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氣的,當即就要發怒。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師父已經來了,我們過去吧。”另一師姐勸道。
三人從小屋裏出來後,正遇見袁無雙在院子裏聽辛寶緒的描述,然後看了眼孟如意,也未關心她一句,而是直接吩咐道:“朝搖峰設有結界,那人跑不遠,所有弟子現在兩人一組搜山,見到那人後立刻發訊號,記住,在找到人之前切記不可大聲喧嘩,不要讓其他峰的人知道這裏發生的事,聽清楚了嗎?”
“遵令。”所有弟子領了命令後,兩人一組禦劍離去,孟如意她們這些新弟子,雖然還不會禦劍,但也被老弟子分別帶着出發了。
帶着孟如意的師姐叫玲珑,雖然是孟如意的師姐,但因為入門早,所以年齡其實比孟如意還小兩歲,且膽子又小,她禦劍将孟如意帶到朝搖峰下面一個小峰之後,就怎麽也不肯向林間深處去了,只願在林在搜尋。
但孟如意是個膽大的,雖禦劍之術沒有別人好,但術法和符咒卻用的不錯,所以也不害怕,她現在就想把那個少年給找出來,問問他和她什麽仇什麽怨,要這樣毀她清白。
進了密林後,她仔細觀察四周,手裏緊握着匕首,随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眼下林中光線昏暗,她也看不大清楚,只能憑直覺向前摸索。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後,她突然看見前面有一叢雜草在動,而且那裏傳來的味道有些熟悉,有點像小蛟身上的味道。
這時候她才發現,因為事出突然,出來的時候她把小蛟給忘在房間裏,但是因為她施了束縛咒的緣故,即便她離開,只要超過十米的距離,小蛟也被束縛咒帶出來,不會它現在就是掉這裏了吧。
她扒開草叢一看,果然見小蛟蜷縮在草叢裏,渾身顫抖的,眼睛也半耷拉着,似乎很難受的樣子。
“對不起對不起,把你給忘了,是不是摔疼了的?”她忙将寧折拾起用手輕輕撫摸,完全不知道自己這條小蛟半個時辰前幻出人形與她睡在一處。
而寧折,在之前跑出來後,以為自己得了自由,正淩空向天虞峰飛去,他想要見一見玄武獸問一些事情,誰知正要飛出朝搖峰的時候,一道結界将他攔下,結界力量之強大,竟讓恢複了一些靈力的他也避之不及,直接從高空摔了下來,且又變回原形。
這無定仙門,如今竟已經厲害到可以抗衡仙神了麽?
如果是,為什麽冥司和九重天一點察覺都沒有。他想要去查看個究竟,卻發現自己又如之前一般無法運用靈力。
他正痛恨自己身披枷鎖無法施展的時候,孟如意突然出現了,而且将他捧在手心細細呵護,一張溫潤的唇小心的吹着他的身體,眼中也是愧疚之色。
這不由讓他想到之前與她同床共眠的情景,他突然就有些不自在,只想脫離她的手掌。
孟如意見他還能動彈,知道他是無事了,于是将他圈在自己胳膊上繼續向前。
雖她沒有說話,但他卻能聽到她心中的想法。他聽到她委屈吧啦的咒罵他讓她名聲受損,清白被懷疑,以後怕是難嫁人了,若是讓她找到他,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但其實這件事,他也是無辜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好端端的睡着覺卻突然幻出人形,而且,還一只胳膊搭在她胸口。
兩人又向前走了一陣,忽見眼前豁然開朗,一片開滿不知名小花的空曠草地出現在眼前,一條清澈的小溪在清冷的月光下繞着繁花向前緩緩流去,孟如意心中感嘆,朝搖峰下竟有如此隐蔽清幽之地,若是以後得了閑,也可以來這裏坐坐。
正要繼續向前搜尋時,忽聽寧折小聲道:“別動,前面有人。”
她立刻停下腳步,将身體伏低在草叢裏向前看去,只見花海裏果然有具纖細的身體半伏在草中,看起來是個女子,只因她穿着白衣,而自己剛剛又被景色所吸引,所以一時竟沒看見。
奇怪,這深更半夜的怎麽會有人在這裏,不會是什麽山精山魅,不過也不可能啊,這裏可是無定仙門,別說山精山魅了,就連厲害的兇獸都不敢輕易闖入,所以這女子一定是朝搖峰的弟子。
