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今日也是愛貓貓的一天呢 — 第 1 章 Fly High!!

第1章 Fly High!!

好吧,雖然很不想承認。

但似乎這還是自己回國工作以後,來仙臺看的第一場比賽。

唔,雖然自己也不是很想來就是了。

“不過,人還是這麽多啊…”

我戴着棒球帽,遮擋住別人視線的同時,平靜地注視着路過的人們。

有抱着零食,歡聲笑語又或者熱情高漲的觀衆。

匆忙接起電話,卻健步如飛的場館staff。

亦或是步履矯健,透露着極度自信的運動員們。

這些場景,都好久不曾碰見。

“奈奈。”

面前停下了一個人,喊着我的名字。

“啊咧,那不是他嗎?”

“真的假的,這個時候怎麽在這。”

對面那人五官深邃卻面無表情,平靜的看着我。

他身材高大,給人留下以強烈深刻的氣場。

周邊的人紛紛與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卻給人一種理應如此的感覺。

“啊,哥哥。”

我對他笑了起來,輕輕的抱了他一下,“好久不見。”

唔,說實話,出聲的同時就認出來了。

不止是我認出了吧,周圍的人們都因為他的出現而駐足。

日本原裝左手重炮選手,V聯盟 Schweiden Adlers隊的強力接應——牛島若利。

這麽些重磅title壓在我哥的肩上,而他本人紋絲不動。甚至給人一種「理應如此」的感覺。

唔,我哥就是這樣的人啊。

從小強到大,就是不講道理的家夥。

大概在日本打排球的,尤其是打男排的,就沒有不認識他的人。

我還在上學的時候,大家經常都會說的話——

“回想起被牛若支配的恐懼了嗎?”

可見我哥給大家造成的心理陰影面積有多大。

可他本人對此卻一無所知,或者說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在意吧。

他這個一心「只有如何把排球打得更好」的家夥,我甚至懷疑爸爸母親在他心裏占的位置有沒有排球的地位高呢。

“不冷?”

我哥絲毫沒有被外人視線所影響到的感覺,站那認真端詳了我半天,似乎要把我全身的狀态都确認一遍才罷休似的。

他低沉的嗓音透露着些許不滿,原本是将手裏的觀看票遞給我的手,瞬間又收回了口袋。

“?”我滿臉問號。

咋的。

是不讓我看了?

雖然我哥就說倆字,我也猜着他覺得我穿少了。

我望着自己空空的手,又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簡單的白t配短裙,既然他問了我就解釋一下,“上午在設計老師那邊fitting(試衣服),這樣穿,好脫。”

“空井奈,現役模特,目前正在轉型演員,已有一部電影已拍攝完成,過幾天上線。”

「好脫」這個詞可能根本就沒有存在過,像我哥這種受到良好傳統教育的紳士字典裏。

與從小就知道如何善待女性,照顧女性的他相比,我活得簡直就是我們家的異類,與牛島家的優雅女性一點也不像,愛玩愛搗亂。

可能就是因為他才像穩重優秀的牛島人,所以外婆和母親更喜歡我哥一點。

以至于後來離婚的時候,母親才可以毫不猶豫的把我「讓」給了爸爸吧。

“…”他似乎并不是很想聽到這兩個字似的,表情出現了幾秒的空洞,然後無比自然轉身示意我跟上,一邊解釋着,“現在晚上會比較冷,館內比較暖和,等你出來的話,溫差太大會感冒。所以跟着我去拿件外套穿。”

我打賭,這一定是我哥這個月以來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

“嗨嗨——”

我無力的擺手,垂着腦袋,一臉不情願地跟了上去。

還不是你讓我來的。

不然我都直接去打游戲了。

*

站在走廊。

看着我哥從休息室裏出來,拿了一件他的外套,交我手裏。

然後看着我慢吞吞穿上後,他原本眉間皺起的淺淺溝壑才淡了下去。

“吃過飯了嗎?現在離比賽還要有一會。”

他看了手上的表,估摸了下時間,問。

“…”我沉默不語,在他強大的氣場下,逐漸心虛,“士力架,算麽…”

這還是我早上出門前随手抓的一個。

我可不想去試衣服,被人發現了我腰圍比上次粗了些,這可太丢人了吧。

試完衣服後,又覺得時間暧昧就直接過來了,去吃飯什麽的都忘記了。

好吧,他又開始生悶氣了。

我看着我哥看了我一眼,一言不發,轉身又進了休息室。

盲猜,他在給我找吃的。

我哥,一直都有當老媽子的屬性。

原本沒怎麽發覺,但在我爸和我媽離婚後,被徹底激發。

只不過可能這次要找的東西比較有難度,加上有些事情要處理,他發短信讓我先等一會。

可他進去了好久,我都累了。

在這一層随意逛了逛,找到了角落飲料售貨機,買了瓶水。

蹲在售貨機旁邊,小口喝着水,看着手機,回複一些工作上的信息。

“今天,你的胃應該沒問題了吧?”

