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漫]向陽處的幼貓旅行 — 第 2 章 你為什麽是第一張呢……咱都已經修改很多遍了!! (1)

七釡戸的禦柱塔的頂層,露天庭院裏,低矮的假山環繞水池,偶爾會有錦鯉跳出水面。

“母親,我不喜歡他!您別再讓他來這裏啦!”

回廊下,十八歲的大女孩膩在母親的懷裏撒嬌,兩人溫婉柔和的眉眼有些相似。

但是,女孩的眉眼間有些遺傳自她父親的英氣,修長的眉毛讓整張臉顯得精致而大氣,灰色的杏眼有些狹長的眯起來,浸染着帝王綠的碧色,既鮮明又朦胧。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國常路大覺的嬌妻與愛女——卿穗與國常路舒夭。

看起來稍顯沉穩的女人輕撫女兒的長發,兩人的黑發重疊在一起的時候,分不清你我。

身為母親的卿穗美麗端莊,風姿不減當年,近些年越發顯得嬌豔可人起來——她的眼睛像是溫潤柔和的墨玉,又像是黑的清透的墨水,聲音輕緩柔和:“夭夭就那麽讨厭他?”

夭夭兩個字,充滿溺愛。

孩子氣的重重點頭,舒夭的語氣十分篤定:“嗯!”

“夭夭既然不喜歡他,”卿穗輕撫女兒的手腕,輕笑着取笑:“他送的東西,還不是沒有扔掉?”

舒夭的皓腕纖細骨肉均勻,手腕處、內關穴的位置摸起來有水汽的幽涼。

“他比我大了不知道多少,而且……”想起往昔的一切,舒夭的眼中閃過痛苦的神色:“總之我就是不喜歡他,您不要再讓他再來王權山了,好嘛?”

舒夭想起對方那捐狂的紅發和惡意的表情,心中又是一通心塞。

她讨厭這樣的他,他讓她感到迷茫。

卿穗似是嘆息,又有點打趣的意味:“他倒是很在意你呢,自你出生之前。”

舒夭皺眉,居然在自己出生之前就盯上了自己?這混蛋!果然不是好人!

啊~對了,他不是人類!是惡魔。

“母親,我讨厭他呀~”

此時的舒夭,就像是十八歲的普通女孩一樣!稍一有所倚仗,就會為所欲為。此時的她,完全沒有以後流落時空的成熟、狡猾與內斂。

這孩子!難得她說了心裏話。

卿穗輕拍舒夭的手臂,在舒夭老老實實坐起來之後,她端起秀敏的小茶壺為茶杯蓄水,語氣淺淺的:“我什麽時候教過你可以這樣輕視他人了?”

舒夭聽自己母親總是向着別人,憤憤的閉了嘴巴不再言語,小嘴嘟起。

究其原因,她之所以讨厭那個惡魔——也是因為年幼的她少不經事,才會被他诓騙的!那個時候她才多大。

但是,她也清楚——真正的錯,并不在惡魔身上。

惡魔只是推波助瀾而已。

“他那麽壞,我才不喜歡他!”說完,舒夭站起身,向卿穗彎腰行禮,然後離開:“我去找卿雀。”

“要叫舅舅!”

卿穗寵溺又無奈,不禁心中嘆息:遲來的叛逆期。

“傻孩子~就算他對全世界都很殘忍……”

只是,卿穗也并不是很肯定——卡丹茲那個永遠帶着血氣與刺骨殺意的惡魔,是不是真的寵愛舒夭!不過一想起他那無法無天的性格,她就覺得陣陣頭痛。

……

在舒夭眼中,母親是溫柔又殘忍的人。可是,她還是很愛她的母親。

那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在她十歲的時候。

卿雀曾經替母親養過一只叫做‘牛奶’的兔子,那只兔子伴随她成長,聽說那兔子是父親當年送給母親的。

她記得牛奶的年齡很大了,那時候她還年幼,最喜歡和大牛奶一起玩耍。

可是,時間越久,漸漸地,牛奶很少活動了,只是懶懶的蹦跶,眼中的光彩也少了許多。

卿雀告訴她:“牛奶老了,夭夭要對他溫柔一些。因為……生命易逝,不要留下遺憾。”

