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不會在意一個聖鬥士的生死,很多事情在他看來是理所當然的。
……
“在這種緊要關頭,你要去哪?”
勝畫無意于聖戰的事宜,他只在意一個人的生死——赫莉忒亞。
“你們不是找到他了嗎,我去找他。”
“卡丹茲……”
“對。”
“其實,你是對雙子神擅自殺死馬尼戈特而生氣吧。”
“……”
勝畫嘆息,她真是個有小脾氣的:“你別忘了,這次聖戰只有你是帶着神體過來的。我也聽說了,上次聖戰遺留下來的聖鬥士,可都是老狐貍。”
“……他們要是敢動修普諾斯和達拿都斯,我就敢讓他們死不瞑目。”
“脾氣是漸長了。”
赫莉忒亞直視他的眼睛,那雙薄情涼性的烏黑眼睛同樣在直視她。
他這樣問她,銳利的眼睛看進她的心裏:“你哭了嗎?”
赫莉忒亞眨眨眼睛,露出的笑容讓人看不清她眼中的心緒。可是,勝畫就是知道,她心情不好。
“我啊……我只是難得想和其他人聊聊過去的事情……總覺得,就這麽被人遺忘在歷史當中,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我明明存在過的……”
“我們會記得。”他的嗓音有些微沙啞,如同嘆息,卻絲毫不容反駁。
赫莉忒亞來到他的身邊,坐在他的腿上,甚至連那雙細嫩的腳丫也一并蜷縮到他的腿上——在他的懷中,她将自己蜷縮起來,倚靠他的胸口。
他神色微怔,什麽也沒說,只是手臂将她環住,擔心她會摔倒。那雙不曾拿起過任何武器的手,輕柔的撫過她的長發。
她該怎麽做……畏懼被人遺忘,畏懼過往一切皆空。她甚至忘記了如何與人擁抱,忘記了溫暖的懷抱……這種感受太過痛苦。
當初那麽喜歡将幼小的卡丹茲抱在懷中,是否也是在填補這一塊空缺呢。只是,那種接觸,已經将她心中的空缺放大了許多。
勝畫嘆息:“別擔心,我會陪在你身邊。”
“嗯。”帶着鼻音的聲音有些軟糯。過了半許,她的嗓子發緊,聲音也有一些啞然:“有時候我想哭一場,證明我其實是活着的……而不是一個空虛的神明。”
“……”勝畫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你是神明,無需向任何人證明自己。”
“我大約是有些任性吧,一輩子就這麽順風順水的過,沒有一點困苦波瀾……連自己的生命都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樣珍愛。”
勝畫的手臂繃緊,最終還是将她攬住,苦澀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們是互為延伸的生命,為了我、為了他們、也為了魚宴,請你好好活着。”
坐在白色的镂空椅子上,兩人宛若與美杜莎的眼睛對視過一般,石化似得寂靜在這種美麗的夜空中,夜光下渲染出奇異的色彩。
第二天一早,他們在離宮的頂子上看到勝畫,迎着微風,他身上甚至還帶有朝露的潮濕氣息。
“她出去了。”帶着清晨的微涼,勝畫的聲音描繪上冷酷的味道。
赫莉忒亞不在的時候,勝畫的聲音最不容忽視。
“他們歸來的時候,盛大迎接他們歸來吧。”
“為了我們的神明。”
“是。”
渾厚的聲音與清脆的女聲在上方回蕩,預示着不可預知的未來。
他們究竟會為這個世界帶來金色的希望,還是黑暗的奢望呢……
☆、LC:惡鬼與惡魔
傳聞,卡農島居住着一只鬼。
傳聞,鬼居住在詭異的火山中,在鬼出現的時候,會将見到的人吃掉。
火山下,不遠處的村子裏面,能聽到鬼的聲音。
即使将耳朵捂住,和火山的轟鳴聲混在一起的,鬼的聲音也能清晰傳達。
村子裏的人說:鬼只是吞吃岩漿已經無法滿足了,鬼的叫聲是在渴望人的血和肉!!
