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漫]向陽處的幼貓旅行 — 第 49 章 你為什麽是第一張呢……咱都已經修改很多遍了!! (48)

來的,本土那邊炮火亂轟,惹得我心煩。”

“不打算插手?”

“你敢?”甘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不敢。”赫莉忒亞無語。

紅衣狐貍輕笑:“那不就結了,省的我心塞。”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收藏……

下一張赫莉忒亞就和想見她的人撞上了~

☆、薄櫻鬼:魚の宴

京都島原的規矩很大,如果不是熟客介紹上門的話,島原的任何一家‘花店’都不會予以接待,當然,權勢這類的優勢便會體現出來。

狐族迷惑人的術法提供了一些便利,甘宋和赫莉忒亞從善入流的進入一家角屋,布上一層隐蔽結界,兩人聊起天來。

和室很寬敞,赫莉忒亞站起身打開面對庭院的紙門,外面的景色很精致,幾盞石燈看起來溫暖明亮。

她取笑他:“來了這裏,你都不叫一名藝妓一起說笑,好小氣。”

甘宋拿出自備的酒壇,很小巧,他笑着搖頭:“我不認為你我的談話,适合讓人類聽到。”

“來一杯?狐族的青梅酒,甜口的。”

赫莉忒亞接過小酒杯,輕道一聲“謝謝。”

潔白的小酒盅裏,清澈的暖色調酒液看起來讓人迷醉,她輕抿一口,那是一種會讓人覺得幸福的味道,“這讓我想起你我初見時。”

赫莉忒亞的嘴唇潤着酒液,玫瑰紅唇看起來嬌豔欲滴,霧色一般的眼睛半睜着,有些迷蒙。

甘宋嘆了一口氣,側躺在榻榻米上,一手支頭,笑着看她:“不要沉浸在過去。”

赫莉忒亞恍然回神,不經意的笑道:“你是青丘的狐族,和墨琳琅是什麽關系?”

甘宋回給她一個絢麗的笑容,明黃色燭火映着他的臉,恐怕酒吞童子也及不上他的一半姿容。

“他是我表弟,青丘國的皇親,你初見他那會兒,他還是箕尾山的儲君。”

“那你呢?”

甘宋飲盡杯中的酒,輕笑道:“我?我是個閑散人士。我家老爺子身子骨硬朗,我兄弟姐妹也多,沒什麽要操心的事情。”

《山南經》記載:青丘之國,其陽多玉,其陰多青雘。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見之則吉,令人不逢妖邪之氣。

“嗯……當真是仙家氣派。”

赫莉忒亞話音才落,就見甘宋嘴角微抽,她在心裏補腦:紅毛狐貍的半邊胡子抽搐了一下,很鄙夷的看了她一眼……

他眼角輕撇:“你這扮豬吃老虎的貨,也敢說這些?”

星眸似得眼睛直視她:“冥王的義女,也是大門大戶啦。”

“哦~你都知道?”

“……後來才知道的。”

甘宋見她無心,便随手一揮,一陣紅煙飄過,五只水靈靈的小狐貍搖頭晃腦的滾落在榻榻米上,模樣天真可愛,帶着狐族的皎潔靈動。

赫莉忒亞被吸引了注意力,捧起一只淺紅色的,笑問:“你家孩子?”

甘宋啞言:“咳咳,都說開了我是閑散人士,這是我的族人。”

赫莉忒亞手中的那只小狐貍閉着一只眼睛,使勁扭動身體,皮毛光滑油亮,話音裏帶着吱吱聲,像是口齒含糊的稚兒:“……姐姐放開我……嗚嗚……”

“胡鬧!”甘宋笑罵它:“你能叫她姐姐?!”

