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番外
我是一個四十歲的女人,只要七天,過完生日。
四十歲是個什麽概念呢?是默認完全沒有價值的年齡,在互聯網上認為應該從世界上消失的一個年齡層。
我和其他四十歲女人也沒有任何區別。不是娛樂圈裏四十歲比二十歲年輕女孩還漂亮的那種,也沒有特別的才華。
我還會有些脫發,每天打掃完家裏衛生都會一邊揪着掃把上的頭發團子一邊嘆氣,很懷疑自己的頭不出一個月頭發就會掉光,變成光頭,可不會,一個月後頭發還是那個量,真挺神奇的。
我最近新養出來習慣,每晚睡覺前都會貼從購物平臺上花大價錢買來的抗衰老面膜。
然後再對着鏡子細細的觀察自己的皮膚狀态有沒有變好一點,皺紋有沒有變少一點,簡直希望那是靈丹妙藥,能夠讓我重返二十歲。
我以前是很喜歡笑的,可現在變得讨厭笑了。
因為笑起來會讓我的那道淺淺的法令紋加深,看起來好老好醜……
仔細想想,我很挫敗,不知道歲月是怎麽帶走我時間的,我這一生恍恍惚惚的過去,等到有意識起就已經變成一個四十歲的老女人了。
有時候走在路上被高高帥帥的年輕男生喊做阿姨我還挺不适應的,因為在我的印象裏,會這樣喊我的應該是幾歲的小孩子。
我一邊感嘆着時間過得真快,一邊繼續渾渾噩噩地活着。
即使沒有愛人,沒有朋友,我也不感覺寂寞,不需要人陪伴。
是真真正正的社會邊緣人。
這樣的我,沒有任何值得拿出來說道的,光是聽一聽都覺得無聊透頂,應該快點去死才對,活着沒有任何意義。
可是這樣的我,卻在一個月前擁有了一個高高帥帥的年輕男生作為男朋友。
我四十歲,他二十歲。
是的,你沒聽錯,我們差了二十歲。
我曾一度以為他仗着張俏臉來騙顆健康好腎。
後來我又想他是不是牛郎轉職,來找接盤俠的。
最後我想他是不是性無能、同性戀、艾滋男、有家暴傾向之類的……反正要是身上不沾點毛病怎麽會來找我呢?
聽起來我心裏挺陰暗的吧,我也許就是這麽陰暗的人。
哦,把他黑了這麽一頓,差點忘記說我們是怎麽認識的了。
其實是有一些離奇的。
我喜歡在夏天最熱的幾天裏去市體育館游泳,那天我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運動就下了水,結果腳抽筋差點溺水而死。
是他救我上來的,據救生員說,他給我做心肺複蘇差一點點到人工呼吸時我嗆了口水,醒了。
救生員說我得好好感謝人家小夥子。
而我表示懷疑。
因為當時他的臉貼我那麽近,我睜開眼看到他的一瞬間,我懷疑我可能是看錯了,可……
他的表情好像是有一些遺憾的?
一想到對方救了我的老命。雖然是沒有什麽價值的命,可我自己還是挺看重的,很有必須好好感謝,我決定請他吃一頓飯。
對方對我的邀請表現得很冷淡,看起來不太感冒。
說有事要走,讓我留個聯系方式,如果有空了再聯系我。
當時我也沒當回事,可能對方就是救人不求回報的那種人,以上說辭只是應付而已。
我丢了我的V信。
果然過了一個多月他都沒有聯系我。
後來某年某月某天他給我發個:你是?
啊,他都已經把我忘記了。
我提醒他,一個多月前他救我一命,那個時候加的v信。
他回了個:哦,是你啊。
我想了想還是問了一聲,我當時說要請你吃飯來着,你最近有空了嗎?
