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折這突如其來的坦白,讓孟如意有些恍惚,他以前的時候,可是從不會主動說這樣的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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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的扭頭去看他的眼睛,想從裏面看出是否有假意,但他的眼睛,清清明明,如晨間林中的鹿那樣,緩緩的輕輕的看着你,讓人不由自主的就要陷進去。
她趕緊移開目光,心中還是有氣:“可是,你在青黛面前說我無甚爾爾,你可別想否認,我當時可是聽的明明白白。”
“是,我是說過。”他沒否認,但聲音較之剛才要認真了許多:“因為那時候的我,心性并不堅定,總是顧及着自己冥司少君的面子,且這幾千年裏,幾乎沒有仙神和凡間女子相好的事發生,所以突然被青黛問到我和你的事時,我就說了那自以為是的話。”
好面子這件事,幾乎每個人都存在,只是,這樣的面子,有時候傷人又傷己,往往到了醒悟之時,傷害已經造成,需要更多的真情和時間才能修補。
她默不作聲的聽着,因為那些話,她受了多少苦啊。
“那現在呢,你不用顧及面子了嗎?”她又問道。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怔怔的看着她,好一會兒才回道:“我也覺得奇怪,明明我是應該顧及的,畢竟冥司這十幾萬年,家中男子全都是娶的女仙,唯有你是凡人,甚至,以前找不着你的時候,我也想着,要是讓我找到你,必定讓你受萬千苦楚方能解我心頭之恨,可是,真見了你,卻又什麽都做不出來了。”
這最後一句,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嘆息一般,嘆着心中那一份隐忍的情。
“你哪裏是什麽都做不出來,你搶走阿元,将我丢在雪原裏差點凍死,半夜闖進我的小院意圖不軌,紅蓮仙境将我拖進紫藤花林,這些難道不是你欺辱報複我麽?”想起他做的那些事,她又覺得身邊這個人真是可惡。
然而他卻帶着故意為之的眼神看着她:“我是将你丢在雪中,可你穿的那樣厚,哪裏就會凍死了,至于後面兩件,你真的覺得我是在欺辱報複你麽?”
“難道不是麽?”
他顯然是不屑她的質問,修長的手指輕捏她的下巴,讓她的臉對着他:“我若是想要去報複一個人,有的是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而不是身體力行的欺辱報複。”
身體力行四個字,若是放在平常來說,是一個勵志的詞語,可放到床上,那便很容易讓人産生各種不一般的聯想。
“無恥。”她眼神閃躲的低聲咒罵了一句,臉卻熱的發燙。
可是,他的手迫着她的臉,不讓她躲過:“既然你問了這麽多,我也有一個問題要問你,當初我将阿元剛接回冥司的時候,你是不是來過冥司,進過少元殿。”
“沒……沒有啊,我那時候怎麽可能進冥司的。”她不好意思承認。
“沒有?”他顯然是不信的:“如
果沒有,你是怎麽知道阿元的布偶是放在架子上的?阿元又是怎麽突然向我要金銀寶珠的,我們冥司可不會有人這樣教他,而且,你和我姐姐的宮人看起來比和我還親近,你敢說随我回冥司之前,你不認識她們。”
她愣了一下,原來是這些細節,那時她太着急阿元,所以匆忙之下并未注意,沒想到他竟然全都看進了心裏。
“是,我是偷偷來看過阿元,那時阿元不習慣這裏的生活總是哭,你姐姐心疼他所以偷偷将我接進來過,這你也要計較麽?”她又被他撬開一點。
他從她的話裏,終于得出了一個結果,阿元被接回來之處,在這個床上、這個房間裏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夢,那個他以為是夢所以無節制對待的她,是真實的。
但對于那晚的暴虐,他雖愧疚,但是不後悔。
想來,天下也沒有那個男人會因為這得到滅頂之歡愉的事後悔。
而此時此刻,帶給他那一切的女人就在他身邊,她的體溫和香味,一點一點地将他壓抑在心底的念想給勾了出來,而且,她昨夜主動将他留下,可昨天的氣氛讓他什麽也沒做,所以醒來後就後悔了。
她見問了話他不回答了,再去看時,已經見到他眼中的心猿意馬,張揚的一點都不掩飾,像極了當年第一次時破水而出的模樣。
