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Fly High!!
短暫休假一結束,我就去了國外拍攝寫真冊。
回國第二天參加年前就簽好合同的一些,關于排球相關的行程活動。
在人們都還在戴着圍巾穿着保暖厚重外套,抵禦初春的刺骨寒風的時候。
我已經穿上輕薄的連衣短裙,淡定自若地坐在沒有空調的演播廳裏,和主次人們談笑風生了。
更窒息的是,下部戲先拍的是夏天的劇情啊!
穿得少不說了,還要入水。
好心酸。
嗎的,凍成狗啊可惡!
這就是藝人的心酸嗎!
唔。
等自己有時間去找研磨玩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月以後了。
其實…
也不算是「有時間」吧。
剛好碰上而已。
研磨晚上估計是直播完。
正當他睡眼惺忪,滿臉疲憊地回到休息室。
在打開燈的那一秒,與窩在沙發上,偷吃薯片的我對上眼——
彼此詭異地沉默了幾秒鐘。
“那個…好巧啊!”
我眨巴着眼睛,鼓着個臉,嘴裏還嚼着東西,含糊不清地和他打起招呼。
“巧你個頭。”
他毫不客氣的對我來了句。
這麽久沒見。
我的溫柔研磨變暴躁了嗚嗚嗚。
他也知道我不能吃太多垃圾食品,把茶幾上小夥伴們給我留的雜七雜八都收了起來。
沒過一會,給我端來了兩個飯團和一些水果。
“又沒吃晚飯?”他手撐着下巴,在旁邊觀察我,看我吃得香,調侃了句,“我不在的話,又打算把我這的零食都吃完再回去?這個月第幾次了?”
我抱着那個寫着「奈奈專屬」的零食盒,笑得善良質樸,解釋起來,“诶,回家的路上路過你這裏,想起大家都說給我留了好多東西(的零食),我總得回來看看再走吧,明天開始又要進組了,很久不見,我還挺想他們(的零食)。”
研磨善解人意的點點頭,看起來似乎不能更同意的模樣,說着,“既然這樣就下次白天來見他們就好,吃的我會喊他們都分掉的,你說呢——”
“你就放過我吧,好研磨,”我尬住,苦着臉,哭訴起來,“上次為了拍寫真減太猛了,我到現在都沒有緩過來。”
加上最近又開始吃藥了。
休息的也不好。
我覺得我急需進食補充能量。
不知哪句話讓研磨不開心,他眉頭輕輕皺起,似乎不贊同的看着我,“那你應該早點回去休息,不用過來了。”
…
要是能早些入睡就好了。
可是一閉上眼睛就會做噩夢。
算了,和他說這些會擔心我的吧。
還是別說。
“…”
我沒解釋。
只是洩氣般地躺在那,頭歪向了陽臺,看着落地窗外逐漸稀疏下去的城市光影。
食指手不自覺的蹭了蹭鼻子。
想抽煙。
話說我還從未在研磨面前抽過煙。
我怕他讨厭煙味。
一般是在家,心情不好或者睡不着的話,睡前抽一根。
在外面太累的話,就去吸煙室抽一根。
“想抽煙的話,可以。”
半晌,我聽見他這麽說。
我半坐起來,看着他,眨巴眼,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小激動。
他平靜地注視我,似乎沒什麽情緒波動,只是這份眼神讓我有少許不自在。
“去陽臺抽吧,別污染你家了。”
我頓了頓,咧着嘴笑了一下,說。
“就在這吧,外面太冷了,別感冒了。”
他沒看我,出去找了一個煙灰缸,放在我面前。
我盯着他看了會兒,又看向着似乎從未用過的煙灰缸。
起身去從外套裏翻找了煙盒和打火機,認真思考了半天,歪頭看他,問,“你也來一根?”
