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冥界。目标是:保護血之大瀑布的木栾子樹。”
他們十人的表情有些動搖——因為不包括赫莉忒亞在內的十人中,被點名的這五人,戰力排名是靠前的。
一下子把他們全都調離她的身邊,他們總覺得很不可思議。
她強調道:“你們不需要聽其他任何人的命令,去那裏的目的只是保護木栾樹,誰敢動手就不用客氣。出了事我頂着!”
赫莉忒亞将血之大瀑布見到的那個黃金聖鬥士的事情,和他們說了一遍。
她笑着随後補充道:“當初以諾言約束他,現在雖然有拉米亞幫忙看守——但是,誰知道他會不會趁着聖戰正式開始,來殺一個回馬槍!”
“勝畫他們沒問題,但是我和八重進冥界的話……難道還是老樣子?”
尤裏斯因為太久不說話,偶爾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沙啞。他端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一身黑色衣服,優雅的漆黑王者範。
赫莉忒亞眉眼彎彎:“這次聖戰的權利我拿大頭,有勝畫領着,你們進冥界不成問題。而且,現在能抓住獨角獸的人,實在太少了。”
尤裏斯無言以對。
八重撇嘴不看他們。
……
赫莉忒亞依舊留在希臘,唯一的轉移是——他們來到了聖域,而不是去意大利的哈迪斯城。
艾莉絲和柴郡貓被留在莊園,跟随她一起的是言葉、螢火和夜叉丸。
赫莉忒亞只是尋着冥鬥士留下的痕跡,來到了……古樸石柱搭建的聖域。
“每次你親吻我的時候,我都像一個顫抖的孩子;收集那些玫瑰,我們為希望而歌……”
赫莉忒亞走在最前,斷斷續續的歌唱着,那是與《蕾西》如此相似的旋律,讓她懷念!她已經不想去追究自己為什麽會吟唱這首歌,這只是記憶深處的秘密:
“你獨特的聲音銘刻在我的心跳裏,比我的夢還甜美,在這裏永恒地綻放着——”
……
米諾斯展開架勢,一個“巨翼振翅”将黃金聖鬥士所種植的大片玫瑰全部吹散了,連根折斷,毫不留情。
沒有了玫瑰的遮掩,土地被露出來,光禿禿的沒有一點美感。
米諾斯急速欺身上前,借着身高的優勢,他居高臨下的看着美麗的雙魚座聖鬥士——在對方驚得睜大雙眼的倔強目光中,米諾斯高傲的笑了。
“玫瑰凋落,秘密是心底的痛,微風将它帶到高山上,我聽不見你的聲音了……我的心在雨中冷得發抖,黑暗降臨,我呼喚着黎明……”
只是,零零碎碎的歌聲打斷了在場人的思緒。
赫莉忒亞他們來到冥鬥士們所在的地方,驚喜的對高臺下、土地上與黃金聖鬥士對峙的冥鬥士叫道:“米諾斯!”
“嗯?”她仔細打量這個米諾斯,遲疑道:“三巨頭?”
米諾斯在與雙魚座雅柏菲卡對峙的時候,以星塵傀儡線将雅柏菲卡的行動控制住,這才有時間回身見到在聖戰中初次露面的‘新人’。
他悠閑地回道:“是,在下是三巨頭之一——天貴星獅鹫(Griffon)的米諾斯(Minos)。”
笑容意味深長,看着她的目光充滿玩味。
“性格和他差好多。”赫莉忒亞不滿,想想她與米諾斯初次見面的時候,再看看眼前這個……她真的對身在冥界的判官米諾斯深感懷念!
做個比喻就是——讓她在米諾斯的懷裏休息她都不用擔心,因為三判官的性格十分正直。可是眼前這個……騙鬼啦!
可惜,她這話別人聽不懂。
“還是個用線的?”夜叉丸依舊保持着美少年的樣貌,表情自信到傲慢,稍顯鬼畜的笑容像是在挑釁對方,完全沒有了在‘前輩’面前常有的嚴謹。
夜叉丸看着下方的米諾斯,笑容惡劣的發出邀請:“我是夜叉丸,你若不死,我期待與你一戰。”
赫莉忒亞炯炯有神的看着他們兩個用線的高手,是不是有什麽東西搞錯了?