他似乎很是善變,平日裏雖是一副冷傲的、生人勿近的樣子,可一旦他起了那心思,便整個人都不同了,從身體到發絲,每一寸都是絕對的壓制和索取。
看到他這個樣子,她竟然有些害怕了,不是對他人的害怕,而是對他可能要做的事害怕。
于是,她向外挪了挪身體。
可她這樣的一個動作,在這種氛圍下,就是一個訊號,一個我知道你要做什麽的訊號。
所以,他在得到這個訊號後,蠻橫的翻身撐在她的上方,将她困于身下,然後薄唇吐着熱氣不容反抗的說道:“我今年才七百零七歲,命屬火瀑之龍,你是我女人。”
這句含蓄的話的直接意思是:我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我生長在火瀑,身體的需求很強,你是我女人,你得負責我這所有的一切,如果想逃避責任,就別想了。
矜貴不食人間煙火的冥司少君,動了心之後,也會化身最兇猛無情的野獸。
這樣的事,若是她不想去做,提了神力去反抗,他也不一定能得逞,可是,當她看着覆于上方的男人,一時也恍惚了,這世上,恐怕沒有哪個女人能在這個時候将這樣俊美又執拗的男人推
開。
他實在,太能蠱惑人了。
她不再動了,他便揮手将寝宮結了結界,這樣一來,不管這裏發生什麽,外面的人都不會知道。
層層的紗帳也自動落下,将兩人遮在一方小小的空間裏。
不一會兒,紗帳上投下兩具交疊的身影,紗帳也輕輕的晃動,起初還是如輕風般吹拂,柔柔的起落,到了後面,那輕柔的紗帳便抖的越來越厲害,層層疊疊,如洶湧的海浪一般,更有斷斷續續的女聲溢
出,似痛更似愉。
此時承着寧折力道的孟如意,緊緊咬着方才被他吻的嫣紅的唇,本已被蠱惑的心,卻因為他的兇猛突突跳個不停,而他的眼睛,也由人的琥珀色,漸漸變成了獸的暗金色,雖然他的身體還是人形,但待會兒呢,還會是人的模樣嗎?
其實答案她是已經能夠猜到的,情動化龍她聽過,也在慕婵的記憶裏模糊的見過,但是真到了她身上,她還是害怕的。
不僅僅是她,她想這冥司裏每頭黑龍的妻子,恐怕都害怕過,就連慕婵那樣的神靈,在面對疼惜她的丈夫時,也害怕求饒過,畢竟是那樣的龐然大物。
可這害怕裏,她又隐隐有着期待,因為若是寧折真的化龍,那便說明,他對她,是動了真情的。
所以在他營造的這可怕的漩渦之中,她緊緊咬着唇,怕待會兒真見着了,會失魂落魄的失了儀态。+.C0M
偏偏寧折又要剝開她這層僞裝,在她耳邊誘惑:“再咬就要破了,這房中我已經布了結界,除了我,外面的人是聽不見的,你不必顧及這許多。”
聽不見,所以可以為所欲為。
她臉騰的一下紅了,想要說他兩句,可一開口,想說的話就碎在了嘴邊。
随着時間不斷的從輕紗帳中流走,帳中起了淡淡的冷香,且越來越重,像是要密不透風的将她包裹,而這冷香,是從他的身體裏散發出來的,落在她身上的每一顆汗珠,也是這種味道。
她意識到了什麽,有些慌亂的推拒着他,甚至想要起身逃跑,比起驗證他的真情,她覺得還是小命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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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卻就着她的動作,将她更緊的鎖住,雄龍正是興致盎然之時,怎會輕易松手。
這一下,紗帳更加猛烈的揚起,仿佛飓風中蝴蝶的翅膀,若再烈一分,翅膀就要被折斷了。
這樣的劇烈持續一段時間之後,紗帳猛的回落,一聲短促的叫聲從紗帳中傳來,原本投在紗帳上的兩個人影,也變成了一大片濃重的黑色,那是黑龍現了真身。
那黑色之中,一白皙的身影起初直直挺着身體,然後又如繃斷了弦一般跌入那一片冷厲的黑色之中。
在身影跌落後,那一片黑色緩緩游動,将那白皙的身影一點點的淹沒在身下,最後整個床上只餘黑色,不見絲毫的白。
紗帳又開
始了如蝴蝶的翅膀般抖動,抖開的縫隙之間,黑色的龍尾垂與床下,尾上黑色的鱗發繃的直直的,仿佛最堅韌的鋼針一般,預示着龍身此刻的力道與狀态。
偶爾之時,龍首也高高的揚起,寶石般的眼睛中,滿含了攻城奪地的狠勁。
帳中的冷香彌漫在偌大的房間裏,冷香之中,有着斷斷續續的泣聲,可剛溢出一兩聲又沒了,就像是水珠滴落岩石,一下就散了。
而少元殿外,月才剛上中天,距離天明,
還漫長。
到黎明之時,帳終歇,那肆虐了一整夜的黑色終于消失,複又成了人的模樣,只是不論是紗帳還是床單被褥都沒了完好的樣子,龍尾鋒利,興致之時便将這些名貴的織料給攪的破敗不堪。
織料尚且如此,人呢?