傳聞,最近有一名赤紅頭發的少年來到這裏,向鬼發出挑戰。
傳聞,少年再也沒出現過。
鬼居住的洞窟像是野蠻人的巢穴,巢穴之下堆積着數不清的屍骨,洞穴裏面甚至還有人類的骸骨。看到的景象,無一不讓人心驚膽顫……鬼,真的吃人啊?
“卡農島的鬼,不過是人類嘛。”
說話的少年看起來才十四五歲,有一頭赤紅色的卷曲頭發,狷狂不羁的披散着。全身散發出毫不掩飾的惡意,說話的時候,一對尖尖的獠牙不經意露出——你猜,他會不會在下一秒咬上你的脖頸?
“哼,你這小鬼,真的是人類嗎?”
被稱為卡農島的鬼的人坐在少年人的對面,看似心平氣和的交流,可是那個樣子……真的會吓哭小孩。健壯又令人戰栗的氣勢迎面撲來,他的面目只能被黑暗和強光掩蓋下一窺片鱗,只有輪廓被黑暗而明亮的火光照應出來,投射出強大而兇狠的威懾感。
鬼說話的時候,洞穴都在顫抖。他嘴唇微揚的同時,尖銳的大虎牙顯露出幾分,大約是傳聞可以抵禦岩漿灼燒的,很牛掰的牙——肆意散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侵略感,令人顫栗。
少年輕笑,嗓音彌漫沙啞的味道。
卡農島的鬼不耐煩的看着他:“什麽時候滾?”
“吃飽了就走,連帶你的骨頭一起。”少年露出整齊的牙齒,小獠牙閃爍着森森寒光,那雙血潭似得眼睛散發出殺意的笑。
“……”鬼看向少年的目光更加肉食:“信不信我再将你丢進岩漿裏?”
“無所謂。”
卡農島的鬼郁悶,這油鹽不進的小鬼,煩死了!!
赫莉忒亞空間轉移的時候,地點選的很巧,恰巧是那個盡是人骨的洞穴門口。
鬼對于力量波動很敏感,但是他身形不動,因為他聽到,不速之客已經送上門來了。嘴角揚起,尖銳的虎牙看起來很強壯……
“卡丹茲,我來找你了……呀,長高不少嘛!”
鬼的眼中,纖巧窈窕的身形在逆光中纖毫畢現。那是一副惹人噴鼻血的玲珑身子,絕對凹!凸!有!致!白色的裙子讓他手癢想撕開,來人的聲音更是清澈甜美——
呵,當之無愧的尤物,恰巧是他喜歡的類型。只可惜這尤物小妞是來找人的,而且……她能力不錯……應該是吧。
“呦,夭夭,怎麽想起來找我了?”
卡丹茲,也就是讓鬼煩死卻拿他沒辦法的紅發少年。對于鬼眼中劃過的東西,卡丹茲沒有錯過,他只是揚起更加肆意的笑容,來讓這個鬼氣結。
“關心你啊。”她說的理所應當,在看到卡丹茲對面那個存在感極強的男人時,她微微歪頭,笑道:“你朋友?”
卡丹茲的笑容加深,十四五歲少年郎的樣子讓他邪魅的氣質發揮出來——
‘鬼才有那種東西做朋友呢!’他一定是這樣想的。
似是看不出他內心所想,她依舊站在逆光的位置,距離他們不過三步而已。
只是,鬼按耐不住了,他站起身子,忽明忽暗的光将他照出一個大致輪廓。
不修邊幅而狂野的鬼,大約是個食肉男,強大而兇狠,極具威懾感。
完美的肌肉形态即使是卡丹茲全盛時期,也要羨慕兩分。黝黑的膚色毫不掩飾的裸露出來,全身的衣服也只有那件包裹他有力雙腿的一條褲子,扣子沒有扣上,肌肉鮮明的要命。
那頭長發比赫莉忒亞的還要長上許多,淩亂的披散在背後,劃出一個尚算優美的弧度垂至地面。
赫莉忒亞好奇的看着這個靠近的大家夥,兩人就身高、體重、等各要素綜合對比而言——請想象:毛發張狂的大獅子與毛發光亮的小豹子。
鬼也覺得奇怪,那個臭小子似乎沒有動靜呢,不擔心她?
