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爺是怎樣的九爺?你原先又以為爺該是什麽樣的?”九阿哥笑着問道。
“人俊心善!”董嘉柔言簡意赅。
“長得俊, 爺從小就知道,心善嘛!”九阿哥笑了笑,看向董嘉柔, 眼神裏帶着些許意味不明, “你還是頭一個。”
這回倒是輪到董嘉柔有些意外了, 她對清朝的這段歷史不是太清楚, 但因為追過幾部清穿劇, 她百度過幾位阿哥, 九阿哥剛好被她搜索過。
影視劇中, 都将九阿哥演繹成了毒蛇美男的形象,但百度上查到的歷史,九阿哥好像是一位十分講義氣的俠王,與影視劇剛好相反。
董嘉柔心中還是更偏向于百度那個說法的,畢竟能将生意做得那麽好的人,要是沒點誠信,沒有一幫誓死追随的人,全靠黑心,一般情況是長久不了的吧。
“那是因為別人眼神不太好, 看不到九爺的好。”千穿萬穿, 馬屁不穿, 捧老板嘛,董嘉柔會, 何況她這話是帶了真情實意的, 不完全是馬屁。
九阿哥聽了揚起笑臉, 伸手捏了一把董嘉柔的臉蛋, 道:“爺沒白疼你,等爺掙銀子回來, 再帶你去吃好吃的,保證是你從未吃過的。”
董嘉柔笑着應“好。”心中甚是期盼,只是她此刻完全沒想到,九阿哥那次帶她吃的東西,會成為她在清朝建立商業帝國的基礎。
“對了,爺方才說的那個有雞的莊子附近還有條小河溝,你要是真想養鴨子玩,有空倒是可以去看看。”
“當真?”
“爺什麽時候騙過你?”九阿哥現在只要想到董嘉柔一個貴女,拿着竹竿趕鴨子的畫面就覺得好笑。
雖然他知道,董嘉柔不會親自去趕鴨子,但福晉趕鴨子真的太有畫面感了。
說話間,夥計在門口躬身問道:“九爺,九福晉,菜都做好了,現在上菜嗎?”
九阿哥揚聲道:“上菜吧!”
包間的門被掌櫃推開,掌櫃站在門邊笑着朝九阿哥點頭哈腰,端着托盤的夥計們魚貫而入,掌櫃親自介紹菜色。
“招牌豬頭肉、蔥爆腰片、黃芽菜煨火腿、醬香雞絲、糖醋鲫魚、鳝絲羹……”
零零總總十幾道菜,直到将桌子上擺得滿滿當當。
上輩子,董嘉董嘉柔也不是沒去外面吃過滿滿一桌子菜,但兩個人在外面吃這麽大一桌子菜,董嘉柔兩輩子都是頭一回。
董嘉柔努力壓下想說“浪費”的沖動,不斷告訴自己,現在是在陪一位阿哥,一位真正的皇子吃飯。
董嘉柔微微垂下眼簾,生怕被九阿哥看見她不合時宜的“沒見過世面”的表現。
總算是等到焦掌櫃退了出去,九阿哥帶着笑意道:“來嘗嘗一品居的菜色,看看你那小吃店吃食的味道能不能壓過這京城第一樓。”說話間,親自給董嘉柔夾了一糖醋鲫魚上最嫩的那塊魚肉。
“多謝九爺!”董嘉柔連忙雙手接過。
“要不要叫你的婢女進來伺候?”九阿哥道。
董嘉柔原本想說不用的,轉念一想,九阿哥吃飯是被人伺候慣的,總不能要老板陪着她一起自己夾菜,而且這桌子有些大,站起來夾菜顯然也不妥當,便道:“嗯。”
一心只想着一大桌子菜的董嘉柔,完全沒想過自己起身給九阿哥夾菜,伺候九阿哥吃飯。
直到晚間聽綠芹同詹嬷嬷感嘆:“九爺如今對福晉是真上心,吃飯的時候不但不用福晉照顧,席間還給福晉夾了好幾次菜呢!”
