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青色的眼睛和青色的瞳孔透着暗暗地悲傷,兩點豆豆眉的眉尾垂下;微紅的鼻子看起來像是剛剛哭過,小貓一樣的嘴巴緊緊抿着。
秀和潋,依舊讓赫莉忒亞分不清是男孩還是女孩。
秀遲疑片刻,最終還是問道:“母親,螢火和夜叉丸,真的不行了嗎?”
赫莉忒亞眼睛微紅,只是現在是黑夜,沒有人看得見她是不是在哭。
她輕笑着告訴秀:“……是啊,你們的尤裏斯哥哥從不騙人的。他們的靈魂只是人類,四百多年的時間已經是極限了。”
赫莉忒亞的嗓子像是被人攥緊了似得疼痛,她不想接受死亡……可是她攔不住死亡降臨到螢火和夜叉丸的頭上。與她經歷過大起大落之後,即使再遠,她也要接他們回家。
“卡丹茲什麽時候回來?”八重的聲音從胸腔發出,聲音像是磨砂似得,讓人不敢分神。
“他要安排魔界的事情,還需要一些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可憐的姑娘,臨到快結局了,我居然又虐了……
(注:有馬貴将不用解釋,米萊是《有馬貴将與戈萊的孽緣(綜漫·重制版)》的女主角;至于鯊魚,是卿穗他們當年依照‘樂園’開發出來的王權山的‘守衛’)
為小螢火和夜叉丸默哀……四百多年啊,辛苦了!
☆、歸來:盛世婚禮Ⅰ
大西洋某座島嶼上,赫莉忒亞和尤裏斯并排站在一起。
海浪拍在礁石上發出澎湃的嘩啦啦聲,飛舞在海面上的海鳥發出粗野的喳喳聲,或者互相追逐,或者紮入海中又馬上飛出來。海風濕鹹的氣息裏都帶着海鳥們歡快幸福的氣氛。
赫莉忒亞瞥了一眼正在被言葉照顧的螢火和夜叉丸,喃喃問道:“那次聚會還好好地。”
尤裏斯沒有答案,他知道——她不需要答案。因為……他們終歸逃不過生死有命。
“沒有什麽是永生的吧。”尤裏斯輕笑,一雙天青色的眼睛含着淺淡的笑意,“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若他們二人是朝菌蟪蛄,你我也不過是‘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的大龜而已……只是比他們多活許多年吧。”
“也是。”赫莉忒亞毫無意義的輕笑,然後來到螢火和夜叉丸的身邊,“回家吧!”
“嗯!”螢火绛紫色的眼睛幹淨透亮,溫溫的彎成桃花瓣的形狀。四百年的時間,螢火依舊身材瘦小,看起來楚楚可憐。“……姐姐。”
螢火希冀的看着赫莉忒亞,滿眼渴求。螢火最初一直叫赫莉忒亞為‘姐姐’。後來因為《忍法帖》的事情惹得赫莉忒亞不快,她就再也不敢叫赫莉忒亞為‘姐姐’了。
言葉偏過頭,心中不忍。
“嗯!”赫莉忒亞的聲音明确,扶起螢火,她還是那麽輕巧,一如她初來魚の宴的時候一樣……瘦瘦小小的樣子惹人憐愛。“可惜你的勝畫哥哥和艾莉絲回不來……咱們先回家吧。”
……
直到近代——赫莉忒亞要求‘魚の宴’隐世。這個古典的建築在此之後的三十年間,一直沒有停止過擴建和修整地勢。畢竟,赫莉忒亞對這裏寄予厚望。
在四百多年前,赫莉忒亞玩笑一般在人間行人過路的地方建成‘魚の宴’,與周圍簡陋的旅店、和果子店比鄰。經過幾百年演變,這座靈氣逼人的山林只有‘魚の宴’巍然屹立,俨然成為特別的世界的一個‘傳說’。除去長壽的妖精,壽命過短的人類已經不記得這個地方了。或許,人間的野史會記錄一些關于‘魚の宴’的事情,可是又有誰去驗證呢。
現在,這個擁有亭臺水榭的‘魚の宴’——宛如精致的微型宮殿,輝煌璀璨。
螢火點撥香爐裏的香灰,擦拭過手之後,笑吟吟的望着撫琴的赫莉忒亞。笑吟吟的眼睛宛如月牙,“姐姐,我和夜叉丸在一起幾百年了,雖然大家都知道我們的關系……可是……螢火還是想要一場婚禮呢,不然我會覺得遺憾的。”人生都會覺得不美滿了!