我想還掉這份人情。
他回我:嗯,集訓結束了,最近有空。
我看有戲,就問他想在哪裏吃。
他說都行,他不挑。
這可真是為難我這個不怎麽應酬的i人啊,我找同事打聽,有什麽周到幹淨的餐廳可以吃飯。
同事問我幾個人。
我說兩個人。
同事問是男是女。
我說男。
同事說有個不錯的,但有點貴介意嗎?
我當時想,雖然我不是很富有,但這麽多年了也是小有積蓄,偶爾去一次昂貴餐廳還是可以的,也足以表明我的感激之情,就說不介意。
我唯一後悔當時沒把對方年齡告訴同事,讓同事誤會了我的用意。
同事給我挑選了一個從來沒有去過的昂貴餐廳——很有情調,周圍圍着的全是年齡适當的小情侶。
這是個情侶餐廳!
我很尴尬很尴尬,連忙朝着對方撇清關系說是同事推薦,自己從沒來,趁着還沒點餐我問他要不要換個地方吃飯。
他表現得很無所謂,說來都來了,就在這裏吃吧。
雙人桌,為了拉近關系,并不大。
桌上點着三叉戟蠟燭,高腳杯裏塞着餐紙,報紙折成的玫瑰花插在細細的花瓶裏。
燈光暖橘暧昧。
說實話環境氛圍都太不合适,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努力忽視了。
我點了兩份一長串能把菜單寫穿的英文牛排,還有沙拉。
我在猶豫要不要點酒,倒不是這裏的酒真的貴的離譜,而是對方喝不喝這個問題。
我問他喝酒嗎?
他說可以喝一點。
他想的有點久,我都已經在考慮第二方案點兩杯價格低很多的果汁了。
首先不是為了省錢,其次不是為了省錢,最後不是為了省錢。
在我看的時候他已經點了一瓶酒了。
這一刻我有懷疑他是酒托,如果不是我定的餐廳的話。
我看了一眼酒價,好險沒暈厥,居然還是最貴的那類。
我一邊強忍肉痛,一邊強顏歡笑。
對方是救命恩人,救命恩人!就是今天把錢花光光都值得!錢哪有命重要!
既然花了大價錢,我自然是盡心盡力的進行光盤行動,把所有東西都吃光,這個地方又不能打包,打包也不合适。
我們老年人就是這麽勤儉持家!
等我從餐盤奮鬥完擡起頭,對方正滿臉是笑。
我莫名臉上一紅,拿餐紙擦了擦嘴掩蓋。
他問我很好吃嗎?
我說還可以。
心道主要是貴,一口就是好幾十塊。
他吃得不多,酒也喝的少,大部分都進了我的肚子。
我吃完了,就看他用小巧的銀叉切着牛肉塊塞到嘴裏咀嚼,很優雅,很上流。
我學不來。
我說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告訴我,他叫雲徙。
我有點驚訝,因為我也姓雲。
這個姓還蠻少的。
我慢慢打開話匣子,問他說的集訓是什麽意思。
他說他是游泳運動員,前段時間在集訓。
我謊稱上洗手間然後去結賬。
收銀臺裏的人禮貌微笑說結過了,就是我對面的先生。
我回去問起這回事,他說自己正好有這裏的會員 ,是他姐的,就用了。
出了門去,他又說他開了車來,喝了酒開不了車了,要找個代駕。
難怪當時猶豫了那麽久。
我就想。你找啊,和我說幹嘛?
我憂愁的是這頓飯居然變成了他請,那我這人情可怎麽還……我心裏嘆氣,總不能再約他出來一次吧。
他說自己頭有點暈,怕在車上睡着遇到危險,說能不能陪他回去。
如果我再年輕個二十歲,可能會起防範心理,可我現在都是個阿姨了我怕什麽!再說我二十年武術是白學的?
我答應了!
代駕過來,是個老實憨厚長相的中年男人,看到車億歐眼睛一亮,小心地坐進了駕駛座,簡直像是碰到什麽易碎的奢侈品。
從代駕态度上看,這車挺貴?