孟如意此刻像是被從水裏撈出來一般,身上除了汗水,更有眼中的淚水和嘴角的清絲,她已經不是凡人了,可這一夜還是讓她耗盡了力氣,什麽愛欲之力創世之力寧家神力,在這場不平等的掠奪中,好像一點用處都沒有,似乎女子在這樣的事中,注定是弱者一般。
她無力的伏在被褥之間,身上青紫一片,雙眼微閉,十分可憐,但臉色又是通紅的,抹了胭脂一般。
寧折坐了起來,勻稱結實的身體上,布滿了細密的汗水,琥珀色的眼中滿滿的餍足,他舔了舔溫潤的唇,又伏向身邊的人。
“不要了,求你。”她蜷縮了一下身體,眼角不由自主滑落的淚水中,每一滴都盛滿了拒絕。
他終究還是有些理智,伸手将她臉上的淚水拭去,然後又移到她的唇邊,将那求饒時溢出的口水也給擦掉,然後輕聲道:“從今天起好好修煉吧,哪個女仙像你這般柔弱的。”
她實在是沒力氣搭理他,将臉埋在手臂中:“讓我睡會兒吧,待會兒還要去父君母妃那邊的。”
“好。”他伸手想拉被子為她蓋上,拿到手裏才發現被單已經成了一團破布。
天亮後,宮娥進來伺候之時,見到房中的景象紛紛地下頭,孟如意被扶起梳洗的時候,宮娥們已經拿來了新的紗帳和寝具,手腳麻利的更換着。
“少君真是年輕,這些織料可是極韌的,竟然毀成這個樣子。”有宮娥嘆道。
另有宮娥小聲回道:“怕是遺傳了帝君的,想當年帝君對帝妃,尤比這更甚,當時神母都看不下去了,還斥責過帝君,少君第一次化龍便是這般景象,往後怕是要青出于藍了。”
幾人說着看向外間梳妝的孟如意,眼中都有着同情之色。
但對于孟如意而言,昨夜之事,雖一開始不能适應,幾乎要受不住,可到了後面,卻又是層層疊疊的無法言說。
只是,為什麽都歇了這一會兒了,身體怎麽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梳妝之時,有宮娥端來避子湯藥,她一口氣飲下,雖說現在不是凡身,已經不用再擔心生出的孩子會如何,但她還是不想在萬花鏡中看到的畫面沒解決前要孩子。
早已收拾妥當的寧折,雖
神色還是冷峻,但眉眼之中,還是帶了春色,他坐在一旁,手裏拈了一朵忍冬,用手指細細的搓揉,幾下便将潔白的小花揉成指間的一點香汁,就像昨夜,他對她一般。
到了鈞天殿,雖兩人都已收拾的整整齊齊,但經驗豐富的帝君帝妃還是一眼就瞧出狀況,作為父親的寧無感嘆兒子終于長大了,但作為女子的玉煙卻對孟如意十分的關心,她也是經歷過的人,自知這時的辛苦。
因為阿元和阿芷也被孟如意和寧折帶來了
,玉映一家又是第一次見這兩個孩子,自然又是一陣逗弄,只是午膳之後,三人就要離開冥司回南海歸墟去了,真是來去匆匆。
但在臨走之前,闵灼将一枚金色的羽毛送給寧折,那是她真身上的羽毛,有鎮妖邪的作用,可是,冥司的少君,又會有怎樣的妖邪敢惹。
闵灼雖也聽說自己這個表弟踩到了侵天秘境的凝實之體,但她仔細觀察卻又瞧不出什麽,且寧折也沒什麽異常的表現,以為他并未受到影響,只是心中還是有些不安,所以才以羽毛相贈。
只是大家說話期間,孟如意還是沒什麽力氣,回了少元殿,她又睡了一下午,晚間之時才恢複了些。
寧折嘗了昨日的滋味,尤在想念,處理完公務後便早早的回來,陪着阿元玩鬧了一陣,便又将孟如意拉入房中。
“我還有些沒力氣,今日就各自歇息吧。”她抵着他說道。
食髓知味的人又怎麽肯,于是他将靈力度了些過去,聲音低低的訴說着自己的辛苦:“我實在難受,就一會兒好不好,我保證不像昨天那樣。”