在之後的日子裏,舒夭小心翼翼的照顧年老的牛奶。

牛奶眼中流露的光彩,讓幼年的舒夭感到欣喜。

之後,許久不見的紅發惡魔來到她面前,對她蠱惑的說道:“老兔子生命即将走到盡頭,但也并不是無力回天!”

小小的舒夭揪着惡魔的衣擺,渴求的望着他:“卡丹茲,告訴我,怎樣才能讓牛奶活下去!”

她懼怕生命消逝,在這座‘異端’一樣的王權山上,她第一次知道——生命是這樣脆弱。

高大的惡魔居高臨下的看着幼小的她,舒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模糊的眼神下,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嘲諷與笑意。

“去求卿穗吧,她可以讓兔子繼續活下去。”

“母親?那,為什麽母親至今也沒有救牛奶呢!”

“呵呵~”惡魔并不回應她,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說了一句無關的話:“真敏銳。”

之後,她去請求母親。

母親自然救了牛奶,牛奶看起來也有活力多了。

漸漸地,舒夭忘記了當初卿雀的忠告。

她的潛意識裏,生命不再脆弱,不再具有唯一性,因為她的母親……可以讓瀕死之物回生。

許久之後,母親抱住卧在她膝上的牛奶,輕聲嘆息。

卻讓舒夭覺得,這個時候的母親,美麗得讓她移不開眼睛。

“牛奶太老了,自從上次我把他強留在這世上,時間不過兩年。”

舒夭哀求,眼淚含在眼中:“您救救它!”

卿穗嘆息,美麗的黑色眼中,有些微不忍心:“你對它不再具有當初的溫柔愛護,而是輕視生命。牛奶,已經不想這樣下去了。”

盡管舒夭百般請求,她的母親依舊沒有改變決定。

——牛奶面臨死亡。

她記得那個時候,她嚎啕大哭的看着牛奶離去,牛奶亦流下眼淚。

那時候她才切身意識到,生命真的具有唯一性;即使母親再寵愛她,還是會選擇尊重生命。

她從沒和母親提起過惡魔的引導,也許母親什麽都知道。

那之後,她遷怒似得不喜歡那個惡魔,他在他眼中——危險萬分,有的時候甚至故意激怒他。

即便他總是送給她禮物。

……

十二歲那年,紅頭發的惡魔來到她面前,對她笑的狷狂不羁,嘴角的壞笑延伸,露出兩顆尖牙。

“這個給你。”

惡魔的手裏有一顆龍眼大小的藍綠色珠子,珠子看起來就像是水的凝結,流轉着光芒,就像是一滴活水,帶有絲絲寒涼。

珠子出現的時候,周圍的空氣都要凝結到一起了,很神奇。

舒夭不喜歡他,連他帶來的東西也不喜歡。

惡魔低笑,慣有的煞氣被收斂起來,聲音磁性而低啞:“你是雙王之女,身體裏自然有你父母的能力。現在的你,恐怕很難做到卿穗那樣能夠起死回生,留住生命。”

“這是千水靈精,送給你了,自然可以幫到你。”

這是一個誘人的東西,舒夭把那個帶着寒霧的珠子拿在手裏——千水靈精流光溢彩,看起來就像是稀世珍寶一樣散發出誘人的光輝。

舒夭的注意力全部留在最後一句話上,她重複道:“留住生命……”

她靜靜看着那流光的珠子,忽然感覺手腕一疼,随即又是舒心的沁涼。

她親眼看到,那顆珠子沒入內她手腕內關穴的位置。手腕上的紅色血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不過十秒,傷痕的位置已經找不到了。

