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要推脫,小師妹最好即刻轉身從這裏出去。”
“……怎、怎麽個親近法兒?”
“就像,小師妹第?一次偷溜進攬月居時?那?樣。”
她?∶“……”
所以,說來說去還是繞不開?那?個荒唐的話題。
雖然不知道沈驚時?為什?麽那?麽執着于和她?親近,她?也懶得再争。
怎麽說兩人現實裏也做了幾年夫妻,別說這個,便是再親密的事也不知做過多少?回了。
為了陸宴亭,為了順利走出觀世鏡……
她?在?心裏不停安慰自己,很快做出了最終決定?,“行,那?你等下就去打開?靈泉禁制。”
這下換青年劍修一臉恍惚,繼而咬牙切齒的驚怒着,“你竟然真的答應了,你竟敢真的答應……”
沈瑜∶“……???”
不是你讓我答應的嗎?現在?又在?發什?麽瘋?
她?的心情一言難盡,還是維持着表面的平靜,沖他點點頭,“既然小蛇師兄沒有別的事了,那?我就先回……欸!”
垂眼看着桎梏在?自己腰上的青年指骨,語氣驚愕,“你做什?麽?”
對方言簡意赅,“親近。”
“不是說了隔天一次嗎?”
昳麗青年低頭銜住她?的唇瓣,語氣喑啞模糊,“嗯……所以這是第?一次。”
漫長的時?間過去後。
迷蒙而帶着水汽的少?女音,“沈驚時?……”
“嗯?”
“能不能不咬人?”
耳邊響起?青年低低愉悅的笑?聲,“抱歉,控制不住。”
嘆息似的在?她?水潤靡豔的唇瓣上輕啄了一下,“太喜歡……小師妹了。”
少?女被迫仰着下颌親吻,烏黑睫羽不住輕顫,口中?都是屬于另一人濕漉漉的冰涼滑膩觸感,她?的眼尾也漸漸緋紅起?來。
這人哪怕動情之時?也是全身冷意,她?好像真的是在?和一尾蛇深吻。
昏昏沉沉之際,耳邊有道聲線問,“你說,他會?知道,我們在?這樣麽?”
而後輕輕哼笑?着,吐出那?讓她?止不住渾身發臊的兩個字。
沈瑜忍無可忍的偏過唇,鴉黑鬓發間的珠釵驟然将青年貼近的俊美面頰剮蹭出一道綿長血痕。
濃郁殷紅的血珠緩緩滾落,卻讓原本清冷如玉的人更顯出幾分?詭谲妖麗。
她?眼睫顫了顫,有些不敢看他,“誰、誰讓你說那?種奇怪的話……”
下一秒被沉默不語的青年抱坐到?案幾上的筆洗旁邊,發燙臉頰被修長冷白的指骨貼了一下。
少?女輕輕打了個哆嗦。
她?低垂的眼底,正倒映着沈驚時?手?腕上,那?尾淡緋色的漂亮小蛇。
長長的桑青色裙擺順着案幾垂落逶迤,少?女腰肢束得筆直纖細,此刻無措仰着頭,像一朵被人用力?從裙擺束縛裏拉拽出來的豔麗小花。
月迷津渡。
少?女恨恨偏過頭,張唇咬住青年劍修手?腕上的那?一尾淡緋色小蛇。
……
過了許久,沈瑜平複好呼吸推開?青年劍修從案幾上跳下來。
正要離開?,被人拉住衣袖,然後懷裏被塞了一大堆……
珠子。
是的,珠子。
她?從未見過的,漂亮卻奇異的珠子。
通體冰透,流轉淡淡的鎏金色,上面交錯着幾道深深淺淺的朱紅色紋路,像是某種神秘符文。
“這是什?麽?”
青年聞言竟然微微垂了眼,有些不自然的抿住薄唇,像是……
害羞。
沈瑜更驚悚了∶他到?底在?做什?麽!
下一秒更驚悚的話在?耳畔jsg炸開?,“這是麒麟獸的妖丹,也是我送給小師妹的禮物。喜歡麽?這種亮晶晶的玩具。”
“…………”
一定?是在?恐吓她?吧。
一定?是的吧。
沈瑜努力?理解了一下他的腦回路,然後悲催的發現自己實在?理解不了。
只好笑?意僵硬的接受了下來,“挺……別致的,下次別送了。”
第?二天沈瑜去看望陸宴亭的時?候,發現他面色好了很多。
不由欣慰∶靈泉洗脈果真是有用,這才洗了一次,效果就如此明顯。
一擡頭,卻發現狐貍少?年正在?打量她?,“小師姐昨夜做什?麽了?”
“……啊?”
陸宴亭的臉上有些茫然,“有一段時?間,我能感知到?小師姐心跳得很快,大概有兩個時?辰……或許更長。
你是不是犯了心疾?”