“夜叉丸。”螢火小聲提醒。
言葉無話可說。
“好啊。”天貴星米諾斯笑着應承,這個人很有趣!又對赫莉忒亞身邊的冥鬥士們說道:“你們還呆在這裏幹什麽?先去那個村子裏,振奮一下士氣!”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歌曲: Everytime You Kissed Me 來自于《潘朵拉之心》
歌詞很好,旋律也很好。喜歡蕾西的你,可以嘗試!
部分歌詞:
silver dishes for the memories,for the days gone by 為懷念逝去的日子,我将記憶裝在銀色的盤子裏
singing for the promises 為諾言而歌唱
tomorrow may bring 明天能夠到來
I harbour all the old affection 我庇護着所有的舊感情
roses of the past 以及曾經的鮮豔玫瑰
darkness falls, and summer will be gone 黑暗降臨,夏日也将消逝了
joys of the daylight 晨曦的愉悅
shadows of the starlight 星光的倩影
everything was sweet by your side, my love 所有事物在我愛的你身邊,都是甜美的。
ruby tears havee to me, for your last words 紅寶石般的淚水來到我身邊,為了你最後的話語
I’m here just singing my song of love 我只是在這裏唱着歌頌愛的歌謠
waiting for you, my love 我等着你,我的愛。
now let my happiness sing inside my dream…. 現在讓我在夢中唱出我的幸福吧……
Everytime you kissed me 每當你親吻我的時候
my heart was in such pain 我的心像受了重傷
gathering the roses 收集一朵朵玫瑰
we sang of the grief 我們唱出憂傷
your very voice is in my heartbeat 你獨特的聲音銘刻在我的心跳裏
sweeter than despair 比絕望更甜美
we were there, in everlasting bloom 我們在這裏,永恒地綻放着
underneath the stars 在繁星之下
shaded by the flowers 在花影之下
kiss me in the summer day gloom, my love 在夏日的黑暗裏親吻我吧,我的愛
you are all my pleasure, my hope and my song 你是我所有的快樂、希望與歌
I will be here dreaming in the past 我将于此,在過去中做夢
until youe 直到你出現
until we close our eyes 至死不渝
☆、LC:花葬
雙魚座的小美人雅柏菲卡被米諾斯修理昏死過去的時候,赫莉忒亞沒管,只是看着。
米諾斯有任務在身,他與夜叉丸約定以後再戰。
他離開之後,赫莉忒亞來到雅柏菲卡的身邊,她的同伴站在不遠處看着。
雅柏菲卡躺倒在血泊裏,身穿雙魚座金色聖衣的他,就像是紅白玫瑰中心的那一抹金色的花蕊,絕豔凄美。他的冰藍色的長發被血液染得混亂,就連精美的臉上,也有不少傷痕。
緊閉着眼睛的樣子,像是受傷的睡美人,惹人憐惜。
赫莉忒亞看着他,就像觀察一件精美的器物……研究的很認真。
“你再不起來,羅德裏奧村就要被那個家夥毀掉了,他已經過去了。”
赫莉忒亞的話很管用,被折斷全身骨頭的美人慢慢睜開雙眼,極度的疼痛已經讓他感受不到疼痛了,那雙藏藍色的眼睛冷漠而平靜。
“你不是冥鬥士嗎?”
“當然不是。”她的聲音很輕,就像人們心中的精靈一樣無害。
夜叉丸的聽力不錯,此時他俊美如同櫻花的臉上,表情有些窘迫,忍着尴尬的笑意,心想:對,赫莉不是冥鬥士,但是她和冥界的關系可謂千絲萬縷。
他忽然有些不忍心看那位倒地的戰士了。
“你是什麽人啊……”雅柏菲卡似乎是在嘆息,身受常人無法承受的重創,這讓他的思維不像過往一樣敏捷了。
這個人……不,也許不是人類,大約是神明……可是,神明在太久的年月裏不去降臨人間了。不好……意識有些不清楚了。
但是,她、不怕自己的血液呢?那些有毒的血液,對她沒有一點影響嗎?
