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蓮花徒弟纏上了 — 第 39 章 心旖旎

心旖旎

月餘後洞墟秘境的四人小隊出發。

他們在東臨星海彙合其他人,再坐船前往洞墟。

此行,以他們的速度得小半月,而路上路上正是歷練。

花了幾天穿越過南疆境,在玄洲內的一個熱鬧小鎮裏住下。

“對不起本店只剩下三個房間了。”

他們找得當然是鎮上最好的客棧。

“三個?”楊盈心先是皺了皺眉,然後舒展,“那也行,我和朝月住一間,你們兩個一人一間,錢我來付就好。”

王言笑着說:“那就多謝小師姐了。”

一路緘默的雲徙開口,“還是我和子楚住一個房吧。”

王言反應過來也說,“小師姐都付錢了,哪裏能委屈你。”

沒想到他居然會人情客套了。

自從掌門驗魂後,楊盈心對朝月的态度就越來越好了,大概是愧疚心作祟,明裏暗裏都護着她不少。

看起來似乎根本就沒把朝月當做情敵對待,小師姐是真沒私心的,他居然小人之心的揣測兒女之情起來。

“先用餐吧,你們這兒有什麽特色菜嗎?”

“這是菜單,您看看。”

“不必了,都上吧。”

這是碰到財主了!

客棧老板頓時語氣更加好了,“好嘞,小二,帶他們去樓上坐。”

三人坐下,不少人瞥來關注目光。

很快就有人上來搭讪,看起來是個懂學問的,有幾分文雅氣質。

“見幾位小友氣質出衆,不知是從何處來,也是來參加我們這裏的祈靈節的嗎?”

這種對外打交道的事物,王言一般都會非常自覺的主動應接,他算是俗世裏長大的,家是百年前戰亂時從玄洲遷入南疆的,入門也比較晚,對這些禮節很熟悉。

“我等來自南疆。”

“南疆?”問話的人臉色一變,臉上讪讪一笑,“這樣啊。”

然後十分失禮的轉身就走。

楊盈心:“南疆怎麽他了?跑得這樣快。”

“小師姐有所不知。”王言對他這樣的态度也有所不悅,說話不客氣起來,“總有些沽名釣譽之人,大多是士人,覺得南疆境內的人野蠻,不屑為伍。”

“原來如此。”楊盈心若有所思,評價道,“那還真是見識淺薄。”

身穿青衫的男子明顯怒了怒,但見他們氣質談吐不似普通人,腰上配劍,似是武林人,也不敢輕易得罪。

人越多來,有人想坐他們這一桌,被人拉住,“那是南蠻人。”

“蠻夷之人?”那人摸不着頭腦,人是跟風的,那人看了半天,“蠻夷之人都這樣好看嗎?”

四人等着上菜,只要不太過分,對讨論聲并不多理會。

稍微過分一些他們也得忍耐,衆生門規裏最嚴重的一條就是不得與凡人産生沖突,殺傷,輕則受刑,重則逐出師門。

就連楊盈心都不敢犯下這樣的錯,這些命比紙薄的凡夫俗子碰着磕着哪裏,一不小心死了,若無正當理由,掌門也護不住她。

而一旦踏上修途就不受這條規例保護了,這也是楊盈心可以眼也不眨的殺了那個帶路人的原因。

因此,面對周圍全是凡人的場景,三人悶不吭聲,只在周圍布置下隔音結界。

小二端着餐盤上來,走到某個地方懷疑自己踏入異時空了,周圍雜音都消失了,特別安靜,他很不适應。

“客官,你們點的菜。”

楊盈心點了頭。

“再拿一壺酒來。”

小二走出了某個地方,聲音又都出現了。

“浩然啊,你這就大錯特錯了。”

小二見一精神矍铄老人對青衫男子說,“難道你沒認出來,他們身上的服飾。”

“服飾?”

“正是。”老人摸了摸胡子,看地位應當更高,“白衣烏冠,素錦囊袋,正是衆生山道人服,這幾位是山上下來的。”

若是說南疆裏最有名的就是衆生山門,救死扶傷,風譽在外。

“那,也可能是冒充。”

是有不少人仗着衆生門遠招搖撞騙。

“你可知你剛才言詞為何得不到回應?恐怕是他們施展道術,将你的聲音隔絕在外了。”

道術。

“而且你看幾人吃穿用度,外貌氣質,何必做騙子。”

青衫男人聽老者分析得頭頭是道,頓時老實了。

屁都不放一個,甚至心裏深深後悔,這可是真的會道術的道士啊!