好看的人的請求,總是很難拒絕,她得了他的靈力,也覺得沒那麽虛弱了,便半推半就的随了他。
但是,男人的保證根本就不可信,他不但像昨天那樣,而且還因為有了經驗,比昨夜更早的化出龍身,一床昂貴的織物又被龍尾掃成碎布,後來還因嫌着這些織物絆着他了,索性移到床下,更在後來又恢複人身,将懷中軟成一灘水的女子困于搖椅之上。
孟如意以前是怕極了這搖椅的,但那時候是因為她對他的不信任,所以他做什麽她都覺得是折磨,此時因為心境不同,感受便也不同了,情深之時,更是不由自主的緊攀住他,然後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漸漸融入了黑色。
那層黑色,猶如被水稀釋過的墨,淡淡一層浮在他的瞳孔之上,缭繞的輕霧一般,她以為這是正常現象,因為他是黑龍,所以有黑色也是正常的吧。
寧折此刻并不知自己眼中的變化,他只是覺得身體像一個無底洞一般,需要索取孟如意的一切去填滿,得到之後,又想要更多,完全忘了之前承諾的只一會兒,更不顧她後來的那些哀求,甚至,她的聲聲哀泣,更讓他覺得滿足。
如此又是一夜的折騰後,孟如意昏睡過去,醒來時又覺氣力不及,雖覺得有些不對,但也一切是放縱的原因,所以并未多想,只服了些恢複體力的丹藥,又用功法修煉一番,到了晚上便又恢複了。
而寧折,也被母妃傳去委婉的勸導
,讓他要疼惜自己的妻子,不要仗着性子胡來。
他要不是不知道自己是莽撞了些,于是在母妃面前答應的好好的,公務閑暇之時,也告訴自己要清心一點,來日方長,不可涸澤而漁,可一回到殿中,見了孟如意,白日裏的那些保證和憐惜,便全都被抛在腦後,滿腦子都是這幾日的曼妙風情。
待兩人獨處之時,他便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他又懂孟如意的心思,若她推拒,只一番好言她就會心軟,便又依了他的胡來。
且她這幾日也已漸漸習慣他的身體,都是年輕男女,自有貪歡之時,便也不覺這事辛苦,反而添了許多沉淪其中的的愉悅,兩相歡喜之下,更是不知控制。
雖其間她也幾次見他眼中黑霧一片,但那時又歡愉最盛,就未多想,只是醒來之後,力氣失的頗多,好在修煉一二就能補回,也就放任的去了。
這段時日,寧無也常探寧折的靈力,依舊未發現異常,便疑慮是不是自己多心,但他又深知侵天秘境的強大和深不可測,雖只是精神之力且神識極其薄弱,可自混沌初開之時它就存在,即便他父君曾進入過幾次來複活死去的仙神,但也是以靈魂獻祭,且只能呆片刻就要出來,侄女闵灼雖在其中生活五百年,但因年幼也并不知其中詳情,所以侵天秘境的詳細,至今無人能詳知,所以他不能掉以輕心。
“阿折,最近身體可還好?”他本意是想知道他身體有沒有受侵天秘境影響。
但寧折卻會錯了意,以為父親也是來勸自己要節制,于是咳嗽一聲:“父君,閨房之樂,母妃已經告誡過了,您也要來說麽?若是您要訓誡于孩兒,倒不如您自己先以身作則,我可是聽說過您以前是怎樣對母妃的,我只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罷了。”
本來嘛,夫妻之事,父母就不應多問,夫妻自有他們的相處之道。