小狐貍覺得委屈,耳朵拉聳下來,可憐兮兮的看着赫莉忒亞和甘宋。

甘宋了解它們的脾性,擡起閑暇的手伸出,不輕不重的拍它的腦袋瓜一下:“去,和你兄弟們給女神閣下彈奏一曲。”

……

不屬于這個國家的絲竹聲樂,若有若無的飄進少數幾人的耳中。

聲樂彼時清幽、或者纏綿、有時潇灑、有時爛漫。

“女神舞姿清越灑脫,我曾有幸見過。”甘宋側躺在榻榻米上,風流潇灑,一雙狐貍眼如同浸過桃花釀的桃花一般,閃爍着溫溫的情懷。

他笑吟吟的看着赫莉忒亞,知道她心情不錯:“讓她開心了,興許舞上一曲,夠你們這群小毛崽子念上千年的。”

小狐貍們都是修行尚淺的小妖精,讓甘宋這麽一點,自然知道……所謂的‘念’上千年,自然有些說不出的好處,既然居神位,想來是對它們的修行有益。

五個或男或女的十一歲多的小孩子扔下手中樂器湊上來,聲音帶着奶娃娃的音調,圍着赫莉忒亞,說盡了好話央求她。

偏偏這個赫莉忒亞,是個往她懷裏跳她便接的主兒,孩子可愛皎潔,又沒什麽壞心思。

她的心腸等時軟了一半。

她眼珠一轉,看向那邊笑吟吟看着自己的甘宋,狡猾一笑:“好啊。”

甘宋對于她的笑容實在了解,面對她狐貍似得笑容,他心中暗道糟糕。果然,就聽着她接着說道:“甘宋公子伴奏,我就舞一曲。”

小狐貍們身子僵住,回眸看向一身紅衣潋滟的甘宋,有兩個定力不夠的,竟還露出一節狐貍尾巴,氣得甘宋笑罵:“沒出息的。”

小狐貍無辜:“三公子……”

“啧~”甘宋坐直身子,從腰後拿出一柄竹笛,“我就當做是哄你們開心了。”

和和氣氣的樣子,哄孩子似得無奈笑容,和兩千多年前領着一群小狐貍的他一樣,沒有分毫青丘帝君膝下三公子的架子,如今只是更加沉穩了一些。

竹笛是通體翠色的,看起來像是已經玉化了一般,帶着輕靈氣韻……一看就知道,他手中的笛子一定不是凡物。

小狐貍們拍着小手,笑嘻嘻的跑回去拿起各自的樂器,姿态天然婀娜。

他單手轉動竹笛,看着赫莉忒亞:“你可知我為什麽愛逛花樓?”

“食色性也。”

“哼~”他帶着笑意,既不否定也不肯定:“開始了。”

桃花色的薄唇貼上翠色的竹笛,像是一個溫柔的吻。

笛音悠長遼闊,他白玉似得手指翻飛,本身便是美輪美奂的代名詞,典雅清麗,音色渾厚柔和的曲子灌滿整個和室,清亮委婉,如山間鳥鳴,自成一股風韻。

小狐貍們或懷抱琵琶,或品蕭弄玉,或古琴悠悠,剩下的兩個膽子大的,跑去赫莉忒亞身邊一同起舞。

甘宋一雙狐貍眼笑成了桃花眼,他大馬金刀的盤坐在那裏,左手支頭,右手垂在右膝,興致盎然的看着他們。

他望了一眼門外的圓月,手指不着痕跡的捏了一個印,便見赫莉忒亞那身礙眼的男裝,被他換成一身飄逸的襦裙,白襯粉帶水藍裙,嬌豔的很。

這才符合他的審美,看男人跳舞什麽的……果然不是他的風格!

小狐貍們被她散發出來的神力浸染,各個滿臉舒暢笑意,滿足的很。

因着赫莉忒亞肆意的神力,一不小心将庭院裏的樹木滋養的更加蔥郁,她莞爾一笑,便知道如同甘宋疼寵族中幼兒一般,她對山林草木也是抱着同樣的态度。

甘宋眼明心靜,這樣一看,也就猜出了她滋潤草木并非單純是因為千水靈精,更大的原因,是她本身就是樹木當中的長者。

“就是這裏。”

