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間隙
“恭喜師妹啊,有了這塊梧木,你金丹後的本命材料就不用愁了。”
楊盈心是快金丹了,金丹之後最重要的就是煉制本命法寶,本命法寶的材料越珍貴,成長屬性值越高,修士的成長空間也就越大。
師妹是音修,金梧木是制作樂器最好的材寶了。
明華作為一名精通音律的人,自然知道一件好的樂器對樂修來說有多重要,她衷心為楊盈心高興。
其他人也陸續祝賀。
楊盈心臉都快笑開花了。
沒聽到雲徙的聲音,明華轉過頭來,發現他正看向某處。
她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發現席間不知不覺多出來一人。
“師尊?”
明華突兀出聲,衆人望去才注意到悠然而坐的雲朝昭。
其中楊盈心反應最大,“師傅傅!”
她抱着金梧木跑過去狂蹭,“謝謝師傅傅的金梧木,一定是您特別特別辛苦弄來的吧?”
“倒也不是很辛苦。”雲朝昭拿起桌上分散的點心,咬了一口。
也就是地方遠多飛了一會。
可楊盈心就像沒聽見,“我就知道師傅傅是最喜歡愛護我的!”
她說着眼角瞥向冷落孤寂的某處,還故意舉起金梧木轉動,看着它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真漂亮啊,我的本命法寶做成什麽樂器好呢?師傅?”
雲朝昭不為所動,“都行,你喜歡的就行。”
楊盈心撅嘴。
好敷衍哦~
雲朝昭也是有些無奈。
“今日是你生辰,正明怎麽沒來?”她岔開問。
“啊?這個啊!”楊盈心手指扣了扣臉,小聲說,“我爹爹他被母親給關起來了。”
“哦?還有這種事?”孔若揚起眉角,“大師兄不是一向和玉澹仙子琴瑟和鳴?”
衆人支起耳朵,甭管多高修為,吃瓜都不耽誤。
“嗨呀,還不是我爹總忙完不回家嘛!母親她實在看不下去了,當然要好好拷問,昨天更過分,快天亮才回來……”她嘴裏藏不住事叭叭的倒豆子。
“我娘懷疑他藏了外室。”
“……那我寧願相信師尊有道侶。”冷雪薇吐槽。
雲朝昭挑眉:“竟拿我尋開心?”
衆人活躍開,其樂融融。
“這師尊不懲罰她?”
“那是要罰的……”雲朝昭說,“罰她一天不許看陣法書籍如何?”
面癱的冷雪薇眨了兩下眼表示不滿。
“哈哈哈哈……”盈心大笑,“四師姐自食苦果呀!”
……
雲徙坐一會,融不入這歡快的氛圍。
雖然終于得見仙尊,可他一想到自己寸步為進的修為,就覺得……不如不見。
他輕聲說,“明華姐姐,我先去後面練功了。”
明華搭他,“今天難得大家都聚在一起,不如放松放松明日再練?”
雲徙搖頭。
“好,那你去吧。”她也不強求,塞給他一瓶藥,“這給你用,不要過度練外功,身體才是根本。”
“嗯。”
他獨自離席到了後面清靜許多,從武器架上拿起了劍,因為無法修煉內功,他只能一本心思的鑽研武修之道。
現在不只是槍,刀槍棍劍,斧勾叉锏,十八般武器,他都會了,不止會,還很熟練。
在日夜不停地練習下,他……被稱為武瘋子。
沒人這樣練功的。
簡直完全不顧及身體到底能不能承受。
反正他又不會壞。
可練習用的劍在他手中斷了。
因為他心神不寧,手中力道失控。
他腦海裏一幕幕閃過的都是剛才的畫面……
如果沒法修煉內功,他就永遠都只是仙靈山的外人。
嬌亮的嗓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喂!你怎麽天天練這些外功,都四年了還在煉氣打轉,不會是想練一輩子的氣吧?”
楊盈心從門外走進來,她被哄着出門要她去找雲徙玩。
說是兩人年齡相仿,更有話聊。
誰和他相仿了。
明明就差很多!
她郁悶。
想到師傅剛才說的,又眉飛色舞起來,“喂,小妖怪,我跟你說,師傅剛剛答應了明日帶我出門去玩兒。”
“你羨慕不羨慕?”
雲徙抿着唇沒說話,他把斷裂的劍插回劍鞘裏,擱置在武器架上,看似在重新物色,可身體半天都沒動。
楊盈心見狀得意的笑,好像一只耀武揚威的貓。
“喂,反正師傅帶我一個,我也是無聊。我呢,正好缺一個能使喚的人,如果你今天能把我哄高興,我就順便把你也帶上?”楊盈心裝似欣賞自己手上銀鈴,“怎麽樣?”
他立即轉過身,“當真?”然後遲疑,“師尊會聽你的?”
“那當然了。”楊盈心得意說,“這又不是什麽過分的,只要我撒撒嬌,師傅就會答應了!”
“我要怎麽做?”他望着楊盈心。
楊盈心往凳子上一坐,聳肩,“不知道哎,我一看到你這張臉,尤其是眼睛。就讨厭,你最好不要讓我看到它們。”
雲徙取布把自己的眼睛遮了起來。
“這樣你就高興了?”他問。
“怎麽可能!我有這麽好打發?唔……讓我想想,”
“我還要你摘明華師姐院子裏的桃子!”她朝着旁邊的桃花樹頤指氣使地說。
雲徙順過去,微微側過臉:“那些桃子不好吃的。”
“我當然知道,我有說是我要吃嗎?”
“現在你只需要按照我的要求來做事就好了,哪有那麽多話?”
“好……”他走過去。
盈心看着他走過去,一點也沒有盲人的局促不安,走過去把桃子摘回來,路上沒出一點洋相。
肯定是他對明華師姐的院落太熟悉了。
楊盈心說,“你把果子吃了。”
他張口咬下酸澀果實。
楊盈心光是看就牙酸了。
他卻面上不扭曲的咽下。
楊盈心一時都佩服他了,可這不妨礙她讨厭他,繼續頤指氣使,“你去孔若師兄那裏把小橘抓過來,路上不許偷偷看路!”
這樣奇奇怪怪為難人的要求,換人早就怒不可遏的離開了,雲徙沒脾氣似的全做到了。
……
“你真的沒有偷看,那你怎麽抓的貓?”
盈心一邊摸着貓毛,眼神裏全是懷疑。
“能感覺到。”他說,“我過去,它就來找我了。”
“算你運氣好。”
盈心一時興起地摸完了貓,順手揪了一把尾巴。
“你高興了嗎?”
她沒說,因為還沒想到要他做什麽。
“盈心師姐?”
楊盈心說:“別吵!早呢,小妖怪,我渴了,你……去給我倒一瓶水。”
“幹嘛!今天可是我生辰,什麽事都得聽我的。”她嬌哼一聲,大概是也覺得自己太無理,找借口給自己壯理。
……雲徙迷惑,“那我的生辰呢?”
楊盈心說:“誰知道你呀,你什麽時候生的?”
“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那就沒有咯~”
她很想把他欺負哭,可就是無法從那張蒙住雙眼的臉上得到任何反饋。
她很掃興。
欺負一個沒有反應的人有什麽意思?
她興致缺缺地托着下巴,“好啦,明天就帶上你吧,時間也不早了,我回去了。”
“不用過問仙尊了嗎?明天在哪裏見面?”
“嗯嗯。”她敷衍着,“到時候通知你!”
她說罷掏出了靈舟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