沈瑜∶“…………”
當下很和善的對好奇的少?年微微笑?着,“你猜得不錯,所以我們什?麽時?候才能解開?這該死的靈契?”
這天之後。
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沈瑜開?始有意無意的躲着那?人。
許是那?不得已和沈驚時?建立的某種隐秘糾葛,叫她?更加敏感了幾分?。
她?開?始盡量避免在?人前和沈驚時?遇到?,總是遠遠瞧見了那?人,就假裝想起?什?麽似的換條路走。
宗門衆人不經意撞到?了幾次,只覺得兩人格外的水火不容,在?背後議論?紛紛,“看來小師妹的這段暗戀徹底沒戲了,兩人竟然不對付成這樣。”
“欸,你沒看到?大師兄的臉色也很冷麽?我覺得他更不喜歡小師妹了。”
“啊?有嗎?大師兄本來就不喜歡小師妹吧,他不是一直對小師妹愛搭不理的嘛,倒也不是忽然才這樣的。”
“不一樣不一樣!你沒發現小師妹掉頭就走的時?候,大師兄眉眼陰沉得都快滴下水了麽!啧,我都不敢往他身邊湊!”
“唉,反正小師妹單相思了一百多年,他倆本就不可能,而且小師妹前不久還跟別人結了靈契……唔,說到?這兒,你覺不覺得小師妹的道侶,其實還挺好看的?”
……
挺好看的陸宴亭此刻眯着桃花眼趴在?床榻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摳扯沈瑜裙擺上的金線。
沈瑜忍着抽搐的眉心,手?裏捧着一碗快放涼的湯藥,“喂,你到?底喝不喝?”
俊秀少?年神色委屈,撇撇嘴,“太苦了,不想喝。”
“你難道還是小孩子嗎?”她?一臉麻木地将盛了濃黑藥汁的湯匙送到?他唇邊,淡聲說,“別作了,張嘴。”
陸宴亭聞言倒是沒再鬧什?麽幺蛾子,很乖順的垂着眼就着湯匙,一勺一勺把他嫌棄到?不行的苦藥喝完了。
許是那?湯藥實在?太苦,喝完後他眉心緊蹙,厭惡地打了個哆嗦。
沈瑜見狀忙從旁邊的碟子裏拈了塊兒芙蓉糕,塞進他嘴裏,“吃吧,甜的。”
陸宴亭微微一滞,将口中?那?一點甜嚼碎,慢慢咽了下去。
粉嫩的舌舔了舔唇邊的白色糕屑,擡眼看她?,“小師姐為什?麽要對一只妖這麽好?看到?我的妖身時?,不覺得厭惡麽?”
說完想起?來什?麽似的住了口,神色有點複雜∶是了。
她?不僅不厭惡,還會?滿眼興奮地在?他耳朵上亂捏亂揉。
少?年抿着唇,臉上帶着點兒真切的茫然,“為什?麽不想着殺了我,還要救我……你們仙門中?人,不是最厭惡妖類麽?”
虛假,僞善的修仙之人,向來自視比旁人高貴。
為什?麽她?不一樣?
——憑什?麽她?不一樣?
微眯的桃花眼定?在?少?女柔軟小臉上,攜了幾分?懶洋洋的羞澀和戒備,“小師姐永遠不會?背叛我對不對?
不管日後發生什?麽,永遠會?對我這麽好的,對不對?”
沈瑜只當他病中?發癫,一邊伸手?将空了的藥碗放回梨木托盤上,一邊頭也不擡的糊弄着應了聲,“嗯嗯,對你好對你好。”
幻生·小蛇師兄(十一)
眼看着小半月就要過去, 靈泉洗脈後陸宴亭的狀況也穩定了不少?,沈瑜懸着的一顆心總算能慢慢放下來。
這時才注意到宗門上下似乎彌漫着股不同?尋常的熱鬧氛圍, 走在路上偶爾會碰到同?門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興奮的攀談。
她耐不住好奇打聽了才知?道, 原來再過幾日就是五十年一次的仙門大比,這次的比試地?點定在了小荷仙山,由沈驚時負責安排。
回到清清堂, 和陸宴亭在房門前告別, 細心叮囑了一番後才催促他回去休息。
而後她像往常一樣推開房門,點燃燈壁上的火燭, 一擡眼, 卻被鬼魅一樣悄無聲息伫立在房中的人影吓了一跳。
她撫着心口退了兩?步,驚恐未定,“你?躲在我房間裏做什麽?”
“等?你?。”
說着青年語氣一頓,沉默思索了下, “兩?日到了,你?沒來找我。”
沈瑜∶“……”
她這不是剛閑下來還沒時間去找他麽
燭色将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感受到那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