“啧。還以為是什麽人又來送死,原來只是個小姑娘。不想被吃掉的話現在就滾!”
“哦,我來找他的。”赫莉忒亞看了一眼坐在原地沒有動作的少年。
鬼挑眉一笑,寒氣森森:“既然這樣,我很中意你,做我的新娘吧。”
卡丹茲坐在原地未動,他的手臂搭在支起的腿的膝蓋上,背脊微彎,蓄勢待發的樣子。他輕笑:“鬼,你很無聊啊。”
鬼的聲音依舊暴躁乖戾:“臭小鬼,這是你姐姐嗎?既然你舍不得走,就讓她留下來一起陪我好了!”
之前還巴不得小鬼快滾的鬼,現在也不是那麽不能忍受這個小鬼了。
當然,鬼的心裏清楚,他只是說說而已。他怎麽可能真的強留一個小妞在自己身邊呢。
卡丹茲嘲諷的語氣:“我還以為你是無欲無求的呢。”軟性回避鬼的問題。
她的笑容越發溫婉:“鬼先生是吧,我只是來找他的,你就不要拿我開玩笑了。”
“扮豬吃老虎。”卡丹茲随口說道。只是他們不清楚,他說的‘扮豬’的人,到底是赫莉忒亞,還是這個卡農島的鬼。
“好了,”卡丹茲站起來,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衣服尚且服帖的穿在他的身上,雖然比不上他原先的魔界制服軍裝更有魅力,但是簡單的衣服依舊将他先下纖長的身段襯托出來了,如火似血的彎曲短發将他變成最亮眼的那個。
他走到她的身邊,竟然還比她高出半個頭,他愉悅的笑問:“為什麽來找我?”
“想你了啊!”她悶悶的回答,心中想的卻是:軟包子沒有了!!
如果卡丹茲只是一個毛頭小子,這句話恐怕就能将他迷得暈頭轉向了。起碼,如果她對常年禁欲的鬼說出這句話,鬼應該會很欣喜。
可是卡丹茲畢竟不是孩子,他活過的時間甚至比赫莉忒亞還要長久——
被他看大的孩子,怎麽會輕易将他迷惑。
卡丹茲露出尖銳的獠牙,輕笑。
知道他多疑,赫莉忒亞嬌聲重複:“真的!”他該死的理智!
十八歲的少女對十四歲少年撒嬌,毫無違和感。
最終,惡魔沒有吃掉惡鬼,惡鬼蹲在他的洞口,就像一只大貓一樣——巨型劍齒虎類大貓,目光森森的看着兩人攜手遠去。
畢竟,鬼不是真的鬼。
這對少年少女離開卡農島之後沒有多久,白銀聖鬥士前來‘拜訪’,被鬼咬碎盾牌之後吓走——
直到,鬼遇到了一個有意思的小鬼頭——看起來和紅毛臭小鬼相似的年紀。比起臭小鬼那種不知道什麽時候給你一刀子的性格,這個小鬼頭一看就知道是個很正直的家夥,正直而充滿生命力。
“拜托了,請收我為徒吧!!”
