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亂終棄了一條龍 — 第 19 章

也許是因為綠薇在身邊的緣故,這些天來孟如意終于睡了一個好覺,她沒有再夢見入魔被殺的父親,沒有夢見路上失散的母親和弟弟,沒有夢見單封……,一覺睡到天亮,雖醒來的時候夢見了阿元,但也是夢見他乖巧的撲進她的懷抱。

所以醒了好一會兒後她都舍不起來,就像阿元還在她懷裏。

雖然仙神不需要每天吃飯,但她是凡人,昨日已經餓了一天,再不吃早餐怕是熬不住,綠薇幫她拿來了吃的,寒寂則送來了凝結金丹的仙藥。

“這是我二哥連夜回去府中拿來的仙丹,你吃完早飯後就可以服用了。”綠薇将一個小瓷瓶放在桌上,雖然瓶口還塞着木塞,但已經能聞到清淡的藥香味。

孟如意十分感激的道了謝,又問道:“你二哥連夜回去拿的啊,其實也不那麽急的。”

綠薇還不知道她此時的心思:“這沒什麽的,我三個哥哥都很疼我,昨天我和二哥說了你的事情後,他就回去取藥了,你放心吃,不會有事的。”

孟如意嗯了一聲:“對了,怎麽沒見你二哥人,我想當面謝謝他。”

綠薇左右看了看:“剛才還在這裏的啊,不知道又去哪裏了。”

吃完早飯,孟如意将仙丹吞入腹中,但一時也并未有什麽特別的效果,綠薇說要等幾日,等藥效慢慢發揮才行,那些吃了立結金丹的藥效一般都很猛,凡人之軀不一定能承受得了。

孟如意被她的心細體貼感動,服完藥後她便準備回人界,但是依舊找不到昨天領路的仙女,就連其他四人也沒看見,她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麽事,只得請綠薇送她回去,順便也讓綠薇去看看阿致。

綠薇卻猶豫了:“我送你回人間可以,但是阿致我現在不能去見,我頻繁去人間,已經被家人有所察覺,我父君是個極恪守天條天規的人,我怕他不能接受,如果可以,你常去幫我看看他。”

“好,我會的。”孟如意能夠理解她的顧慮,為了保護自己珍貴之物,很多時候是需要忍耐和克制的。

“對了,你幫我看看這個。”她将黑鱗拿出。

“這是什麽鱗甲?”綠薇還不認識,畢竟她也沒見過黑龍真身。

“黑龍的鱗甲,寧折他們家族的。”她回道。

綠薇訝異的看着手中的鱗甲:“你怎麽得到的,拔龍鱗可不是簡單的事,尤其是冥司黑龍的,拔這龍鱗的人現在還活着麽?”

孟如意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所以才問你認不認得,這鱗甲我已經和寧折的對比過了,雖同為黑鱗,但形狀并不一樣,你說冥司黑龍是不是每頭的鱗片都不一樣啊?”

綠薇愛莫能助:“我也不知道,我從未見過黑龍真身的,我聽說他們現真身,要麽是有大事發生要麽……算了,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免得吓到你。”

“要麽動真情歡好的時候現真身,對不對。”她知道她說什麽。

綠薇一臉驚奇的瞧着她:“你竟然知道,莫非寧折已經用真身和你……”

她立刻否認:“沒有,我是昨天聽別人說的,而且,他一向瞧不起凡人,又怎會對我動真心。”

綠薇輕嘆一聲:“他們出生就是神,心性高也是自然,別說你了,就連我父君這樣凡人修仙而成的,如今雖為真君之位,對他們冥司也是敬畏的,若是沒有阿元,你還可以全身而退,但你們之間有個孩子,這糾葛怕是難斷了,而且,他……他和你既然已經沒了感情,為什麽昨日還要将你拉進紫藤花林做那種事?”

孟如意苦笑一聲:“大概是因為我主動寫的和離書,傷及他的自尊,所以想羞辱我吧。”

她想到他昨天那句,你當我是男娼麽,便可知他是為此生氣的。

可是,允許他輕賤她,就不允許她離開麽。

離開仙境的時候,綠薇是騎着一頭白鹿送孟如意回人間的,只是離開之時,孟如意也瞧見了寧折登上一輛巨大的龍馬車,那輛車正是她在碧水河上瞧見的,看來昨天車上的就是他,難道那碧水河是連通冥司的麽?