董嘉柔這才驚覺,自己把伺候老板吃飯這茬給忘記了……
九阿哥真的是行動派,陪董嘉柔吃過飯,當天晚上就帶着巨款連夜去進貨了。
董嘉柔覺得,就憑着九阿哥這個拼命勁,他不發財,董嘉柔都覺得沒天理。
老板這麽拼,董嘉柔也受到了感染,第二日早早起來。
難得在老板不在家的時候沒睡懶覺。
就連綠芹都有些意外,“福晉,不再睡會兒嗎?辰時還沒到呢。”這半年來,只要無事,沒到巳時福晉根本不醒,是因為九爺出門辦差的原因吧?
綠芹心裏想着,也便問出了聲,“福晉是因為九爺的原因睡不着了嗎?”伺候董嘉柔穿衣的動作倒是絲毫不耽誤。
董嘉柔道:“算是吧!”當然,還有一半的原因是她自己太想快點掙錢。
綠芹嘴角上揚,“福晉不用太擔心九爺,九爺也不是頭一回出門辦差,不會有事的。”
綠芹以為董嘉柔是因為擔心九阿哥才睡不着的。
董嘉柔聽了一愣,她什麽時候擔心九阿哥的安危了?九阿哥在康熙年間根本不會有事。
縱是要擔心,也得到新帝繼位後。
目前,康熙身體好着呢,哪裏輪得到她擔心。
不過這種事情,董嘉柔識趣地“嗯”了一聲,直接略過這個話題,不做解釋。
綠芹取衣裳的時候,董嘉柔道:“今天給我穿方便出行的,我要出門,對了,紫蘇呢?讓她給我準備馬車去,你們兩個今天都換身方便行動的衣裳,待會兒咱們一起出去。”
綠芹眼中閃過意外,“福晉,今日又要出去?去哪裏?”
綠芹覺得,董嘉柔這一連聲的吩咐,又起了大早,這是要出遠門?
董嘉柔道:“嗯,去莊子上看看去,也跟詹嬷嬷說一聲,府裏的事情就交給她了。”
綠芹果然沒猜錯。
“嗯,就是昨日九爺說的那個有個小河溝的莊子,你去問問管家,讓他派人給我們帶路。”
綠芹應了聲“好”,給董嘉柔拿了套湖藍色的衣裳,還貼心的将同色鬥篷也準備出來,就等出門的時候裹上。
等候擺膳的功夫,董嘉柔揮退了屋中候着的婢女,道:“對了,郎氏那事情後,我們院裏的婢女婆子之後是個什麽情況?”
綠芹道:“奴婢正要禀報福晉,咱們院子的奴才們這段時間很規矩,也同奴婢禀報了不少情況,奴婢和詹嬷嬷整理了最近婢女婆子們的私下禀告總算理出了個章程。”
“哦?”董嘉柔沒想到這事竟然還真的有進展,“可是發現了可疑之處?”
綠芹點頭,“是秋月!”
“秋月?”董嘉柔有些不明白,“這主院伺候的春雨、秋月、夏荷和冬雪不都是家生子麽?怎的還會這樣?”
綠芹道:“就是因為是家生子,心思才更多,奴婢原先也沒想過問題會出在那四個人中,還以為是哪個粗使婆子為了銀子,壯了狗膽幹出這背主的事情。”
董嘉柔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又道:“秋月是否知道自己暴露了?”
“福晉交待了要暗中查,詹嬷嬷和奴婢自然是十分小心。”綠芹眼中滿是得意,說完目光裏又帶了些沮喪道:“不然,何至于現在才揪出來。”
“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這幾天就別查了,随她去吧,只是咱們的事情捂着點,省得回頭咱們院裏的消息又傳了出去。”
總不能她這拜年還沒個頭緒,外頭又傳出“九福晉要鴨子”的流言吧?
“放心吧,福晉,奴婢們知曉分寸的。”想了想,綠芹還是忍不住問道:“福晉,您打算怎麽處置秋月?”