她正想要和那女子打聲招呼,卻見那女子突然坐了起來,月光下,女子白皙的臉上帶着開心的笑,仔細看去,竟然是靈犀。
更讓孟如意訝異的是,靈犀并不是坐在地上,她身下還有一男子,那人身形修長,清秀的眉眼專注的盯着靈犀,眼中一片寵溺之色,這男子正是靈犀喜歡的沈暄。
見到這一幕,孟如意心中砰砰直跳,但又大氣都不敢出,她實在是沒想到靈犀竟然和沈暄會在此地纏綿。
現在是前進也不是,後退也不是,否則肯定會被身手不凡的兩人發現,那時候可就尴尬了。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趴在草叢中偏過頭,盡量不讓自己弄出任何聲響。
寧折此刻心中也是一片波瀾,雖說他也看過幾本那方面的圖集,但這等真實場景還是頭一遭見,而且還是和孟如意一起,當即也心緒不寧起來。
兩人一動不動的藏着,不一會兒沈暄的聲音就傳過來:“靈犀,今天不是我們應該在一起的日子,你起來,我們回去吧。”
靈犀有些委屈:“不要,我就想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明白了,明明長老們已經允許我們在一起,為什麽還要規定我們見面的日子。”
沈暄溫柔的将手撫上她的臉龐:“長老們自然有他們的安排,靈犀,你要快點長大,長大了,很多事你就明白了。”
靈犀一把握住他的手,又伏下身子在他唇上琢了一下,聲音嬌柔:“我已經十六了啊,早就長大了,外間的女子像我這般的年紀,孩子都兩個了。”
沈暄無奈:“我說的不是你的年紀,我……”
“那就不要再說了。”靈犀嬌蠻的捂住他的嘴,眼中是虔誠的真誠:“沈暄,你是我生命裏遇到的最好最好的人,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歡好,想給你生一個我們的孩子,想和你有一個我們的家。”
孟如意聽到這裏,心裏也是感慨,她知道靈犀因為父母早逝對家有一種執念,所以她才這麽想要和沈暄在一起吧。但她這樣的主動,也實實在在有些奇怪。
靈犀這樣的真誠後,沈暄似乎也被感動了,他沒有再阻止她,他平躺在那靜谧的花海裏,溫柔的回應靈犀的索取。而靈犀,則如那西天魅惑的明妃,媚坐于明王之上,聲音如泣如吟,婉轉如春天的百靈一般。
趴在草叢裏的孟如意又羞又急,羞的是好友竟然這般的不拘,而且且寧折又在她身旁,寧折這家夥可是有神識的,今日共同見了這些,以後可要怎麽相處才好。
急的是因為趴在草叢裏,她覺得腿都要麻了,心裏直祈禱他們快點完事離開,否則待會兒朝搖峰其他弟子找來了就麻煩了。
她心裏的這般話語,全被寧折聽了去,現在的他,也并不感受,畢竟這不是在看人家吃飯喝水,這可是極易引起共感的私密事。
就在孟如意煎熬之間,她無意中瞥見沈暄緊抓着細草的手突然變成了毛茸茸的獸爪,她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于是閉了閉眼睛再看去,竟然真的是獸爪。
那獸爪毛發金黃,指甲尖利異常,若是此刻他用力一揮,怕是能将較小的靈犀身體破為兩半。
可是,他沒有,他只是用力的抓緊地上的青草,似乎是在極力的克制着什麽。而他的臉上也是細密的汗珠,額頭上的青筋更是暴出皮膚,微張的唇口之間,兩顆森白的獸牙交錯,原本溫柔的眼睛也有着暴戾的神色。
他究竟是凡人,還是妖獸?
此時的靈犀正閉着眼仰着頭,沉迷于愉悅的潮海之中,渾然不覺身下的人已經發生了可怖的變化。
孟如意驚駭的看着沈暄的變化,就在她以為沈暄要傷害靈犀準備出手相救的時候,沈暄卻極力的控制住了自己,他的獸牙收回,獸爪也恢複成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暴戾的眼睛裏再次盛滿柔情。
他深情的看着身上的靈犀,可深情之下,卻有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碎在了一片青草葉上。
孟如意看着那滴眼淚,心中有股莫名的傷感。他是妖獸派來的卧底麽?因為愛上了不能夠去愛的凡人,所以傷心流淚?