小鬼頭的吼聲很有氣魄。而且,鬼說什麽,小鬼頭就做什麽。
“真的做到了。”鬼坐在火山岩的下方,将肩上扛着的小鬼和手裏提着的天馬座聖衣一并扔在地上,動作很不溫和,簡直是粗暴。
映着月光,鬼的面目清晰起來,寬肩窄腰俊臉,頭發長達地面,總之……女人最愛他這種款了。
“不過,最近稀客真是多啊。連你都到這裏了,阿釋密達啊。”
月光下的阿釋密達看起來有些虛幻,金發飄揚。确實,這不是他的實體,只是附着在天馬座聖衣上的意識或者是通訊手段。
“真是不錯的夜晚啊,徳弗特洛斯。”
即使雙目緊閉,阿釋密達的內心也可以看到:海岸邊的月色,泛着月光的晶亮海面。
被稱為徳弗特洛斯的鬼随口說道:“沒想到,你竟然将血灑在了天馬座的聖衣上。”
“沒什麽,這也是很自然的事啊。”阿釋密達一如既往的挂上讓人牙癢癢的微笑:“你不也是那樣嗎,一點也不像是會成為別人師傅的人啊。”
“哼。”
阿釋密達一如既往喜歡逗趣別人:“不過,這确實是個不錯的消遣,很好的小戲碼。”
鬼看着遠方,發出笑聲。
“你也很羨慕為別人而發揮力量的天馬吧。”阿釋密達的笑容難得溫婉起來,“你本來就是擁有能擊碎銀河群星力量的男人,不要困在一個島嶼上。”
“所以,戰鬥吧,這是我以舊友的身份,對身為強者的你要說的。”即将結束這次通訊之前,阿釋密達露出迷之微笑:
“對了,你有沒有遇到一個特別的孩子,我覺得,她可能是你喜歡的類型。”
“嘁。”
多事!
鬼站起身,離開昏迷的天馬身邊。
算了,去看看被冥鬥士輝火帶來的聖鬥士童虎吧,他需要救治。
作者有話要說: 卡丹茲表示~終于長大了一些……
☆、LC:難測
與卡丹茲并排走着,赫莉忒亞的心裏很不開心。
卡丹茲将她的小情緒看在眼中,輕笑着問她:“要我變回去嗎?”
下意識的,她就要點頭同意。但是,一想到對惡魔‘許願’的代價,她格外嚴謹起來。
換一個話題:“你恢複多少了?”
卡丹茲挑眉,忍着笑意,嘴角的獠牙比過去的小尖牙危險多了。
“沒多少,大約是在螢火和夜叉丸的那個程度吧。”
“哦~”壓箱底的那兩人。
奇異的調子,赫莉忒亞的眼中毫不掩飾小小的皎潔:“你打不過我!!”
她的樣子看起來驕傲極了……貓,招財貓,笑眯眯的那種招財貓。那雙眼眸中的碧色,溢出流光似得色彩,很閃耀人的內心。
“呵,沒錯。”
見他那麽坦白的承認,赫莉忒亞真的失落了:“老男人,無趣。”
十四歲少年版卡丹茲:“……”
貌似,赫莉忒亞沒從卡丹茲身上讨到過便宜,即使不動聲色,他也會将她壓得死死地。
“吶,卡丹茲,你會不會覺得聖戰很無聊啊?”
“嗯,它的存在意義無聊透了,但是……它的意義之于殺戮而言,總是可以原諒。”
她皮笑肉不笑:“你還真是愛好鮮血呢。”
“呵呵。”他的樣子距離全盛時期,簡直就是一枚鮮肉……鮮紅的過分。
說道兩人現在的戰鬥力,卡丹茲确實硬拼不過赫莉忒亞。但是依照赫莉忒亞那基本為零的實戰能力,要不是她受到衆神饋贈,以她的水平可真打不過卡丹茲這個老手。
見蝴蝶飛到她的面前,赫莉忒亞擡手将它接住——蝴蝶落在她的食指上,粉色的翅膀輕緩的顫動,觸須擺動,就像一枚活着的蝴蝶戒指一樣。
半響,赫莉忒亞的食指向上微挑,蝴蝶很有眼光的離開了。
“螢火帶來消息了?”
“……聽說大部分冥鬥士已經去Lost Canvas了,亞倫,也會去那裏。回哈迪斯城,一起?”