唯一能證明那珠子存在過的證據,就是手腕處那幽藍水綠的一點,像是圖騰一樣古樸的紋路,和缭繞的水汽。

之後,惡魔什麽也沒說,只是滿意的看着舒夭的手臂。

那個時候的舒夭,即使年幼也因為那眼神和笑意而膽寒。

國常路舒夭不喜歡卡丹茲,不只是因為卡丹茲的年齡,更多是因為他惡劣的性格,讓她打心底害怕。

害怕再受他蠱惑,而失去親近的生命。

☆、舒夭離家

紅發惡魔來到無色之王的王權山上,目的自不必說。

他期待她的成長。

擁有美麗如海藻般長發的女孩,她背對着他坐在流水池邊上。女孩身形窈窕,精致嬌小,周身缭繞水霧,他可以看見飄在她身前的水在變形。

毫無邪氣的樣子時刻吸引着來自異世魔界的他,她與她的母親一樣,讓他覺得驚奇。

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舒夭身後響起,暗紅的眼睛注視她,染上危險的笑意,他調侃道:“夭夭,帶你去魔界玩。”

舒夭微楞,側着臉用眼角瞥着卡丹茲,然後冷漠的回身。

她身前凝聚的水瞬間掉落在流水池裏,濺起的水珠被一層看不清的物質阻隔住,舒夭的身上沒有濺到一點水漬。

舒夭冷冷的回道:“沒興趣。”本來想找卿雀的,誰知道他跑到中國去了。

舒夭讨厭他,自從牛奶去世之後,這個惡劣又邪惡的家夥總是在誘惑她,誘惑她做她不喜歡的事情。當然,她不聽就是了。

比如,他告訴自己,如果想要得到她母親那樣的能力,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母親卸下王座,她得到母親的能力,成為王權者。

