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Fly High!!
“早安,醒了嗎?”
電話那頭,研磨的聲音響起。
被手機鈴聲驚醒的我,勉強集中着精神,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後,自己不知不覺間多了幾分放松。
“唔,這麽早打電話,怎麽了…”
我在那哼哼唧唧,因為頭痛。
“你這會兒應該起了吧?胃還好嗎?好像昨晚沒見你吃過東西…”
電話那頭的那人打着哈欠,不急不緩的說,“不過比起這些,你似乎應該去冰敷一下臉…不是總擔心自己上鏡的時候,臉會腫嗎?”
“!”不說沒感覺,頭真的好痛…
打不起精神來。
要不是研磨提前喊我的話。
等我自己醒來看向鏡子時,我可能去會殺了我自己。
我沖到洗手間,看着鏡子裏的腫臉,沉默。
再想想昨天的壯舉,尴尬解釋,試圖給自己開脫,“鄰居明明說這個度數是适合女孩子喝才送的啊,怎麽這麽上頭,可惡…”
“比起低度數的酒,我覺得你可能不适合酒精,在外面也別喝了。”
研磨冷靜吐槽,還帶着點困倦之意。
我似乎昨天蒙了之後就是他在照顧,真是麻煩他了。
“昨晚回去很晚了吧,抱歉,你趕緊睡吧。”
我舉着電話,無比內疚,趕緊休息他睡覺。
“唔,好,對了,唔,算了…”
他聽話的挂斷,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但又止住了,“再見,加油工作。”
放下電話。
深深嘆氣。
*
每天只是家-劇組-公司這樣三點一線,加上年底本就是各位打工人最忙的時候,我就這樣極為單調切且倉促地迎來了十二月。
這麽些日子裏,我不僅連游戲都沒打,連我的哥哥還有好朋友都沒見着。
電影在聖誕夜那天拍攝結束,在導演說完「殺青快樂」後,我竟有些感觸。
“新的一年即将又來了啊。”
今年的我比去年的狀态好了很多,那麽明年的我,又會有哪些變化呢?
久違地,開始對不遠的将來感到期待。
我在十二月底迎來了短暫的休假。
唔。
說是休假,其實也不全是休息。
新接到了一個廣告代言,以及還有一個新的活動:
作為一日體驗官,參觀職業排球隊裏的一天的真人秀活動節目。
本來用的動詞是「參與體驗」,在公司協調下,變成了「參觀」。
唔。
撇開這倆動詞上的差異不談,當我看到這個內容的時候,就有了滿滿的槽點。
“真的有人會想看我去那裏嗎?一般都是一些對排球不了解的人,才能提出一些引起普通人共鳴的話題吧?”
坐公司會議室裏,我輕聲打斷了老板對這個活動的高談闊論,眉頭不知不覺的皺起,一邊說我的看法,“我已經對他們訓練的一些模式熟知,可能不會當下做出一些很及時的表情與反應,萬一效果不好怎麽辦。”
“唔,那奈奈的想法是不接這個活動?”
“不,我接。”
“好吧,那我去回絕…等等?”
老板和經紀人的反應比我想象中好要誇張。
我微微端正了坐姿,對他們承諾,“我,會認真做的。”
本來想拒絕的。
但一想到母親說的那句「不入流的東西」我就氣不過。
為什麽,爸爸、哥哥和我都如此珍愛的東西,要被母親那般抵毀。
考慮到了球隊的實力排名與話題熱度,再加上我與我哥的關系。
最後節目組選擇了「施懷登·阿德勒」,也就是我哥這隊。
我之前我準備好的問題也都錄進去了,這隊的隊員都還算穩重(個別中二)。
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有人沒有某些球隊(劃重點)那般跳脫,我還算能跟得上話題。
在這次的節目裏,意外發現了自己還有主持的才能。
開心。
與MSBY那隊全員逗比各類型奇葩聚在一起的瘋狂場面,我哥這對就是保守型天才學員的氛圍啊!
雖然也是各種意義上的天然呆,不過不要太放心啊!