和室外面突兀的人聲打碎了這裏的歌舞聲樂,兩面通透的紙門被‘唿——’的一下子拉開,隐蔽結界不是隐身結界,赫莉忒亞和甘宋等人的身姿瞬間暴露在衆人眼中。

道行不深的小狐貍們紛紛變回原型,三三兩兩的躲在赫莉忒亞和甘宋的身後,蓬松的尾巴炸毛,狐貍兇相畢露,狗仗人勢的小模樣。

赫莉忒亞扯起唇角,“甘宋公子,結界術有待加強啊。”

“這個~純屬意外。”甘宋有些尴尬,他也是意外。

能找到這裏的具體地點,可見對方心志堅定,不受外物侵襲。

芹澤鴨站在浪士隊最首,一眼就認出來,裏面那名身穿大陸服飾的女子,就是井吹龍之介畫像上的女子……果真驚為天人。

“這下省的去燒店了。”他發出張狂的笑聲,狂傲的不可一世。

土方歲三将紙門拉開一些,室內的一切便躍入他的眼中——比女人還魅惑的紅衣男人,身邊有三只軟綿的狐貍,尾巴篷炸。他身上的異族服飾将他襯得妖豔射人,隐含着讓人後退的霸道氣勢。

看得出來,被打擾之後,他很不悅。

那名女子也是一身異族裝束,嬌豔動人的身段,懷中與腳下各有一只小狐貍,她清媚的臉正看着他們這群入侵者,沒有絲毫膽怯。

誤打誤撞,竟然将她找到了。

只聽男人笑聲輕佻的問那名子女:“要我幫忙?”

那女子輕輕搖頭:“我看起來很弱嗎?”

之後,紅衣男人朗聲一笑,對着庭院的拉門外面刮進一陣清風,清風散去之後,只留下那名清媚女子。

“你們找我?”

女子的聲音如同水流一般,溫柔而清晰:“我不會幫你們。”

芹澤鴨頗有些不屑:“幫與不幫,由不得你。帶走!”

棕色馬尾少年藤堂平助适時提醒道:“芹澤先生,她還蠻強的。”

赫莉忒亞不願與他們糾纏,她拿出‘魚の宴’的木質銘牌,随手甩給站在最前面的芹澤鴨,“你要是知道這是哪裏,就去找吧。”

芹澤鴨單手接住那塊木牌,帶有清晨草木清香,隐隐蘊含活力,在看到木牌的正面,即便是他,也不禁驚訝:“‘魚の宴’?!你是……”

再看向那名女子所在的位置的時候,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下雨,結果還跑到靜子家看望靜子爸爸,耽誤了,還請見諒!!!

☆、薄櫻鬼:奴良鯉伴

芹澤鴨盤坐在榻榻米上,右手捏住那枚木牌,花體字的‘魚の宴’三個字,在古樸的木牌上似有千斤重。

他的手磨砂木牌上的兩尾陰陽魚似得龍魚,淡淡的嘆了口氣。

為幕府做了那麽多污穢事情,他早知道自己不會善終。

魚の宴的事情,他就不去操心了,留給土方他們自己解決好了。

坐在島原角屋的大和室裏面,芹澤鴨捏住精巧的紅色酒杯,任由土方歲三給自己斟酒。

“今天吹的是什麽風,難得你們今天這麽熱情吶。”

他環視已經被賜名‘新選組’的浪士隊,三三兩兩的紮在一起,鬧哄哄的,卻并不覺得讨厭。

土方歲三難得收斂嚴厲的氣勢,溫溫吞吞的笑道:“局長和副局長總是不對盤,也不是什麽好事吧?”

