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蓮花徒弟纏上了 — 第 54 章 君不見

君不見

先和其他尊主打過招呼,駱落往下一看,好家夥烏泱泱的人頭,根本看不清!

恐怕整個修真界最精英的正牌修仙弟子都在這裏了,駱落想從這人堆裏找出男主談何容易!

不過也無所謂,等前面的淘汰賽制結束,備戰席上的弟子會越來越少,到時候自然能見到男主。

在這場金丹盛會上表現出色的弟子會得到宗門重視,如果被看中甚至會有大宗門來挖牆腳。

記得當時男主差點奪魁,都得到青睐,抛來橄榄枝了,可惜他得罪了明帝之子。

駱落腦袋裏過了一遍劇情,随後就開始狂熱地想,當然!最最最重要的是,她終于能見到昭昭啦!

“帝君。”

十三尊主的出場已經是足夠奢華了,但随後天外即又飛來五車。

獅吼之聲,虎身九尾,人面虎爪,口銜鐵鎖,涎落獠牙,威武雄壯,氣勢逼人。這樣的瑞獸竟然只拉車……

這車也不是凡車,輪毂極厚重且高大,和車頂齊高,中間是個鐵盒子,銅漆鐵軌,黢黑一片,看起來十分怪誕獨特。

單看這虎吾雙目通靈,絕對可化為人形!

寶光為墨色,見光便知道是玄帝。

遠處通天紫光升起,霞光萬道,獨幽空色,其車前瑞獸狐身魚翅,通體赭色華美。

黎帝愛朱瑞之美,也不問它稍落下風的地位,拉的是紫風瑞氣,湘帝半敞車,在上方斜着倚靠,幾名極貌美的女使分立左右搖扇侍茶。

長老也加入八卦大軍說:“這幾名女侍少說也是化神修為……”他意味深長,“能侍奉帝君,那可是無上榮光啊。”

有弟子問,“那我們雲靈仙尊也有女侍嗎……”

“傻孩子。”長老啧啧說,“要是我們仙尊,那該要用男侍才是。”

“真的嗎?”那人眼睛一亮,擡頭仰望,“可惜我修為太低了,要是高一點,是不是也有機會,若能成為近侍,蒙得一二提點,也是受用無窮的。”

“這一步登天的機會,可不是誰都有的,得長得可入眼才行,你這樣的?”長老搖搖頭,“沒戲!”

雲徙心思一動。

他很認真的看着帝尊周邊的侍者,不論男女果然各個都是仙姿玉貌,他以前從不曾在意過自己的長相,如今不由私下對比起來,覺得自己還是有些把握的。

如果不能成為師徒的話,能夠侍奉在仙尊身邊也是不錯的選擇……又或者,他想起現在自己可以化形了,成為仙尊的坐騎也好。

就在商讨中,傳來脆亮的鳴叫,一只身有五彩花紋的青色鸾鳥撲翅而來,小頭長冠,細眸下兩道白痕,宛如淚痕,又名為知泣。

知泣也是美輪美奂的,是傳說中的祥瑞,據說知泣易動情,常常為離散的情人落淚,十分多愁善感。

莫帝神元圓光為青,也是左右仙侍,膚白貌美,随便指使一個下去就可迷得人神魂颠倒。

前三已經叫人咋舌了,而其四為獬廌。

只見明黃光大開,四頭獬廌拉着東道明帝入場,牛身獨角,與麒麟近似。

簡直令人目不暇接。

最後紅光銜接而來,九虬拉車而來,乃是湘境帝君。

修士們都已經麻木了,大部分都露出心馳神往的表情。

這就是修真界最頂級的存在,他們努力攀登向上的方向……

五帝十三尊已到了,仙樂還在奏,歌舞也未停,身上琳琅珠玉碰撞出清铮之音。

“怎還不開始?”

“當然是還有一人要等。”

只見天邊劃過一道刺眼的白光,衆人将将遮眼,載歌載舞的舞女們經不住的閉目,腳下跳了差錯。

“來遲了。”白光之中一道女音說道。

只見天空五帝畫下光障,中間一道白白色光柱支撐,為這金丹的武道大會提供庇護。

據說金丹大比上曾有妖尊率領發動過進攻,那一屆死者無數,直接導致百年元氣大傷。

只有南疆修士因來得少而逃避了受害,不少陰謀論者說這是雲靈仙尊的陰謀。

五帝一仙共同提供防禦就是為了防止像上次的事情發生,

而這個防護結界還有好聽的名字,名為夜眠之幕,會在大會期間持續不斷地提供庇護。

晚上會發出斑駁的彩光,十分可觀。

等到光幕升起,一耆耋老者上前宣讀,“金丹武道大會現在開始,希望各位修道者能夠切磋進步,修途圓滿。”