“不管是誰都沒有關系了。”只要對這個聖域,對這個村落,這個羅德裏奧村,無害就好……只是,真不甘心啊……
不對,他當時說‘我會保護你們’,所以,他現在還不能倒下……
被折斷全身骨頭的人,搖搖欲墜的站起來了。
赫莉忒亞沒有阻攔他,她留下言葉、螢火、夜叉丸三人,跟在染血的雅柏菲卡的身後。
看他拖着破碎不堪的身體走向羅德裏奧村,看他救下被米諾斯攻擊的同伴,看他對米諾斯的憤怒反擊。
赫莉忒亞不禁想問,雅柏菲卡,如此美麗的人兒……到底是什麽能夠讓他做到這種程度,那些常人無法承受的重創,在他眼中是這麽微不足道的嗎?
米諾斯被醒過來的小美人雅柏菲卡弄死了的時候,赫莉忒亞還是沒做什麽,因為身穿冥衣的冥鬥士米諾斯不會死,他還會活過來。
雖然,這裏是聖域,雅典娜的結界在一定程度上會壓制冥鬥士的不死之身。
當然,雙魚座的小美人死了之後,赫莉忒亞難得做了一次好事——
将雅柏菲卡的靈魂扔進冥界,打上屬于她的印記,以此作為标識,冥界的判官與士兵不會為難他。她只是覺得冥鬥士米諾斯很中意這個美人,不知道判官大人會不會也很中意呢。
是時候去哈迪斯城報道了。
……
雅柏菲卡死後來到冥界,雖然他在馬尼戈特的口中得知,冥界真的是個十分殘酷的地方。他看在眼中,這裏真的會讓人感到無望。
在灰蒙蒙的冥界裏,所有亡魂都向着一個雄偉的建築緩緩走去,潛意識裏他知道,那裏是亡魂的審判庭,是他要去的地方。
只是,雅柏菲卡并不知道,在神話時代,冥界審判庭曾經審判過他們效忠的雅典娜女神與冥王的幺女瑪卡裏亞。這裏,是一個公正的地方。
來到審判庭裏面,亡魂們交待自己的罪行,忏悔他們各自的罪過。
雅柏菲卡站在他們的身後,安靜的看着。
高臺上,身穿判官長袍的男人端坐着,身側有一名助手模樣的男人坐在他的下首,一本厚重的《冥界之書》攤在桌子上。
因為距離太遠,也因為審判庭的光線并不是那麽充足。但是,雅柏菲卡還是發現——高坐于審判臺上的男人如此眼熟,即使他已經換上了古典的灰黑色長袍,但是他的長發蜷曲銀白……
雅柏菲卡幾乎是驚出一身冷汗的瞬間,又變得平靜下來。難道是他殺死米諾斯之後,米諾斯又回到冥界做判官了嗎?
受判的亡魂們離去,米諾斯将目光移到那個冰藍色頭發的亡魂身上。
“雅典娜的聖鬥士?”陰沉而柔和的男聲帶着淡淡的威嚴,米諾斯的眼中劃過一絲興味:“還是被赫莉女神留下印記的亡魂,汝為何人?”
這下,雅柏菲卡的內心真的不平靜起來了:他們不是才戰鬥過的嗎?
“……雅柏菲卡。”他以不遜于米諾斯的沉穩聲音回答。
米諾斯下首的代行官路尼将《冥界之書》雙手遞給米諾斯,平靜的回答:“他的一生全部記載于此。”
“哦~”米諾斯的聲音略顯低沉,看過記載之後,他才微微勾起嘴角。本身便極為出色的容顏添了一份魅惑,即便如此,他眉宇間的威儀與肅穆依舊将雙魚座壓制得不敢造次。
‘性格和他差好多。’不知怎麽的,雅柏菲卡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這句話,那時候,那名白衣少女的話語并沒有真正引起他的注意,只是覺得她前言不搭後語。
現在,他倒是想通了。
身在地面上的天貴星米諾斯,與身在冥界的判官米諾斯……
這是冥界的把戲嗎?将聖域騙的團團轉。
“哦?心中不服氣嗎?”
“你們這是在欺騙玩弄誰?參戰的為什麽不是你們?!”