我和他坐在後排,他好像是喝醉會犯困的那種人,在後排頭一點點歪着靠到了我的肩膀上。
聲音迷迷糊糊的說下次讓我來他家裏吃,他做的比餐廳裏的好吃。
他是真只能喝一點,我看他也是真的醉了,都邀請陌生人回家了。
我敷衍着答應了。
前排的司機好像瞟了一眼。
車子開了很久,往邊郊去的,越開越荒涼。
這裏是前往一個旅游景點的高速通道,我公司團建時去過,如果不是黑夜看不清,景色應當是十分美麗的,司機在中間下了高速,走上一條柏油路,沒想到這還有一條路。
代駕司機把車停在了一棟別墅車庫裏,然後就從後備箱裏拿出折疊自行車,騎着就走了。
下了車以後我把救命恩人推醒,我看他分不清方向要往樹林裏走,連忙把他拽了回來。
算了,好人做到底吧,我把他架回了別墅門前,問他鑰匙呢。
他說是指紋解鎖,然後手就胡亂往前摸索,我抓着他的手按在了正确的地方,終于把人弄到了屋內。
屋內自動亮起了燈光。
我直接把他扔進了沙發裏。
住這種地方,他看起來家境很不錯,燈光外有一汪露天游泳池,在夜色下呈現深藍色,木栅欄亮起等,上爬滿了綠意盎然的春藤。
看起來十分詩情畫意。
我有點羨慕,這地方實在太漂亮。
不過我只略看了看就走出門去,拿出手機想打車回去,一看打車費用……又是瞳孔地震。
我放下手機,這地方用腳指頭想都不可能通地鐵。
只好打車,在外面喂了十分鐘蚊子才打到車,車子距離我二十分鐘才能到。
這深郊野外的蚊子太毒了!我只好又回屋子裏坐着等。
他睡在沙發上的翻了個身,還沒有醒的樣子。
司機給我打電話說找不到地方,我說就在高速公路岔口下面有個柏油馬路。
他說沒有。
我說怎麽可能,剛才我就是這麽來的。
我記得路牌,就說叉叉叉路那裏。
他不一會給我發了張照片,确實是那張路牌,可卻沒有顯示有下行道。
那個司機說他找不到路,讓我取消訂單。
我很郁悶的取消了訂單。
這次搜索了半個小時也沒有人接單。
我聽到動靜,他大概是被吵到了,坐起來問我是不是在打車。
我點頭。
他說他這個地方晚上很難打到車,讓我在這裏住一晚上再走。
他看起來好像完全恢複了理智,起身讓我跟他走,他帶我去客房。
我把丢了很多年的武術名稱在腦袋裏都回憶了一遍,确保都記得,然後起身跟上去。
他帶着我來到了一個很整潔的房間。
然後指了指最裏面說那裏是他的房間,如果有事就敲門。
我進去,先是檢查了有沒有針孔攝像頭。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确定沒有以後,我去浴室裏洗了個澡,裹着浴袍睡了一夜。
因為在陌生地方我醒的很早,而且第二天要上班。
我五點多就醒了。
穿上衣服看外面,真是山清水秀,天地蒙着一層淡藍色濾鏡顯得混沌初蒙一般,我真是太喜歡了,拍了一張照片。
沒有打攪他,靜悄悄的起床出門,順着柏油路一直走,回到了高速公路邊緣,在這裏打到了車回去。
我回頭看了一眼路邊,和司機發的路牌相通,但這次是有下行道的。
我在公司裏收到了他發來的信息。
他說抱歉喝醉了。
我說沒事,就是沒請成飯。
他說無所謂。
我一直想着欠人情的事,這次知道他家住址,我直接問他要了電話號碼,給他買了一套游泳裝備。
他收到禮物發了圖片說很喜歡,謝謝。
總算是把人情還回去了。
我松了口氣。
說你喜歡就好。
他又說上次說要來他家吃飯,今天就可以來。
啊?