卸下王座,就是死亡。

先不說這句話的真假,她只知道——他如此惡毒。

所以她不喜歡他。

但是,舒夭很喜歡那個幾面之緣的魯澤,外表看起來冷峻迷人,深沉的紫色眼睛妖豔而悲傷。雖然也是惡魔,卻出乎意料的溫柔。

那是卡丹茲在魔界的同伴,溫和又迷人的惡魔。

卡丹茲眯眼看着舒夭,那雙半透明的灰色眼珠,通透清澈,帶有一抹極品帝王綠的翠色。

清澈的眼珠色澤宛若在世珍品,卡丹茲想,那大約和千水靈精有關。

想到這裏,卡丹茲邪笑着,露出尖尖的獠牙,邪氣而蠱惑。

只見背對着他的舒夭輕揚手臂,流水池裏的水流猶如靈蛇般刁鑽,水流淩厲的攻向卡丹茲。

卡丹茲不屑的嗤笑出聲,身為魔界将軍的他,真的沒把這種軟弱的攻勢放在眼裏。他閑閑的擡起手把看起來氣勢驚人的水流打散,只是浪費了他那一身幹淨的黑色禮服。

國常路小姐和卡丹茲先生的每次的見面,基本上都是這樣。

只是這一次,國常路小姐把他惹毛了,後果嚴重。

……

事後,身在王權山的埃及貓貝司特告知卿穗,舒夭離開的原因。

卡丹茲來到王權山,兩人的相處模式還是像往常一樣,舒夭總是毫不客氣的對他出手。

當然,那些手段,卡丹茲從沒放在眼裏過。

只是這一次,舒夭和卡丹茲鬧得厲害了些,她弄得卡丹茲身上有些狼狽。

也只有這一次,國常路小姐把他惹毛了。

當時卡丹茲的臉色有些陰沉,血潭般深沉的雙目毫無預兆地望進她的眼,那一瞬間,她感覺她的心髒突然漫溢着一種無法控制的感覺,讓她的心髒緊縮,難言的感受讓她想要退縮。

他捐狂的樣子帶着刺骨的戾氣,驚得王權山上面的動物瞬間安靜下來,死寂一般的沉默,可見當時卡丹茲的怒氣何等驚人。

舒夭畢竟年輕少不經事,面對卡丹茲如此盛怒,從小被呵護着的她只是步步後退,警惕的看着面前危險的惡魔。

而卡丹茲也是步步緊逼,終于被卡丹茲吓得面色蒼白的舒夭,流下淚來。

卡丹茲沒有收斂氣勢或者安慰舒夭,反而輕笑的看着舒夭,只是那輕笑實在算不上好表情,鬼畜氣十足,直到舒夭淡色的眼睛露出懼色。

被吓到的舒夭完全忘了,這裏是王權山,這裏是她家。

當日在場的除了貝司特之外,在沒有別的直系氏族。

但是,舒夭依舊覺得丢人,于是出去玩了,只是這一趟的路程不近。

……

幾天之後。

一只黑色的烏鴉撲棱到卿穗房間的窗臺上,鳥喙張合:“大小姐,舒夭小姐讓我告訴您,她離開日本,去中國去了。”

卿穗還算理智,她揮了揮手:“跟住夭夭,讓在中國的卿雀他們接應一下,你去吧。”

烏鴉離開之後,卿穗拿過終端機撥通電話。

聽到那邊接了電話,卿穗找到倚靠,軟糯着聲音陳述:“中尉,夭夭跑去中國了!”

“嗯。”擾亂人心的磁性聲音在終端另一端,有些失真,了解妻子的他肯定知道,妻子的聲音雖然平靜,“別擔心。”

“我還以為她說着玩的,前些天她說要去找卿雀,沒想到……”

說着說着,卿穗險些哭了出來,心裏也記恨上那惡魔了。

國常路中尉輕聲安慰妻子:“沒事,那邊有卿雀他們在,她怎麽會出事呢!別擔心了,穗穂,乖!”

國常路小姐的這一次出游,算是忙翻了王權山。

……

卿穗聯系上卿雀的第一句話就是:“舒夭找你去了。”

卿雀一臉糾結,打趣她:“你怎麽她了?”

卿穗拿着終端機的手緊了緊,要不是她力氣不大,恐怕機子就碎了。

“你能不能盼我點好兒啊?”

“放心吧,我在這裏呢,她肯定不會出事。”像卿雀當初在心中下的承諾一樣,他會照顧卿穗。

在舒夭到達中國的帝都——北京之後。

特別通道裏。

一只烏鴉落在一名男子手臂上,烏鴉的聲音沙啞而失真:“舒夭小姐已經到了。”

長相并不十分出衆的男子輕笑,那股子渾然天成的氣質讓他在人群當中不會被忽視。他笑道:“辛苦了!”

烏鴉的鳥喙一張一合:“卿雀,舒夭小姐她……”

卿雀低眉斂笑,溫潤端方的樣子實在賞心悅目:“放心。”

烏鴉歪歪頭,對上他灰黑色的眼睛,宛若漩渦一般……烏鴉撲棱撲棱翅膀,離開了。

舒夭剛一出飛機場,迎面過來的就是卿雀幾人。

走在最前的卿雀一身正裝,深色的襯衫和修身西褲,溫潤的氣質下,灰黑的眼睛藏着笑意。看起來年紀輕輕的男子散發出不符合外表的沉穩氣質,很吸引周圍的目光。

何況,卿雀身後還跟着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明眼人看着就知道這幾個男人不好惹。

舒夭迎上去,輕快的撲到卿雀懷裏,笑呵呵的說道:“卿雀!”

卿雀溫和的看着她,無奈又寵愛:“夭夭乖,要叫舅舅!被你父親知道了,又要責怪你。”

“嗯!”舒夭笑的一臉明媚,就連灰色的眼睛也染得通透清翠。答應得好好的,就是沒有改口:“沒事,他不知道!”