“嗯。”
……
受到黃金聖鬥士和教皇及白禮等人的攻擊,哈迪斯城搖搖欲墜。
赫莉忒亞與卡丹茲直接走的空間,四人內的轉移,對于赫莉忒亞而言,手到擒來。
他們到的很巧,教皇賽奇和他的哥哥白禮,正打算封印雙子神……用前聖戰死去的同伴們的靈魂進行封印。
白禮和賽奇的計劃即将成功,卻被赫然降落的赫莉忒亞打斷,雙子神逃脫。
“真巧啊。”安息女神赫莉忒亞如此嘆息。
卡丹茲站在她的身邊,笑容一如既往的惡劣。
教皇兄弟心塞,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
身為哥哥的白禮反應更快一些,他移動到哈迪斯城的結界中心,正打算以染有雅典娜之血的刀劍破除結界,卻毫無預兆的吐血身亡。
忽然降臨的亞倫,他體內的冥王神力被徹底喚醒,長袍飄舞的他身體不曾沾到地面,如同側躺在軟榻上一樣,嗓音深沉:“人類這種存在,明明就很容易殺掉的。”
手指下垂,劃過地上白禮的血液,亞倫将沾到的血跡抹上他的臉頰,露出黑暗而無情的笑容:“漂亮的顏色,僅僅只有鮮紅的血液而已。”
赫莉忒亞皺起眉頭:力量很純熟,但是,這真的是哈迪斯嗎?!
雙子神半跪在地上,“恭迎哈迪斯大人。”
不對!!赫莉忒亞看着雙子神,不能這樣!!這種殺孽,還是就此斷絕吧!!
“你們,還是回到冥界本體那裏去吧。”赫莉忒亞說完這話,便在雙子神饒有深意的笑容下,将雙子神‘送’回了冥界。
“赫莉忒亞,你看起來并不是很開心。”亞倫雙腳落于地面,看向赫莉忒亞的目光讓她覺得毛骨悚然,沒有憤怒,沒有怨恨,唯有無邊無際的黑暗和惡意。
赫莉忒亞心中大駭,有什麽東西,向着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了!這個人,到底是誰??
不是哈迪斯,因為哈迪斯散發出的只是絕對的威嚴,和冥界深層的死氣,但是,他從不嗜血濫殺!更不會以那樣的目光注視她。
那也不全是亞倫,上次見面的時候,他還沒有變成這樣……
“算了。”亞倫将視線移向那幾名聖鬥士。
白羊座的黃金聖鬥士史昂與教皇賽奇對亞倫發動攻擊,毫無效果。
之後加入的聖鬥士天馬等人到達,兩方沖擊下加速了哈迪斯城的墜毀。
赫莉忒亞想要離開這裏,她不習慣這樣血肉橫飛的地方。卡丹茲卻在躍躍欲試,可是,理智是卡丹茲從不會抛下的東西,他選擇自我抑制這份沖動。
賽奇與亞倫交戰的同時,即使被沖天的恨意影響,他依舊在觀察這場戰局:雙子神已‘死’,哈迪斯(亞倫)都已經和天馬對戰了,那個正義女神和那名紅發少年竟然沒有絲毫動靜,為什麽?
為什麽冥界的女神會葬送雙子神依附的肉體??
這一次,在亞倫面前遭劫的聖鬥士,除了被亞倫秒殺的白禮,還有賽奇,以及将死的童虎。
逃過一劫的,也僅僅是天馬、史昂、讓葉、耶人,以及……城下沒有遭劫的無數名聖鬥士。
“這個世界的終結已經近在眼前,這座城堡已經不能用了,就留給那些可憐的聖鬥士們當做墓地好了。永別了,大地,吾會在天空中繼續統治。”
天階形成,從Lost Canvas延伸到亞倫的面前,沒有絲毫留戀,他離開了這裏。
赫莉忒亞與卡丹茲跟在亞倫的身後。
不能去!!赫莉忒亞表情漠然,心中想的卻是這個亞倫過于詭異,她和卡丹茲不能去那裏!!起碼現在,他們不能去。
龍吟聲驟然響起,回轉的聲音震動天階,悠揚回蕩。
赫莉忒亞立即來了精神,她對停頓于上方的亞倫輕笑:“你的靈魂,作為人類而言,還真是邪惡極了!”