赫莉忒亞望進螢火的心裏,不由一笑:“小螢火想要什麽樣的婚禮?”
螢火在心中構想婚禮,笑道:“一定要熱鬧的婚禮,最好能熱鬧個五天五夜、七天七夜!”眼中都是憧憬,“讓大家都來參加……讓朋友們都知道……夜叉丸是螢火的夫君……讓太陽都知道,螢火的一生……有多幸福。”
赫莉忒亞傾身,用手絹拭去螢火臉上的淚珠,“小螢火,笑一個嘛!”別讓我回憶裏的你是哭泣的樣子,“要微笑哦,小螢火。”
“我們的小螢火要出嫁了,雖然這場婚禮晚了四百年。”赫莉忒亞的手撫過螢火的劉海兒,螢火柔柔的發絲帶着溫溫的涼意。赫莉忒亞在笑,“我們幾個做姐姐的,要給螢火做嫁衣呢。”
螢火站起來抱住赫莉忒亞的肩膀,精致的小臉埋進赫莉忒亞的頸窩,“姐姐,謝謝你。”沒有怪罪我,謝謝你。
赫莉忒亞嘆息,他們有太多的遺憾無法言說。
之後的一段時間,赫莉忒亞都在滿處跑,忙的暈頭轉向。閑暇下來的時間,還要拿着相機到處拍照錄像。後來赤組吠舞羅的十束多多良先生拉着安娜一起,給他們錄像。
螢火想要的熱鬧,近在眼前。若将這種熱鬧比作五彩缤紛的泡沫的話,那這些泡沫已經将她與夜叉丸團團圍住了。
言葉在臨江進水的地方留了一座三層小樓自己用,專門用來侍養那些驚世難求的奇花異草,那條藍蛇便時常溜進這座藥樓偷吃‘五石’,惹得言葉哭笑不得。
因為言葉的藥樓采光好,外面的景致也好。偶爾有小妖劃着竹排路過這裏,言葉覺得很有情趣。加上這裏是赫莉忒亞繪畫采景的地點之一,所以,螢火嫁衣的繡樓,便定在了這裏。
言葉這裏的醫書不少,除了一本她最喜歡的《本草綱目》,還有《抱樸子》和《淮南子》的全套,更不要說其他國家林林總總的醫書了。單是言葉的筆記随記已經填滿了一個大書櫃。
赫莉忒亞随手拿起一個十厘米大小的玻璃瓶,裏面是一枚羽毛,羽毛宛如水墨畫一般深淺合宜,透着晶亮的青紫色澤。陽光下看起來十分美麗。
“那是鸩鳥的羽毛,有劇毒哦。”
言葉坐在繡案邊上,帶着賞心悅目的笑容。她提醒她:“你就不要偷懶了,神樂偷跑出去不管秀活兒的事情,你可不要再推脫了!小心螢火不饒你!”
赫莉忒亞為難的咧嘴,“全套啊,一針一線能累死!先讓我松松眼睛!”她望着窗子外面的景色出神。
“明天讓神樂和神無來這裏吧。”想到她們兩個居然跑到夜叉丸那邊幫忙打點客人名單,言葉便只能無奈的笑笑,繼續手裏的針線。“可惜勝畫和艾莉絲不在這裏。”
赫莉忒亞嘆息着應道:“是啊,真可惜吶。當年的魚宴,如今也有七零八落的時候呢。”
過了很久,這個小樓都沒有任何動靜,空蕩蕩的,沒有人說話。只有那些奇異的香氣萦繞在這間屋子裏,纏綿悱恻當中帶着溫溫的熱度。
“言葉,他們還有多久?”