卿雀嘆氣,拿這孩子也是沒轍,要是洛肅也在這裏的話,又要吃味了。這孩子從小就這樣,王權山那麽多美人,怎麽就黏上了長得并不出色的自己?

“怎麽忽然想來這裏了,平時不是很少離開王權山的嗎?這次可是夠遠的。”

國常路舒夭小姐笑容一僵,瞬間恢複笑臉:“來玩的!”

“行!既然你來玩,那就好好玩,別想別的。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卿雀撫過舒夭的頭,無視舒夭郁悶的表情,冷聲對身後的幾個男人吩咐:“照顧好舒夭小姐。”

沒有多餘的威脅,他們知道後果。

幾個男人齊聲:“是!!!”

舒夭瞥了一下後面幾個表情謹慎的男人,不經意道:“卿雀,這邊有什麽好玩的嗎?”

卿雀扶額:“哎,這才剛到,你就不累嗎!先休息一下再說玩的事。”

他話還沒說完,舒夭蹙起眉頭一副委屈的表情對着他,他頓了一下,假裝平靜:“十二天之後這裏有拍賣會,我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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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樓

國常路舒夭:“嗯!是哪裏的、關于什麽的?”

卿雀一笑:“關于好東西的。”

舒夭撇嘴,能有多好?

她在這裏是不會有什麽語言障礙,卿穗已經教會她漢語,只是用着不夠熟練還帶些口音罷了。偏偏舒夭很喜歡傳統漢文化,來了這裏,自然要滿足自己的求知欲了!

年少輕狂的國常路小姐很快就忘記了之前的不愉快,那位卡丹茲被她抛到了腦後。

舒夭的卧房裏有一面大落地窗,坐在床尾的位置可以清楚地俯視落地窗外的景色。

離開王權山才沒多久,竟然有些想念王權山了。

窗外硬質林立的高樓,似乎是現代城市文明暴力的象征,那些綠化帶與園林則是現代城市裏的虛僞掙紮。

看到這些,你不覺得悲傷嗎……

舒夭自問,王權山外、自然林野之外、都市之中,那樣炙烤的環境裏生活是為了什麽?最後也只是‘水分’枯竭而已,難道是為了證明嗎……

最後,舒夭也只是一聲嗤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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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要出去?”舒夭才一開門,就被站在門口的西裝男攔住。

舒夭溫和有禮的微笑:“出去轉轉。”

西裝男皺眉,嚴肅的樣子倒是很有威懾力:“沒有卿雀大人的命令……”

“沒關系的,這裏很安全!”一天下來都是安安全全的,絲毫沒有什麽特殊情況,這裏——似乎是安全的過頭了。

“請您稍等。”西裝男當着舒夭的面,打通卿雀的電話,在确認之後,對舒夭說到:

“既然這樣,請您至少帶上兩個陪同。”

舒夭正要拒絕,西裝男的手覆上藍牙耳機說道:“栖、流木,換衣服下來!”

說完之後,西裝男恭敬的對舒夭說:“栖和流木是同一組搭檔。中國地區內卿雀大人所率領的貓族裏,他們身手不差,危機的時候,定能讓您周全。”

“而且,他們很機靈。”

話說到這份上,舒夭也不願再說別的了!

不過這裏的貓族和王權山的貓族完全不一樣!

“你叫什麽名字?”

西裝男還是那副嚴肅的模樣,聲音平淡沒有起伏:“我名……玄生。”

“你是……”舒夭想問,卻不知道要怎麽問才好。

玄生似乎有看透人心的能力,他聲音低沉:“我已經在這片土地生活了很多年。”

舒夭低眉,難怪他的名字是這樣的。

在舒夭和玄生交談的時候,栖和流木已經來到舒夭他們的身邊了,悄無聲息。

“舒夭小姐好!我是栖(qī)/流木,聽候小姐安排。”

舒夭點頭:“你們好。”

流木和栖的年齡看起來不大,身上穿的是大衆化的衣服,休閑西裝,顯得沉穩幹練。

玄生注視兩人:“舒夭小姐外出,你們保護好小姐的安全。”

“是!!”

