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兔天下 — 第 173 章 複制人

思忖了半晌之後,綠牙子終于衡量清楚了利弊,用一種低若蚊蠅般的聲音說道:“少爺,你走近點,我就告訴你!弱水四兩三錢,強木橫七豎八,無金無火,淺土微末…千萬別告訴老爺是我說的哦!”

“哈哈,我可不是那種喜歡嚼舌根的街頭婦女!”鬼飯碗大笑着說罷,收回了綠牙子身上的銀針,大手一揮,放綠牙子走了。

布衣驚魂甫定地看着鬼飯碗,就像是在看着最可怕的魔鬼一般,好半天都沒敢靠近一步。

直到鬼飯碗向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跟着,她才緩緩地拖曳着沉重的步伐,和鬼飯碗保持着适當的距離,低頭跟随,那模樣像極了一只被霜打了的茄子。

毛球依偎在布衣的脖頸之間,亦是吓丢了魂兒,緊緊地抓着布衣的衣領,一直都沒敢松手,只覺得自己這次真的是身受重傷,再無回天之力了,好比一只被紮破了的氣球!

“弱水四兩三錢,強木橫七豎八,無金無火,淺土微末……”鬼飯碗輕聲呢喃,按照新設定的路線,背着向晚步履匆匆。

事實上,他從小就心地善良,根本就沒想過要傷害綠牙子一家,只是為了得到信息,才迫不得已出言威脅了一下而已。

從他對待向晚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來了,其實他是個好人,不過可惜,他這個老好人卻一直不被人欣賞和信任。

有了綠牙子給的新路線口訣,不消片刻功夫。鬼飯碗便領着衆人走出了五行陣法,來到了真正的鬼見愁腹地。

浮現在眼前的是一派別具一格的小橋流水人家之景,布局簡單而大方,給人一種莫名的親切感。讓人忍不住想靠近。

橋是粗木拱橋,橋下潺潺流水,水中魚兒成群。

屋是精致的茅草屋,屋頂蹲坐着一個撫琴之人,琴聲婉轉動聽,繞梁三日而不絕。

布衣聽着那悠揚的琴聲,腳下不自覺地變得輕盈靈動,随着那琴聲跳起了一段柔美多姿的新式舞蹈。

“噔——”鬼判官看着布衣動人的舞步,心神俱焚,一激動竟是将好好的琴弦給拉斷了。滿臉充盈着駭人的神色。

如果不是翠蜜前來告知真相。他肯定也會像其他人一樣。将眼前的布衣錯認為真正的停楓。

可是現在,縱使眼前的女人舞姿再美,在他看來也只是枉然。非但不能引起他的好感,反而更能激發出他那潛藏在內心深處的仇恨。

就是這個惡毒的女人害了停楓,搶走了停楓的一切,讓他最愛的停楓吃盡了苦頭,他怎麽能不怨不恨!

“你到底是什麽人?”鬼判官閃身來到了布衣跟前,手上憑空多出來了一把大刀,準确無誤地架在了布衣嫩白的細頸旁邊。

布衣被鬼判官身上散發出來的肅殺氣場吓得噤若寒蟬,也沒敢貿然答話,只是呆愣愣地看着脖間的大刀,生怕鬼判官一不留神。大手一抖就要了她的命。

“呃,爹,她是我朋友,你別這樣!”鬼飯碗趕忙出聲阻攔。

“朋友?哼,你小子是長雞眼了嗎?她可是你的殺母仇人!”鬼判官冷哼一聲,狠戾的眼神如利刀般剜在了鬼飯碗的身上。

“什麽?她怎麽會是我的殺母仇人?”鬼飯碗驚呼一聲,呼吸不自覺地紊亂了,滿臉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親。

“她是搶奪了你母親能力的複制人!”鬼判官言簡意赅的解釋道。

“這……怎麽會這樣!”鬼飯碗無力地跌坐在了地上,看着布衣怔怔出神,飽含着千萬種複雜的心緒。

“複制人……”布衣喃喃出聲,亦是失魂落魄,她曾經設想過一萬種自己的身世,可是她卻怎麽也沒有想過真相居然是這樣!

原來她只是一個複制人,一個依靠搶奪別人的能力,才可以被人工制造出來的複制人!

呵,結果居然是這樣,可真夠諷刺的!那她活着還有什麽意思呢?