“……最多,不過兩個月。”言葉擡眸,金琥珀色的眼睛裏盡是平靜溫和,“赫莉,這樣就很好了。”
赫莉忒亞深吸一口氣,搖搖頭。
繡案上的唐織縮緬的素白打褂被言葉拿起來,打開來挂在一邊的和服架子上。和服被她們繡上銀白的菖蒲和飛鶴,白羽的飛鶴飛過銀色的流雲,還有在織布的時候就夾雜其中的、星星點點的花紋。陽光下華美的和服嵌上一層銀光,精致唯美得宛如物語當中被新娘追捧的‘幸福’。
言葉看着被她們加工之後的白無垢,淡淡的勸道:“壽終正寝總好過死于非命。看開一些。”
……
王權山的別墅。
客廳的落地窗位置專門辟出來一個位置,是卿穗他們閑來無事喝茶聊天的地方。根雕茶桌,原木的深色,光潔盈透,一看便知是好材料。聽說這個根雕茶桌在舒夭還沒出生的時候就有了。
“母親,我們有一個小妹,您見過的,是叫螢火。”赫莉忒亞坐在卿穗的對面,看着母親瑩白的手擺弄那些精巧的茶具。
“是個嬌巧的人兒,怎麽了?”卿穗問道。
“她想要一場盛大的婚禮,先和您打個招呼。”
“這種事還要和我說,你要弄的多大?……或許你應該和你父親說。”
聞言,赫莉忒亞一笑,帶着些許狹促:“母親若是同意,父親就不會說不!”
卿穗目光寵溺:“你丫,多大的人了。”
“螢火和夜叉丸……他們最多還有兩個月。”赫莉忒亞停頓片刻,“他們陪我四百多年,這個願望……”
卿穗目光一凜,終究還是柔和下來了:“從王權山大張旗鼓出嫁的姑娘只有我和米萊,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看來這次王權山又要有喜事了,讓她從這裏走吧。”
赫莉忒亞睜大了眼睛,驚訝而歡喜的情緒表露無遺。“母親!”
“好了,要用人自己去調。”卿穗的手劃過赫莉忒亞灰色的長發,“怎麽這次不要我救人了?”
赫莉忒亞使勁搖頭,緊抿住嘴,母親救不活他們。這次,真的不需要了!
根本就沒有什麽永生,只不過是早死和晚死的差別而已,誰能證明螢火和夜叉丸這次步向死亡——不是他們自己的意志呢!
她早該看開了生死,唯獨看不開的……是滾滾紅塵當中的牽絆吧。
手心的刺痛讓赫莉忒亞回過神來,手心點點嫣紅在提醒她,生死有多難看開。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婚禮是屬于螢火和夜叉丸的!