離開大樓。

“小姐要去什麽地方?”流木是個活潑又沉穩的人,有她在的話,舒夭也不會覺得無聊,兩個人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舒夭思索,一定要轉夠本,道:“先去老北京的戲園子,然後去漢服店看看,之後再議。”

她觀察周圍,發現少了一個人:“栖呢?”

“栖隐在暗處保護您。”流木微笑道:“舒夭小姐喜歡漢服,是因為您母親的原因嗎?”

舒夭思索:“大概是吧,我很喜歡這片土地的文化。”

“呵呵,這片土地是您母親的故鄉啊~”

舒夭觀察流木的臉,卻覺得流木的微笑像是面具,這個流木恐怕也是有故事的人。

“你——見過我母親?”

“是啊!那是一位美麗又端莊的女人!身為人類王權者,她很厲害!”流木這次的笑容很溫婉,為她平淡的臉增色不少。

知道自己母親身份的貓族,也只是在王權山和Scepters山上的無色氏族。流木既然知道母親的身份,應該是和母親有些淵源吧!

不再回憶過去的事情,“您想去哪裏的戲園子,聽戲看戲的話梅蘭芳劇院或者長安大戲院是很……正規的。”

“正規?大禮堂那種的?”舒夭皺眉。

“是的。”對于這點,流木也很糾結。

“算了吧。我想去的那種就是老北京味的戲樓、戲園子,難道沒有嘛?”不得不說,如果真的沒有的話,舒夭會很傷感。

“有一個,正乙祠戲樓!倒是想不到,舒夭小姐你竟然有這樣的雅興!”

聽到有這樣的戲樓,舒夭的眼神才亮起來:“呵呵,還好!”

“舒夭小姐聽得懂京劇?”流木帶着舒夭走在胡同小道裏。

“還可以,并不能全部聽懂,湊個熱鬧吧。”沒走多久,舒夭看到不遠處一對石獅子,是北京普遍的北京石獅的造型。

“那舒夭小姐很厲害了。”流木由衷贊嘆,京劇婉轉動聽,卻不是每個人動能聽懂。她和舒夭一起走上正乙祠戲樓的石階。

舒夭有點糾結,正乙祠戲樓門口的一對石獅子是給戲樓掙了面子,可是戲樓的門口當真是不寬敞,兩個紅燈籠懸在“正乙祠戲樓”牌匾的兩邊,古樸的緊。

要是忽略左面窗口和門外的電線的話,這戲樓從外面看,古樓的意味十足。

舒夭并不知道流木和窗口裏的人說了什麽,也不在意他們怎麽說的。

進宅門之後,他們并沒有細致的參觀倒座房,游廊也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四合院式的院落,倒座房西側的景觀十分讨喜。

不得不說,目前所見的一切,已經驚豔到舒夭了。

等到舒夭和流木坐在戲臺第三排的最左邊,已經是五分鐘之後的事情了。

戲臺的左側延伸出來一個長形小舞臺,便于演員和觀衆互動,布局倒是十分新穎。

不多時,戲樓裏的坐位已經坐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

在演出時間到了之後,坐在戲臺右側的樂師們擺好架勢,敲起了京劇開場時慣有的鑼鼓聲。

叮當堂堂……叮~

“呦!要開始了,是哪折戲?”舒夭壓低嗓子,進場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大門的牌子上的戲單。

流木細看着全場唯一留光的戲臺,幽幽道:“是《霸王別姬》!”

“哦。”倒是一出硬戲!舒夭若有所思的笑道:“梅先生可真是個俊俏的人。”

“梅蘭芳确實風華絕代,可是……”流木微笑,她看着舒夭笑的狹促:“與卿雀相比呢?”

真是機敏的人!