董嘉柔道:“秋月是九爺給我的人,出了問題,我自然是交給九爺。”
綠芹點頭,若有所思道:“奴婢懂了。”
這,又懂了?董嘉柔好想問問綠芹,這是又懂了什麽。
不過她如今也是要點福晉面子的,到底沒問出來,便交待道:“這趟出門帶上夏荷、冬雪以及院裏的王嬷嬷。”
……
董嘉柔同綠芹又交待了些出門的事項,讓她提前将人手都安排到位。
很快早膳已經備好,董嘉柔移步飯廳。
得知要去莊子上,綠芹和紫蘇伺候得格外賣力,特別是綠芹。
因為紫蘇有些功夫,往常董鄂嘉柔,以及董嘉柔那幾次出府都是帶的紫蘇,許多出府要辦的事情也大多是交給紫蘇去辦。
董嘉柔穿越後,倒是特意給綠芹交辦過幾次采買點心這些瑣碎事,也算是給這丫頭的福利了。總的來說,綠芹出府的次數并不多。
都是十五六歲的小丫頭,能出去玩,綠芹自然格外開心。
董嘉柔剛用完早膳,就有婢女前來報告,“福晉,侯管事求見。”
侯管事?董嘉柔看向紫蘇,以為紫蘇去問了莊子的事情。
紫蘇瞬間讀懂了董嘉柔的眼神,連忙搖頭,“ 奴婢方才去找侯管事,侯管事剛好出去了,可能是聽底下人說奴婢找了他,擔心福晉有急事,所以尋過來了?”
小聲嘀咕了句,“也太莽撞了吧?”哪有外院的管事聽了點風聲,就一大早尋來福晉正院來的?“就不能先派人問問奴婢到底怎麽回事嗎?”
董嘉柔眉頭輕皺,嚴肅喚了聲“紫蘇”。
紫蘇立馬閉嘴。
董嘉柔對門口的婢女道:“讓侯管事進來。”
婢女應了聲,就去叫人了。
很快侯管事就恭敬地進來了,手裏拿着一摞契書,朝董嘉柔行禮問安道:“福晉吉祥!”
董嘉柔道:“侯管事免禮。”
“謝福晉!”侯管事提着衣袍起身。
董嘉柔道:“侯管事這時候過來,所為何事?”
侯管事雙手舉起手裏的身契,朝董嘉柔道:“福晉,這是九爺東郊莊子裏下人的身契,九爺說福晉想要東郊那處有條小河溝的莊子,讓奴才将東郊莊子裏下人的身契都給福晉,方便福晉調遣人手。”
董嘉柔睜大眼睛快速和紫蘇對視一眼,紫蘇立馬上前接過侯管事手裏的那摞身契。
董嘉柔道:“九爺是什麽時候同你說的?”
侯管事道:“是昨日夜裏九爺出門前交待的,爺還特叮囑奴才今天就給福晉送過來,今日一早就聽府裏在給福晉準備出行的馬車,奴才想着福晉或許是去東郊的莊子,就趕緊将身契送過來了。”
幸好他昨夜連夜就準備好了,侯管事心中萬分慶幸。
送走了侯管事,董嘉柔朝紫蘇微微擡起下巴,一個眼神,紫蘇立馬清點了手裏的身契約,驚訝道:“福晉,這處莊子簽了身契的奴才就有二十八個,要是再加上附近的佃戶和農戶,這莊子得多大啊?”
綠芹笑道:“九爺如今真是越發對咱們福晉上心了。”
紫蘇盯着身契的目光這才收回,連忙點頭附和,“啊,對對對。”她怎麽只顧着想象莊子大,福晉又可以放開手腳折騰了,竟是沒想到這茬?
看着兩個婢女咧嘴傻笑的模樣,董嘉柔忍不住搖頭,道:“都準備妥當了沒有?還走不走了?”
兩個婢女立馬點頭,“都準備好了,現在就可以出發。”
董嘉柔帶着婢女和府裏的護衛,一行人護着馬車,浩浩蕩蕩朝九阿哥東郊別院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