我愣逼,那時候他不是喝醉了嗎?居然還記得。
我退拒說他家太遠了。
他直接說來接我。
我:……
然後他又說,吃完送我回家。
我:……
我想到他一個人住在那樣的郊區,估計挺無聊的,可能只是想找個人吃飯解解悶。
而且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下班一輛車停在了公司門口,我上了車。
他穿的很休閑,問我有沒有什麽想吃的先在市裏買帶過去,不然到了那邊就沒有地方買了。
我說沒有,然後有點好奇的問他為什麽住在那種與世隔絕的地方,生活和與人接觸都不方便。
他說不習慣城市裏的生活。
難道他從小就是山上長大的,是道士和尚什麽的?不然哪裏有不習慣城市生活的,又不是野人。
總之,我被接到了他家裏,吃飯聊天,相處挺愉快的,他看起來年輕,知道的東西挺多的。
一來二去就慢慢熟悉起來。
得知我學過武術他表示很感興趣,我就教了他一些。
他也說可以教我自由泳,怕我下次再溺水。
我臉上一紅,我只會蛙泳……早就喜歡動作帥氣的自由泳,只是不想花錢請教練,畢竟我也不是真的非學不可。
現在直接有了個免費教練。
有一天下雨,天氣陰沉,我們在游泳池裏,我學自由泳。
這一天我記得特別清楚,我在他家裏練習,他在對面接我。
他握住我的手,我從水裏冒出頭,很興奮的問他我游的怎麽樣,算學會了嗎?
他摟住我的腰,我沒察覺到這一要素。
他看着我,然後在我的嘴唇上落下蜻蜓點水的吻,這吻和雨水一樣清涼,以至于我認為這就是雨。
他說:我學會了,學的很快,要是能學慢點就好了。
我當時還在思考他是不是吻了我這件事。
他問我要不要再試試。
我以為他說是試着游一次,我就點頭說好。
然後他這次就真真切切,難以忽視的吻我了。
啊,不是雨。
我的腦袋裏的電流失去方向,完全不知所措的到處竄動。
他把我抱上了岸上,扣住我的手腕,親吻的認真熱烈,我感覺自己身體蟄伏着,從未誕生過的某種熱量在往上升,熱的我心髒受不了。
我跟他說夠了,別再繼續了,我不行了。
他停下來,說要不要在一起試試。
我不知道當時是怎麽回應的。
這之後我就稀裏糊塗的多了個小了我二十歲的男朋友。
至今已經有一個月。
他各方面都很完美,首先就完美彌補了我不會做飯的缺點,除了家庭住址陰間了一點。
他說為了讓我上班方便,可以搬到我家去住。
我有點猶豫,我好像有一點領地意識,對于家裏要新增家庭成員這件事,還不能夠完全接受。
而且我的房子和他住的地方相比……簡直就是原始人洞穴。
說不定他一進來就會對我的所有濾鏡全部破碎,認識到我完全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女人,不值得被愛,被喜歡。
事到如今要是被抛棄,我會很難以接受的。
說不定我會蹲守在他的別墅前,把他打暈關起來,就關在我這個讓他看不起的房子裏,一直關到他重新喜歡我為止。
當然以上只是我自暴自棄的想法。
反正就是出于這樣的原因,我一直沒有同意讓他搬到家裏來住。
他也沒有再繼續提,這讓我松了一口氣。
我們會擁抱接吻,他卻始終不會做到最後一步。
這樣保守的态度,又讓我懷疑他根本就不是喜歡我,只是想戲耍我,或許是嫌棄我皮膚松弛,不夠美貌……那又為什麽不幹脆的抛棄我呢?