寧無怔了怔,竟是說不出別的話來,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一個簡單的關心,竟然能被兒子聯想到這麽多,還上梁不正下梁歪。
雖然生氣歸生氣,但想想自己從來,好像也的确如此,即便是現在,也并無什麽收斂,畢竟,他自己也才三千多歲,于是,他也不好多問了。
而孟如意這邊,因為氣力不濟的緣故,也讓妹汐有了疑惑。
“我怎麽覺得你這不像是歡好中費了力氣,倒像是靈力被吸走了。”妹汐皺着眉頭說道。
孟如意搖了搖頭:“我已經自己探過了,靈力并未流失。”
“難道是火瀑之龍真的如此厲害,不如,你去問問帝妃或者其他人吧,我總覺得你這樣有些不對。”妹汐建議道。
孟如意羞赧道:“這種事怎好去問別人,何況我身體也沒什麽其他狀況,想來就是沒有節制吧,從今以後我多注意些就是。”
因為心裏有了這層意識,所以寧折再求之時,她便也狠心拒絕了,寧折見她如此,便知她肯定是身體不适,于是也不強求了,兩人便又分房而睡。
只是孟如意得了清淨,很快就睡去了,但是寧折卻輾轉難眠,渾身燥熱,即便用冷水從頭澆下也不能控制 因為沒有寧折睡在身邊,這一夜孟如意難得的睡了個好覺,更是日上三竿才起來,所以知道九重天被沈暄帶着妖獸攻打已經是午時後。
于是她午膳也未用就匆匆去了鈞天殿,方知昨夜九重天就差點被妖獸攻陷,寧無寧折并冥司其他黑龍都去了九重天支援,只留了寧遠在冥司鎮守。
“九重天防守很薄弱麽,怎麽會被妖獸攻陷的?”孟如意疑惑的問道。
寧遠面色凝重:“九重天防守并不薄弱,是妖獸太多了,而且那個妖獸的首領,修煉了一身深不可測的魔功,又有上古兇劍暗枭助力,且只要被他們咬到的仙神,哪怕是只擦破一點皮,都會被轉化成妖獸,為他們所用,九重天一開始并不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措手不及,如今,十萬天兵,怕是有一半變成他們的人了。”
孟如意聽的心裏發怵,竟然是被咬到就會被轉化,這究竟是什麽樣的邪術?沈暄一個凡身妖獸化的人,究竟在那山中經歷了什麽才變成這個樣子?
只是,如今冥司主力都去支援九重天了,那冥司豈不兇險了。
她立刻将自己的擔心說了,但寧遠卻告訴她,昨夜寧無臨走前就已經下了命令,黃泉島全島布結界,且不允許冥司裏的人随意與外人碰觸。
所以此時,冥司還是安全的。
但即便如此,寧遠還是眉頭緊鎖,他如今擔心的是還在冥司之外公辦的那些神使鬼差,因為每天都會有人死去,所以接引工作是無法停止的,且神使鬼差們大多兩人行動,人數單薄,如果真的遇到危險,恐怕不是對手,這樣一來,在外的這數萬神使鬼差也很可能是妖獸的“預備隊”了。
她此時也方知冥司這十幾萬年來所承擔的責任有多重大,生事,死事,都需他們去渡。
因為擔心寧折會被妖獸咬到,她也是憂心忡忡,于是又去了大明宮。
大明宮中玉煙寧好都在陪着神智還未恢複的慕婵,寧鈞則與寧凝呆在一處,而且她到了之後,還讓她前去相見。
她到了寧凝被囚禁的地方,發現數日不見,寧凝竟然長大不少,初見時才六七歲,但此刻再見,像是有十歲了,不過比起之前的歇斯底裏,她現在倒是平靜很多了,只是嘴裏一直翻來覆去的說一句話:“我真傻,費盡心血做了這麽多,原來都是給別人做了嫁衣裳,我真傻,我真傻……”
“祖父,她這是怎麽了?”她疑惑的問道。
寧鈞沒有回答,而是問她:“阿折最近可還好?”
