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珠)海後變皇後 — 第 26 章 牢獄之災

牢獄之災

調查碩王府之事一點也不麻煩,梅花簪和襁褓是實證,還附上傅恒的調查報告,且粘杆處的高手早在碩王府放出蘭馨的謠言時就一直跟蹤觀察,手裏掌握的情報比起傅恒來只多不少,當天齊全的證物就送到了皇帝面前。

乾隆覺得直接判刑太便宜那些人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于是美其名曰“詳細的調查需要充足的時間,面子工程得做足”,轉眼叫高無庸将證據收起來,接着降下聖旨把碩王府、都統府的重要人員送進刑部大牢。反正岳禮那老頭也是一個異姓王,又不姓愛新覺羅,說他沒資格進宗人府也是有理的。

于是一幹NC再度杯具了,原本耗子還在為出門的權利對包圍所王府的帶刀侍衛咆哮不止,人家好歹念着他仍挂有“碩王世子”的頭銜,不敢真把他“就地處決”了,現在更好,聖旨一到,一家子全被押進刑部大牢。

看到這裏大家就明白了。好歹岳禮是親王爵,要不是皇上掌握了偷龍轉鳳的明确證據,怎麽會直接把人送刑部大牢?換子一事十有八九是真的!皇上最近不抽了,看碩王府的态度也從抽時的欣賞變成現在的極度厭惡,沒有立刻定下罪名絕不可能是想給碩王府回轉的機會,想回轉也不會把人送刑部大牢。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皇上不想讓這些人死得太容易。

刑部大牢好啊,各種刑具一應俱全,讓人欲生欲死更是他們的日常工作。聖旨上沒有明寫要刑部官吏“招待”這些人。本來刑部的諸位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萬一自己揣測聖意猜錯了,日後皇上追究起來挺倒黴,便想着幹脆偷點空閑。

奈何耗子從關進刑部大牢就沒停過咆哮,負責看守的官吏每天體驗魔音灌耳自然十分不爽,可是每次有人要去警告皓祯閉嘴,旁邊監牢的白吟霜就跪在栅欄邊不停磕頭哀求,什麽“高貴美好善良”、“不要怪皓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世人容不下我們純潔的愛情”的鬼話說個不停,聽得他頭暈眼花,當即把娘子特地給他炖地補湯從胃裏原樣吐了出來。

幾次下來,看守他們的獄卒和負責假意審判過個場的官吏也招架不住,走路都帶飄的,看得家裏的女人好不心疼,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家相公為啥越補越虛了。

眼看這麽下去不行,刑部官員兵差聚在一起商量起事情的嚴重性。那些NC尚未定罪,刑部也沒有過于怠慢,給的夥食照顧都是好的,這也是那些NC嘴上嫌牢房的飯菜難吃,卻還吃得一幹二淨的原因。問題在于他們吃飽了太閑,有力氣沒出發洩,咆哮起來更加嚣張。

喵喵滴!他們也是人啊!好吃好喝供着那些NC,偏偏有人給臉不要臉害他們忍受這麽不人道的痛苦,他們再忍下去不是不堪重負地瘋掉就是忍無可忍地自殺!

于是,刑部的老大老二老三讨論起皇上對這群NC的态度,發現不抽的皇帝無比讨厭他們,而且這群人還給蘭格格造謠,擺明是打皇帝的臉,皇上恐怕恨不得把這群人碎屍萬段。官員們覺得自己揣摩清楚上意,既然皇上不高興,他們這些做下級的自然要讓皇上高興,于是一幹人犯迎來了他們最悲慘的時期。

好飯好菜?每天給他們吃那麽飽留着力氣吼嗎?做夢!

NC們的夥食質量蹦極般掉了好幾個檔次,一天能有幾個石頭那麽硬的饅頭能果腹就不錯了,更多時候只能喝幾口馊水。

耗子有咆哮的癖好?沒關系,他是體力過剩,幫他發洩點力氣好了。

幾個獄卒笑得無比陰險,将他從單人牢房送到混雜牢房,裏頭住着好幾個身強體壯的罪犯。當然在皇上的判處下達之前他們也不想弄出人命,所以送耗子來之前提前和裏面的犯人打過招呼,表示只要不弄死人,随便他們怎麽玩。

要知道牢房裏男女囚犯都是隔開關的,成熟的男人嘛,總會有些躁動,一群男人在沒有女人的環境裏呆久了心理要正常很困難,現在來了一只白白淨淨保養良好的耗子,那就是掉進狼群裏的嫩羊,聽憑宰割。不說耗子本身的“文武雙全”就是吹出來的,在牢房那麽狹小的空間裏他雙拳也難敵四手,起先幾天小白臉遭遇臉青鼻腫的待遇,可是後來哀號就變了味道,牢房裏時常傳出讓人臉紅心跳血脈噴張痛苦中夾雜歡愉的呻吟聲……

白吟霜愛哭?那就讓她哭個夠!

