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吃得很晚,柳葉飛和小魚兒是等到鬼公子和雪上飛回來之後,才下樓來餐廳的,他們想和鬼公子、雪上飛一同用餐。
走進餐廳的鬼公子一邊朝小魚兒打招呼,一邊四下裏搜尋。
小魚兒知道他在找什麽,開口道:“別找了,早晨出去後,到現在還沒回來呢?”
鬼公子很是失望,二人同小魚兒和柳葉飛同坐一桌。
小魚兒點了京都著名的菜肴,涮羊肉。因為鬼公子和雪上飛來自塞北,這涮羊肉本就是他們的最愛。
銅鍋碳火,鮮羊肥牛,加上各色的時令菜蔬,勾起衆人靈魂深處的食欲。
幾杯烈酒下肚,鬼公子和小魚兒竟然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小魚兒問道:“闫兄,今天香山游得可好?”
鬼公子道:“一般吧,只不過散散煩心罷了!”
小魚兒再問:“闫兄難道有什麽不快之事嗎?”
鬼公子道:“當然了,我們弟兄二人來到京都,原本想做一件事的,卻不想被人給攪擾了,如今是進也不能,退也不能,只好在這裏虛度光陰,你說我們能高興起來嗎?”
小魚兒道:“我這個人沒什麽本領,但還是樂意助人的,如果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您千萬不要客氣?”
鬼公子長長嘆了一口氣,道:“謝謝米公子的美意了,這件事你幫不上忙的!”
小魚兒道:“那就算了,我們喝酒吧!常言道,一醉解千愁,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鬼公子也道:“不提煩心事了,喝酒,喝酒,不醉不歸!”
于是乎,觥籌交錯,飛盞流觞,宴至午夜方散。
回到閣樓的柳葉飛和小魚兒,喝了解酒的丸藥,坐在桌前,靜數着時光的流逝。
一個時辰過去了,小魚兒拿起一個茶碗,扣在地板之上,然後俯下身,用耳朵輕輕地接近碗底,耳輪中依稀地能聽見此起彼伏的鼾聲。
小魚兒站起身,輕輕地對柳葉飛道:“柳哥哥是時候了!”
柳葉飛站起身,拿出龍吟劍,因為要裝米公子,這幾天,他都沒有佩戴它,而是将它藏在床下。
小魚兒則拿出工具包,周身上下收拾妥當,同柳葉飛一道出了房門。
樓道之中一片漆黑,他們蹑手蹑腳來到三樓鬼公子的房門口,柳葉飛執劍守在樓梯口,小魚兒則拿着開門的工具,挑開了裏面的門栓,輕輕打開一個縫兒,閃身進了屋裏。
屋裏暗得很,只有從窗簾外透過的些許星光,借着這稀微的星光,小魚兒發現鬼公子睡在緊裏面的一張床上。
鬼公子和雪上飛都喝了很多的酒,如今睡得正香,鼾聲如雷。室內彌漫着一股難聞的酒氣。
小魚兒快步來到鬼公子身邊,借着暗弱的星光搜尋他的腰囊。
床尾沒有,她将目光投向床頭,發現在鬼公子的枕下有一個腰囊,小魚兒大喜,剛想動手去拿,忽然面向牆壁的鬼公子轉了一個身,頭正好朝向了小魚兒,縱然是膽大如鬥的小魚兒,也大吃了一驚,急忙伏身在床下。
俟了片刻,見沒有什麽動靜,才慢慢掌起身來,靠近鬼公子的枕頭,用一只手輕輕地托着枕頭,另一只手慢慢地将那個腰囊抽了出來,這才又慢慢地将枕頭放下。
仔細地看了一下熟睡的鬼公子,然後拿着腰囊,悄悄地退出了門,無聲地将門帶好,朝樓梯口的柳葉飛打了一個手勢,二人迅速地返回閣樓。
進得屋中,二人快步來到桌前,小魚兒打開手中的腰囊,将裏面的東西都傾倒在桌上,有暗器,有解藥,有銀票,還有一塊折疊皮子,小魚兒将那方皮子慢慢展開。
這是一張人皮,一面還有着幹涸的斑駁的血跡,另一面是一幅刺青圖。
圖上繪的是一幅平面圖,還附着文字說明,小魚兒掃了一眼,知道是自己要找的東西。
她将桌上那些暗器、解藥、銀票裝進腰囊,然後将人皮平鋪在桌上,取過來一張薄宣紙,覆在人皮圖之上,用毛筆輕輕地将那些線條和文字,完整地臨摹下來。
這一切辦妥之後,小魚兒将兩張圖又仔細地對比了一下,确定準确無誤了之後,才将那張人皮圖疊好,放入到腰囊之中,然後對柳葉飛道:“走,柳哥哥,我們把它再放回去。”
柳葉飛一晃手中劍,恨恨地道:“一劍一個,殺了他們豈不省事?”
小魚兒道:“不能這麽做,殺了他們,卻是省事,但驚動了官府,這裏就不安全了,而且影響我們的盜圖行動。所以還得忍一忍!”
柳葉飛無奈地道:“好吧!讓他們再多活兩日!”
二人又轉身下樓,柳葉飛還是守在樓梯口,小魚兒輕輕地推門進屋,将腰囊塞回鬼公子枕下,然後退出房門,從外面用工具将裏面的門栓插好,和柳葉飛一道回到閣樓之上。
借着微弱的燈光,小魚兒用心地研究起那張圖來,柳葉飛看了幾眼,看不出什麽名堂出來,便去床上睡了!
晨光晞微,一覺醒來的柳葉飛,發現小魚兒還在那裏認真地鑽研着,很是心痛她,忙起身,為她倒了一杯茶,關切地道:“先休息一下吧,解開玲珑塔的秘密,不急于一時。”
小魚兒睜着布滿血絲的大眼睛對柳葉飛道:“你去睡吧,別管我,再有一兩個時辰,我就會能全部解開玲珑塔中的謎團了!”
柳葉飛道:“天已經亮了,我也不睡了!我陪你一道解謎吧!”
小魚兒這才發現朝陽已經爬上了窗棂,她熄滅了燈,又用心地看起眼前的圖來。
柳葉飛則在傍邊看着小魚兒解圖,時間慢慢地流逝着,柳葉飛看得實在無聊了,便去窗邊拿着單筒觀察早晨的壽王府。
單筒中不時出現花匠修剪花草的身影,護衛上崗交班的畫面,傭人、丫鬟忙碌奔波的場景,忽然,一個身材挺拔,面容英俊的男人出現在單筒之中,他猛然想起,這個人就是同小魔女一同進壽王府的耿精忠。
知道他是誰之後的柳葉飛,來了興趣,單筒就一直沒有離開他的身影,他十份地好奇,想知道,他起這麽早要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