舒夭竟不知道要怎麽比較這兩個人了。卿雀是看着她長大的,意義不同。

而這位梅先生,她只是看過一尊他在這院子裏的蠟像和生平。可單單是一尊蠟像,舒夭就覺得這樣的男人,沒了可惜又心痛。

這時候,臺上的伶人(現在伶人或伶,多指戲曲演員)已經就位,開始那京劇獨特的戲腔。

“自從我,随大王東征西戰,受風霜與勞碌,年複年年。恨只恨無道秦把生靈塗炭,只害得衆百姓困苦颠連。”

臺上的虞姬身着魚鱗甲,頭戴如頭冠,扮相極佳,加上唱腔婉轉動人、絲絲幽怨。自她出場,舒夭看的十分入神,細滑的手指在下意識的盤玩手裏的手串。

目不轉睛,十分認真。

……

戲臺正對的二樓雅間裏,一行人也在看戲,只是有人是在看戲,有人是在看人。

“你看什麽呢?”

晃一看,那是個精致的女孩,白皙幹淨的像是陶瓷,隐隐有一股如玉的氣質,确實是眼波流轉的美人。只是,美人似乎不太高興。

“小花哥哥!”梳着齊劉海、兩個包子頭的小美女眼看着要生氣了。

解雨臣嘆氣:“看她手裏盤的那串珠子。”

他一身标志性的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裏面是粉色的襯衫,沒有打領帶,看起來非常的休閑。

女孩不信,一串珠子有什麽可看的,他下鬥的時候什麽珍惜古怪的材質沒見過!他八成是在看盤珠子的女孩!

男人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麽,有點縱容的解釋:“秀秀~”

秀秀像是瞬間沒了氣的氣球,老老實實的看向戲樓一層那個女孩手裏盤的手串,随着男人的話音:“綠幽靈?!不對,她手裏的那個看起來質地不硬啊,不像是晶石一類。”

“哼,一串珠子就讓你們這麽在意!依胖爺我看,呵呵,你們這些少爺小姐是閑的了!”

另一個身材修長的年輕人笑道:“嘿,胖子,你怎麽說話呢!”

這一桌人,十分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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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恩

穿衣算得上是随便的男人朗笑:“哈哈哈,小三爺,莫理他!”他雖然是壓低了音量,可是還是有人注意到了這裏。

王胖子嘚瑟道:“潘子,粗老爺們!”

這一桌的人有點招眼,有誰見過一個男人穿粉紅襯衫和他的性別毫不違和,卻将這粉紅穿出絲絲殺氣的?

有誰見過精致和清純的白皙女孩,如玉的氣質,又覺得透着媚意的?

再加上翩翩佳公子似得文弱青年小三爺,稍顯路人臉的特色胖子,身着随便不像好人的大男人潘子。

一樓的舒夭和流木已經察覺到他們,卻專心的看着戲臺上妖嬈的身段、聽着婉轉的唱腔。

流木面向戲臺的表演,斜睨解雨臣幾人所在的方向,平靜的說道:“舒夭小姐,樓上有人在……”

“嗯,沒事。”舒夭深吸一口氣,微笑。

聞言,流木了然輕笑。

舒夭手裏盤玩的那串珠子有點名堂,晶瑩流光,像是水頭足夠的玻璃種翡翠,但是看去來卻沒有翡翠的硬度。

流木倒是知道這珠子的貓膩,她淡笑道:“舒夭小姐很厲害。”

舒夭垂眼輕笑:“呵,是嗎。”

說完之後,兩人安靜看戲。一折戲接着一折戲,一出戲演出的時間不算短,舒夭在這裏坐的久了,很不舒服。

二樓雅間裏的幾個人沒有離開,胖子賤兮兮的笑道:“花兒爺,這戲臺子要是換了你,能不能比過他們?”