“欺騙?怎麽會呢。”米諾斯合上他面前那本厚重無比的書,有些不悅的皺起眉來,竟然會讓人讓人下意識的焦慮後退。
“除去起初幾次聖戰是我等親自參與的,之後就只有迎接冥王陛下和正義女神赫莉忒亞的時候,我們集體去過地上……”米諾斯的聲音很平緩,不緊不慢卻敲擊人的內心:“除此之外,我們都是留在冥界的,極少會去地面上,更不會多做停留。”
雅柏菲卡眼前這個判官一絲不茍的樣子實在讓人覺得心顫,再看看他靜坐在那裏的身體沒有絲毫要做什麽的樣子,雅柏菲卡的心才慢慢沉下。
“我們很忙,每天都有這麽多亡魂等待審判,戰争的時候最是忙碌。”米諾斯在心中補充:對了,赫爾墨斯都要罷工了。
雅柏菲卡的三觀有點碎了,冥界……不是應該、不,是熱衷于侵略大地,為大地引來死亡和黑暗嗎?
“雅柏菲卡保護羅德裏奧村有功,但是藐視神明的罪過……冰之地獄,百年之後再做定奪。”
“等等!”他想起一個人來,那個不懼怕她劇毒鮮血的女孩,那個總是給他違和感的女孩子,他想知道那是誰:“我死之前遇見的那個身穿白衣……”
對,是白色的無袖連衣裙,上面繡着一條古樸的銀色暗紋,以纖細的樹枝作為腰帶,那樣不平凡的打扮與樣貌。她是誰?
見過雅柏菲卡的生平,米諾斯自然知道他遇到的是誰。
他娓娓道來:“是赫莉忒亞,正義女神。她冥王陛下的義女,嗯~或者說是愛女才更合适一些。”
“什麽?不可能!”雅柏菲卡有些激動,那樣的人,怎麽會是冥界的神祇!她那樣的人……會給聖域帶來什麽樣的麻煩:“我要回地上!”
米諾斯無意與他再費口舌,反正這聖鬥士身上也有赫莉女神的印記,“算了,你就待在這審判庭看着吧。”
路尼招手,便有士兵将雅柏菲卡壓到審判庭的牆邊,米諾斯和路尼又開始新一輪審判靈魂。
這樣的過程一直重複着,原本還激動着的雅柏菲卡也不禁平靜下來,安靜思考……這才是真正的冥界嗎?與聖域大家口口相傳的冥界,很不一樣。
……
意大利哈迪斯城,玫瑰露臺。
修普諾斯面向外面的風景,好整以暇的品着紅茶,微風浮動他金色的半長發。對于熟悉的力量波動,他只是打招呼似得,低聲道:“來了。”
“嗯。”一陣空間扭曲,赫莉忒亞和言葉、螢火、夜叉丸一起憑空出現在露臺上,與修普諾斯、達拿都斯碰頭。
達拿都斯依着玫瑰環繞的石柱,一枝豔紅色的玫瑰被他撚在手中,他低頭輕嗅,讓赫莉忒亞想起了‘猛虎嗅薔薇’這個詞語。
他将手中的紅玫瑰绾在赫莉忒亞的發間,嘆息道:“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歡隐藏自身的力量啊。”
“哼,還不是被你認出來了。”赫莉忒亞坐在修普諾斯身邊的椅子上,為自己倒了一杯紅茶。言葉三人站在她身後。
喝了一口之後她才說道:“和本體很像啊,”看向達拿都斯,随口道:“黑發也很好看。”
達拿都斯挑起嘴角,眼中有一抹皎潔的光芒劃過:“是嗎。”
想起那個金發的孩子,赫莉忒亞問道:“亞倫呢?”
修普諾斯的表情有些微諷刺:“去冥界了,冥王陛下的能力,他用的很好。”
“哦?連父親也不能壓制那個人類的靈魂嗎?”
“嘛~人類,本來就是狡猾的生物。”
與睡神的對話,頓時讓赫莉忒亞覺得無趣起來。
她……狡猾嗎?
大約是狡猾的吧,狡猾的游蕩在這個世界,狡猾的接受衆神的愛護,狡猾的将雅典娜資助長大。
所以,她是狡猾的、擁有異能的人。
達拿都斯忽然問道:“血之大瀑布那邊,你安排的怎麽樣了?”
赫莉忒亞對于外面活動的冥鬥士當做空氣一般,只是回答死神:“将我的人派過去了。”
“呵呵,真沒想到,有人會打上你木栾樹的主意。”
“畢竟很特殊啊,冥界僅存的一棵大樹。”碩果僅存,不過還好,福地愛麗舍裏面還有一棵木栾樹,作為愛麗舍的支柱存在到現今。
意義非同的一切,構成了赫莉忒亞獨寵冥界的因果。
作者有話要說: 劇情被我吃了……你發現了嗎?