突然轉角處,有個人出聲,在那說了句。

出于好奇,我伸長腦袋偷偷看了眼——

一位和我哥穿着相同隊服的男人(估計是隊友)在那,目光堅毅,朝着穿着另一方隊服,膚色微深的矮個男人,不知表情如何,說了類似挑釁的話。

他的語氣也沒有什麽很強烈的負面色彩,只是單純的玩笑,又或是小小的挑釁。

我猜測這倆人關系應該很熟。

話說。

應該沒有人會在比賽前,關心對手腸胃問題。

還是說,排球圈已經和諧到這個地步了嗎?

“我已經不再是那個,會在比賽前拉肚子的我了。”

那個矮一點的少年也鬥志昂然,一副「我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我」了的驕傲模樣。

他甚至走近,對着比他高出一大截的那人舉起胳膊,滿臉得瑟地說了句,「你知道嗎?我甚至可以在掰手腕上可以贏過你」。

他那得瑟的神情意外的是并不讨厭,反而讓人覺得很好笑。

唔。

我偷偷瞄了眼我哥那隊友,他那胳膊似乎也不是很個力氣小的就是了。

奉勸少年你也不要挑釁了哈。

不過說實話,比起排球,我更想看他倆掰手腕。

“喂喂喂-不要騷擾翔陽啦-影山啊——”

與矮個方穿着同款隊服,也就是他隊友二傳,從旁邊的廁所走出,笑的陽光燦爛。

他似乎是發現了我,對我笑着眯了眯眼,又自然親密摟着矮個,對着那位影山君說。

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有這樣的感覺,覺得他像只春風得意的狐貍。

“是他先挑釁我的。”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那位影山君雖然一本正經的在解釋,但感覺委屈巴巴的。

“挑什麽?阿治做的飯團?”

神奇的廁所門再次打開,矮個方隊友再次加一,加入混聊,“還有什麽味道的?我也要吃!”

“剛剛日向這家夥,是在挑釁我掰手腕。”

我哥隊友再次乖乖解釋,“不是飯團。”

“喂喂喂!不要回答他的問題啦!”

“有意思!我也要玩!”

你們這聊天,可真有意思。

後來。

哥的一名隊友,和對手方的兩名,相繼從廁所走出,加入群聊。

這些人似乎私下早就對彼此熟識,就在廁所門口聊了起來。

盡管彼此聊的話題都不是很銜接,中間還混入了個崩潰吐槽的,居然還能聊很久,真是群奇怪的人。

我哥給我發了短信:

【我在售貨機這裏,馬上來。】

正好我也想回去找我哥,但似乎必須要經過他們這群人。

這群話痨,似乎一時半會都沒有要結束話題的時候。

我略微苦惱的蹲在原地等待了一會,都看到我哥來找我了。

但他因為碰上了他們,所以就在那聊了幾句。

喂喂喂,我在那蹲得腿都蹲麻了。

我朝我哥的方向,慢吞吞順着走廊挪動了兩米不到的距離,想着,先至少扶着牆站起來吧。

這可倒好,手剛伸出去——

旁邊的門剛好打開,裏面有人毫不猶豫地大步邁出。

我這可恨的左手啊,正好抓到了人家緊實的腿上。

還好人家穿的是長褲。

我看着這褲腿,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朋友。

你這腿,摸着感覺不錯哈。

“啊咧?”

而那不遠處被開門聲吸引注意力,看向我們這裏的大家,紛紛靜默。

“…”被我摸腿的那人也頓住,他似乎打算開口,和那群人說些什麽來着的。

而因為我這麽一下,而安靜了。

救命…

我好想逃離這個窒息的地方。

就不該答應我哥來看他比賽的。

“奈奈?”

我哥也注意到我了,喊着我的名字,朝我走過來。

他的那群隊友與對手們,因為他這句的親密語氣,全部炸鍋:“卧槽?!牛若什麽情況!”

“我暈,這個女孩是上次商場裏的超大廣告牌裏的模特!”

“什麽鬼!這個呆子戀愛了?!”

“啊啊啊可惡啊!這麽好看的女孩子!我失戀了!”

“盡管戀愛吧!我會努力練習超過你的啊!”

大家心路歷程蠻複雜。

而此時的我似乎想不到那麽多。

“空井…奈?”

頭頂上方的聲音向來冷漠,但此時卻充滿着些許不确信,不由得擡起頭看望了眼。

因為鴨舌帽,看不全那人的臉,就拿下來看了眼。

這貨不是佐久早嗎?

“卧槽卧槽!那女孩轉手就抓佐久早褲腿了!”