兩人對視半響,芹澤鴨閉上眼睛,唇角勾起:“好吧,如果因為這個的話,今天就大醉一場吧。”

……

宴會進行到一半,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外面已經下起了小雨。

細而密切的雨滴,連接昏暗的藍色天空和地面,濺起濕潤的雨霧。

石燈籠依舊在森冷的雨幕中散發着溫暖的橙光。

芹澤鴨敵不過土方歲三等人的圍攻,最後還是死了。

死在這個溫涼濕潤的雨夜裏了。

兩天之後,是一個清朗的天氣,由新選組操辦,芹澤鴨的葬禮辦理的很體面。

夜深人靜的時候,土方歲三将那塊木牌放在手心,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系裏已經被擡為太夫,關于那名女子,他們在輪違屋打聽不到任何消息。

所剩下的線索,只是手中這塊屬于‘魚の宴’的木牌。

“關于新見先生的研究,就由我來接手。”山南敬助跪坐在土方歲三的對面,聲音和緩:“研究‘變若水’畢竟是幕府的命令。”

坐在土方歲三身邊的近藤勇應道:“也是啊,畢竟遺留下來的羅剎還有不少。山南君,想辦法安置他們吧。”

“嗯,關于他們……我想利用他們來建立新選組的分隊……”山南敬助恍然想起:“關于那天的人,如果是‘魚の宴’的話……”

土方歲三攔住他:“難道沒有她就不能改良‘變若水’了嗎?”

“是。我知道了。”

……

次年九月。

“至今未歸的那幾個是什麽情況?”

魚の宴的裏院,赫莉忒亞趴在石桌上,意興闌珊,削蔥似得手指撥過面前的琵琶弦,發出玲珑脆響。

如果她還有一條尾巴的話,那一定是左搖右擺,無聊到死。

不事生産的纨绔子弟,說的便是她這般的。

院子裏,除了她之外,只有卡丹茲、勝畫、尤裏斯、八重和言葉幾人。

卡丹茲和勝畫各自坐在她的身側;尤裏斯依着廊柱,目光不知道看着哪裏,顯然是在出神;八重像是一座小山似得盤卧在院子裏,懶洋洋的打個哈欠;言葉端出一壺茶,為他們各自斟茶。

言葉笑容溫婉,依舊一身素色絲面的和服,內斂華麗:“之前神樂和神無回來過,見沒什麽事情就出去了。至于其他人,我也不清楚。”

勝畫坐在赫莉忒亞的鄰桌,“艾莉絲、柴郡貓、螢火和夜叉丸似乎并沒有回來。”

“沒有回來?”赫莉忒亞坐直身子。

“是。”

“可能還在歐洲。”尤裏斯想到之前艾莉絲的提議,想來他們真的沒有離開歐洲。

裏院的門被敲響,“bang——bang——”兩聲,小妖喊道:“當家的,有人來送拜帖!”

勝畫揚聲應道:“進來。”

門被打開,那是個身穿普通短裝的男孩,因為心中沒有惡念,加之沾染‘魚の宴’的靈氣,小妖怪收斂惡相,以普通少年郎的模樣示人。

男孩手裏捧着一張燙金描紋的帖子,目不斜視,雙手遞給勝畫,一并遞過去的,還有那塊木牌。他輕聲道:“拜帖禮在前面放着。”而後轉身離去,不多做停留。

男孩離去,勝畫随手将木牌放在石桌上,打開那張精細的拜帖,一目十行看下來,言簡意赅:“新選組的拜帖,見不見?”

赫莉忒亞支着頭,“……見。”

三天後,土方歲三和山南敬助攜帶各自的名帖來到‘魚の宴’,被店裏跑堂的小夥子禮貌的安排在三樓的一間和室,茶果酒飲一應俱全,門口有侍者守候,沒有失禮的地方。

身為小姓,雪村千鶴坐在土方歲三的身後,有點不知所措。

有的人記事的時候開始,便聽說過‘魚の宴’;有的人渾渾噩噩一輩子,也沒有記住‘魚の宴’;還有一種……是‘魚の宴’這裏的常客。

現在正是黃昏之後,古言‘逢魔時刻’,雪村千鶴還當是玩笑的……可是剛才見到的幾個客人,太違和了。

赫莉忒亞拉開紙門,就見兩個男人一身正裝,一人稍顯嚴厲,另一人看起來眉眼溫和……還有一名扮作男孩子的小姑娘,看起來很纖弱,眼睛很大。

赫莉忒亞微微躬身:“抱歉,久等了。”

見她來了,和室內的三人站起來,身穿紋付羽織袴的嚴厲男人身板挺直,漆黑長發及腰,淩亂的高梳成馬尾,眼睛森寒射人:“在下新選組副長,土方歲三。”

“在下山南敬助。”言語溫和的男子看起來很白皙,這個看起來溫和有禮的人,讓人很難和充滿殺戮的新選組聯系在一起。

見兩人介紹完了,赫莉忒亞看向那個局促不安的小姑娘,她笑問道:“你呢?”