自從談戀愛以後我的心髒每時每刻都不屬于我自己了,而是屬于他的。
我讨厭談戀愛了。
讨厭這樣的感覺了。
我不再是我了。
我會在夜裏敷完面膜以後再對着鏡子哭泣着想,要是我再年輕漂亮一點就好了,這樣才稍微和他有一點點相配。
以前不覺得老去是什麽很丢臉的事,現在卻不是這樣。
我所不在意的時間好像在追着我咬,每往前滑動一秒,就在警鈴大作的嘲笑我又老了。
我的表面情緒看起來挺穩定的,可實際我內心正在逐漸崩潰。
七天過去,他在家裏為我擺了一個生日蛋糕。
我吃的很不是滋味。
等慶祝結束,我和他對視一眼。
分手吧。
結婚吧。
我們同時說出口,這就是同一個姓的默契嗎?
我們都愣住。
分手是我說的,結婚是他說的。
他臉色很快變得難看,分手?他重複一遍,看着我問為什麽。
我說累了。
我讓你膩了?他聲音變得很冷。
我搖了搖頭說談戀愛太累了,我堅持不下去了。
他聞言臉色稍微有一些好轉,說是對他有什麽不滿嗎?
我說不是,我是對自己有所不滿。
我想一了百了吧。
就把自己平時的顧慮全部一股腦的說出去,最後總結:我想盡快結束這段關系,以免它過度折磨我的心髒,讓我無法安心生活。
他臉色陰晴不定地說只是這樣?
我點點頭。
不然還是哪樣?
有時候我是真希望他身上有什麽毛病,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答應他了,畢竟他也是殘缺的。
那如果我說結婚,一輩子只和你在一起,你也是不會相信的,是嗎?他用肯定地語音說。
我看着他年輕俊秀的臉龐,很小聲地嗯了一聲,說不相信。
他保持沉默。
我其實已經想哭了,為了維護住自己最後的尊嚴,在眼淚掉下來之前站起來對他表示:我已經度過了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很謝謝你,我會永遠記在心中的。
說完轉身就朝着門口走去。
門卻怎麽也打不開。
我偷偷擦了擦眼淚讓他把門打開。
他說打不開。
我說找個鎖匠。
他說那要等很久。
我說好吧,然後想去後面推拉門走。
這扇平時很容易打開的門,今天是出了什麽毛病,居然也打不開。
我努力了半天,他從背後抱住我。
我還是無法拒絕他的擁抱。
我想唯一能夠治愈我這種心病的,就是永遠也不要見面,這樣我大概就會好起來了吧。
你哪裏也去不了。
你不是不愛我,只是不相信我的愛,那我就把你關在這裏,直到你相信我的愛為止。
我眨巴眨巴眼睛,這話怎麽這麽耳熟。
我吸了吸鼻子說:你打不過我。
他在後面悶悶地笑,我不需要打得過你,我只要讓你舍不得打我就行。
他再次認真地跟我說願不願意和他結婚。
你不是開玩笑?我問。
我們現在就可以去。
我憂心忡忡,可要是結了婚再離,我就是二手女人了,在婚姻市場就不值錢了。
他嘴角輕輕抽動,那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二手男人,也不值錢了。
我看了看他的臉還有那身好身材,說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你就是八手男人,也有的是富婆包……
在我說完前他堵住我的嘴,把我吻的七葷八素。
吻完,我跟個神經病似的緊張兮兮地問,真的要結婚嗎?
你要是不想也可以不結。他好笑地說。
我認真的跟他說:我沒有巨額資産,就算比你先死,你也不能從我這裏得到千萬遺産,你考慮清楚。
他無奈地說:我盡量先死,讓你得到千萬遺産。
我:那你這麽有錢,會不會婚外情去找年輕漂亮的小妹妹?
他:你不找年輕帥氣的小弟弟,我就不會找。
我:要是我找了呢?
他:……
我:你怎麽不說話。
他:我生氣了。
我付出一定的代價後……
他懶懶地說,我覺得你不會是那麽沒有眼光的人。
他就是說自己就是最好的咯?
