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交接之際,天氣已然轉寒了,片片落葉在空中飛舞,也不知道要飛去何方,就像此刻的布衣一樣。
沒有任何的倚仗,只是随風搖擺,四處漂泊,前途未蔔,只能夠走一步看一步。
那一刻,她甚至覺得自己連飄舞在空中的落葉都不如呢!因為落葉起碼曾經有過大樹的保護,知道自己源于何方。
可是她呢!?
她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裏去!沒有親人,就像是無根之樹,永遠都無法站穩腳跟吧!
難道以後都要過着這種居無定所,得過且過的日子嗎?!
當然不!
等救了向晚,救了卷眉姐姐,救了栓子之後,一定要想辦法揭開自己的身世之謎,只有這樣,以後才能夠安心地活着呀!~~
布衣暗自下定了決心,這才有了明确的行動目标,頓時倍覺舒暢無比,眼界通明,不自覺地裂開嘴笑了起來。
說來也巧,一片火紅的楓葉飄飄蕩蕩,正好在此時搖曳着身姿,飄到了她的眼前,她輕擡小手,小心翼翼地将那片楓葉抓在了手裏。
那一刻,她的眼眸竟是變得如潭水般清澈無比,看着楓葉的眼神亦是柔情似水,就像是看着一顆牽動着她的心魂的至寶一般,傾注了自己所有的情感。
突然,一抹鮮紅如楓葉般的身影飄然而至,緊随着那片楓葉的步伐。優雅的撞入了她的眼球,好美好美,讓她瞬間看得癡了,視線連半分都無法挪動。
“美女姐姐……”她輕聲低喃,癡癡呆呆,只覺得胸口裏好像開出了一朵喜悅之花,攪得她一顆小心髒砰砰砰跳亂了節奏。
所以她毫不猶豫地跑了過去。像以往一樣,熟練的挂在了紅衣男子的脖子上,開心的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是了,只有美女姐姐是完完全全屬于她的,可不能再讓別人搶了去!
“喲。今兒是怎麽了?腳跟兒還沒站穩,就有美人兒投懷送抱呢!嗯,真香!”
耳邊突然傳來了戲谑的聲音,伴随着絲絲熱氣環繞在她的脖頸之間,令她不自覺的渾身一震,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認錯了人。
“你不是美女姐姐。你是誰?”她驚慌失措的一把推開了那人,顫抖着聲音質問道!
“我是誰?哈哈,你可以叫我雲裏。雲裏霧裏的雲裏!”紅衣男子笑着應道。
狹長的鳳眼微眯,似笑非笑,略顯涼薄的嘴唇緊抿成一條線,看起來就跟一只老狐貍一樣。讓人心裏隐隐不安。
确實,他不是“美女姐姐”!“美女姐姐”雖然總是冷冷酷酷的,但是卻外冷心熱,不會如此涼薄,更不會讓人感覺到威脅而不安。
可是他跟“美女姐姐”長得也太像了吧!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還一樣的都很喜歡穿一身妖豔的火紅,這也太詭異了吧!難道他是“美女姐姐”的雙胞胎哥哥?
布衣狐疑的将對面的紅衣男子雲裏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又一遍。這才發現了他與“美女姐姐”羽焰的細微差別。
他的眉型比較粗犷,臉上棱角也比較分明,略顯剛毅,狹長的鳳眼裏總含着一絲揮之不去的笑意,膚色也不如美女姐姐那麽嫩白,身材也較為強壯,不似“美女姐姐”那般單薄。
這貨分明就是男版的“美女姐姐”嘛!嗯,他絕對是“美女姐姐”的雙胞胎哥哥啊!
鑒定完畢之後,布衣樂呵呵的笑了!直覺得自己的推理能力實在是太棒了,簡直是好到逆天啊!~~開心,撒花~~
“你……你們!光天化日之下,摟摟抱抱還眉來眼去的,成何體統啊!”酒影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情緒激動的一把将布衣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雲裏是村鸩帶來幫忙的,本來就信不過,現在居然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調戲布衣,他怎麽能夠忍受得了啊!
布衣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剛有點越矩了。但是她顯然不會這麽輕易的放棄,依舊牢牢地盯着雲裏,沒有轉移視線。
眼前的紅衣男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麽看都和“美女姐姐”長得很像啊,而且是越看越像,即使和“美女姐姐”不是雙胞胎,也應該是至親吧!~~
就在這個時候,夢之瀚咋咋呼呼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哎呀,你們怎麽還在這裏閑談瞎扯啊!快準備一下去捕殺嗜血魔怪吧!”