“卧槽卧槽!他倆原來認識!”

“卧槽卧槽!他們倆個是有什麽我不知道的故事嗎!”

“卧槽卧槽!你看那個女孩死死不放手,小臣的臉都要黑了!”

“卧槽卧槽!若利原來是愛而不得嗎!”

“額,佐久早?”

我仰着頭,看他的臉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因為太過驚訝,手都忘記松開,還摸人腿上呢。

不過根據我對他長久以往的了解。

他并不喜歡別人碰他,擁有高度潔癖。

“額,不好意思。”

我讪讪而笑,收回手,卻差點整個人失去重心而向後跌倒。

以為會朝後摔倒的我,瞬間抱緊右手,有些認命的閉上眼。

結果,我卻在即将跌倒的那一刻——

被人輕而易舉地拎起來了。

“快要跌倒的時候,一定要睜眼。”

還沒等我哥快步走到面前,佐久早一只手拎着我的後領,就把我拉起來了。

确認我站好後,眼神不着痕跡地掃了一眼,被我下意識抱住的右手,語氣平淡地提醒。

好丢人。

“謝了,佐久早。”

我哥走近,鄭重和他道謝。

“沒事。”他輕飄飄一句,又轉頭問向大家,是滿臉的警惕,問了句,“你們,應該全都打過流感疫苗了吧?”

“…”這沉默不知是從誰開頭。

一時之間,都沒有人能順利接住他的話。

“現在…流感疫苗還是重點嗎?”

不知是誰說了句,瞬間又帶回了剛才的八卦氛圍。

那群身材高大,外表熱血的男人們的眼神,往我身上瘋狂cue,似乎在等我哥解釋。

我哥把我面前的視線擋了一半,解釋了句,“我妹妹。”

“你們好。”

我微微鞠躬,問號我哥然後似乎思索了半天,又擡手指了指站那安靜的佐久早,“與我妹妹是同班同學。”

“诶?!”

一群人驚訝。

“诶,她和小臣臣一個學校,且是同班同學的話,是不是以前也打過排球?”

只有那個狐貍臉思索了半天,陡然想起似的,指着我,不确信地說,”之前井闼山那個時候女排也是全國大賽的常客啊,「男佐女空」,男佐久早,女就是空井?話說你妹怎麽姓空井啊?”

“诶诶诶?對啊對啊,你妹怎麽姓空井。”

“牛島奈這個名字也不怎麽好聽吧…”

“是藝名吧,學長你們不是說牛若妹妹在做模特嗎?”

“是吧-牛島奈也不好聽吧——”

我躲我哥後面忍不住笑了起來,避開了不想回答的問題,坦然地對他們解釋起另一個,“因為父母離婚的關系,我就跟着爸爸姓啦。”

不過事實上,「空井奈」這個名字從小到大都沒有改變過:

外婆覺得作為入贅的爸爸,給牛島家帶來一個繼承人就足夠了。

我只是不被計劃而到來的孩子,所以和爸爸姓就足夠了。

母親先開始也是對我還不錯的。

最起碼,有時看我順眼的時候,也會給我一個擁抱。

但與爸爸分居後,她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仇人的孩子。

“我也好想姓牛島阿-牛島奈這個名字哥哥不覺得很好聽嗎——”

我牛島家族那一代的,唯一一個異姓的孩子。

總是受到不像話的排擠和對待。

先開始被欺負了,還可以對着哥哥哭泣抱怨。

不過很快,哥哥開始了在學校寄宿,不能與他每日相見。

我不想讓他擔心,因為很久才見一次。所以也就習慣了把不開心的事情都自己吞下,只和哥哥聊一些開心的事情。

反正再到後來,就都習慣了。

“她今天是來觀看比賽的,我帶她去觀衆席。”

我哥對大家颔首,準備離開這裏。

我對大家揮手,想作為我哥的小尾巴一同離去。

“那排球呢?不打了?”

沒想到這個問題,竟然是站在一言不發很久的佐久早問的。

他直視着我,神色淡淡,根本不相信的樣子。

“嗯…不喜歡就不打了。”

我平靜地看着他,聽了幾秒,緩慢的點頭。

然後笑得眯起眼睛,走了。

我哥拿着一包零食,送我去觀衆席的時候。

我臉應該還是慘白的,整個人恍恍惚惚。

“看完比賽,就先去餐廳坐一會吧,地址我已經發給你經紀人了。”

我哥一直是個不太會安慰的人,比起言語更喜歡用實際行動。

他感受到我內心的失落與難受,摸了摸我的頭,陪我坐了一會。

後來因為還有比賽,就走了。

我一個人孤獨的坐在與粉絲席位不遠不近的位置。

與熱烈應援的大家不一樣,安靜又沉默地望着那橘黃色賽場發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