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Fly High!!
經歷數次失敗的我和優紀,趴在桌上,聊起天來。
“能讓佐久早笑起來的,只有和我哥打比賽了。”
我眯着眼瞅着那角落課桌旁,認真看書的佐久早,恨恨道,“要不我把我哥綁過來吧?不對啊,這麽一看,那貨是不是暗戀我哥啊?再等等,要不然,優紀你改成暗戀我哥算了,我哥比較單純,男人傻一點比較好追。”
“額,等下…”
實在跟不上面前這個我腦回路的優紀,下意識停住了思緒,不知道如何開口。
“實際上,佐久早好像只會在你面前,和我說上幾句。”
優紀這樣想着。
學校裏,大家都知道佐久早。
但意外的是,他們好像并不太清楚他是個怎樣的人。
…
“如果說唯一的印象的話,就是冷漠。”
優紀相信大家也是這樣想的。
其實奈奈說錯了。
優紀喜歡上佐久早的那個瞬間,并不是奈奈所認為的「英雄救美」的那一刻。
而是每當佐久早轉頭看向奈奈時,那目光一下子變得柔軟又無奈的那一刻——
是的,優紀因為這個心動了。
心動着這個男孩子,在為另一個女孩子而心動。
“原來佐久早還有柔軟的這一面啊。”
因為喜歡的人而變得生動起來。
即使在一旁不說話,默默的注視,眼裏也是那藏不住的笑意。
優紀試過給佐久早送便當。
他摘下耳機,确認真的是送給他的之後,皺了眉,又低頭看書。
他沒收。
連個眼神都沒有。
“謝謝,不需要。”
大約是想起奈奈和他囑托過的,不要和人鬧得太過僵硬,他過半天,擡頭起來,勉強開口。他眼神略有遲疑,詢問,“那家夥今天沒帶便當,你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讓她陪你吃點”
優紀将便當送給奈奈。
那個傻姑娘以為是專門送給她的,在那透露告訴她佐久早的理想型是學習好的溫柔女孩子。
“那是故意逗你生氣的吧,結果你卻沒反應過來。”
優紀這樣想着。
而她又覺得可能這也是個法子,因為她英語和化學很好,所以嘗試給佐久早送筆記。
佐久早倒是收下了,她很開心,心想是成功的第一步。
但很快隔了一天,筆記又送了回來。
很快,她在圖書館看到了佐久早。
旁邊是明顯被硬拉着過來,滿臉煩躁想睡覺的的奈奈。
佐久早在幫她補課。
“你發什麽瘋要給我補課?嗯?老子期中之前去求你抱佛腳,你答應了嗎?啊!幹嘛敲我腦袋我哪句說錯了?!”
“不許說髒話。”
“呵!你那天連門都沒給我開,我早就看透你了,現在帶我學什麽學,不幹!我要去睡覺!你別摁着我!”
“我化學和英語什麽水平,你不知道?早讓你去找我哥補課的時候,你找去幹嘛了。”
“是你哥帶我去打游戲了!行,你別瞪我,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對!但我也沒想過我一說,你哥他就答應了啊?這也不能全怪我啊!”
“切,從小到大你幹啥我哥沒答應過?他能把我生日忘了,自己翹課跑去給你過生日,你說你有自覺嗎你?”
“那行,這件事是我不對,但你非要趁着我今天休息不用訓練可以補覺的時候來煩我嗎?哎喲!你居然又敲我!”
“不然呢?”
“佐久早我和你拼了。”
“今天學會這些就去吃壽司,我哥給了我兩張用餐卷,不聽話我就扔了。”
“哦哦,收到。”
“嗯。”
*
“啊,就沒有什麽法子讓佐久早愛上優紀嗎!”
在空教室裏,少女趴在桌上,換了個姿勢開始幹嚎。
優紀笑得無奈。
好像這件事大家都知道,也不丢人就是了。
“啪。”
憑借驚人瞄準力,佐久早将牛奶盒砸向還在壞笑的少女額頭。
“你幹嘛!”
講壞話毫無半點虛心的少女揭竿起義,撸起袖子,準備開始造反。
“走,我們出去單挑。”
“你?還不夠看。”
…
“唔,要是能早點和元也談戀愛就好了——”
早已經過了春心萌動的優紀,靠在溫柔男友古森的肩膀上,滿足地笑起來。滿臉促狹的看向我,在我們之間,指指點點,“從剛才看來,似乎這會也是?你倆現在什麽情況了?”
“優紀…你在說什麽實際恐怖故事?”
我哆哆嗦嗦,問道。
她這理所當然的語氣,吓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
我光是想了想就頭皮發麻,不自覺地搓了搓胳膊,滿臉驚恐地看着佐久早,“沒想到佐久早你肖想我這麽久了!”
“呵,就你?開始什麽世紀玩笑。”
佐久早發出不明意味的笑。
“暈,”
就看見優紀驚呼,像如臨大敵,躲在自家男友面前,小聲嘀咕,“我以為他們已經談着了。”
“唔,貌似并沒有。”
“不會吧不會吧?因為打職業賽,腦子就真的只被排球填滿了嗎?那個排球白癡。”
“咳,優紀,我也是打職業…”
“抱歉抱歉,誤傷隊友了!”