能修煉到金丹的修士,已經将近脫離凡人之身,前途不可限量。

雲徙輕松取得首勝。

下一對戰是七日後。

他知道仙尊被安排住在龍雀殿裏,他忍不住去了。

他本以為她和五帝不睦,殿門前該是清清冷冷無人問津的,可其實恰恰相反。

宮闕道童是明霄宮的侍從,神情頗為倨傲,對他完全愛答不理,能被迎接進去的少說也是尊主那個級別的。

侍從只看修為,不問其他。

見到個面生的,又是個小小的金丹弟子自然不會搭理。

他碰了一鼻子灰返回和師兄弟擠在一起的宮殿裏,悶悶地飲下一盞茶,心煩意亂。

恰逢王言春風滿面的從門外進來,“聽說明霄宮山麓腳下的靈集很熱鬧,要不要去湊湊熱鬧?”

“不去。”他頗為冷淡地回答。

王言:“怎麽臉色這麽臭?”

雲徙本不想說,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麽,害怕什麽,總之是很心緒不快的,就好像哪裏被堵住了一樣。

明明他就已經修煉到金丹了,可是仙尊好像還沒有任何要收他為徒的意思。

承諾,是可以不作數的。

他不由這樣想。

若是仙尊要食言,他沒有任何辦法,連責怪都不能。

“仙尊……很受歡迎嗎?”他忍不住問王言。

“你路過龍雀殿了?受不受歡迎我不知道,但你要是看很多人去找我們仙尊,那就太正常了。”

王言坐下侃侃而談,“我們風息山脈盛産玉礦,靈石礦也有不少,你也看到他們窮兇極奢的做派了,對玉的需求很大,尤其是好玉。”

“還有就是材料。除了南疆,就只有東萊島和無淵谷地存在大量聚集的妖,其中又以南疆面積最大,妖獸品類最多,我們巡視風尾獵殺的妖獸皮毛,內丹,這些東西也是修士大量剛需的東西。”

“很多事他們都找掌門,但還有什麽事,就算是掌門也無法做決定,自然要來找仙尊了……”

雲徙聞言了然,也好像有些明白仙尊并不是光修煉就可以了,還要處理很多人情往來。

“那我們需要什麽呢?”

“經書丹藥,修煉法決和鍛造法器的技術,玄洲明州各地底蘊雄厚,不知壓着多少好東西。”

“我今日見到了風月門的绛煙尊者。”雲徙說。

他親眼看着她聘聘婷婷地邁進了龍雀門。

“你要是問別的我可能不知道,這個我了解一二。”王言說,“她恐怕是想将風月門開到我南疆裏來。”

說到感興趣的話題,王言整個眉飛色舞起來,“我們南疆修士因為獵殺妖獸而且較為潔身自好又必修武學,可是這些修合歡道弟子眼裏的香饽饽呢!哎,可惜我們一直嚴令不得風月門開到南疆來,門下弟子也不得用爐鼎修煉。”

“聽子楚所言,似乎有所遺憾……”雲徙有些無言。

他嘿嘿一笑,“能當合歡門派弟子的都是絕色,就算不能真做什麽,看看美人也好啊!你說是吧,少斂。”

“仙尊是對的,爐鼎之法是奪取他人造化,是掠奪之道,歪門邪道。”雲徙說道。

“哎,這個你就有所不知了,風月門可不是尋常爐鼎樓。你想,風月門弟子會輕易被人采補嗎?還是我們去那裏被人采補?這合歡雙修之法除了粗暴掠奪一道外,當然還有別的修途,且聽我慢慢道來……”

與此同時。

雲朝昭正會見風月門主绛煙。

她對誰都能夠不假顏色,唯獨這個绛煙她奈何不得。

可若是衆人都見,只拒她門外也太過刻意。

“我說仙尊,”青煙是半分不客氣,提起手帕幽幽訴說,“奴家這風月門開遍玄洲,偏在你這裏栽了跟頭。奴家幹得,既不是殺人買賣,也不是強買強賣,乃是你情我願的風月鑒事,美人配郎君,到哪兒都是天經地義。”