【把自己生日都忘記了的大貓表示心情不好。靜子給補生日的時候,各種爆笑…唱歌唱叉行什麽的,唱歌沒一句在調上什麽的,還有一個《啦啦啦德瑪西亞》唱起來簡直要瘋魔,唯一唱的好一些的就是靜子了】
咳咳,那個……收藏嘛~(臉紅ing)
☆、歸來:盛世婚禮Ⅱ
七月底。
“女神大人,老夫可不喜歡這種冒着粉紅泡泡的咖啡廳。”滑頭鬼身形消瘦矮小,一身挺括得體的正式和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看着對面的美人兒。對方沒有絲毫改變,一如過去清媚無雙,美得過分……只可惜了原本那頭水潤的烏發。
赫莉忒亞一身淺黃色連衣裙,乍看起來也只是氣質靈動的大美人罷了。瑩白無瑕的臉蛋,稍顯英氣的眉毛和眼尾上挑的水潤杏眼。她灰碧色的眸子清透的要命,煙雨蒙蒙含着笑意,只需一眼,就讓人移不開視線。真正襯得起眉目如畫四個字。
紅唇輕啓,瑩瑩光澤如同沾了蜜的櫻桃,讓人垂涎。可巧她面前坐着的不是正當年的妖怪大将滑頭鬼,而是一個看起來垂垂老矣的老頭兒——定力是非一般的強大。
赫莉忒亞翹起二郎腿,擡眼看他:“別再這麽叫我了,陰陽怪氣的。”
“哈哈~你還在意那些?”滑頭鬼枯瘦的手摸了摸和服袖子,原本想拿出煙杆,暮然想起這裏不能吸煙,頓時像抽了筋的龍一樣萎靡下來。“你那裏有事兒啊,最近動靜真大。”
“那是你消息真靈通。”赫莉忒亞誇獎。“你家三代目正當壯年呢。”
只是可惜了鯉伴。
“啊~我家的三代目,自然非同小可。”滑頭鬼閑來無事摸了摸他自己的頭。索性他身為妖怪的自覺讓普通人注意不到他這裏,不然他現在的形象可謂是‘妖怪圖冊’裏面,妖怪老頭兒的典型代表。“哎,這種地方真的不适合我這種老人家啊。”
“說吧,是什麽事情?”滑頭鬼的眼神深沉而銳利,一眼便能看透很多。
赫莉忒亞微微一笑,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張紅底滾金邊的請柬遞給他,“螢火和夜叉丸的大婚,屆時還請賞臉,魑魅魍魉之主!”
“真的假的啊?!”滑頭鬼咧起嘴,看起來似笑非笑玩世不恭,可是眼中卻燃起一絲緊張。看了一遍請柬,下一秒,他嚴肅起來,“這些年你們到底怎麽了?”
他年紀大了,當年與魚宴相識的時候他也不過是百歲之妖,身後跟着的百鬼浩浩蕩蕩,他則被百鬼奉為主人。即便如此,那時候他連她的真身也無法識破。
魚宴的數名成員站在他們的對面,人數雖少,他們就像一把沒有出鞘的寶刀,只要露出一些邊角,憑借刀鋒便可以橫掃千軍……神秘,也令人向往。
所以,如今滑頭鬼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麽如此強悍而內斂的魚宴會是現今這種局面——
魚宴最強的雲龍勝畫許久沒有現身,可以與勝畫比肩的尤裏斯帶着一部分成員去了歐洲!身為首領的赫莉忒亞也發生了變化,變弱了很多。如果不是那對犬神兄妹和赫莉忒亞還守在這邊,滑頭鬼都要每年挑個時候去緬懷他們了。
赫莉忒亞笑着搖頭,“發生了很多事。”她無從開口,對父母也只是說了一點點而已。真的只是一點點。
“呼!幾百年的交情,你不說我也不會勉強。”滑頭鬼揚起頭,看着頭頂上方的天花板,雙手揣進和服袖子裏,近乎喃喃自語:“這一輩的老家夥剩下的不多了……”
“鯉伴的事情……我很抱歉……”赫莉忒亞道。
“算了,他的‘命’。”嘆息之後,滑頭鬼調笑她:“他們大婚,王權山和魚の宴,一睹這兩座山的光彩,我那個孫子應該會很激動吧,哈哈哈哈!”
“到時候,歡迎大駕!”
滑頭鬼思忖,百鬼都可以過去,那——“花開院家呢?”
“自然不會忘記當年的恩情。”他們也有請柬。
滑頭鬼拎起桌子上打包好的蛋糕,“老夫就先走了,到時候再敘。”
赫莉忒亞笑眯眯的揮手送別他,之後繼續坐在靠窗的位置喝咖啡。
“老師!真的是你呀!!”就在赫莉忒亞愣神的空擋,便有學生紮到她面前,笑嘻嘻的打招呼。“好久沒見了!”
“是你們啊。”赫莉忒亞看着面前男男女女紮一堆的學生們,正是三年E班的學生。吐槽他們:“沒有很久吧。”
“老師,我們都已經在過暑假了。”潮田渚囧囧的吐槽。
“哦,确實。”學生們都換下制服,清一色的便裝。但是——“你們怎麽會來這裏?專門找我嗎?”