小姑娘磕磕巴巴的,水靈靈的大眼睛緊張的看着面前的美麗女子:“我、我是土方先生的小姓,請、請不要在意我!”

赫莉忒亞被她逗笑了,走進和室裏之前對門外的侍者說道:“給小姑娘送上幾份甜食來。”而後坐在正坐,眼神溫和的看着窘迫的‘小姓’。

土方歲三的眼神稍稍溫和下來:“她是雪村千鶴。”

別的就不再說了。

赫莉忒亞似笑非笑,身後是一面六丈寬的絹面屏風,描繪出月色蘭香的意境,看起來清幽安穩:“副長在屯所藏着這樣一個妙人兒。”

這下輪到土方歲三窘迫了,但是他很快調整好狀态,“一直沒有請教,您是什麽人?”

“我?我也是個閑散人士。”她借用甘宋的話頭,“不值一提。”

如果是其他人,土方歲三依憑心計謀略也能讓對方吐出一二,再不計還有酷刑可用……可是面前這個,即使他下的了手,也要考略能不能活着出去。

平和一些的說辭也許能問出些什麽也說不定。

“我們的隊員曾經見到過‘羅剎’跪拜您,能告訴我們原因嗎?”

“嗯,他求我救他。”

山南敬助身子一震,急忙問道:“您可有良方?”

赫莉忒亞回的幹脆:“沒研究過,自然沒有良方。”

她轉念一想:“東西是誰帶來的,帶着東西來的人應該多少知道一些吧?”

雪村千鶴有些愧疚:“‘變若水’是家父帶來的。”

她心中清楚,那是她父親帶進新選組的毒藥。

山南敬助将一枚盛着紅色液體的小巧玻璃瓶放在身前,讓赫莉忒亞能夠看見,解釋道:“這就是‘變若水’。”

看起來真是不詳~赫莉忒亞問道:“沒去雪村家中尋找過嗎?”

這時候,門外稍微有些吵鬧,不多時,侍者拉開紙門走進來,在赫莉忒亞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赫莉忒亞點頭:“讓他進來。”

随後揚起一個笑容:“趕巧了,一會兒可能有人解惑了。”

來人将門拉開,潇灑的站在門口,一睜一閉的金色眼眸藏着深刻的悲傷,嘴角卻挂着笑容:“呦!魚の宴的首領,終于見到你了。”

反應最大的是雪村千鶴,她幾乎從榻榻米上蹭的一下子站起來,不知所措。

山南敬助驚訝的看着赫莉忒亞,宛如看一個怪物一般。

土方歲三同樣驚訝,但是他很快調整過來,心中甚至開始躍躍欲試起來。

赫莉忒亞看着身穿條紋和服的半妖,勾唇一笑,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奴良組的大将,你不去逗狐貍玩兒,跑來這裏拆我臺面嗎?”

雪村千鶴呆若木雞,緩緩坐回坐墊上,安靜的看着矮桌上的甜點。

奴良鯉伴從善如流,竟自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咱們不算是初見吧?你倒是打探的清楚。”

赫莉忒亞:“我還清楚,你趁我不在的時候跑來挖牆腳。”

好個辛辣的性格!

奴良鯉伴心想,剛才定是說道不該說話,惹她不高興了。

他轉移話題:“你這真身還真是……美麗的過分!”

面容柔美清媚,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的風情,更是尤物一般的身子。

赫莉忒亞指着那枚小巧的玻璃瓶,問道:“知道這是什麽?”