“好呢!”布衣聞聲,欣喜地将視線轉移到了夢之瀚的身上。捕殺嗜血魔怪既可以鍛煉自己,又可以得到許多的墨晶,何樂而不為呢!?
這可是她期待了許久的大好機會呢!自然是比讨好“美女姐姐”的娘家人更重要了!~~
酒影滿臉黑線的看着布衣,內心裏萬馬奔騰不息:讨好美女姐姐的娘家人是個什麽玩意兒啊?!這布衣到底是要鬧哪般啊?她的思維是在異次元空間嗎?
卻聽得夢之瀚又發話了,已然對他指名道姓了,“酒哥,你倒是應我一聲,我好有個交代啊!”
酒影愈發的不耐煩了,頭也沒回,直接問道:“萌魔大人怎麽安排的?”
“現在有十幾座城市受災嚴重,我們必須分頭行動啊!你們三個就負責蜜城、黛城、犼城三座城市,沒問題吧?”夢之瀚應道,直接将三座最難搞的城市交給了布衣三人。
“什麽?你要布衣一個人負責一座城市?”酒影狂暴的提出了異議,一閃身來到了夢之瀚身前,揪住了夢之瀚的衣領。
“诶,酒哥,這次你可誤會我了!黛城與犼城相鄰,你可以帶着布衣先去黛城,再去犼城嘛!”夢之瀚讨好的解釋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布衣現在是酒影的心頭肉,他怎麽敢亂來呢!得罪了酒影,那不是茅廁裏點燈,找死的節奏嗎!
酒影緊繃的神經這才松懈了下來,笑眯眯的拍了拍夢之瀚的肩膀說道:“哈哈,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喂,等一下,我不要跟酒鬼師傅一起,我要和雲裏哥哥一起!”
布衣的抗議聲猛然傳出,讓酒影渾身一震,“哈?你說什麽?”
“我說,我要和雲裏哥哥一起!”布衣堅定地說道。
“你再說一遍!”酒影強忍着怒火喝道。
“哎呀,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了,我要和雲裏哥哥在一起!”布衣毫不遲疑地再次強調。
“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酒影徹底地怒了,魔尊的強勢威壓已經無法抑制的溢了出來。
“我當然知道了!他是美女姐姐的哥哥嘛!師傅,你想幹什麽呀?不會是想欺負雲裏哥哥吧?你怎麽可以這麽霸道?!太過分了!”布衣果斷的擋在了雲裏身前。
“你……你怎麽可以如此輕信一個才第一次見面的人!”酒影咆哮着暴跳了起來。
原來在布衣的眼裏,他連一個才剛見面的人都不如,這讓他情何以堪啊!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這有什麽不可以的?他可是美女姐姐的哥哥,我當然要相信他了!”布衣理所當然的應道。
“你……”
“酒哥,讓她去!不讓她吃點兒苦頭,她永遠都不知道幸福的代價!”夢之瀚一把拉住了暴怒中的酒影,輕聲說道。
酒影看了看神色堅定的布衣,又看了看笑得意味不明的雲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要是放在平時,他早就殺過去将雲裏給捏死了,但是今天他忍了下來,因為夢之瀚的那句話,說到了他的心坎裏,震動了他的心靈。
所以,他二話不說,果斷的拉着夢之瀚走人了,決絕的将布衣留給了雲裏。
雖說這樣很殘忍,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他再留下來也是多說無益,只會激起布衣的逆反心理,讓布衣更加反感。
而将布衣留給雲裏,顯然是最好的選擇,如果雲裏待布衣好的話,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雲裏待布衣不好,布衣也能從實際經驗中吸取教訓,懂得輕信他人是不對的。
語言永遠都是最蒼白的,只有實踐才能檢驗真理!這就是他本次要教授給布衣的真理!
布衣望着酒影遠去的背影,小心髒沒來由的抽搐了一下,呼吸也紊亂了,只覺得自己在那一瞬間又失去了許多許多……
原來她在酒鬼師傅心裏的分量真的是很輕很輕呢!輕到随時都可以撒手不管,不是嗎?還說什麽永遠在一起,果然都是騙人的呢!
雖說是她想要避開酒鬼師傅的,但是酒鬼師傅那個仿佛恩斷義絕的态度,她真的受不了!只覺得心裏像是被千萬只蛀蟲給咬成了千瘡百孔似的難受!
心酸,想哭,卻又怎麽都哭不出來!鼻子也堵了,喘不上氣來的她,竟是憋得滿臉通紅!
“我和你那個美女姐姐長得很像嗎?”耳邊突然傳來了雲裏戲谑的聲音,打斷了布衣的思緒。
布衣回轉身來,又将雲裏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又一遍,這才肯定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