現在她要怎麽做,是出去質問?還是先沉住氣明日再告訴靈犀和長老們?
就在她思想掙紮之間,靈犀終于軟在了沈暄的身上,沈暄體貼的為她清理好身體,然後輕聲道:“起來了,要回去了。”
靈犀搖了搖頭糯糯道:“我沒力氣了,你抱我回去。”
沈暄無奈的嘆了一聲,然後起身将她小心的抱在懷裏準備離去,可就在他禦劍飛走之前,他卻回頭狀若不經意的看了眼孟如意趴着的地方。
雖是不經意的一眼,但孟如意肯定他是知道她藏在這裏的,可是為什麽他明知道她在這裏卻還要繼續那些事,甚至還暴露他的獸狀。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結論,那就是,他是故意讓她看到這一切的。
第 19 章
當沈暄和靈犀飛離後,孟如意才從沈暄的那一眼中回過神來。
她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告訴仙門沈暄的這一變化,畢竟仙門中混入一個妖獸不是一件小事,但是,在告訴仙門之前,她要先找到靈犀商量一下要怎麽說,盡量避免靈犀不被傷害。
寧折與她相處了這些時日,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糾結的,但沈暄那模樣也着實奇怪,因為他能看出沈暄是人類,至于怎麽會妖獸化的,他也不明其中緣由。
這個世界,神靈精怪變成人容易,但人想要變成妖獸卻難。
此時孟如意已經沒有心思再去找那個少年,她按着原路返回,到了分開的地點,帶她禦劍的小師姐正百無聊賴的等着她回來。
“找到什麽沒?”小師姐問道。
她搖了搖頭:“沒有。”
小師姐祭出長劍踏上起:“那行,咱們走吧,這時候都沒有信號傳來,我估計其他人也沒找到,不過我建議師妹你做好心理準備。”
她詫異:“什麽心理準備?”
小師姐同情的瞧了她一眼:“咱們師父最看重女子清白,雖然你說沒有與那男子如何,但都被人看見你與他同一張床了,恐怕你會受罰。”
“可明明不是我的錯。”她争辯。
小師姐嘆道:“這事在咱們師父眼裏,沒有對錯,只有行不行,師父是最最最痛恨男女混亂的,你啊,可是撞刀口上了。”
回到朝搖峰後,其餘人也陸陸續續的回來了,因為大家都沒找到寧折,所以袁無雙的臉色很難看,她一向對弟子要求嚴苛,沒想到今天卻發生這樣的事,而且她認為此事一定和孟如意有關。
她将目光投向孟如意:“先把她關起來,等候發落。”
孟如意見她果然如小師姐所說,自然要為自己辯解,但袁無雙根本就不願聽,只叫人将她關到禁閉室。
到了禁閉室,她将今日之時都回憶了一遍,不管是那個少年還是靈犀沈暄,她都覺得不能理解。
然後,她将寧折拿出:“你看到那個人了嗎?”
“看到了。”他如實回答,但也沒打算現在就暴露自己。
“你看到了都不叫醒我,虧我還對你那麽好。”她氣的掐了他一把。
他沒有躲閃而是問道:“如果找到那個人,他們會把你怎麽樣?”
她沮喪着臉:“我也不知道,估計會被浸豬籠吧。”
這話她其實也就是随口一說,如今社會對女子并不像前朝那般苛刻,女子就算品行有異也不會被殺害,但後半輩子可能都要在別人的議論和嘲諷中度過了。
但因為她現在心裏做的是最壞的打算,所以聽見她心裏話的寧折就當了真,而且在冥司他也見過一些因失貞被淹死或者燒傷的魂靈,因此他并未覺得她的話有誇大之嫌。
若是她真因他而死,那要怎麽辦?
“那除了浸豬籠,就沒有別的辦法?”他認真的問道。
她點了點頭:“當然有,那就是逃走,可是無定仙門這麽厲害,妖獸都逃不過他們,我一個沒什麽修為的人又能逃到哪裏。”
“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找到那個少年,讓他承認和你本就是訂了親的,是到峰上來看你的,或者可以免了死罪。”一個有些蒼老的女子聲音突然從隔壁傳過來。
孟如意被她吓了一跳,捂着亂跳的心走到門前:“前輩您是。”
女子走到門前:“我是在這禁閉室打掃的老婆子,平日就住在這裏。”
孟如意通過門縫見她滿頭白發,身形佝偻,猜測這婦人已經六七十歲了,于是恭敬問道:“前輩,你方才的話是不是嚴重了,且不說我與那男子并未有什麽,就算有什麽發生,難道真會死麽?”