☆、LC:所屬
冥界血之大瀑布這邊也是難得熱鬧。
魚宴一方與聖鬥士一方,兩方人交手後僵持不下。
勝畫、尤裏斯、八重、神樂和神無這五人的戰鬥力之和,即便是赫莉忒亞也不能推算出來他們到底強到何種程度。
八重對陣天馬座聖鬥士,卻沒有殺死他,只是因為天馬沒有還沒有達到傷害木栾樹的警戒線。
站在尤裏斯對面的獨角獸座聖鬥士耶人面如菜色,真是被那雙冷清的天青色眼睛震懾到了。
至于與神樂對戰的嘉米爾族的女戰士讓葉,則對這個風使無可奈何。
神無與勝畫站在一起,面對這四個聖鬥士當中,最強的那個——處女座的黃金聖鬥士阿釋密達。
阿釋密達心中清楚,這幾人要想殺死那三名青銅和白銀聖鬥士,不過翻雲覆雨間。但是,那幾人,都沒有動殺心。
只是,阿釋密達的心中有揮之不去的不安感,這種不安的感受讓他懷疑——他們的計劃是否能夠順利實施。礙于那個‘約定’的束縛,他不好親自對木栾子樹動手。
所以,他只是計劃,讓天馬座來取下木栾樹的果實,可是現在這個情況看來,很難。
這個計劃直接關乎聖域的成敗問題,讓葉受師傅白禮的囑托,心中不免急躁:“讓開,我們只是來取木栾子樹的果實,你們既不是冥鬥士,為什麽阻攔我們?!”
勝畫看着不曾說話的阿釋密達,緩緩道:“我們接到的任務,是‘保護血之大瀑布的木栾子樹’,絕沒有将它雙手奉上的道理。”
“你們,是那個少女的……”在見到他們的那一瞬間,阿釋密達就已經猜測到了,這五人與那個在冥界的白衣少女絕對存在某種聯系。
勝畫勾起唇角,淺笑着,不怒而威的霸氣不自覺流露。銳利的烏黑眼睛,似黑曜石般沉穩,如同沉靜的火山熔岩一樣等待迸發……靈氣耀眼勝過滿天星光。
天馬座看着眼前手持銀槍的男人,對方帶有殺氣和煞氣的棕黑色眼睛讓他倍感壓力。但是,後退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他決定奮力一搏:“接招吧!!”
他們各自應戰,唯獨與勝畫和神無對峙的阿釋密達身形不動,他已經知道,此事毫無懸念。
如果說,耶人在尤裏斯手下過了三招的話,那麽讓葉起碼在神樂的手裏過了六招,至于與八重對峙的天馬座聖鬥士,險些被八重的亂麻之刺紮成塞子。
八重的銀槍端的平穩,他的槍頭直指天馬座的脖頸,擡起手撫過他被天馬座亂拳擦傷的臉頰,不屑輕笑:“信不信讓你再死一次!”
“你們這些家夥,怪物嗎?!”耶人的對手甚至沒有被他傷害分毫,這讓他心裏揚起莫名的情緒——就像是一粒石子落入清澈的水裏,将水底的砂礫激起。
勝畫默默陳述:“我們無意傷人、亦不會主動殺人。這棵木栾子樹,你們休想動它分毫。”
“這棵樹,是那名白衣少女的?”阿釋密達輕言問道。
“是。”勝畫的聲音輕柔而篤定。
神無走向木栾樹下,她的身形被幾人合抱的大樹襯托的越發小巧,身穿白衣的她在頭上別着兩朵白色椿花,潔白的頭發在冥界當中依舊是耀目的存在,瑩瑩光澤。
她手中的石鏡發出柔和的光芒,紫色流光的結界将木栾子樹整個罩住。
至此,阿釋密達才死心,他對另外三人說道:“回地面上去吧。”
那少女一招便将他們堵死,與眼前幾人碰撞,明顯不是明智之舉。此路不通,只好在去別處。
讓葉在面對他們的時候一直有種違和感,那種感覺就像是對他們聖鬥士的諷刺一樣,寒冷徹骨:“等等,為什麽你們沒有死,卻能以本體在這冥界自由活動!”