“老師,你臉皮好厚唉!”赤羽業拉長了調子,然後一下子做到赫莉忒亞對面的位置上,繼續惡搞:“話說,我們班裏的比琪老師都沒有長時間消失過呢!我們來這裏還不是為了某!個!沒!良!心!的老師我們才一!下!子!碰!巧!過來的吶!”
“是的呦,老師~”中村莉櫻坐到赫莉忒亞的身邊,十分從容的撩起金色的長發。“老師不在的那會兒,我們可是有取得好成績呢。老師,看你的反應……你不會不知道吧!”
“恭喜呀!”赫莉忒亞笑。
矢田桃花淚眼汪汪:“老師,你果然不喜歡我們!都不關心我們的……”
倉橋陽菜乃抽抽鼻子,可憐兮兮的看着赫莉忒亞:“老師,你真的不喜歡我們嗎?”
赫莉忒亞心虛,“怎麽會呢……乖……”她真的是最近太忙了。
學生們各自找位置坐下,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鞭撻赫莉忒亞身為老師的道德——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
直到赤羽業拿出幾張照片,将照片撚開了對着赫莉忒亞,壞笑:“老師,你看畫上的人是不是你啊?我們都覺得很眼熟呢!!”
是挂在希臘魚宴莊園的油畫!其中還有亞倫的手筆。赫莉忒亞的笑容出現一絲破裂,她眯起眼睛:“我可是灰色頭發的!”
這些照片是赤羽業的父母外出旅游照的,發給他看的時候他也只是覺得很像而已——雖然大家都覺得很像,這次才拿出來試探。不過,老師的反應很有趣。
被學生包圍起來的赫莉忒亞無奈:“說吧,到底想幹什麽?”
“嘁!開學之前我們要去沖繩合宿,去不去?”寺坂龍馬惡聲惡氣。
赫莉忒亞:“……”很驚訝寺坂龍馬會搭話,這家夥不是很不合群的嗎?轉性了?自己果然不是合格的老師!
“三天兩夜!我們要暗殺殺老師!”岡野日向補充:“我們問過鮑迪克老師,他也說不準赫莉老師會不會去,所以我們就過來了!”
“暗殺殺老師的優勢多多呦!吶~要不要來!!”中村莉櫻引誘。
潮田渚一瞬不瞬的看着赫莉忒亞。同學們都很好奇赫莉老師的實力,人美、實力強、還很神秘,初中生很難抵擋這樣的老師啊!
赫莉忒亞依舊翹着二郎腿:“先說說你們是怎麽安排的?”
“八月末的時候會安排去沖繩,去沖繩的前一周有集合訓練!”矶貝悠馬的目光頗有些期待。
二十多名學生充滿期待實則是壓力的目光,身為學生的老師,赫莉忒亞真的很難拒絕。
“八月啊……”螢火和夜叉丸的婚期在八月中,如果言葉估算的沒錯的話,他們離去的日子就在九月。“我盡力。”
“老師,你是要結婚嗎?”速水凜香的語氣淡淡的。“我剛才看到的……似乎是結婚的請柬。”她的視力很好。
“喂喂~你們是在盯梢我嗎?”赫莉忒亞萬分無奈,真是一群難纏的小鬼頭。“不是我的婚禮,是同伴的,在八月中旬,連續七天。跟合宿的時間對上了。”
……
赫莉忒亞離開之前,作為老師的職責之一,給學生們買單。
“七天……婚禮要怎麽辦?”矶貝悠馬直覺——老師的同伴要上天。
“嘛~!”茅野楓歪頭,囧到不知所措。
赤羽業露出壞壞的笑:“也就是很熱鬧的意思咯。”
“業君,咱們連老師家在哪裏都不知道,老師同伴的家就更不清楚了。你不要打什麽注意了吧!”潮田渚深知赤羽業的習性。
赤羽業笑:“哼哼~誰知道呢。”
……
八月中旬,恰巧是農歷七月半中元節所在日子,是宜祭祖、嫁娶、納采、訂盟、祭祀、祈福的好日子。人們還稱呼這一天為鬼節。
“那……那是什麽??”