老婦人慢吞吞的回道:“這裏不是外界,所謂家有家法,門有門規,雖在外面不至于死,但這裏可不一定,這裏,峰主掌門就是律法,即便是天子來了,也得禮讓三分。”
她的這幾句話,終于讓孟如意開始慌亂,也讓寧折皺起了眉,三百年不見,這裏怎麽變了這麽多。
老婦人向門縫裏瞅了一眼:“姑娘,你方才是在同誰說話?”
“哦,是晚輩養的一頭靈獸。”孟如意回道。
老婦人沉默的站在門前,山風吹着她一頭白發:“你的靈獸開智了?”
“是的前輩。”她如實回答。
老婦人點了點頭:“那就好,那就好。”言罷她便蹒跚離去,留下一頭霧水的孟如意。
孟如意雖然不明白老婦人的話,但寧折卻清清楚楚,他看得出這女子雖如風中殘燭,但其實道行有五百年之高,這在人類修仙者平均三百年的壽命中,已經算是高壽,她方才那番話其實并不是講給孟如意聽的,而是對他說的,她很可能已經看出他并非普通靈獸。
只是,為什麽自己來了這無定仙門兩次卻從未見過這個女子。
漸漸地,黎明到來,天邊開始發白,溫暖的晨曦慢慢攀上山峰。
孟如意一夜未眠,因為老婦人的那一番話,雖她認為自己無辜,但不免還是有些擔驚受怕,畢竟父親就是他們殺死的。
想到父親,她突然意識到了一點,會不會是仙門想要除掉她,所以才找了個男人來陷害她?
寧折聽了她半宿的心裏話,雖他也覺得無定仙門有些矯枉過正,但聽到她心裏的這一句,還是覺得仙門被冤枉了。
不過,那老婦人說的法子也不是唯一,如果他向昊源表明身份,那孟如意就不會有事,可現在朝搖峰有結界,孟如意又出不去,他要怎麽才能見到昊源。
突然,他想到了玄武獸,讓那個小家夥偷偷把自己帶過去不就行了麽。
于是他爬到門前,對着天虞峰的方向清嘯一聲,很快,天虞峰也傳來“哇”的一聲鳴叫。
“你在叫什麽啊。”孟如意擔心的問道,她現在自身難保,若是這亦正亦邪的小蛟也惹人厭了,豈不是也要跟着送了性命。
“本君在救你。”他用完了今天的最後一句話。
“就憑你?”她自然不相信,嘆了一聲後,她抖了抖手指,之前結印的紅線重新顯現出來:“如今我怕是自身難保,就不連累你了,今天就放你走吧。”
寧折驚訝的看着她,曾經他費盡心思讓她解了束縛咒她都不同意,非要将他賣了換金銀,今天卻因不想害他性命主動放他,他不明白她究竟是怎樣想的。
就在孟如意要解開束縛咒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并目瞪口呆的看着門的方向。
那裏,一只巴掌大的小烏龜,正側着身子哼哧哼哧的從門縫裏擠進來。
第 20 章
玄武獸從門縫裏擠進來後,一個不穩摔了個四腳朝天,小短腿再怎麽用力也翻不過身來。
孟如意雖訝異他的突然出現,但還是好心的幫了他一把。
小玄武翻過身後,立刻就撲到寧折的懷裏,正要哭訴自己的思念之情,卻被寧折一把捂住了嘴:“什麽都別說,現在本君的身份還不能暴露。”
“啊,為什麽啊,少君既然來了無定仙門,為什麽不能像以前那樣?”玄武不是很理解。
為什麽為什麽,自然是因為他不是光明正大的前來,他……他是被趕到這裏受罰來的。
但這種丢人的事說出來,實在是有辱身份,于是扯了個理由:“本君是有私事前來,不宜大肆宣揚,你務必要幫本君保守秘密。”
在小玄武心裏,自然是主人說什麽就是什麽,于是一顆小頭點地如小雞啄米:“果然不出武兒所料,少君放心,武兒一定保密,打死都不說。”
兩人在這邊信誓旦旦,邊上的孟如意卻看的一頭霧水,因為她雖然看得見他們是在交談,但她不懂獸語,完全不知道這兩個小家夥在說什麽。
“那個,你們能講人話嗎?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她舉手發問。
寧折這才相起她是聽不到仙神之間的話的,于是搖了搖頭用爪子在地上寫了個七字,表示今天說話的次數已經用完了,好在玄武獸已經會一些人類的語言,于是有模有樣的學着孟如意也舉起手:“可以。”
孟如意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請問,您是仙尊嗎?”