奴良鯉伴的手蹭蹭鼻尖,目光掃過那三人,輕輕點頭。

最近他也沒有閑着,且不說羽衣狐複活之際被他多次破壞,清理江戶地區出現的那些‘人造吸血怪’就是一個麻煩。

赫莉忒亞問他:“有解決辦法嗎?”

“殺。”輕描淡寫的一個字。

雪村千鶴倒吸一口涼氣。

奴良鯉伴金色的眸子直逼雪村千鶴,低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雪村千鶴。”喏喏的口吻。

奴良鯉伴長嘆一口氣,他提早就找人查探過了,自然清楚那個‘紅色藥水’的來路。

“雪村……東方最大的鬼族。你是他們的遺孤?”

只需一眼,奴良鯉伴就已經知道了,這女扮男裝的小姑娘是個鬼族。

他繼續說道:“聽聞雪村家族故鄉的泉水有淨化作用,你們可以去看看。”

他們三人離開,和室內只有赫莉忒亞和奴良鯉伴兩人。

奴良鯉伴輕悠悠的嘆道:“雪村鬼族觸犯禁忌,早晚會走向覆滅,可惜了那個女鬼。”

赫莉忒亞笑道:“你知道的還真多。”

“哼,我還知道你是神明。”

“……”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還記得上一卷的時候,去無骸流見曉的某妖怪嗎?

☆、黑執事:惡魔&惡魔

奴良鯉伴有些尴尬的看着赫莉忒亞,雖然嘴角挂着慣有的微笑。

赫莉忒亞站在窗邊,俯視下面燈火闌珊的庭院。

是風間千景和土方歲三,她淡淡說道:“他們打不起來。”

赫莉忒亞回到裏院,勝畫的語氣涼涼的:“螢火他們被意大利的血族纏住了。”

“要過去嗎?”尤裏斯站在長廊下面,神色淺淡。

“現在。”赫莉忒亞的身後張開通道,她對八重和言葉道:“你們看家。”

勝畫嘴角勾起一絲笑容。

尤裏斯瞥了他一眼,輕鎖眉頭,卻沒說什麽。

意大利的沃特拉城,那裏的陽光很充足,光影強烈,烈日充足到讓人覺得幹燥。

赫莉忒亞有些不舒服。

“交給你們,可以嗎?”

勝畫的笑容看起來有些殘忍:“當然。”

尤裏斯的表情依舊淡漠。

“我在海邊等你們。”留下這句話,赫莉忒亞向水汽最重的方向走去。

赫莉忒亞多少能夠感覺到,自從那次投胎回來,勝畫的态度有些奇怪。她也能猜到,和自己有關,或者說,和那個惡魔有關。

她站在海邊苦笑。

希臘諸神的關系混亂不堪,這是事實。

可是,她是不是留給勝畫太多錯覺了?

雖然有點自以為是的嫌疑,但是,讓他以為她不喜歡和那些男神胡亂攪合在一起,是不是會讓他覺得……自己……一定要孤身一人,或者只屬于他呢?

赫莉忒亞不願意承認,但是很多事情,尤其是‘內心’,她不願意妄加揣測。

某些東西一旦變質,或者超出接受範圍,很多東西勢必會出現反彈。

她撩起被海風吹起的長發,搖身一變,變成這裏扮相最普通的路人。

勝畫找到她的時候,她就站在海邊,一動不動,就像望夫石一樣背對着他。

待到他靠近,他聽到她如往常一樣清冽的聲音:“只有你。”

“尤裏斯帶他們先回去了。”

“勝畫,自從你誕生,過去多少年了?”

勝畫心裏不安,面上不動聲色:“幾千年了吧。怎麽忽然說這個?”

“我記得,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把你戴在身上,很期待你蘇醒。”赫莉忒亞轉過身看他,容色寡淡,沒有她本相分毫姿容,卻讓他移不開眼睛。

勝畫感覺喉嚨哽咽,半響,才幹澀的回她:“是。”

唯獨那雙眼珠,不曾有絲毫改變:“愛麗舍內,木栾樹留存我的本名,我想你察覺到了。”

“是。”

“所以你也懷疑過。”

勝畫閉口不言他對她的探究,只道:“你想說什麽?”