燈火通明的街道上,異形妖物正在過路。人們發出驚詫:“咿呀!怪物嗎!!”
“哇!!好可怕!”因為距離太近,幾個女孩子甚至癱坐在路邊。
妖怪們發出竊竊的笑聲:“已經很晚啦——快滾開……人類……”
中元節也是奴良組舉行百鬼夜行最合宜的日子,最難得的是——初代總大将和三代總大将一同舉行百鬼游街,連同他們的直屬成員及奴良組旗下各派成員,可謂難得的盛況。
“爺爺,兩代百鬼出行,也只有對戰安倍晴明的那次吧?”滑頭鬼的孫子——奴良陸生現在的姿态,與年輕時候的滑頭鬼如出一轍。容貌俊秀,眼神銳利,說這爺孫二人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也不為過。唯一明顯的差異,就是奴良陸生的眸子是血色的。
“啊~一起百鬼夜行應該是第一次吧。”滑頭鬼站在靠前的位置,小小的個子,一身精巧大氣的和服。手裏拿着煙杆悠閑地吸着。
“那個赫莉忒亞,是爺爺的老朋友?沒見過呢。”奴良陸生聽說過她,名頭很大,但是沒見過。
滑頭鬼的表情微妙:“當年你父親經常去她的‘魚の宴’蹭吃蹭喝的,還去人家那裏挖牆腳。你沒見過她……也是好事!”還是那句話,美則美矣,着實消受不起!兩代總大将都在那裏被暴揍過,當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奴良陸生笑容詭谲,俊秀的臉透着讓人跪倒的魅力:“真的啊、‘魚の宴’!爺爺,聽起來很危險的樣子哦。”
百鬼跟在他們身後,浩浩蕩蕩的規模填滿了整條街道還有餘下的。魑魅魍魉橫行,鴉天狗、胧車、小僧、妖鬼、雪女、洛新婦、毛倡妓、鐮鼬……數得出種類的就不下百種,還有那些扛着‘畏’字大旗的、蛇臉鳥嘴的巨型妖怪們。
當天晚上,浮世繪町燈火通明。河川當中飄蕩着一盞又一盞溫暖的河燈,宛如将天空中的星子映襯到了地上的河水當中,美麗如斯。
漸漸的,浮世繪町的上方漸漸被黑暗的妖氣與烏雲彙聚,狀似黑暗的天空猶如通透的冰種黑曜石一般,星星若隐若現,猶如初登場的舞子一般嬌羞迷醉。
由兩代滑頭鬼帶領,東日本魑魅魍魉最大派系‘奴良組’的百鬼們,漸漸騰飛到充滿黑色妖氣的烏雲當中。
作者有話要說: 滑頭鬼一家好久不見,甚是想念!
新年快樂!!祝大家念念有驚喜,歲歲好平安!!——2017.1.1
☆、歸來:盛世婚禮Ⅲ
“業、業君,所、以……你想幹什麽?”從鬧市一直追到城市邊緣的綠地,潮田渚呼呼喘着粗氣。
他還沉浸在剛才百鬼夜行帶來的震撼當中難以自拔。更讓他覺得驚悚的,是那些妖怪當中傳來的竊竊私語,為什麽會有赫莉老師的名字!赫莉忒亞,這名字可不常見的。
“嘛,這是意外收獲。”赤羽業站在路邊的石階上仰望天空,右手食指無意識的轉動鑰匙扣。眼睛微眯,不知道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中村莉櫻撩了撩自己淩亂的金色長發,半睜着眼睛望向遠方。像個大叔似得,“誰知道參加祭典還能遇到這種事……啊!話說盂蘭盆節、百鬼夜行什麽的……現在真的還有?!感覺被扇臉了。”
三年E班的三名同學望着半空中離去的妖魔鬼怪,猶如古典的水墨繪畫,泛着絲絲妖異的霧氣。他們一齊發出意義不明的嘆息:“唉——!”
