾人聽了我們的經歷,把收獲品好好地翻了一番,面上的表情由沒有參與的遺憾變為了疑惑。
“喂。”有機械收藏拆開研究癖的艾力克嘆了口氣,郁郁寡歡,把手中據說是百年珍品的小鬧鐘随手扔到了一邊,發出咣當的響聲,“那些號稱是古董的機械,都是假的。”
“酒,不是他們說的年頭。”千杯不醉的杉淡漠地插嘴。
“那些藥材是劣質品。”沃裏不屑冷哼,表情挑剔地合上書頁,“書籍也是仿抄的,蹩腳。”
“槍支的型號也不對,是近年的仿制品。”維因發表自己的見解,剛才還閃閃發亮的目光有幾分暗淡。
“畫完全不藝術。”尼洛幽幽嘆息着,聲線毫無起伏。
衆人無語地看着他,決定不吐槽,集體無視之。他的藝術感不值得相信,嗯。
“然後我們被領主邀請全員前往他的古堡住所。”我拿着邀請函,全員兩字咬得很重,輕輕皺着眉,“簡而言之,有陰謀。”我揉了揉額角,給出總結,看着艾斯:“有什麽建議嗎?”
“反正無聊。”艾斯壓低了自己的帽檐,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幹脆去看看他們到底要幹什麽好了。”
我們信不過這個所謂的領主,猜拳留下了尼洛看船,按照邀約來到了領主的城堡中。領主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穿着得體的燕尾服裝,親自在門口等待我們,然後笑着将我們迎了進
去:“歡迎到來。”
古舊的城堡裏布置得奢華迷醉,我們被引領着來到會客室。牆上有着巨大的挂毯裝飾,家具則走精美的洛可可風。半空中,袅袅熏香騰升出漂亮的圖案。我們随意站在客廳中,領主什麽也沒說,只是站在房間的中央,笑着。
然後我忽然覺得有些昏昏沉沉,周圍的夥伴們突然一個一個表情迷醉地倒下。我心中警鈴大作,直呼不好,後悔為什麽我沒有乖乖留下看船,而是跟着來了。立刻詳做昏迷狀,倒到了地上。幸好地上鋪着地毯,沒有摔得很痛。
“這個國度是海賊們的噩夢。”站在房間中央的領主很是滿意地俯視着我們,神色自得,“到來的人都會陷入名為過去的噩夢,産生幻覺,無法自拔。”
幻覺嗎?我打量了周圍一眼,迅速将目光鎖定在一旁仍燃着的熏香上。名為‘過去’的噩夢,難怪我沒有被影響。不過要是因為過去……我迅速在心中拟定了一個計劃,賭一把。
領主站在房間的中央,看着東倒西歪的船員們,語氣嘲諷:“又一個海賊團全軍覆沒了。”他掏出了自己懷裏的電話蟲,剛要撥打號碼,我忽然坐了起來,褪去之前特意做出的迷醉表情,一片清明。他驚訝地看着我,似乎不敢置信,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動作。
“真是了不起。”我為了表達對他努力的肯定拍了拍手,站了起來,用下巴指了指香爐之中燃着的熏香,“那些熏香是特別制作的吧。”
“你,你怎麽會?”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似乎覺得不可思議,“從來沒有,從來沒有人在我的熏香之下沒用解藥還能站起。”
我翻了個白眼,忽然想笑,大概是因為我沒有過去吧……連藥物都無法引出我腦海中的過去嗎?我忽然有些不耐煩,不打算廢話:“交出解藥。”
“哼。”他重拾回冷靜,因自己手中有着足夠分量的籌碼而有恃無恐,得意洋洋地挑眉,“憑什麽?”
他所不知道的是,位于他身後不遠處的船醫大人忽然打了個寒戰,瞳孔猛縮,似乎看到了什麽東西。他慢慢坐了起來,兩眼無神。我輕輕勾起了一個笑容,不着痕跡地退開三步,靠近門邊:“因為你要是不及時交出解藥的話,船醫會……”
曾經聽說過沃裏有一段不願觸碰的回憶,一受刺激就會暴走……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船醫尖叫着,面容扭曲,毀了自己一貫的清隽小生形象,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從自己的衣兜之中掏出各種藥劑向地面砸去,在半空灑着,分毫猶豫也沒有,“該死的毛毛蟲全給我去死!!!!!!!”
唔……我腦後滴下了幾滴冷汗,看到引起船醫暴走事件的作俑者身陷在五顏六色的煙霧之中,臉色也煞是漂亮,癱倒在地,他邊打滾,邊發出了凄厲的慘叫聲:“啊!!!!!!!!!!!”電話蟲早已被他扔到了一邊,自顧不暇。
所謂藥效的重疊才不是1+1那麽簡單。
“……似乎晚了一步……”我很是小心地保持着自己與危險地帶的距離,溜出門,在胸前劃了個十字,“阿門,請自求多福,我去找解藥……”
“沒有解藥的。”一個魅惑的女聲自我身後響起,“我的【夢引】是沒有解藥的。”
作者有話要說:
大改劇情,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