說罷,便拉着卡丹茲的手,翻身跳下通向天空的天階——空中飄揚的她,虛幻無形。
暮然出現的巨大雲龍接住他們,頭也不回的向着相反的方向飛去,逃離一般的速度。
遠遠地看着冷酷的亞倫,赫莉忒亞不禁思索:聖戰,到底是為了什麽才存在的?這些東西,是不是早就已經偏離了最初的軌道?
亞倫看着漸遠的赫莉忒亞,冷哼一聲:“膽小鬼。”
之後繼續前往天空中的Lost Canvas。
雅典娜的軍隊同樣看到了,巨龍翺翔于天際,遠遠望着,也會被那種巨大的壓力駭到。之後所見的,不辜負此生——
巨龍翺翔于天際,黑色的獨角獸飛翔在它的身側,金色的獨角發出耀目的光澤。奔走于天際的巨犬仿若要将天空踩塌;片葉似得羽毛看的清明,似乎有兩個人坐在上面;巨大的蝴蝶群飛舞在這些異類的身邊,遮天蔽日;白色洋裝的潔白少女與黑貓歡舞在他們身側。
終于清醒過來的薩莎咬緊嘴唇,當年巨龍與獨角獸讓他們損失慘重,如今她身邊又聚集了這些驚人的家夥,她搖頭輕笑:
“赫莉忒亞……你究竟隐藏了多少?!我是不是要慶幸,還好你不是嗜血的神明呢?”
半空中的赫莉忒亞對勝畫等人說道:“回冥界。”
……
斯提克斯河邊,三名女神正在工作。
她們從神态不難看出,彼此關系及其親近。她們的身軀健康優美,神态恬靜而潇灑,或躺或坐或卧的聚在一起,彼此一個小眼神,便心有靈犀的将對方的心思了解透徹。
希臘式薄衫穿在三女神的身上,纖細而又繁複的衣衫被河水濺濕,随着人體的結構而起伏,女性人體的優美輪廓,生動地展現出來。
但是,沒有哪個不長眼的男神敢去騷擾她們,即便是宙斯也不會對她們下手。
她們是法律和正義的女神忒彌斯的三個女兒,大多數人這樣稱呼她們——命運女神。
赫莉忒亞來到距離她們三五步的位置站定,中規中矩的行了一個屈膝禮。
見她們不理會自己,赫莉忒亞便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靜靜看着。
三姐妹眉眼之間依稀可以看出她們有血緣關系,看起來年齡最小的在拉長紡線,另一名将線添加‘顏色’,看起來最年長的女神手持一把銳利的剪刀,在适當的位置上一下剪斷。
這些紡線有長有短,有的顏色斑斓豔麗,有的灰黑無光,還有一些純色。
總之各不相同。
在她們做完第十條紡線的時候,看起來最年長的女神輕聲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您好,女神閣下。我是赫莉忒亞,木栾樹的精靈。”
她絕口不提其他稱謂,也不敢在她們三神面前班門弄斧:“這次來叨擾,是為求教而來。”
最年長的女神繼續剪掉第十一條線,冷漠道:“什麽事?”
赫莉忒亞直言問道:“關于這次聖戰的結局。”
她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盯着她,不錯眼珠的看着她的眼睛,至把赫莉忒亞看得發毛為止,她才說道:“因果很多,無法直接推斷。”
赫莉忒亞再行一禮,告辭離開。
她離開之後,最小的那名命運女神放下手中的紡線,她躺在二姐的腿上,看着大姐:“大姐?”
三女神中最年長者的阿特洛波斯随手将剪刀放在扁筐裏,拿出兩條對人類而言很長的‘線’,漠然道:“聖戰?聖域也只剩下這兩條活的最久。”
老二拉克西絲問道:“姐你不喜歡她?”
阿特洛波斯輕笑:“呵,她的線不在我們手中控制,我當然不喜歡了。”
最小的克羅索一下子坐起來,裙褶随着她的動作改變形狀,柔滑的像水一樣,她問道:“為什麽?我一直想問的,為什麽??”