危險嗎?危險。想看嗎?想看。好奇嘛?絕對好奇!這大約就是他們三人的心态了。
“都不知道地點是哪裏!”中村莉櫻頹靡狀态,瞬間沒了幹勁。
潮田渚:“……”
赤羽業:“……”
中村莉櫻:“……”
“呲呲——!”軟萌的電子音混合機械的音色,忽然打斷沉默中的三名同學。“事實上,剛才我‘拜訪’了一下‘附近’的線路,大致可以确定他們的路線了。”
潮田渚連忙拿出口袋裏的終端機。清晰的亮黃色背景屏幕上,呈現出一名紫色頭發的乖巧女孩,女孩兒的笑容十分狡猾。
潮田渚微微汗顏:“小律,你不會是把附近給黑了一遍吧?”
小律,全名自律思考固定炮臺。來自挪威的高科技機械暗殺者。處理器是宙斯盾級戰艦的AI(人工智能)。擁有卓越的分析能力、綜合判斷能力和學習能力,以及自行改造所持武器裝備的機能——的全能‘學生’——大概是這樣。
所以,已經把自己的端末加載到E班所有同學終端機裏的小律,是宅男們夢想中的二次元少女。
小律羞澀的點頭,眼睛裏有些小皎潔,“是的,渚同學。”黑一條街,不在話下。
赤羽業一笑,拿出口袋裏的終端機,屏幕上也有一個小律。他問道:“大致線路?确定地點了嗎?”
“是的,業同學。地點是東京東側——”屏幕上顯示出堪比亂碼一般的隊列數字,看得出來,小律在高負荷運作。“——王權山。”
“那個地方!”
三名學生無不震驚。王權山那個地方雖然沒有政府方面的封山許可,可是,就在它正名的同時,那裏已經有二十多年不能涉足了。去過那附近的人說,能走到山腳都是極限,除了某些人,幾乎沒有人可以上山。
當然,這些宛如都市傳說一般的存在不是少數。但是關于王權山相關傳言,可信度極高。
終端機屏幕裏,只見屏幕上的小律就像是被電磁幹擾了一樣,出現邊緣虛化的狀态,直到後來險些黑屏。
中村莉櫻擔憂道:“小律,你怎麽了?”
片刻之後,屏幕裏的小律終于漸漸穩定下來,氣喘籲籲的趴在模拟出來的桌子上,就連身上的碎花裙子也撕破了幾個地方。
小律的臉色發白,驚疑不定。過了半響,小律才用稍稍走音的聲音說道:“原本我想進去看看,可是剛一靠近就被圍追堵截,防火牆很結實……好不容易沖進去……還差點被格式化……”
赤羽業挑起眉頭,小律差點被遠程格式化?這太玄幻了吧。
“還有,我發現赫莉老師的筆記本和終端機,都是和那裏相連的。”小律的眼神很深,“加上掃描到的資料,可以推斷——赫莉老師擁有對王權山人工智能的……”
見此,赤羽業露出笑容,“小律,今天就到這裏吧,地點發給我們,你先去休息一下。”
“這可是一個探索都市傳說的好機會!”中村莉櫻對兩名男聲飄出一個飛眼,與赤羽業如出一轍的頑劣笑容,像個小惡魔一樣。
潮田渚無語。
第二天上午九點半。
潮田渚、赤羽業、中村莉櫻和坂本龍馬躲在王權山的入口觀察。在三年E班的訓練,讓他們幾個人較好的分散隐秘起來。
青色石板壘成的臺階和山林融為一體,從山腳一直延伸到山林深處,被薄霧潤澤出明豔的色彩。他們隐約能聽到叮叮當當的樂聲,美妙的聲音在林中聽來有點缥缈虛幻。
無疑,這裏是一個不去探索就會覺得遺憾的地方。
中村櫻莉對着終端機小聲問道:“小律,真的沒發現他們出去?”