她不是說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嗎?既然錯了,就要接受懲罰,不然刑部大牢是用來給他們當別墅沒事度假一下啊?碩王他們目前依然是有爵位在身的王公大臣,可白吟霜不是呀,她只是一介“小小”的歌女,還是在養父熱孝期間勾引男人的無恥不孝女!在不損壞她肩膀上那朵作為證據的梅花烙印情況下,該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

白吟霜雖然自幼随養父颠沛各地賣唱,但白勝靈對她十分照顧,不舍得她受苦,這樣被慣養着長大的女子,哪裏見識過刑部的手段,皮鞭才抽幾下就暈厥過去,然後被鹽水潑醒……

岳禮年紀不輕,被打了二十大板送回家的時候已經昏迷過去,執行的人知道皇帝惱了他,下手極重,經過搶救後第二天才悠悠睜開眼睛。

這一刻岳禮滿心都是怒火焚神的痛苦,他知道如果沒有實際證據,劉統勳是不會平白扯出混淆血統這等大罪名壓他身上,可是感情上他寧可這是假的!他覺得自己快瘋了,他寵了二十多年的福晉竟然是毀了他一生的魔鬼,而他疼了二十多年兒子是個假貨,還是一個爛貨,禦史的彈劾樁樁件件條理分明,容不得他繼續自欺欺人,皓祯壓根就是無才無德扶不上牆的爛泥!

可事到如今他又能如何?現在他唯一的親生兒子皓祥已經出繼給了別人,他只剩下皓祯,也只能強迫自己不斷地回憶父子二人的點點滴滴,然後在心裏安慰自己:誰說父子間一定要流有相同的血液?彼此的相知相惜,彼此的欣賞愛護,不是比血緣更重嗎?

然後,岳禮看着在身旁照顧他的雪如,他的心終于軟了下來。不管他的福晉做過什麽,不管她對他的侍妾做了什麽,那都是因為她太愛他,愛情是無罪的。岳禮決定原諒雪如。

這時,雪如和皓祯又對他宣布,吟霜懷孕了!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尤其王室對“子嗣”的重視,真是賽過一切!不管岳禮有多麽不恥白吟霜孝期失貞的行為,可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子很可能是他的女兒,而且他這個女兒懷了身孕,那将是碩王府的第三代,是他的孫子!

沖着這一點,岳禮也接受了白吟霜,并讓下人管她叫姨娘。這時候他還想着,将來給皓祯和吟霜補上一場盛大的婚禮,讓他們的孩子繼承碩王府。

很快岳禮的夢就碎了。

過了幾天,身穿黃衣的帶到侍衛不再只負責圍着碩王府,他們闖入府內,将他從病床上拖起來,轉而押到刑部大牢。在陰濕黑暗的牢房裏,他只能趴在幹草堆上,熏人的臭味随着呼吸充斥了整個肺。前幾天還好,随後食物的質量越來越差,甚至淪落到喝馊水!向來錦衣玉食的他何曾受過這樣的罪?

逆境之下一個人的心理陰暗疾速被激發,牢房裏陰沉的氣氛更是讓惡毒的種子在內心滋長,現在岳禮什麽也不用做,每天吃吃睡睡地等死,剩餘時間全部用于回憶。在簡陋肮髒的環境裏,曾經那些美好的回憶也一點一點染上了黑暗的色澤。

越想,岳禮越覺得雪如也不是表面上那麽好,她善妒不賢良,他那些侍妾被她遣走的遣走,弄死的弄死,她手上的人命有多少?皓祯更是無能,優柔寡斷、學藝不精、不忠不孝,被個歌女迷得神魂颠倒!白吟霜更不用說,就是一個賤人,成天扭着腰抛着媚眼地勾引男人,這種貨色怎麽可能是他的女兒?!

另一邊,雪如和岳禮不愧是夫妻,想法和岳禮十分相似。她覺得自己是被岳禮給害了,如果不是岳禮寵愛翩翩,她不至于拿自己的親生女兒去換一個出身低賤的野種,果然野種就是野種,骨子裏是淺薄的,再怎麽教也上不得臺面!還有白吟霜,純粹是回來報仇的!她當初怎麽會頭腦發熱地留下那個賤人,還接回家去?

難不成白吟霜是狐貍精變的,用法術迷了她的心?

想到這個可能,雪如冷冷地顫了一下,對白吟霜的态度也變了。她打量着白吟霜哭哭啼啼的樣子,哪裏有半點滿洲姑奶奶的氣勢,一雙眼睛可不就是勾人的狐媚,而且她姓白,沒準是皓祯當年放生的白狐成精!傳說割了白狐的尾毛會壞掉它的修行,皓祯當年放生白狐不就留下了一小撮尾毛?

只有翩翩,自從皓祥被出繼,她覺得自己整個天都塌了,而到了此時,她又感激上蒼,好在現在皓祥和碩王府斷了關系,雖然名聲可能會受點牽連,但至少留下了一條命,只要她的皓祥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