“因為,她本來就不該屬于這裏。”
老大阿特洛波斯輕笑,目光既有慈悲,也有嘲諷,還有一些不易察覺的憤怒。
“哦~也是。”最小的克羅索歡聲笑着:“正義女神何等榮耀,她……”
老二拉克西絲輕笑:是啊,正義女神何等榮耀,從她們的母親那裏繼承這個職責的艾斯特萊雅,她們兩人才是真正的正義女神。至于這個赫莉忒亞,不過是受到冥神庇護的小笨蛋而已,‘在其位,不謀其政’。
老大阿特洛波斯拿出那條屬于赫莉忒亞的紡線,不能染色,也不能剪斷,靜靜地流淌在她的手心,像水一樣溫婉……卻不受她們控制。
作者有話要說: 吼吼,可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她呦~~有人收藏我,感覺心裏棒棒的!!至于為什麽赫莉忒亞要等到勝畫他們過來才‘逃走’,有人會問這個問題嗎??
☆、LC:海界
“父親,亞倫的靈魂,似乎與您的冥王神力融合了?”
冥王大殿上,只有赫莉忒亞和哈迪斯兩人,此時赫莉忒亞正在為冥王陛下斟酒。
鮮紅通透的酒液落入杯中,發出輕靈脆音回蕩在大殿,異常清楚。
哈迪斯身形英挺,一身黑袍端坐在黑色圓凳上。他黑色長發飄逸柔美卻連發尖都帶有不掩飾的淩厲,碧綠色的眼睛細長銳利,他看誰一眼,都能将被看的那人定住。
許多年過去了,赫莉忒亞才敢像現在一樣與他對視,與他說話。
他接過白玉絞金絲獸紋的矮腳酒杯,恰巧是赫莉忒亞送給他的那盞。
碧色的眸子毫無波瀾:“那個容器(亞倫)的靈魂,很強大。吾無意于這種戰鬥,他要如何,便讓他如何好了。”
赫莉忒亞窘然,狀似撒嬌:“可是父親,他都比我強了。而且,性格變得很吓人。”後面這句是重點!
“哦?吓到了?”依舊是手裏拿着酒杯,指節分明而修長的手,比白玉酒杯更美膩。
“嗯!!”被手迷惑了……
哈迪斯無奈搖頭,俊俏的樣子怎麽看也不像是個有女兒的人。
“你不理他就是了,聖戰的事情,你愛參與就參與,喜不喜歡都随你。”
這話說得沒商沒量。不過,哈迪斯卻将這筆賬,往潘多拉身上抹了兩筆。
得了特赦,赫莉忒亞拉長音調:“嗯……”
哈迪斯挑眉看她,還不行?
“還有一件事,吾問你,血之大瀑布的那棵木栾子樹,是怎麽回事?”
“被勝畫吃了。”赫莉忒亞心想:捯後賬,嘁。
“…吾知道…不過,對你沒有影響嗎?”
“……”赫莉忒亞眯着眼看他,“父親大人,”她難得這樣正式的稱呼自己,哈迪斯便正視她,看她能說什麽。
結果,小家夥下一句就是:“愛麗舍的那棵,才是我們的本源!再說了,雅典娜的聖鬥士要劈了我的樹做念珠,我才不幹呢。”
哈迪斯将那杯酒飲盡,喉結滑動的樣子煞是誘人。将酒杯放到赫莉忒亞的眼前,示意她倒酒,含着笑意:“嗯,肥水不流外人田。”
“那當然!”
“還有,你沒事少去她們三神跟前晃悠。”哈迪斯語調轉涼。
“是。”赫莉忒亞嘟嘴,真是瞞不過他老人家!!她也不願意去的,畢竟人家也不喜歡她,見面多尴尬啊……才怪!!