“沒有哦。”經過一夜休整之後,小律的狀态看起來好多了。她甜甜笑道:“不破同學如果知道咱們沒有帶她,會不會發火?”
在昨天晚上和赤羽業、潮田渚對上線的坂本龍馬不屑嗤笑,“嘁,誰讓她沒發現的。”
“噓!”赤羽業壓低身子,示意躲在別處的同學們噤聲。
遠處傳來的腳步聲漸漸清晰。在轉彎的位置,他們看到一名而立之年的男子漫步走來。他一身較為正式的白襯衣和黑褲子,看起來極為普通。
只聽男子的聲音清朗柔和,他對肩膀上趴着的大貓嗔怪:“老師,你都已經遲到了,你能不能正經一點啊!”
趴在男子肩膀上的大貓就是一只饅頭貓,将男子整齊的衣服壓出很多條褶子。那是一只顏色十分均勻的三花圓尾貓,身子和頭又肥又圓,活脫脫的胖饅頭。
大貓萬分不屑的鄙視男子,發出醉醺醺的聲音:“笨蛋夏目,嗝!有什麽關系……我是昨天要來的客人,你是今天客人。我這麽早去幹什麽啊!不一定要按照她的時間來嘛~不過嗝!你應該能看到米萊~”
大貓一個接一個的酒嗝,将男子熏得險些将它扔出去了事。
“嘛~昨晚聽小胡子他們說,奴良組的百鬼夜行很壯觀哦……嗝!”大貓彎着月牙狀的眼睛,不老實的支起短短的小前腿,不耐煩大叫:“啊!!丙和紅峰帶來的是什麽酒啊!嗝!”
“貓咪老師!你給我下來!”被熏得受不了的男子一把将肩膀上的饅頭大貓拽下來,抱着。他思緒了片刻,“新娘到底是什麽人呢。”
“哈!有什麽關系。”大貓的爪子抹抹胡子,搖頭晃腦,“王權山的酒好喝,魚の宴的酒更是佳釀……吸溜……好多年沒喝了!”大貓又抹抹口水,小爪子快速拍打男子的肩膀:“夏目,快點快點快點!我等不及啦!”
大貓頗為頤指氣使,男子也只當是聽不見罷了。
走的近了,他們看到,那是一名面帶溫柔的笑容的男子,面容十分清秀的淺發男子。
赤羽業他們被這一人一貓驚得合不攏嘴。潮田渚更覺得那只貓已經發現他們了,越發屏息凝神。在他們上山之後,赤羽業和潮田渚不約而同長出一口氣。
坂本龍馬沒什麽耐心,當即橫眉豎眼:“磨磨唧唧都進去幾波人了!管他什麽傳說不傳說的,咱們進去再說。”
真像個土匪!潮田渚心裏慣性吐槽。
“啊,所以才說你這種性格容易被利用啊!”赤羽業在一邊不冷不淡的逗他。二十來年了,哪有人真正能進到山的內部的,不過都是在山腳亂晃而已。
坂本龍馬握拳,“你再說一遍試試!”
“嗨嗨!都請住手。”中村櫻莉立刻攔住。
赤羽業一直在思考聽到的話,那只貓說什麽‘昨天的客人、今天的客人’,絕對有情況。
從八點他們到這裏開始,陸續有銀色商務車、黑色藍标軍用車、灰色老爺車,甚至還有一些看起來很狂野的越野車停到入口。
每臺車下來的人,赤羽業他們便是瞎子也能從這些人帶來的氣勢上得知——對方絕不是普通人。車上下來的人有明顯的職業差距,但是,以他們幾個學生的程度,也只能看出來黑色的軍用車屬于Scepter4,因為車子上寫着呢。
直到出現了令潮田渚牙酸的人。将近十點的時候,從一臺黑色轎車上下來三個人——為首的是一名銀發的白人男子,身穿灰藍色西服。
如果這還算正常的話,那他後面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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