我心想他可真夠自信的,可是心裏面卻甜蜜。
婚前一百問裏九十九個他回答我了,還有一個沒有。
我問他,你是不是嫌棄我才不碰我?
他直接把我扔到了床上,滿足了我的夙願。
啊,不是,是終于讓他得逞了。
我只能說透過這場愛情實質我能夠感覺到他确實十分愛我,愛得有點吃不消。
大概這種事光是口頭上說永遠也沒有安全感,只有實打實真槍實戰才能消除不安。
我的公司裏一直流傳我被一個鑽石王老五看上了,說我要夕陽戀了,當豪門富太太了。
同事一直很八卦的問我是什麽樣的人,多有錢,幾套房,前妻難不難纏?
他來接我是從來沒有下過車的。
我一開始以為他是怕丢臉,後來才知道他是怕我同事風言風語,給我心理壓力,讓我打退堂鼓。
啊,他真是把我想的明明白白。
可是自從發展愛情實質以後,他大概覺得自己能登堂入室了,不會被輕易分手了。
今天堂而皇之的就從車上下來等我了。
把我一起下班的同事看得一愣一愣的。
扭頭問我,這是你那鑽石王老五的兒子?
我:……
然後他從車上拿出了玫瑰,來到我身邊。
我說這就是你們口中的鑽石王老五。
然後和他走了。
我問他家裏人同意嗎?
他說現在只要身份證就能結婚,不需要家裏人同意。
我頓時感覺自己像是個拐賣人口的。
他笑了一下說騙我的,他根本沒有家人。
他明明說自己有個姐姐。
我見了他的家人。
他家人真多……
全是哥哥姐姐……
他們全部都同意,順利的不真實。
我和他就這麽順順利利的活了一生。
唯一可惜的就是我被診斷出了不孕不育的體質。
那一刻我慌極了,幾乎感覺自己已經在被抛棄的邊緣,可是他居然完全不介意,還說這樣正好,大齡産婦很危險。
我承認我在聽到大齡兩個字內心稍微刺了一下。
這件事也成了我耿耿于懷的事。
我是多麽希望和他有一個孩子啊!這樣我們兩個人的血脈就能延續下去,是我們相愛的證果。
最後我死于心髒衰竭,臨死前還開玩笑跟他說:一定是後半生他對我的心髒刺激過多才導致的提前罷工。
然後我又說:看來我是注定無法繼承你的千萬遺産了。
他一直不說話。
我很想說點什麽逗他開心,可他始終不笑。
我呼吸不過來,
在我的病床前,心電圖畫直線,我的靈魂從身體裏飄出來。
我看到他還握着我的手,整個人都消瘦的厲害,我很心疼他。
我跟他說一個人也要好好的,我想我現在應該要去轉世投胎了,這一世應該和我沒什麽關系了。
護士進來。
他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我很擔心他,就飄了出去。
我對他說了很多話,我感覺有一股吸力。
我要去轉生過新的人生,和別的人去結婚談戀愛了,你這一生還年輕也可以繼續找別人,別把我這個亡妻放在心上,我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你快樂。
——
他說:你還沒想起來?
他居然是直接對我這個鬼魂說話的,開玩笑吧,我的老公能通靈?
想起來,想起來什麽?
我的記憶全部回籠後瞪了他一眼。
拉着他就開始複盤。
說,你為什麽一開始要拒絕我?
他說如果那時候答應,你就只會和我吃飯,不會給我聯系方式。
如果我拒絕,再要你的聯系方式。
那又為什麽要擱一個月。
我必須要表現得對你不是很在意,才能方便接下來的行動,一切都是故意設計。
他說得全部正确。
最後他笑着說:
師尊,我太了解你了。
……
明明早就可以引魂了,為什麽要等到現在,
因為很喜歡師尊對我患得患失的樣子……實在太喜歡了,而且師尊每次做完腰酸背痛,又怕洩露年齡而強忍着的模樣……真的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