“行。”
他也沒推辭。
“啪噠。”
是打火機打開的聲音。
我給他遞了一只,自己含了一只。
我将火點起,頭湊近他。
兩個人一起将煙點上,絲毫沒有覺得這距離似乎比之前都親近。
研磨将燈關上後,又繼續躺在沙發上,盯着天花板放空。
我坐在地毯上,背靠沙發,透過落地窗,看着外面景色繼續發呆。
過半天,轉回頭來——
雖然沒有燈光,但還是能地看清室內的景象。
研磨抽煙的姿勢雖然生疏,但配合他本人一直沒精打采的神情,隐約有種頹廢的美感。
我靜地觀察,也沒出聲。
然後,又将頭轉了回去。
繼續看夜景。
吞雲吐霧之間。
我一直緊皺的眉頭,似乎也松開了。
“什麽時候學會抽煙的?”
“在國外吧,每次手術完痛得夜裏睡不着,隔壁床的老煙鬼教我的,那你呢?”
“什麽?”
“抽煙。”
“哦,大學室友教的。”
“真不是什麽好東西,居然教你這個。”
“噗。”
“笑什麽。”
“你不也是。”
“哦哦,哈哈哈。”
我倆對視。
笑成傻子。
“我覺得我們好像那種,中二期犯病的少年,”
我笑得肚子痛,拿了個抱枕扔向他,一邊忍不住吐槽道,“裝什麽憂郁系少年少女啊,搞笑。”
研磨本來還在笑呢,沒料到我這突發舉動,冷不丁被砸到,微微無奈,“喂,差點抖到沙發上诶,小心點。”
“抱歉抱歉。”
我将煙熄滅在煙灰缸,打開燈,笑眯眯地看向他。
“心情好些了?”
他坐起,嘴裏的煙也跟着滅了,歪頭看我。
我對他笑了下,點點頭。
然後把他往旁邊推了推,盤腿,坐在他旁邊,身子懶懶地靠在沙發上。
這時,才多了些惬意。
果然人都是需要朋友的吧。
即使沒有家人的陪伴,也能撐過艱難地一天有一天。
作為一個合格的傾聽對象,研磨似乎從來不會主動問我什麽。
他總是在讓我開心些之後,等待我主動去說出煩惱。
明明每次見到研磨之前,都想着說自己應該成熟一些了,總不能一直當抱怨不滿的那個人。
果不其然,這次我也忍不住了。
晦暗不明的心情像一個濕透的線團,沉重堵在我的心口,又澀又脹。
我緩慢地眨了眨眼,看向他,眼底是我都不曾發覺的茫然與無措。
我與他說,“研磨,我感覺我現在的狀态很不好。”
上次見到了優紀以後。
以前球隊的大家陸陸續續都來和我聯系了。
我覺得我真奇怪。
也不敢和哥哥說,怕他和爸爸說,又或者母親知道的話,他們只會帶我去看亂七八糟的醫生。
“明明都是對在關心我,為什麽我還會覺得窒息呢。”
我問完了這句,自己就陷入了再一次的沉思。
連他溫柔的靠近都未曾察覺。
他把手輕輕放在我的頭上,拍了拍。
然後頓了頓,似乎沒發現我的頭這麽好摸,撫了好幾下,又rua了我的臉。
我打起了精神,擡頭看向他。
“不要緊的,想不通,就先放在那就好。”
研磨對我笑,似乎一點也不覺得「逃避」有什麽可恥。
在他的觀念裏,似乎是覺得人活着只要開心就好。
和我哥那種「有困難就正面剛」的鋼鐵直男相比,完全就是兩個人嘛。
研磨笑得好溫柔,不帶任何的負面情緒,笑容純粹又治愈。
見我愣愣地看着他,估計是覺得自己措辭不準。
他思索半天,解釋道,“因為奈奈平時也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女孩子吧,那種不想開就不行的人。這樣反而會傷害到自己,所以,我覺得偶爾逃避所謂的「問題與困難」也沒關系吧。”
好感動。
我眨巴眼,被他這話裏的含義所擊中。
研磨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我撲上去的擁抱定在遠處。
我一把抱住他的腰,頭在腹部蹭了又蹭,全然沒感受到他的僵硬。
“我們研磨是天使吧,不然為什麽會對我那麽好啊!”