酒影趕到現場的時候,恰好看到了這一幕,不過他并沒有聽到鬼判官的話語,只看到鬼判官将大刀架在了布衣脖子上,趕忙出招別開了大刀,将布衣給救了下來。

“你沒事吧?”看着布衣魂不守舍的模樣,他忍不住附在布衣的耳邊,溫柔地輕聲詢問道。

“她當然沒事!有事的是我那可憐的妻子停楓,她那麽單純善良,居然被這蛇蠍婦人所害……”鬼判官越說越難過,竟是潸然淚下。

“什麽?你說停楓是你的妻子?切,你該不會是有妄想症吧!”酒影驚詫地睜大了雙目,他可從來沒有聽停楓提起過鬼判官這號人物。

“哈哈,我看有妄想症的人是你吧!癞蛤蟆想吃天鵝肉!停楓早在幾千年前就嫁給我了,還為我生了個孩子!”鬼判官驕傲地看了看鬼飯碗,那是他猖狂的資本。

“這不可能!”酒影氣急,止不住地嘴角直抽搐,看着鬼判官和鬼飯碗父子倆,氣不打一處來,只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

布衣安靜地倚在酒影懷中,感受到了酒影身上異常波動的氣息,瞬間什麽都明白了,料想自己不久之後就會被兩面夾擊,趕忙推開酒影,撒腿就跑。

酒影也不去追,只是眯着眼,氣急敗壞地看着鬼判官,要說停楓已經嫁給了眼前這個邋遢的男人,他是斷然不能接受的。

“這有什麽不可能的!事實就擺在眼前!哈哈,我看你還是死了那條心吧!”鬼判官得意洋洋地仰天大笑,完全沒有注意到布衣已經逃走了。

此刻他只想向酒影宣示停楓的所有權,免得酒影不知好歹,再去打他老婆的主意,給他戴綠帽子。

“哼,別以為你說這種話,我就會放棄停楓,那絕不可能!”酒影胸腔內的怒火蹭蹭蹭直往上漲,終于爆發了。

“啊——”他大吼一聲,便使出了拿手絕活,攪動了周圍世界的靈力,聚集成型,朝着鬼判官丢了過去。

鬼判官也不是吃素的,舉起大刀一揮,便将那剛成型的靈力聚集體給劃開了一個大洞,使其威力盡失。

酒影似乎早就料到了鬼判官會出這一招,臉上皆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神色,再次開啓魔識,給聚集而來的靈力顆粒做了個重整塑型,将其化作了瓦缸形狀,套在了鬼判官的頭上。

鬼判官數次旋轉揮刀,毫不留情的将那“瓦缸”給劈成了一段一段的,臉上充盈着譏诮的神色,“堂堂的酒尊就這點兒本事嗎?真是叫人笑掉大牙了!”

豈料他這話音剛落,那被砍成了一段一段的靈力聚集體便開始毫無預兆地高速旋轉了起來,擰成了一根根強力捆仙繩,将他給捆了個結結實實,活脫脫像個蠶蛹一般。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大話說早了,頓時心神紊亂,着急忙慌地放下了手中的大刀,用起了自己拿手的銀針,臉上顯出了少有的認真。

“一線針,遁走偏鋒,縫合!”鬼判官高喝一聲,無數根細若牛毛的銀針便拖着長長的尾巴飛射而出,将酒影的“捆仙繩”給縫成了一團團形狀扭曲的大麻花。

“呵,看不出來,你還有點能耐嘛!”酒影冷笑一聲,聚精會神地投入了戰鬥,攥緊了右拳,強令捆仙繩狀态的靈力聚集體化作了四散紛飛的靈力顆粒,再度将鬼判官圍在了中央。

成群結隊的靈力顆粒集結在一起,互相扶持,虎視眈眈地注視着如在案板上的鬼判官,蠢蠢欲動,只等着酒影一聲令下,好将鬼判官生生撕裂成碎片,融入到它們的隊伍之中。

可是酒影卻遲遲未動,只留給了它們一個心神不寧的表情,因為他的心思全被不遠處的布衣給牽制住了,始終無法收回飄忽不定的視線。

原來布衣見酒影和鬼判官戰得正酣,無暇顧及到她,趕忙腳底一抹油,偷偷地溜走了。誰知道她這才剛走出去沒幾步,便被幾只行色匆匆的綠牙子給攔住了腳步。

綠牙子是活躍在鬼見愁的一種綠皮人的統稱,在外人看來每一只都長得一模一樣,無法分辨,所以鬼判官只是利用他們守護鬼見愁,并沒有閑工夫給他們一一命名。

每一只綠牙子都有其守護的範圍,擅離職守者或者洩露機密者必然會受到鬼判官殘酷的刑罰懲處,所以一般情況下,他們都不會亂跑,也不會亂說。

這也是之前那只綠牙子那麽忌諱鬼判官,不敢輕易告訴鬼飯碗五行陣法變幻形式的主要原因。

阻攔布衣的總共有五只綠牙子,他們穿着統一的紫色服裝,上面寫着“精英”二字,昭示着他們的身份和地位。

布衣手執俘月彎刀,和這五只突然從草叢裏面跳出來的綠牙子們戰成了一團,也沒敢有所懈怠。

狂刀飛刃技能一波緊連着一波,舞得虎虎生風,累得布衣上氣不接下氣,可是那些綠牙子卻個個都擁有銅皮鐵骨,竟是生生受了無數個狂刀飛刃技能之後,仍舊安然無恙,甚至連一點點皮膚都沒有破損。

“奶奶個花骨朵兒,不是吧,你們怎麽這麽猛!”布衣驚嘆一聲,集中精力瞅着其中的一只綠牙子發動了切菜一刀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