往常她不會多說關于自己的事情,勝畫雖然萬分急切的想知道關于她的秘密,可是,自從木栾樹內的那兩個字消失之後,他更怕她會消失……

她永遠都不會給他穩定的感覺,仿若煙霧一般,會随時離去。

為此,他甚至不敢捅破那層擱在兩人之間的窗紙。

面對勝畫懇求的目光,赫莉忒亞終究沒有繼續說下去。他跟随自己幾千年,她從沒給過他什麽,他也從沒要過什麽。

不鹹不淡的長久陪伴,兩人的關系總是維持在兩個圓圈裏,圓圈不曾有交集,某些方面互不侵犯對方的領域,兩人理智的令人發指。

赫莉忒亞:“回希臘吧,在那裏休息一下。”

勝畫輕呼一口氣,“好啊。”

他有一種被放過了的感覺。

……

夜半,赫莉忒亞的房間被銀白的月光照亮,落地窗的窗紗被風吹起,模模糊糊的能夠看見一個人影。

筆挺的制服,繁複的墜飾閃出硬質的寒光,他的頭發有一些長,被絲帶松松困住。

即便如此,他彎曲淩亂的頭發依舊不受控制的垂落,桀骜不馴,與他全勝時期更加相近了。

赫莉忒亞睜開雙眼,清透的眼睛映着月色,竟沒有絲毫睡意:“卡丹茲,你來了?”

“你是我的,我當然會來。”惡魔盯上的獵物,怎麽會讓她輕易逃走。

“我是我自己的,”她看着他,淡淡的笑:“你是我的。”

他走到近處,坐在她的床邊,男性骨骼分明的大手握住她的下巴,精致小巧的臉揚起來,目光不遜的看着他。

他輕笑出聲:“但願在以後,你依舊有勇氣說出這句話。”

赫莉忒亞目光一凜,随後柔軟下來:“你做什麽去了?”

“英國有個惡魔……才出現的。”他的手指撫過自己的下巴,興致盎然:“本來想吃了它,結果沒成功。真是可惜。”

她怎麽聽不出一點可惜的味道來呢。

英國?惡魔?

赫莉忒亞的目光變得饒有興致起來,“我想去看看!是不是像魯澤和魯卡一樣?”

“并不一樣。”卡丹茲傾身抱住她的肩膀和腿彎,看起來就像是公主抱一樣,可是……她依舊有一種被娃娃抱的錯覺……他長高了很多……

手臂環上他的脖子,他如火的紅發落在她的頸間,帶着溫涼的感受,讓她覺得危險而沉迷。

“你的寵物怎麽辦?”

微微震動的胸膛,脖頸間堅實的肌肉,對了……他已經和之前不同了。

“喂~”她的聲音軟軟的,撒嬌對她來說,手到擒來:“那可比寵物重要多了,不要胡說。”

他留下一聲輕哼,踏過赫莉忒亞開啓的通道,向英國出發。

月色裏,望着面前這個廢墟一般的宅邸,一陣陣焦糊的味道竄入赫莉忒亞的鼻息,她有些嫌棄的看着:“你确定他在這裏?”

“他?”卡丹茲自問自答:“是‘它’。”

“又是你?”身穿燕尾服的‘男士’站在燒焦的門口,赫莉忒亞看得見,那雙眼睛是暗紅色的,比紅酒還要深沉,長相很精致,遮住大部分額頭的半長發。

‘男士’在看到對方懷中纖弱美麗的人兒的時候,露出一個詭谲的笑容,眼睛的顏色也變得猩紅起來,黑夜中閃爍出奇異的色彩。

他的舌頭舔過唇角,分外撩人的看着她:“一個絕好的甜點。”

赫莉忒亞能感覺到,卡丹茲手臂繃緊的力道,沒有傷害到她,但是她知道,他心情不好。

只聽他發出低啞的笑聲,與對方‘斯文’的嗓音不同,很厚重,很有壓迫感:“她可不是你能消受的。”

他精心看護的果實,怎麽能讓其他人摘取。

兩只惡魔靜靜的飚風壓,這對赫莉忒亞沒有任何影響,可是,才從墓園回到這裏的小孩子,是真的受不了了。

看起來才十歲多的小孩子被瞬間掀翻在地,手指扣緊地面,他急呼:“塞巴斯蒂安!”