我一邊還在那哼哼唧唧,撒起嬌來,絲毫沒有察覺現在的自己就像只露出軟乎乎肚皮的貓,“你此刻要是想騙我的全部財産的話,我也眼睛不眨,心甘情願都給你啊嗚嗚嗚。”
我只是突然覺得被治愈到——
這世上怎麽會有如此漂亮好看又治愈的男孩子。
剛才那麽暴躁一定是我的錯覺,我的研磨明明這麽可愛!
只不過,沒想到我的話裏有哪裏将他刺激到。
他抓住了我本想松開的手,将我一把扯得更近。
“所以,你以為我為什麽會對你好?”
他的另一只手掐住我的下巴,抿着嘴,眼裏滿是異樣,平靜地看着我,“你不會覺得我是個爛好人吧?”
額。
這個問題,為什麽看起來如此具有危險意味。
“因為我也對你好…?”
我思索半天,覺得歸根到底還是這個。
我回來以後,有且僅有的唯一交心的好朋友。
“…”
等等,他皺眉了。
難道是不滿意嗎?
“…”
我也慌了。
他對我好,不因為我倆是好朋友嗎?
不知道為什麽——
我突然開始回想起來。
從小到大以來,我其實也沒有主動去認識很多人,但他們都找上了我。
很多人來和我套近乎,都是因為想認識佐久早或者我哥。
很多都是讓我去遞交情書或者禮物。
等等!
我的腦洞,怎麽就收不住了!
有句話是怎麽說來着的?
排除了所以被否定的答案,剩下的那個,看似再荒唐,也是正确答案。
很顯然,研磨并不知道我經歷了怎樣的頭腦風暴。
他只是看似冷漠的催促着我,仿佛我一答錯就可以送我去上路似的。
“最後一次機會。”
“所以是佐久早還是我哥?只要你想,我都可以給你想辦法,”
我哆哆嗦嗦的開口,早已經忘記自己此時正被他拘在懷裏的尴尬境地了,眼睛轉動,瘋狂分析,帶着些許頭疼與小心翼翼,說,“但是佐久早這個人吧,他脾氣不太好,嘴巴很毒,你喜歡他有一定幾率會被他嘲諷,因為他喜歡黑長直的溫柔美少女。但是!喜歡我哥的話就不一定了,他很尊重每個人的性向,而且人也老實,我還可以給你助攻…別殺我。”
我也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但求勝欲使我補上了最後幾個字。
“…”
他松開我了,但為什麽他開始面無表情,眼神都涼飕飕的,似乎都能飛刀子。
這是明明他妥妥開始生氣的前兆。
我差點就将「我不理解」這四個字刻在臉上了。
實在沒搞懂還有什麽理由。
等等…
莫非是剛才的那句?
“唔,研磨啊,你那個…公司要是有困難的話就說,我的銀行卡密碼是——”
我悟了,自以為一身正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卻沒想在我即将斬釘截鐵的報出那串數字時,他捏住了我的嘴。
“住嘴。”
他說,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無語和惱怒。
“?”我眨巴眼看他。
他捏得我臉好痛。
他見我吃痛的神色,估計是覺得力氣大了些,就洩了些力道。
但帶有報複意味的将我的頭發揉亂,卻見我依舊目光澄澈的看向他後——
眸子驀然沉下去。
“你可以走了。”
他瞅了我一眼,似乎還在生氣,見我歪頭看他,又補充了句,帶着些許生硬,“乖乖吃飯的話,會考慮去劇組看你。”
“哦?好啊。”
我受寵若驚,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點點頭。
“那我就先走啦?”
“笨啊你,都這麽晚了怎麽可能讓你一個人回家,在車庫門口等我。”
他沒好氣地跟着我起身,拿了外套和鑰匙後跟我下去,“小心臺階,沒開燈。”
“好啊好啊。”
“以後太晚的話…別來了,不安全。”
“放心啦,這個點狗仔都回家睡覺了,人家也有自己的夜生活好不好。”
“我是說你人身安全…奈奈你給我有點女孩子的自覺好嗎?你已經成年了。”
“哦哦。”
“不過…你要是想見我的話,可以給我發信息,我可以去找你。”
“啊?”
“不懂就把嘴閉上,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