神樂的扇子輕甩一下,打開的紅白扇面将她的臉半遮起來,精靈似得一雙耳朵越發顯眼。火紅色的眼睛理所當然的看着這個身着清涼的女性,不耐煩的随口道:“當然可以了。”
“恐怕與這棵大樹有關吧,這麽慎重的保護它,值得深思啊。”
直至此刻,阿釋密達都是用一副游戲人間、看破人間的表情來面對他們在場所有人的,細微的表情裏,有一些頑皮摻染其中。
無功而返的三名聖鬥士的靈魂,返回他們身在嘉米爾的身體裏,和回歸自己身體的黃金聖鬥士阿釋密達一起來到嘉米爾會面。
原本計劃的事情被赫莉忒亞的一個命令打亂,他們只得将計劃提前,先有回到希臘聖域再作打算。
在那四人離去之後,勝畫走進神無的結界中,對于這棵流光溢彩的木栾子樹,勝畫的內心有些複雜:“保護血之大瀑布的木栾子樹,将它留在這裏,他們一定還回來。”
對于這棵古老的大樹,他們不會死心,“神無,撤掉結界吧。”
神無微不可見的點頭,紫色的結界如同消散的雲霧,最終回到石鏡當中去了。
勝畫的手輕撫粗糙的樹皮,木栾樹對他的碰觸發出共鳴,猶如心髒一般帶動空氣震動。
在另外四人或驚訝、或了然的目光中,勝畫緩緩說道:
“這是我與赫莉忒亞的誕生之地,那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木栾樹的精靈,仙女赫莉忒亞。
被火神賦予靈魂、被赫莉忒亞賦予形态和名字的木刻巨龍,精靈勝畫。
他與她都是木栾樹的一部分,血脈相通。
他們互為半身,他與赫莉忒亞即是姐弟、也是母子,他會永遠站在她的身邊。他們都是血之大瀑布木栾樹的一部分,被衆神允許自由出入冥界的精靈。
只可惜,他覺醒的太晚了。赫莉忒亞在特洛伊被戰争女神和夜莺女神傷害,他才覺醒沒能保護她,是他最大的失敗。
勝畫的目光透過木栾樹的樹幹,看向遙遠的過去,帶着絲絲懷念和淡淡苦楚——想不到,木栾樹的存在居然成了雅典娜制衡聖戰的手段……這樣特別的存在,會有不少人惦念吧。
塔爾塔洛斯,深淵之神,将木栾子樹拖入冥界的‘禍首’,若是怪罪的話,就來找他勝畫好了。因為,赫莉忒亞她一定不希望這棵樹‘造福’雅典娜。
勝畫的手中溢出光芒,存在于這世間萬年的大樹,漸漸化作星光點點,幾乎照亮了冥界的大半天空,絢麗非常……
身在冥界深處的塔爾塔洛斯斜靠在漆黑的軟墊上,搖晃着手中精美的高腳杯,嘆笑:
“這小子,萬年的神樹,他竟然将它吃了。”
以後,整個冥界,也只有福地愛麗舍的那棵木栾子樹可以供他觀賞了。
“呵,真可惜。”
愛麗舍遠比冥界其他地方更加明亮,木栾樹那種流轉的光澤,恐怕不如在血之大瀑布看到的明豔美麗。
……
希臘聖域,時值夜晚,星空燦爛如常。
冥鬥士天暴星貝努鳥的輝火與金牛座黃金聖鬥士阿魯迪巴對戰,雙雙重創對方之後,阿魯迪巴給孤身一人的輝火留下一條生路,便帶着一衆聖鬥士回教皇廳複命去了。
阿魯迪巴塊頭很大,單膝跪地的時候像一座小山,他沉聲報告:“雅典娜大人的結界果然發生動搖了,如嘉米爾的使者亞特拉所說,一部分冥鬥士複活了。之後我們立刻進行了讨伐,并将冥鬥士的遺體運送到了結界內。”
另一個身穿黃金聖衣的男人從簾子後面出來,“但是,讓你負傷如此嚴重的冥鬥士,應該另有其人吧。”
“回來了,射手座黃金聖鬥士,希緒弗斯。”金牛座阿魯迪巴看向遠足歸來的同伴,繼續禀告:“是名為天暴星貝努鳥·輝火的男人,說不定他的實力足以媲美三巨頭。”