玄武獸對她其實是有敵意的,在他心裏,自家主人身份高貴,凡人皆是主人的仆人,主人怎麽能被一個凡人裝在布袋裏。
介于整個無定仙山都對他這個仙尊尊敬有加,于是他傲然的回道:“正是,你見了本尊還不行禮。”
孟如意立刻禮貌一拜:“弟子孟如意見過仙尊。”
寧折瞧着她這恭順的模樣,心情微妙,她誤以為他是蛟,所以任意揉圓搓扁,時時刻刻想着要賣了他,可見了玄武這個仙尊,立刻換了個模樣,乖巧溫順的,簡直就不是一個人。
果然,女人都是善變的。
“請問仙尊與我家小黑是什麽關系啊?”她又問道,她現在隐隐覺得,這小蛟恐怕不是一頭簡單的蛟了。
玄武獸正要回答,寧折又阻止他:“你就說同為靈獸,曾經相識,不要告訴她本君的身份。”
“嗯,知道的,這是少君的秘密。”玄武獸開心的回道,這樣看來,少君的秘密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真好。
他如實将寧折教他的說給孟如意聽,孟如意其實一直沒有懷疑過寧折的身份,她的認知讓她堅定的認為寧折是蛟,眼下見自家小蛟與無定仙門人人敬畏的仙尊竟然是舊識,心中也是十分開心的。
俗話說,朝中有人好做官,如今她遭了這平白無故的罪,陷入這般困境,仙尊的出現,也許就是一個轉機。
想到此處,她果斷的斷了束縛印,不管是讓寧折逃也好還是救她也好,都能方便些。
寧折雖得了自由,卻發現自己并沒有十分的欣喜,如果她是不情不願斷了束縛印,他可能還沒什麽想法,因為這表示她還是舍不得他這個“寶貝”,是個有着貪婪之心的人。
可偏偏,在玄武獸還沒來之前,她就已經決定要放他走,不在乎錢財得失,倒讓他讨厭不起來了。
“你告訴她,在我沒回來前,不要亂說話,好好在這裏等着。”他決定現在就上天虞峰。
玄武依言将話告訴孟如意,然後就同寧折一起擠過門縫向天虞峰去了。
按照寧折的計劃,他會單獨向昊源表明身份,讓昊源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可剛到了青銅門處,就看見隸屬摘星樓的幾個弟子神色嚴肅的從殿裏出來,并直接禦劍向山外飛去。
“難道又是哪裏出現妖獸了麽?”他有些疑惑,自從鵬被封印後,這七百年間,妖獸幾乎不見蹤跡,但來人界這些時日,他怎麽感覺妖獸的活動越來越頻繁了。
玄武獸卻搖了搖頭:“不是出現了妖獸,是我聽說是門內有弟子妖獸化出逃了,摘星樓的人應該是去狙殺吧。”
寧折很是意外,立刻就想起昨夜和孟如意一起見到的沈暄的模樣:“妖獸化的人是誰,是不是叫沈暄?”
玄武獸有些疑惑:“沈暄是誰?”
無定仙門弟子無數,他也只認識幾個長老和天虞峰的幾個大弟子,并不知道沈暄是誰。
寧折見他并不認識,便沒有将昨夜之事多提,但這樣看來,像沈暄這樣的弟子應該不止一個,無定仙門出現弟子妖獸化的情況實在可疑,他當即就改變計劃:“武兒,你現在可會變身之術?”
玄武獸立刻變成一朵頗燦爛的花:“可以啊。”
寧折扶額:“本君的意思是,你如今可以變成人的模樣了嗎?”