“胖子,你說什麽呢?!”霍秀秀陰恻恻的看着王胖子,像是在想什麽壞事的狐貍。

“哈哈~哈,說笑的說笑的。”王胖子讪笑,可真是惹不起這個小姑奶奶。他瞥了一眼一樓,轉移話題:“那小妞要走。”

他們幾個人都在猜測打賭,樓下那女孩手裏的珠子到底是什麽材質的。

說到底他們都是有一點職業病存在,所以看到這種摸不透材質、因緣的東西,他們難以抑制的好奇。

“要不然……”王胖子故作神秘的停頓,在所有人都看他的時候,他緩緩說道:“花兒爺你去搭個讪?小姑娘對你這類型的,保準……”

王胖子看到霍秀秀看他的眼神越發兇狠之後,嘴裏的話還沒說到最後就沒了聲音。胖子作死的想,這小丫頭瞪起人來也很漂亮,水汪汪的眼睛很是妩媚。

可惜,能消受的人沒幾個。

“呦,人走了!”潘子壞笑道:“你們不是要去追人家嘛。”

……

離開戲樓之後,舒夭沒急着到處逛。

可着眼前沒有能管得了她的,舒夭本人倒是很會心疼自己,先張羅着去解決民生問題。

只有她們兩個人家上栖的話,進飯莊包間,人數也是不夠。

流木知道其中緣由,很上道兒的塞給那飯莊的管事一包煙,管事還沒把煙收起來,就見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晃悠到她們面前。

舒夭和流木不動聲色的觀察這個男人,想來那男人是喝酒喝得差不多了,去了一趟洗手間剛出來的樣子。倒是他身上的衣着上些檔次,只可惜那模樣……腦滿腸肥。

那男人在旁邊已經看了兩分鐘了,也看清楚了舒夭這裏的情況:“小丫頭,這麽漂亮,走!和我去包間,咱們好好聊聊,來來,哥哥帶你去。”

他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想抓離他最近的舒夭。在這男人看來,只是兩個女孩太漂亮,被酒精灌得大腦短路,眼中也只剩下美色了。

旁邊的管事已經頭皮發麻了!

這醉酒的男人是他們飯店這裏的常客,平時不喝酒的時候,他還是個人模人樣的成功人士。但是喝了酒之後,簡直就是人模狗樣,幹不出好事。

國常路舒夭冷眼看着這男人,想不到随便進個飯店就能遇上這樣的人,她還真是背。更可恨的是,這男人居然想用那雙油亮的肥手抓自己,她現在更膩歪了。

舒夭閃身躲過這男人,語氣寒涼:“請自重。”

她這三個字說的男人一愣,這丫頭不是這北京的人,他一笑,好事!只是這男人忘記了,他自己也不是這裏的人;同樣他也忘了每次自己醉酒後,他淨惹麻煩。

這個男人觍着臉,打算再次蹭到面容細致的舒夭面前時,流木已經瞬間站到了舒夭面前了。

流木更加氣憤,卿雀将舒夭小姐交給他們照顧,要是出了差錯的話……

舒夭無語,她就是将國常路家的家徽拿出來,這人也不見得認識!又不是自家地盤,她也不想惹麻煩,但是……她從來都不怕麻煩。

就在流木打算動手将這個醉酒男人‘請’走的時候,服務員領着幾個人走過來了,服務員見到這個場景也是醉了。怎麽又是他!!

那幾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戲樓上打賭的五人。他們過來的時候,舒夭看到其中一個男人看着她和流木,與他身側的同伴交談的時候,眼中意味不明的笑。

潘子和一衆人走進這個飯莊的時候,職業習慣四處打量、排查危險。不過,這飯店平凡的很,沒什麽危險。

進到裏廳,潘子甚至懷疑,帶他們進這家飯店的霍秀秀,她是不是故意的?

前面那個被老男人盯上的兩個女孩,分明就是之前在戲樓看戲時,花兒爺注意的那個女孩。

潘子不禁感嘆,不管是不是有意,這霍秀秀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