他居然沒抓住機會和他們攀上機會。

他見老者過去搭讪,不一會回來。

“怎麽說?”他問。

老者搖頭,“他們說并不參加祈靈節,只住一晚,明日就走,看起來是不願意多說的。”

他頓時心情好上不少。

此後有意無意的多看幾眼,想看看他們有何不同。

“難怪各個面如白玉,膚裏透光,身上無垢了……”

人的眼光是如此輕易改變,只因為知道對方是自己真的高攀不上的。

說來衆生門為何會在玄洲如此有名氣。

其實他們說的大多都是外門弟子,外門弟子經常有各種救助任務賺取積分,當然還有醫谷實習丹修的功勞,總之,慢慢就有知名度了。

幾人享用當地美食,撤開結界,非議聲沒了,青衣男子也不叫嚣了,眼神還有點……膈應?

雲徙與王言住在同屋。他坐在外間的榻米。

“這裏睡覺會舒服嗎?我是不介意和你同榻而眠的,倒想不到你會主動提。”

王言推開裏間的門向雲徙邀請。

雲徙不為所動,“我在這裏打坐就好。”

如果是旁人他絕對上去摟到裏間裏了,都是男人,開開玩笑多正常,可雲徙雖然好說話的很,軟柿子一樣,可他卻下意識不敢招惹。

“好吧。”王言聳聳肩,“那我只好獨守空房了。”

當然,過過嘴瘾還是行的。

晚上小二敲門問是否要準備沐浴桶,王言答應了。

搬進來一個大桶,裏面是滾燙的熱水,因為要用到外間雲徙只好暫時到內室去。

“少斂不試試嗎?雖然有清身咒,但偶爾用熱水泡身還是很舒适的。”

“多謝好意,只是這水的溫度對我來說還是太涼了。”

王言看了看他的眼睛,“也是。”

雲徙步入內室。本來整潔的地方已經被王言弄得亂亂的了,他往椅子裏一坐,外面哼起了小曲和着入水聲。

手邊有翻閱一半的圖冊,他本無意多看,只怪眼神太好,只不過稍微掃了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書上赫然畫着一對男女,兩人衣袖交纏,靠在一棵樹前,舉止暧昧,書上畫的男女也略有些眼熟。

不正是他和朝月?

他眼倏而張開,露出了些許震驚之色,眼角微微上揚着,沉靜的雙眸瞬間生動漂亮起來。

這是什麽東西?

他忍不住拿起來看。發現上面是一則故事,講得是對師兄妹兩下無猜日久生情的故事。

故事內容跟他和朝月完全沒關系。

但是畫得确實是。

其中有一個情節就是贈衣,剛才畫得就是,只是書中的贈衣就沒那麽單純了。

男女之間你侬我侬,纏綿不舍,又是妹妹又是哥哥的。

若是尋常這樣話本他肯定不會感興趣,可是畫……

他看着圖畫中女子嬌态,他從未見過她露出這樣的表情,甚至連想都沒想過。

不,還是見過的,在陽山時,臉頰嫣紅就帶有一絲妩媚感,只是當時他更關心她的身體可有恙,并沒想更多。

書只畫了一半,已經到了男女主離別互表心意。

淚濕闌幹花著露,愁到眉峰碧聚。此恨平分取,更無言語空相觑。

在這詩文邊的圖畫上男女相擁,女子流這淚依靠在男子胸膛,男子則緊緊擁抱着,輕吻着她的額頭。

一對不舍的戀人。

雲徙十分迅速的合上,從椅子上站起來,心跳得特別快。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清晰感覺到血液在體內流動的奇妙感覺了,它們沖向心髒,頭腦。

這兩處癢癢的。

很舒服又很不滿足的。

為何僅僅是看到這樣的圖就會做出這些反應,他很迷茫。

他有些焦躁不安的在屋內來回踱步,怎麽也沒有勇氣再翻看第二眼。

只是這本冊子,他也不可能再還給王言。

實在過分。

是憤怒吧。他恍然,竟私畫這樣不堪的圖冊來戲弄調侃,是應該憤怒的。

他花了一些時間平複心情。

正好王言帶着水汽從外走進來,“外面還有水,你先在這待一會吧。”

雲徙拿着冊子冷臉問他,“這是什麽?”