她點了點頭:“嗯,還好。”
其實不是還好,而是很好,特別好,好的她都要累死了。
寧鈞嗯了一聲:“近日他都要随着他父君在九重天殺妖邪,阿元阿芷你要多費點心,阿折回來之後,你一定要小心些,妖邪狡詐,你們是夫妻,若是他真中了招,你應該更容易發現。”
“是,孫媳會注意的,那她這是……”她又看向寧凝,其實現在寧凝她完全可
以不用在過問了,但寧凝和阿夢是共生的,所以她也不能不操心。
寧鈞回道:“她走錯了路,後悔了,可世間,哪裏有後悔藥。”
雖然不知道寧凝究竟是在後悔什麽,但是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她也是唏噓不已。
回到少元殿後,她喚出妹汐,詢問上古之時有沒有咬別人一口就能把對方變成自己同類的術法,可即便妹汐是上古而來,也不知道這樣的術法是不是存在的。
“其實,我覺得這并不是術法,而是血液的一種繼承,因為只有咬傷別人才會成功。”妹汐分析道,然後又加了一句:“既然唾液都可以影響別人,那寧折回來後,你們可不要小別勝新婚。”
她臉一紅:“你都亂想些什麽呢。”
妹汐呵呵一笑:“我可沒有亂想,雖說你們那啥的時候我都在劍中并不知曉,但白日裏你那放縱過度後的氣色我還是瞧的出來的,平日尚且如此,小別後就更可以想象了。”
雖然說這樣的事說出來挺不好意思的,但她也知道妹汐說的很對,所以也放進了心裏。
只是沒想到,寧折這一去,竟然去了快兩月才回。
和妖獸的這一仗打得極其艱難,雖然九重天和冥司都不弱,一開始也知道了被妖獸咬到就會被轉化,可萬萬沒想到事情到了後來又有了可怕的變化,那些被咬的仙神竟然學會了隐瞞,繼而聽從沈暄的命令呆在九重天和冥司,然後裏應外合,又讓九重天吃了大虧。
好在有了這個教訓,未被轉化的仙神們嚴防死守,才漸漸扭轉戰局,将妖獸們趕出了九重天,但也僅僅只能做到這一步,因為如今妖獸與仙神,勢均力敵。
所以趁着休養的空隙,冥司衆人輪換着回來休息。
寧折回來的時候,正是清晨,孟如意起床便看見他坐在宮苑的草地上,神情專注的看着院中的一叢小野菊,甚至,還用手指去沾那花上的晨露,小心翼翼的,就像是初見世界的孩子一般,就連他以前從不離手的劍,此刻也比不上他手指上的那滴露珠,被随意的放在身邊的地上。
而且,一般這個時候,男人回到家裏,應該先去看妻兒才對,畢竟兩個月未見,可他卻被一叢小野菊挽留住了腳步。
她下意識的放輕腳步走過去,見他手上還帶着傷,他這樣的仙神都還受了傷,可見戰事有多兇險,好在那些傷痕都是劍傷不是咬傷,讓她沒有那麽擔心。
“你不是喜歡曼陀羅和白茶花麽,怎麽突然就關心起這小野菊了。”她走到他身邊輕
輕的蹲下。
寧折應該是早就聽到她的腳步了,所以她這樣突然的說話也沒驚到他,他扭過頭,眼神幹幹淨淨的看着她,嘴角帶着微微的笑意:“以前的時候,總是喜歡那些珍稀之物,覺得稀有的才是最好的,但現在仔細看來,這些随處可見的野花,也有不輸名品的美。”
說這,他還摘了一多小野菊插在她的鬓角,然後頗為滿意的說道:“果然好看。”
.</p這樣的舉動,對夫妻而言只是很平常的舉動,但有句話說的好,無意間的撩撥最是致命,所以她驀地心跳慢了半拍,嗔道:“怎麽出門兩個月,回來就像變了個人,你不會是被妖獸咬了吧,感覺都不像你了。”
寧折的手從她的發滑落到她的臉頰,然後靠近她的耳邊,清啞的說道:“要不我們現在回房裏,讓你看看我還是不是我?”