難得的可以和我哥一起工作見面,我也挺開心。
所以拍攝結束後,他們邀請我參加聚會我也去了,和我哥多呆一會有何不可呢。
只不過是坐我哥旁邊,乖乖喝果汁…
我哥不給我喝酒…
“今天也辛苦大家啦——”
“歡迎牛島妹妹來參觀——”
“幹杯——”
我們這個包間相互聊天,氣氛和諧,也算得上不吵鬧。
但相比較之下,隔壁剛來的客人,他們的熱鬧程度就像被炸開鍋了一樣。
說到這個:
兩個包間,其實也只是被兩扇有牆壁那般高的和室屏風隔開。
興許是接待我們以前沒有将屏風關嚴實,偶爾還能從那縫隙之間看到人的經過。
不過…
似乎也不需要觀察那細縫了。
因為——
“喝!日向!上啊!”
“喂喂喂!幹嘛給翔陽灌酒啦!明明只是帶日向和托馬斯來初體驗的啊!”
“宮侑你也別給我養魚啊!”
“犬鳴不可以偷偷倒酒!很浪費好不好!”
“托馬斯!你也多喝點!”
“嘿嘿嘿!修造,快和我battle起來!”
“沒問題啊-哈哈哈!”
“木兔你就不能安靜點嗎!”
…
這熟悉的名字。
這熟悉的聲音。
“…”原本還在愉快交談的我們這個包間,大家都沉默了。
我擡眼觀察了大家,那滿臉複雜的表情。
啊。
上次的比賽我哥好像是輸了來着。
這…
“刷——”
我們這頭的包廂門,突然拉開了。
穿着黑色連帽衛衣的影山同學,在處理完自己私人行程後,跟着經理人晚來一步。
他見我也在,微微愣了一點,和我點頭,坐在我對面後,看似平常的對着大家說:“聽說隔壁包間也是球隊來聚餐。”
他似乎是聽見服務員之間的談話,然後一本正經的告訴了我們。
“啊。”
我哥依舊是一個字。
其實不用你提醒。
我們也知道了。
怎麽有一種…
隔壁包廂的人,可能會随時随地沖過來,和我們碰杯喝酒的預感…
“啊啊啊!犬鳴被修造灌酒之後就倒地不醒啦!”
“诶?這麽菜的嗎?”
“讓我來看看!”
“嘿嘿嘿!幹倒一個!”
“啊!”
“等一下!誰推的我!”
一個橘色頭腦袋的熟悉人影不知道被誰推得。
他擠開了屏風,踉跄着被地上的坐席絆倒,重心不穩,然後倒在我側坐微微彎曲的腿上,與我尴尬對視。
“沒想到你這麽喜歡我的膝枕呢,日向君,難道是嘗試過一次後就上瘾了嗎?”
我對他挑眉,用手指輕輕彈在了他的腦袋上,對着呆若木雞的他,平靜地說。
看着他瞬間連滾帶爬的移到旁邊,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其實早就目睹了他動作的全過程。
看到他以一種很誇張的姿勢倒過來了,也沒有被吓到就是了。
反而是故意沒躲,把右手護好的同時,反應叫靈敏地幫了他一下,不然他可就要後腦勺着地了。
“你你你!”
他像是想起了什麽,臉紅得快要炸了。在看到我周圍的人們之後,這句一個字的感嘆又變成了,“你們你們你們!”
看把孩子吓的。
上次不是他們隊贏了嗎?
難道是害怕我哥他們把他打一頓?
“估計是喝多了。”
我對着坐在我左邊的我哥,冷靜評價道。
“啊。”
我哥點頭,繼續一個字表達所有,然後幫我夾了一份蟹腿,繼續品酒。
今天本來是計劃好的,一場難得的嘗雪蟹品日本酒的高端優雅局呢。
球隊老板特地為我們定了一個帶有日式風格庭院的包間。
我還沒來得及去欣賞呢。
緊接着隔壁又開始喧鬧——
“翔陽還好嗎?”
“日向徒兒!怎麽了!”
“诶?!是你們!”
“對不…诶?”