“你怎可如此無情,三番五次拒絕我,對我風月門人趕盡殺絕。”绛煙眼角懸淚,目光漣漣。

一般男子恐怕早就心旌搖曳,說什麽都應了。

可雲朝昭既不一般,也不是男子。

風月門她早有耳聞,其下管三種類型的爐鼎場所。

第一種是從凡間搜羅,天賦次等的男童女童,稍作培養,就供散修和大量低等修士采補,不拘正道邪派,什麽髒錢爛錢都掙,只為盈利。

名為彩霖閣,是最下流不光彩,從表面上看和風月門毫不相關。

這第二種,名為煙雨樓。

這裏頭就正經一些,但也正經的十分有限,也是妓子與嫖客的關系,只是稍微高雅一些,爐鼎不會被采補得那麽慘……

而這第三種,就是風月門開設的風月閣。

是上等高雅之所。

由風月門弟子親自坐鎮,半月開一次樓迎接各方風流俊傑,裏頭各個都是花魁色,金花玉枝各相開,千嬌百媚待君摘。

裏頭并無強迫,而是修士與修士看對眼以後的一種利益和身體交換。

雙修之後各取好處,随後一拍兩散。

就算是尊主也不吝光臨。

可在雲朝昭看來,分明是美人蛛織盤絲洞,初為洞中景色所迷,再見已是洞中死鬼。

這個事兒,她是見面就提,面對绛煙的百般游說,她不輕不重地說:“沒有趕盡殺絕,而是逮之驅趕。”

“那和趕盡殺絕又有什麽區別?”绛煙美目一橫,塗着豆蔻的紅指一點,“我們風月門人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修士嗎?不過是修情而已,仙尊,您這是歧視,您不懂感情,難道還不許其他人動情嗎?”

“……”

雲朝昭沉默了一下,她的那句動情,讓她想到了寒潭洞中發生的事情。

嚴然拒絕的說辭遲疑了一下,“你風月閣點迷煙魂,彈亂心琴,又有過于暴露裸露的節目,不符合我南疆的修煉準則。”

從這話中绛煙窺得了一絲機會。绛煙下意識一亮眼,立即表示,“那些只是為了促進氣氛,你也知道我們風月閣是做什麽的,難道來了就真知喝清茶,賞蘭花,吟詩作對?”

“大不了,我們按照您的規矩改嘛~”

雲朝昭沉吟,人之情念,确難以克制,堵不如疏,如此還能促進經濟互動,于是松了松口,“你想把風月生意做到南疆來,也不是不行,但必須合法理,受到監督,還有不得在我南疆招搖收徒。”

“如何算是合法?”绛煙試探着問。

“不得用亂人心智的丹藥,迷香等,成瘾的更不可,節目尺度也要把握尺度,穿着要在胸部以上,膝蓋以下,不得安排爐鼎……其他的想到再添。”

绛煙聽得幾欲昏厥,皮笑肉不笑,“仙尊怎不讓我們風月門集體出家算了!開什麽風月門,風月觀更好。”

這話可以說是冒失了。

雲朝昭一挑眉。

绛煙頓時感覺到一股灼熱之意,她皮膚戰栗,身為渡劫修士,本已不怕世上絕多大數事物,可忽然就産生了面前坐着的不是修士,而是天道雷劫一般的存在。

這種危劫讓她頭上汗津津得打顫,立時站起,“仙尊,恕我失态。”

雲朝昭其實沒怎麽生氣,只是如此說話,大小要給她一個教訓。

绛煙吃了敲打,恭恭敬敬地說,“那若是看對眼了,自願入我這暖香紅帳的……”

風月門滿腦子心心念念的也就是修士精元了。

“若是能守我的規矩,自無不可。”雲朝昭哂笑道。

“如此大善。”她難掩喜意,“這麽多年,我這風月美人可算能在您這南疆踏足了。”

她這話癡怨,話音婉轉。

“只可做正經生意。”

“遵意的。”她矮身,春風滿面的出來。

肖海清問,“绛煙仙子喜從何來?”

兩人修為相近,說話起來就随意多了,绛煙上勾嘴角說道,“那自然是有好事。”

“雲靈仙尊允諾你了?”肖海清說道,绛煙找雲靈仙尊開風月閣的事早就不是什麽秘密了。

绛煙沒提是她忍辱負重才讓雲朝昭應允閹割版的楓月閣,這又不是光彩的事。

绛煙笑得風情萬種,“是啊,這可真是出乎意料。”

“确實罕見。”肖海清說道。

這裏在龍雀殿內,屬于雲朝昭神識籠罩範圍,兩人沒有多說什麽,等離了遠到其他範圍才說。

“雲靈仙尊這恐怕是有了情動,真難得,這石頭心的女人。”绛煙指點着唇,回首望着龍雀殿的龍含珠說道。

“绛煙仙子何以從那不起伏的聲音,看不見的容貌裏見得”肖海清挑眉問道。

绛煙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耳,“若說鬥法修煉,我們修風月道的可比不得你們,可若是人心變化,尤其是情感方面的,”她美目一眯,“請容我不自謙的說,在座諸位,哪怕上至仙尊帝君,拍馬也不及我绛煙半分。”

“仙尊語氣較往常有了變化,雖不明顯,但我還是聽出來了。”

“雲靈仙尊再強大,那也是人,只要是人,人生了情,那就逃不過我绛煙的法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