…
我傷的是手,不是耳朵。
你們聲音這麽大,我還是能聽得見。
*
外面的天有些陰沉,好像随時随地都可以能下起雨似的。
而路上的人們依舊是只增不減,大約是因為周末,總要盡興一場再回去的意思。
店裏依舊亮堂而溫馨,醇香的咖啡氣味伴随着古典樂盡情流淌。
杯子裏的茶喝完了,佐久早又給我到了一杯。
我捧着茶杯,盯着杯壁上的霧氣發着呆,一邊聽着他們聊天,時不時地插上一句。
關于過去,關于現狀。
勾起了好多回憶——
只是…
突如其來的感到沮喪。
“我啊,原來一點都沒進步。”
明明在之前去參加排球相關的活動時,都能做到心如止水地去完成工作。
可實際上,再次遇到優紀他們的時候。
自己還是忍不住的想向退縮,不想提到排球。
就好像,已經打算把心中最美好珍貴的回憶放在匣子裏。
本來打算這讓它永久封存在最深處的角落,不再開封。
而現在又被人打開了。
是很美好啊。
我最愛的排球時光。
可以接下來的痛苦回憶,也如影随形了。
我啊,真是個膽小鬼。
不想回憶痛苦,不想接受那份遺憾。
心裏總是抱有那一絲絲「以後肯定還是能繼續打排球」的期待,一邊低頭看向自己只要用力過度就會疼痛如斷裂的手。
巨大的落差感,淹沒了我。
不甘心。好不甘心。
以前倒不覺得。
現在倒發現自己原來和我哥一樣,是一個那麽要強的人。
人都是在擁有了一些的時候,才會心平氣和。
當自己什麽都沒有了的時候,那份不滿足感讓人抓心撓肝。
大家都在回憶着過去快樂的高中時光。
當然,還有畢業後的每個人不同的精彩人生。
只有我一個人提不起精神。
我覺得我好像被他們留在了原地。
我在剛剛的對話中沉默了許久,深吸一口氣。
勉強地笑了笑,鼓起了一些勇氣,輕聲打斷他們,“我…今天回去還有些事處理,先回去了。”
“诶?需要我們送你回去嗎?”
“不用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那路上注意安全哦,回到家記得發信息,剛剛新建的聊天室裏說一聲哦。”
“好,再見。”
我也不知道他們聽沒聽見我最後一句尾音裏的顫抖,極具掩飾意味的對她們笑着揮了揮手。
然後拿上包,腳步匆匆,走了。
天已經暗了——
路邊的路燈一盞又一盞地亮了一起來。
而街頭依舊熱鬧。
吸了吸發酸地鼻子。
努力抑制住想哭泣的念頭。
此時的我,被挫敗感包圍。
“喂,你等一下。”
佐久早跟着從咖啡廳裏出來,小步跟上了我。
“?”我停下腳步,無言地望着他。
一時之間,覺得這幅場景有些熟悉。
好像上次雜志拍攝後,他也是這樣找了過來。
“帽子啊,你忘了拿,笨蛋。”
他看着我,輕輕嘆了口氣,語氣很是無奈。
我看着他擡起手,把精致低調的貝類帽,戴在我的頭上,順了順我的發型。
又把他剛才戴着的圍巾繞在我的脖子上,一圈又一圈,把我的臉都包住。
然後,他輕輕圈住了我——
溫暖的擁抱。
佛手柑的氣味伴随着某種木質香包裹着我,抵擋住了初春的冷風。
“別哭啊,這麽大了也不嫌丢人。”
他的表情依舊平和,帶着些許的放松,半阖着眼,似乎在思索些什麽。
雖然話是這麽說的,但手卻下意識遮住我的臉,擋住別人探索的視線。
“才沒哭,我這麽鐵骨铮铮的女漢子。”
我嘴巴撇撇,眼圈又紅了,和他說話時卻還是忍不住犟嘴。
“對對對,奈奈是鐵骨铮铮的女漢子…”
“我可以這麽說自己,但你不可以。”
“抱歉抱歉。”
“啧,好沒誠意。”
“勸你見好就收。”
“對不起。”
似乎我們從長大懂事以後,就不曾有過這種看似親密的舉動了。
他是在安慰我嗎?
這個擁抱很短暫,只持續了十幾秒。
神奇的是我的心情好了些,矛盾的是我比剛才更抑制不住自己的哭腔了。
這種感覺,你們懂嗎?
就像是你與世界大吵一架,這時候突然來了一個人幫你。
這種讓人忍不住撒嬌的感覺,真羞恥。
卻又忍不住。
“小臣…謝謝你。”
我看着他,語氣幹巴巴,為自己剛剛差點哭鼻子的行為感到丢人。
“奈奈…”
他久違的喊了我的名字。
一向淡漠從容的臉上,難得出現糾結的表情,憋了半天,來了句,“我還沒有原諒你。”
“啊?”
我沒懂,并且開始慌了。
我幹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嗎?
“算了…快點回去吧。”
他見我被吓住,嘆氣,目光又軟下來,捏捏我的臉,小聲催促。
我點點頭。
和他揮手後,這才真正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