“哎呀!”被呼喚的惡魔瞬間回到小主人身邊,惡劣之意溢于言表:“忘記了您!”

卡丹茲冷笑着收斂,對面前這對‘主仆’露出一個标準的惡魔式微笑:“近期,打擾了。”

作者有話要說: 薄櫻鬼就這麽過去了……不要覺得虞ing是壞銀~實在是後面太虐心啦……

☆、黑執事:情之所至

“主人,請等我十秒鐘。”

塞巴斯蒂安将瘦弱的小主人放回地面,在得到應允之後,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竄進這座被大火舔舐過的宅院。

卡丹茲收到對方寒冷警示的目光,不置可否的一笑。

赫莉忒亞也借機将這個小男孩打量了一遍。

瘦弱、營養不良。

戴着一個簡陋的眼罩,露出的另一只眼睛有不符合年齡的冷酷和蒼涼,以及不安。僅僅是臉頰和手背,也都是傷痕。

黑夜中的頭發看不清顏色,長度遮住半張臉頰,應該是很長時間沒有打理過了。

慘遭虐待的樣子。

剛剛與惡魔簽訂契約的夏爾·凡多姆海恩在經過‘儀式’之後,先去拜訪他的姨媽紅女士,在找到自家地址之後,竟然又遇到‘他’了。

小男孩緊張的盯着那個惡魔,即使在夜色中,月光下的紅發也很醒目。

夏爾知道他的身份,是因為那場邪惡的儀式不光引來了塞巴斯蒂安,還引來了這個與塞巴斯蒂安大打出手的惡魔。

他似乎比塞巴斯蒂安還要高出半個頭,筆挺的黑色‘軍裝’不屬于這個時代的任何一個國家,服帖的衣裝穿在他在寬闊的肩膀和窄而有力的腰身上,顯露體型完美,即使一動不動也覺得他敏捷精勁。

卷曲的紅色頭發桀骜不馴,嘴角挂着令人畏懼的笑容,不經意露出的獠牙,與塞巴斯蒂安完全不同的風格。

夏爾有一種錯覺,仿佛看到一只擁有無窮力量、化為人形的妖魔,華服之下掩藏鋒利爪牙。魔神般的壓迫性,俊美而邪異的面目。

以及,在靜谧的月光下,嵌在他厚實懷中,看起來完全沒有攻擊力的少女。

柔美的長發披散、纖弱的身子凹凸有致、美麗的臉、溫柔的眼,宛如水一般的少女,簡潔的白色睡裙上是細致的繡紋,露在外面的皮膚在瑩瑩月色的籠罩下,散發出朦胧的光澤。

從始至終,那個惡魔也沒有讓少女光潔的腳丫落在地上過。

任誰都要猜測兩者之間的關系,若是不喜歡,便不會這樣護在懷中;若是喜愛,又怎麽忍心讓她在這英國冬夜捱涼受凍。

一個強壯可怕的惡魔,一個潔白纖弱的少女。

夏爾的聲音有些輕:“為什麽要打擾這裏?”

她的聲音也很好聽,像水一樣幹淨、清脆:“那是因為……我很喜歡小孩子。”

塞巴斯蒂安的速度很快,他風一般出現在小主人身邊,打斷了小主人與‘點心’的視線。

再次呈現在夏爾眼中的宅邸,煥然一新。

完全不像是被火災侵襲過的樣子。

這是一個全新的,适合人類居住的城堡。

……

初次與惡魔接觸的小夏爾再次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