不顧同伴驚訝,阿魯迪巴問道:“雅典娜大人的情況怎麽樣了。”
“不分晝夜的提升小宇宙維持抑制冥鬥士的結界,她的情況不容樂觀,僅憑着毅力堅持着。不快點讓她從這個重擔中解脫出來的話……”
阿魯迪巴和希緒弗斯離開教皇廳之後,身為教皇的賽奇看向遠方,思緒已經不知道落到哪裏了。
教皇賽奇已經從阿釋密達的口中得到消息:奪取木栾子的計劃,失敗了。
後續再得到的消息,就是血之大瀑布的那棵木栾子樹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此路不通。
身帶冥王力量的少年打破身為雅典娜的薩莎的結界,單槍匹馬降落于聖域。仿若黑暗深淵般的小宇宙肆虐整個聖域,甚至将天空一并攪亂。
一起趕到的,除了處女座黃金聖鬥士阿釋密達,還有死而複生的天馬座聖鬥士·天馬。
……
哈迪斯城上方懸空的離宮裏面,雙子神正在玫瑰園的高臺裏下棋。
修普諾斯還有心情和赫莉忒亞閑聊:“亞倫那個人類去聖域了,你要不要和他們三人敘敘舊?”
“哼~看他們哭喪的臉嗎?”達拿都斯被修普諾斯吃了一子,心情不好。
“哦,好主意。”赫莉忒亞在棋盤上的位置點了一下,達拿都斯反吃修普諾斯一子。
不理會睡神泛黑的臉色,她對身邊的嬌小人兒道:“螢火,通知冥鬥士備車。”
螢火規規矩矩的回道:“是,姐姐。”
說完,轉身離開。
雙子神不約而同看了一眼這個膽大的女娃,搖頭嘆息,赫莉忒亞縱容她,他們也不方便多說。
…小劇場…
天馬:後退從來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
八重:再進一步如何?!
天馬==淚奔,銀槍就抵在他的脖子上,再進一步?那真的要死了!
☆、LC:身份
希臘聖域,雅典娜神殿前。
作為哈迪斯容器的少年——亞倫一身飄逸寬敞的金邊黑袍,随風擺動的時候像是要吞沒世界。他的眼睛依舊美麗,卻猶如一潭死水。
面對苦苦哀求的薩莎和憤怒天馬,他只是無情的說出傷人的話語,好像他真的抛棄了一切。
“吾與汝之間一只争鬥不斷,拘泥于身為人的記憶,真是愚蠢。特地背負悲傷和痛苦而活着,又有什麽意義?就算你再想作為人……”
他漂浮于空中,漆黑的長發随風飄動,居高臨下的看着五步之外的薩莎,似真似假的嘆息道:“那段幼年時光,再也回不來了。”
薩莎碧色的眼中含着淚光,緊抿嘴唇說什麽也不讓淚水滑落。
亞倫看向天馬,冷聲道:“倒是你,從冥界回來了……”居然什麽都沒帶回來!
赫莉忒亞站在遠處遙遙看着他們,身邊是從冥界回歸的勝畫與尤裏斯。至于其他人,都被她打發回到離宮去了,冥鬥士們也是一樣。
“奪走那些無法回來的日子的,是我嗎?!”
冥王的重壓下,聖鬥士們倒地不起,無法動彈。希緒弗斯卻站起來對‘冥王’發問,同時,搭弓引箭直指亞倫。
赫莉忒亞坐在殘垣斷壁的邊緣,腳丫輕輕擺動,像個孩子似得。勝畫與尤裏斯站在她的身後,他們只是聽着他們的長篇大論——
愛與希望,保護與愛護。
赫莉忒亞暮然撤去隐藏他們氣息的結界,同樣驚動了聖域裏的衆人。站在牆壁的邊緣的她……重心前傾,如同潔白的飛鳥一樣向下飄去。
才到半空中便被拍動巨翼的漆黑獨角獸接住,她側坐在獨角獸寬闊結實的背上,讓他将她帶往雅典娜神殿。勝畫緊緊跟在他們身邊。
在那三個孩子驚訝的目光中,赫莉忒亞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