連忙從對面過來找人的木兔與宮侑君,一把打開了屏風。
看到了沉默的我們,在短暫驚訝之後,對着我們露出了不懷好意(在我看來)的笑。
…
我與對面包間角落裏,那位安靜喝酒的佐久早對視——
這下,有的玩了。
我抿嘴。
搞了半天,今天工作這麽順利,原來在這兒等着我呢。
比起我們,因為日常訓練地就在附近,他們才是這裏的常客。
因為常訂的包間被訂走,就産生了在隔壁「大鬧一場」把對方氣勢比下去的想法。
當聽到宮侑君端着酒杯,從容不迫的說出了他們的計劃時。
我腦子裏有一種「不會吧都多少歲了還可以這樣幼稚」的想法。
“白癡,你說出來了。”
這是坐在我位置上,和我哥相談甚歡的佐久早。
似乎覺得我說的也對,皺眉罵了我一句也就沒說了。
“哦哦對不起。”
這是被發現了,還沒有一點自覺的我。
本來就是十個人左右的空間。
又來了六個人後,變得稍微有些擁擠。
于是——
三個個外國人叔去隔壁酒吧喝威士忌去了。
我們這隊的自由人登志朗叔回家帶孩子去了。
對方自由人被自己人灌趴下了。
經紀人和幾個陪伴的工作人員把他擡到車裏休息,自己去到隔壁自己喝酒去了。
這會兒才稍微好坐一些。
但我仔細一看——
好家夥。
這些人,不就是稱霸高中時代的「妖怪三代」的這群人嗎?
大場面哦。
現在的座位圖:
——
晝神-星海-翔陽-影山-木兔
——
我哥-佐久早-我-宮侑-明暗
——
大家聊的更歡快了,邊喝着酒邊聊着天,時不時吃着美味的食物。
中午跟着他們去食堂吃了不少,這會兒其實沒怎麽餓。
現在和我哥隔着佐久早,我想着老喝果汁也不是事兒,就開始偷偷摸起酒瓶。
佐久早看到了,也沒多大反應,我以為他不會說。
結果等我自己偷偷倒好,剛舉起了,就看他這個叛徒轉頭就跟我哥說,“若利,她在偷喝酒。”
“放下,給我。”
“哦。”
我擡手,無比自然的去掐桌子下,佐久早的腿。
不料,被他順利捕捉到我的動作,成功逮住我的手腕,并給了我一個毛栗子。
“呆子,一邊去。”
他還罵我。
不對。
他又罵我!
“你怎麽老是打我!毀容了怎麽辦啊!”
想起他這個愛彈我腦袋的毛病從以前就有了,這是想起又不禁開始惱火,“啊啊啊,我要換位置,我不要喝這貨坐一起啊可惡!”
“那就感謝我幫你整容吧。”
“佐久早我們出去單挑吧。”
“幼稚。”
“可惡啊啊啊!”
影山他們有些愣住,舉着杯子喝酒的動作頓了頓,看向了我們兩個。
“雖然上次拍攝完采訪裏知道佐久早和空井是同學,原來這麽熟的嗎?”
“啊,小學的時候,我妹和佐久早都排球俱樂部是同一家,後來同一個高中,兩年同班。”
聽到我哥這麽解釋,木兔歪着腦袋,有些神奇的看着我,感嘆,“不過…牛若妹妹原來是這麽活潑的性格啊,上次拍攝時的獨當一面,真不是蓋的呢。”
“應該一是碰上佐久早就會被逼瘋吧,一副打不過又罵不過的樣子。”
坐在右邊,觀察許久的宮侑君和大家分析道,“佐久早好像一碰上空井桑,毒舌屬性也就被點亮了——”
他的關西腔還真有趣。
我忍不住朝他歪頭看了看,得到了他溫柔的一笑。
“會不會欺負空井桑太過了…”
嗚嗚嗚終于有人幫我說話了。
“應該說是太熟了吧,這倆人是不是總是裝彼此不熟來着?離得遠遠是為了避免打架嗎?”
“有趣,明明平時遇到女孩子就像看到空氣似的。”
大家在這兒當話題聊了起來。
佐久早多次熟視無睹,多次與我哥碰杯喝酒,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只有我哭唧唧,在那喊着,“冤家,這是冤家,前世是仇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