他這般模樣,她便知道這絕對是他了,因為只有他才能用幹幹淨淨的聲音說出最讓人心神蕩漾的話,而且,如果他被咬了,也不可能冥司一點察覺都沒有吧。
“說什麽呢,大白天的。”她作勢推了他一把:“快進去吧,阿元天天鬧着要見你,要是看見你回來,肯定高興壞了。”
“哦,是嗎?臨走前逼他功課,可讓他恨死我了。”他不再強求她,拍了拍手站起來向殿中走去。
但其實,以他現在的年紀,又是兩月未與妻子親近,若起了興致肯定要好好歡愉一番才對,雖說也惦記着孩子,但現在還是清晨,孩子們都還沒睡醒,完全是有時間的,可他卻放過了她。
她見他真的不像以前那樣不依不饒,心裏也不由有些失落,雖說她是覺得現在不方便做那些事,但他也不要她一推拒就放棄啊。
“我這是怎麽了?”她拍了拍臉頰,然後微紅着臉也跟着進了殿。
阿元見到父親回來,先是愣了一會兒,然後興奮的跳了起來,一下子撲進父親的懷裏。
父子倆躺在床上聊着天,阿元津津有味的聽着父親說着和妖獸的戰争中發生的事情,其間不斷的感嘆他也想快點長大上陣殺敵,但寧折卻拍了拍他的小腦袋:“我寧願你在冥司讀一輩子的書,也不想你去戰場。”
阿元一聽立刻撒嬌轉移話題,他聽說龍的一輩子很長,他可不想一輩子都讀書啊。
孟如意看着兒子古靈精怪的樣子,忍不住搖了搖頭,但就這麽一會兒功夫,明明是陪着兒子說話的他卻睡着了,他似乎很累,就連她給他蓋上被子的時候,也沒有半點反應。
她終究還是有些擔心,然後去了鈞天殿向同回來的冥君了解這兩個月的情況,方知這一仗打的十分辛苦,也确定寧無沒有被轉化,因為被轉化的仙神是極其畏水聲的,他們可能不怕水淹火燒,卻對水流動的嘩嘩聲很敏感,所以要判斷一個仙神有沒有被轉化,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讓他聽水聲。
而且,這方法還是寧折發現的。
這次戰局逆轉,也是通過這個簡單直接的方式來完成的。但這辦法雖能阻止妖獸進攻,但卻不能殺死它們,所以這次戰争恐怕是個持久戰。.
她回到少元殿,寧折還在睡着,她在他身邊坐下,發現睡夢中的他嘴角輕輕上揚,似乎夢見了什麽開心的事,讓她看了也忍不住好心情。
這一覺,他一直睡到夜幕降臨才醒,用了膳後便去殿後面的溫池沐浴,孟如意親自給他送去了換洗的衣物,可進了浴池卻并未見到他的身影。
“寧折。”她環顧四周的叫了幾聲,聲音在偌大的溫池裏回蕩着。
然後,原本平靜的溫池之水開始晃動,一條長長的黑色龍軀從水中浮了上來,俊美的龍首上水珠不斷滾落,他竟然化出龍身在沐浴。
雖說龍沐浴之時化出龍身也并不奇怪,但那一般是在心情亢奮的情況下,而且大都會選擇在天然的湖泊裏,因為這樣才能讓他們毫不顧忌的釋放天性。
但現在,寧折卻在殿中的溫池裏現了真身,可見他是有點抑制不住現在的情緒的。
雖說見過幾次他的真身了,但這樣在水中見着還事第一次,而且現在光線也比以前那些夜裏明亮不少,所以他身體也被瞧的更加真切,尤其是看到他腹部那一處,她的臉又紅了。
她想,原來自己也不是什麽良家女子,看見美
貌的少年郎,也是會有渴求的。
于是,她低了頭捧着衣裳,等着他過來。
随着溫池裏的水漸漸平靜,寧折恢複了人身濕漉漉的走到她面前,一顆顆水珠順着他的身體滾落,讓人浮想聯翩。
按照以往的情況,這時候他絕對已經将她抵在某處,毫不顧忌的吞吃入腹。
可此時,他卻只是擦幹身上的水珠,然後接過她手裏的衣服,将他的結實勻稱的身體隐在衣服下面,倒弄的她左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