“是這樣的嗎?”武兒又搖身一變,變成方才飛走的一個弟子的模樣,雖他的變化樣貌與人相似,但卻少了人的神韻,眉目中還是有些動物的單純。
但這對寧折而言已經夠了,于是說道:“待會兒進殿後,你當着殿中人的面變成本君的模樣,告訴昊清昨夜闖入孟如意房間的人是你。”
他之所以這樣做,一方面是想借助玄武獸的尊位救下孟如意,另一方面,他感覺到無定仙門與從前似乎不一樣了,既然來了這裏,不如就隐藏身份調查一番。
玄武獸還不知道孟如意發生了什麽事,更不知道他是要去背“奸夫”的鍋,他視寧折為主人,自然是寧折說什麽他就做什麽,當即就變成寧折的模樣。
寧折看着自己的模樣,點了點頭,但也有一點不滿意,玄武獸版的自己,眼睛好像小了點。
玄武獸爬進殿後,袁無雙和其他幾位長老已經在殿中,正嚴肅的将孟如意的事告知衆人,并力圖嚴懲。
一向愛和她擡杠的靳春秋搖着手中的玉扇:“我說師姐,這點小事不至于死人吧,況且現在門裏也是允許男女弟子互相愛慕的,犯不着生這麽大的氣。”
袁無雙滿臉怒色:“靳師弟,掌門師兄,在我眼中,修仙就應該有修仙的純粹,男女就應有別,男女弟子愛慕之事本就不該允許,當然,你們各峰我管不了,但我峰上的孟如意必須處死,那個夜闖朝搖峰的男弟子也必須找出來一同定罪。”
昊源依舊老好人的作風:“師弟師妹你們說的都對,雖然我們無定仙門允許男女弟子愛慕,但那必須得到長老們的允許,像孟如意這般偷偷摸摸的行為,的确不妥,不如這樣吧,師妹你帶人先去找那男子,然後再議。”
寧折聽着這一切,回想起以前來的時候,那時的無定仙門是不允許男女弟子有往來的,如今倒是真的變了,但為什麽又非得長老允許,男女相愛不應該是自然而然的事情麽,為什麽要長老來控制?
“好,我現在就帶人去找,不過還請幾位師兄師弟不要将自己的弟子藏着掖着。”袁無雙警告道。
“不用找了,那個男人就是本仙尊。”玄武獸龐大的身軀爬進殿中,然後按照寧折的計劃,在衆人面前幻成寧折的模樣。
這殿中所有人,如今都不到三百歲,沒有一個是見過三百年前的寧折的,所以他們也不知眼前仙尊所化的人正是冥司少君的模樣,都以為仙尊就是這翩翩美少年。
“見過仙尊。”各長老齊齊行禮,但同時心裏都奇怪,仙尊怎麽會夜闖孟如意的房間。
難道是因為,春天來了?
第 21 章
朝搖峰。
禁閉室。
日頭漸漸當空,孟如意扒在門縫處焦急的向外看,小蛟和玄武獸已經去了兩個小時了,怎麽還沒有消息。
正在擔心的時候,忽見辛寶緒和幾個師姐向這邊走來,辛寶緒一蹦一跳的,看起來十分的開心,還沒到門口就喊了一嗓子:“如意姐姐,我們來接你了。”
“接我?我……我不用受罰了麽?”孟如意驚疑不定的問道。
門被打開後,辛寶緒一把将她拉出狹小的房間:“現在誰敢罰你啊,你可是仙尊喜歡的女子。”
孟如意一頭霧水:“什麽仙尊喜歡的女人?”
辛寶緒笑咪咪道:“就昨天到我們房中的男子啊,他是仙尊的凡身,今天仙尊已經主動向掌門和長老們說了,所以你現在沒事了。”
頭嗡的一聲響後,孟如意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為了确認她又問了幾位師姐:“這是真的麽?”
