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美食的誘惑,抵擋不住……
事實證明,會這麽想的我,實在是太天真了。
第二天他也來了,揀着我睡覺的點來了,帶來了香氣濃郁的桂花糕。
第三天,時間分秒不差,帶的是金黃酥脆層層疊疊的千層酥。
連續三天,每天準點坐在樹下打開盒蓋,然後香味就會引誘我從白日夢中醒來,日頭不偏不倚就在同一個地方。我已經被折磨得不行了,那種明明近在眼前卻得不到的感覺。
雖然我的“力”累得足夠多,甚至短期內根本消耗不完,但我覺得我的精神已經快接近崩潰了……你說你吃就吃吧,幹嘛天天跑這荒無人煙的地還偏偏在我的樹下吃,大熱天的好好在家吹風扇啃西瓜吃冰棍下糕點不好麽?害得我現在一整天都只是癱在樹上,什麽也做不了,堅持了二十一年雷打不動的“每天一小時人類觀察活動”也被迫停止了,睡覺時倒是睡得沉,不睡覺時就只能一直想着食物的香味,滿腦子都是,還不停循環……要是我是個人,絕對會覺得他是故意的,因為讓人眼紅的确是件做起來心情分外舒爽的事,但是人家又看不見我,誰會那麽無聊去想法子讓一團空氣眼紅啊?我現在覺得極度抓狂,接近暴走狀态,昨晚一個少年夢到了一本小說的內容,其中就有那什麽人類的“七宗罪”,我記得好像是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暴食、j□j,除最後一個以外,我幾乎要占齊了。忽然發現一點,我雖然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但欲望還是有的,照現狀看還不小。縱然活了那麽些年頭,竟然會輸給這麽個小小的食物的誘惑,嗯,小小的……
我一拍腦門,極力克制自己想沖下樹拍那人後腦勺的強烈沖動,先把他拍暈然後糕點全部搶來吃了,最後把他扔到郊外的墳地去……在忍耐與動手之間糾結了半天,腦子裏就更是亂成一堆漿糊。
“下來吃一點?”一聲淡淡的詢問傳來。
啊?我有些愣住。
看了看四周,發現頭頂上方的樹枝上停了一只藍羽的雀兒,搖頭晃腦叽喳叫着。
哦,這樣啊。
我用手指逗了逗它,它親呢地蹭了蹭我的指背,“快下去吧,有好東西吃。”我說道,心裏默默羨慕着,真好啊,有那麽好的糕點吃。我抱着樹幹,頭輕輕地撞着樹,一陣風過,落下一些花瓣。這才發現雀兒并沒有飛下去,只是一直咬着我的衣角往下拽。
真是個重情義的孩子,還知道有福同享有苦同受,不愧是我兩年的友好鄰居,今後摘了野果一定多分你幾個。我幽幽地看了看樹下,那家夥吃完了麽?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左右看了看,确定只有我和雀兒在這個視線範圍內,輕輕撫着它的羽毛,人類真恐怖啊,不接受不是讓你能吃更多麽,這樣都要被瞪。
以前在女孩子的夢裏學到過一些知識,比如像眼前這位,應該稱帥哥,而且大概就是所謂的冰山面癱型。要我看他這樣貌,再配上那“生人勿近”的氣場,正是許多少女心中欲罷不能的類型。男子約莫二十來歲,衣着整潔,架着一副眼鏡,相貌俊雅,氣質稍冷,正坐在樹下悠悠地看着這個方向。
視線裏有股似曾相識的壓迫感。
“唉……”我嘆了口氣,用手指推了推雀兒,要它飛下去,“人家盛情難卻,雀兒你就下去吧,姐姐我自己在這看着就好,吃了回來說說感受。”
我看見男子眉毛似乎挑了一下,轉眼又恢複正常,接着就是一句:
“我說的是你。”他擡起盒子示意,拍了拍身邊的空地,“過來坐這。”
我飄下去盤腿坐好,還理了理衣服。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未免太聽話了些,都怪剛才注意力全在盒子裏了,他的聲音又還挺好聽,腦子有些亂,迷迷糊糊的。
他遞過來一雙筷子,我看了他一眼,那是一副頗有興趣的表情。
我毫不客氣,風卷殘雲般地掃完了這一盒溫熱的糕點,滿滿的飽腹感令我異常滿足。
“謝謝款待。”
他看着我,表情不大對勁,但是沒有說話,迅捷地收好東西起身,“明天我還會再來。”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步伐似乎有些急促。
我靠在樹上想了好一會兒,這個人,看得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