王言看他手裏東西,心裏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剛畫到一半,居然忘記收起來了!

“你聽我狡辯。”王言絞盡腦汁,“你也知道風息山上枯燥,我就閑來畫兩筆,解解悶罷了。”

“那為何要畫我,我和……”他說不出來。

“就近取材嘛。”王言擠眉弄眼,“我知道錯了,不畫了不畫了,你把冊子還給我吧。”

“沒收了。”

“別啊!我畫好久的,還要賣出去呢……”王言頓時滿臉絕望。

雲徙更震驚了,“你還賣!?”

“不是,沒有。”他見無法蒙混過關,支支吾吾,“賺點外快,大不了我分你一半。”

是這個問題嗎???

雲徙攥緊畫冊,說不出現在內心到底是個什麽情緒,只好木着臉,“這冊子,你賣出去了?”

“還沒呢,不是沒畫完。”

雲徙極速跳動的心髒緩了一緩,“以後不許再畫我。”

“你這樣外形俊俏的少年不畫出來往外宣傳宣傳也太可惜了,你可知你的畫冊賣得很火。”

看來這樣的勾當他私下裏沒少做。

雲徙不為所動,語氣沒有留情,“你要畫我可以,不許畫朝月師姐,若讓我再發現這種圖畫,你我斷交。”

王言停止所有抱怨狡辯,“好,以後都不會畫她了。”

然後雲徙一臉冷怒地揣着圖畫走了。

王言垮下來臉,“我的勞動成果啊……”

修煉,修不下去。

雲徙心神不寧地睜開雙眸,盤膝而坐,雙目凝視着黑暗嗎,手指撫向了手腕上的心骸。

這麽好的機會,它居然沒有出來攪亂他的心神。

支開窗戶,擡望星河。

可是盤旋在他腦海裏的卻是一幅幅圖畫。

他心裏又泛起了癢意,并難止,從懷裏拿出了圖冊,躊躇半天,下定決定的打開。

難以辨識的文字和圖形,模糊之中環繞着向他湧來。

“少斂。”一聲溫柔的呼喚,他緩慢蘇醒,美人眸擔心地望着他。

他傻愣愣地喊,“師尊。”

女子并沒有反駁,反而更彎起了眼眸露出那樣沉溺柔愛的目光,“嗯,你怎麽在這種地方休息,快随我來。”

她牽起他的手,要将他帶到什麽地方。

“這次可不許走了。”

“嗯,我不會走了。”

女子将頭輕輕靠在他的懷裏,他頓時僵硬的不敢有任何動作,“師尊,您這樣做,是否有些……不妥?”

腦袋裏空空的。

“不妥?”女子擡臉疑惑地問,“我們不是天天這樣嗎?”

“可我們是……”

“是師徒。”她說,“也可以是情人。”

“這,有悖人倫。”

“我不怕。”女子含笑說,“這世上無人能拘束我,還是說,你怕嗎?”

他雙手慢慢合攏,想要擁抱回應懷中之人,以一種自言自語地聲音說道,“師尊不怕,那我也不怕的……”

“少斂,”女子踮起腳尖,用手托住他的臉,往前湊近,眼神清亮地問,“還是說,你在外頭有了人了,嫌棄我了?”

他盯着她美麗的容顏,喃喃地說:“我,我只在意你一人。”

“少斂,再不理我,我可要生氣了。”

“沒有不理你,我說我在意你的。”他連忙回答。

可是女子好像聽不見他說話。

“少斂,你為何不作答?”

“少斂……”女子一聲聲呼喚逐漸變粗起來。

他驚醒,王言的臉出現在面前。

“還說修煉,結果卻在這裏睡着了,還是說只是借口不想進去和我一起睡?好啊,嫌棄我是吧!”

王言的話和夢裏的話重合。

他揉了揉發漲的腦袋,睡着?他怎麽睡着的,完全沒有記憶了。

啊,冊子。

他手裏卻什麽也沒有,檢查儲物袋,它正好端端躺在裏面。

實在太詭異了。

而夢中的記憶,實在難以啓齒,居然會夢見和仙尊做那樣的事,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他一時沉默不語。

“好了,嫌棄就嫌棄吧,倒也不至于如此難以回答吧?走吧,這兩日就該到東臨星海了,希望這次秘境之行能有所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