師姐們沒有辛寶緒這麽活潑,個個神色嚴肅,其中一個道:“是真的,師父她老人家親自帶回的消息,聽說昨日下午師妹你就被仙尊撲倒過,想來是那時候仙尊就看上你了。”
“而且,聽說仙尊雖已經三千歲了,但仙尊一族本就生長的比別的靈獸緩慢,雖三千歲了但還是第一次進入繁育期呢,就不知道怎麽偏偏看上了師妹你。”另一個師姐說道,語氣中還有着隐隐的羨慕。
“就是就是,咱們朝搖峰的的女弟子人數雖不及其他峰,但也有四百餘人,比孟師妹你年輕漂亮的大有人在,也不知孟師妹你有什麽過人之處,竟讓仙尊看上了。”其他人也在附和。
無定仙門的弟子都是凡人,是凡人就會有私欲,就會想着走捷徑攀高枝一步登天。
玄武神獸雖性格溫和不善争鬥,但它本身就是神靈,且無定仙門這一只還是冥司少君親自放養在這裏的,若是能被神獸瞧上,那可是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
更何況,通過辛寶緒之口,她們都知道玄武神獸是個絕色的美少年,心中更是對孟如意羨慕嫉妒恨了。
孟如意聽出她們話裏的意思,但現在她還沒有親見仙尊,并不知事情究竟如何,于是也不立時出言相争,只等弄清楚事情真相後再言。
朝搖峰的主殿名叫木蘭殿,是以朝搖峰第一位峰主厲木蘭的名字命名,大殿位于峰頂,旁邊便是朝搖峰的瀑布,是這秀麗山峰上頗有氣勢的存在。
經過瀑布的時候,看着這層層而下的水流,孟如意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昨夜見到的沈暄和靈犀,那塊花海中的小溪,恐怕就是這瀑布的水流過去的,也不知道他們兩人現在如何了,沈暄的身上又究竟發生了什麽。
進入大殿後,大殿兩側站滿了朝搖峰的女弟子,孟如意一出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但其中最淩厲的一道,自然是來自主座上的袁無雙。
好在這三年夢如意已經習慣了別人異樣的眼光,所以此時此刻也能做到平靜不驚,她按規矩向袁無雙行了禮便等着被訓話。
果然,雖袁無雙已經知道昨夜闖峰的的男子是仙尊,但還是把孟如意訓斥了一頓,要她在無定仙門的這些日子端正品行,嚴守門規,否則即便是有仙尊護着,她也不會放之任之。
孟如意聽了這些,第一反應不是袁無雙的這番訓誡有失偏頗,而是感嘆自己被仙尊選中這件事竟然是真的。
雖然說她的的确确是有想過要嫁人的,但考慮的範圍都是人類,可從沒想過要跨種族啊。
“淩香,覓月你現在将孟如意送到仙尊那裏去吧。”袁無雙吩咐道。
“ 是。”兩個頗為幹練的女弟子走出來。
孟如意心頭慌張:“現……現在就要去麽?”
現在去是做什麽?從此生活在一起?以什麽身份?會不會被要求做什麽事?
這些都是她所擔心甚至害怕的,畢竟她們都說了,仙尊對她有意思。
但即便她沒有做好去的準備,但這無定仙門也沒人敢留她,就算她現在想要離開仙門,恐怕也沒機會了,最後,只能硬着頭皮跟着兩個師姐前去仙尊的住處。
這三百年來,玄武獸一直是住在湖底的,為了替寧折背鍋,他只能搬出來,要了天虞峰上的一處清幽的院子住下,此院曾是無定仙門開山祖師昊雲清修之處,而昊雲喜蘭草,因此院中種了許多蘭花,在昊雲仙去後就一直空着,但平日都有弟子精心打理,所以即便六七百年了,這處小院還是保存的十分完好。
孟如意被送來的時候,首先就聞到了滿園的蘭花香,現在是初春,正是春蘭綻放之時,讓人聞着十分雅惬。
可再好聞的花香,此刻也不能平複她的心情。
候在門口的幾個弟子見了她來,紛紛恭敬的行禮,想她昨日還被評頭論足,今日卻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連天虞峰的弟子都要敬拜她,也是感慨。
忐忑的踏進院中,并未見有什麽人,又鼓起勇氣走廳中,這才看見地上趴着玄武獸,閉目養神的,而她的小蛟則聚精會神的看着牆上的萬仙圖。
寧折早就聽見她來了,也知她在外面踟蹰了許久才進來,便也猜到她對于這件事肯定是心情複雜的,回頭看去,果然見她一副小心翼翼又不自在的模樣。
“見……見過仙尊。”孟如意輕聲道。
玄武獸聽到聲音,半睜開眼睛,興致缺缺的嗯了一聲,然後指了指一個房間:“你住這裏。”說完又趴了下去,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