知道她心裏想的,哈迪斯繼續飲酒,不再理她。
……
赫莉忒亞才離開冥界,就聽說天馬去了卡農島,而輝火……将童虎也送去了卡農島。
之後,她就收到亞倫的‘密令’:奪取海皇波塞冬的‘奧利哈康(Orihalcon)’,協助潘多拉。
“要一起嗎?”
卡丹茲坐在巨石上曬太陽,神色很不耐煩;其他人三三兩兩的環繞在赫莉忒亞周圍三步左右的距離,皆是眼神帶着不深不淺的怒意。
“不,自己就好。”
愛琴海的烈日實在讓人脫水,赫莉忒亞站在海邊,白色的砂礫在她腳下,溫熱又柔軟,還有一些悅人的潮濕感。
偶爾一陣微風劃過,将她的裙子吹起漂亮的弧度。
……
海界的宮殿在海洋深處,內部和陸地上一樣,只是天空卻是大海,應該是被結界隔開了,要不然,赫莉忒亞也不能走進這裏。
安菲特裏忒的衣裙綴着幾顆珍珠,便沒有其他點綴了,看起來整潔大方。
她高坐在一個珠貝造型的巨大寶座上。寶座華美不必多說,鑲嵌的寶石玉翠數不勝數,最勾人眼球的還是座椅的主體——似乎是一塊巨大的晶石雕刻出來的,花紋繁複霸氣。
她的聲音清朗,含着不經意散發出來的霸氣:“呀,你來了。”
“海後陛下。”赫莉忒亞說着,行了一禮,心想:海界真有錢!
海後安菲特裏忒舉止投足都帶着上位者的氣勢,高貴霸氣:“快起來,正巧忒提絲也在這裏,一會搓一把啊!”
“哈~?”赫莉忒亞恢複狀态,笑嘻嘻的說道:“好啊。”
後殿的牌桌上,安菲特裏忒撚着紙牌,随口問道:“怎麽想起來這裏了?”
赫莉忒亞也不多說廢話,直言道:“聖域的雅典娜派兩名黃金聖鬥士來海界,為了‘借走’海皇的‘奧利哈康(Orihalcon)’。這是我得到的消息。”
安菲特裏忒的紙牌瞬間報廢,她陰沉的臉色沉思半響,又恢複往常的迷人的微笑,她對身邊的侍女說道:“去,給我換副新的。”
侍女領命離去,心中卻想,還好是紙牌——要是那副象牙麻将牌或者是那副玉石西洋棋,雅典娜的罪過可就大了。
安菲特裏忒看向對面的正義女神,笑問道:“你來這裏報信,是為了?”
赫莉忒亞放下紙牌:“不為什麽,找借口來你這裏玩而已。不過,你這個亞特蘭蒂斯,真是金碧輝煌。”
安菲特裏忒掩唇輕笑,不知道什麽時候,忒提絲借口去看看殿外,而離開這裏了。
現在,這裏也只有赫莉忒亞和海後安菲特裏忒兩人。
安菲特裏忒輕笑:“是吧,這還要多謝海皇陛下。”
赫莉忒亞起身,“好了,消息我帶到了。剩下的,就看海後的意願了。”
這時候安菲特裏忒卻說:“雅典娜也真是太過分了!先不說奧利哈康(Orihalcon)對與海界的作用。大家都知道地母是蓋亞,她當初為的什麽才轉世為人,她忘了嗎?讓她順帶管理地上的人類,她倒好,竟說成是宙斯給雅典娜‘大地的統治權’。”
安菲特裏忒的聲音柔和清朗,清潤的眼中挂着毫不掩飾的諷刺:“再說,她憑什麽不讓海神和冥神到大地上走動?什麽正義、和平、愛,虧她臉皮厚能說出口!!”
赫莉忒亞的話語不知道是在為海後陛下熄火還是拱火:“咳咳,那個……冥神嗎,少不了秉公辦事。她既然要保護人類,肯定要好好保護了。”
安菲特裏忒勾唇一笑,惡狠狠的望着遠方,似乎在回憶什麽:“到時候大地幹涸,可不要來哭求就好。”
赫莉忒亞覺得這是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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