此時的寧折,面色泛紅,眼神黯淡,有一種病态之色,旁人瞧的出,但也不敢過問,因為仙人不會生病,只會受傷。

但,這天上地下,能傷寧折的又有幾個?

而寧折如此模樣,也的的确确是受了傷,只不過是他自己傷的自己。

這世間大多數的神獸,若是情//潮初開,大都會放任自流順從原始本性,既得愉悅又不傷身,如溪水江河歸入大海一般自然,這便是順應。

但,如果初開之時,卻被堵的嚴嚴實實,年紀大一點還好,但若年紀小,就如水上築壩堵塞自然流通,水越漲越高,壩也越來越危險,雖可靈力疏通一二,但終不是長久之計。

所以,寧折現在那高築的壩,他已經快堵不住了,所以昨夜才會夢中影響現實,空遺白物傷了自己,長此以往,火瀑之龍,恐怕要自傷而萎靡。

冥司美貌宮娥無數,這仙界愛慕他的人也衆多,可這六年裏,每每被此事折磨時,就只恨孟如意一人,恨不得掐死她才好。

可是,他昨夜夢中,卻是醉生夢死,她的觸感,她的內裏,無一不讓他登極樂之地,尤其是她拉下她頭顱抱住時,當她昂着修長的脖頸哀泣時,他仿佛都要溺斃在這極致的觸感裏。

然而,絢麗過後,終究是夢,一場空。

龍車經過她身邊時,車後窗緊閉,唯有坐在車前那個曾抱過阿元的年長宮娥,微微的向她躬了躬身。

孟如意也躬身回了一禮,心中疑惑那宮娥為何要這樣做,這一切都被不遠處的老仙君看在眼裏,他摸了摸長須,以往老頑童的模樣不見,只餘神色凝重。

回到人間,綠薇遙看了皇宮的方向,然後神色黯然的乘鹿而去。–

綠薇走後,孟如意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到了那女修住處,她既然已經去了仙境,雖沒得到仙藥,但承諾還是要履行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女修并沒有要那枚鱗甲:“這鱗甲還是你留着吧,我并未将事情辦妥自然不能收你的東西,其餘四人如今還未回來,恐怕是已經生了變故,不知你是怎麽回來的?”

孟如意已經想好說辭:“與大家走散後,有一位好心的女仙見我可憐,便将我送下來了。”

女修似乎并未懷疑:“那就好,你回去潛心修煉吧,期待你有所成的那天。”

回到家中,林放正焦急的在院門處等着,見她回來他才松了一口氣:“這三日你去了哪裏?”

她愣了一下,已經過去三日了沒,果然仙境與凡間的時日不同:“我就是出去轉轉,看看附近有沒有藥山,我想把醫館再開起來。”

林放依舊擔心:“你若是有什麽需要,盡管同我說,不要一個人出去,雖這裏是京城比塞外安全,但你畢竟是一個女子。”

“謝謝,我會的。”她心中感激他的關心,但也深知這樣不是辦法,得找個機會說清楚才好,免得耽誤他。

送走林放後,她拿出那枚龍鱗又細瞧一番,又将寧折以前寫給她的心法拿出來細讀,雖說不想與他有其他瓜葛,但眼下她也只有這麽點東西。

如此又過了五日,這五日裏,她又去見了阿致,但沒說綠薇的時,小小少年雖心中念想,但畢竟是太子,已經有了擔當和忍耐的能力。

而封宋,雖貴為帝王,但她也偶爾看見,他撐着頭瞧着認真寫字的阿致,眼神空寂,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五日後,金丹漸漸生成,金丹發出的靈力也十分充沛,且有一股溫柔之意,護着她的經脈心髒,直達靈臺。

感受這這一切,她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寒寂,那個看起來冰冷卻溫柔的人,像極了已死去的單封。

但綠薇說過,她二哥常駐北極,極少下凡,也早已歷劫飛升,可見他并不是單封,也許只是他給她的感覺像單封而已。

又過了半月,夜裏她正捧着阿元的衣物發呆時,忽然聽見一聲馬的嘶鳴,緊接着門口響起敲門聲。

“誰?”她警惕的問道,她在京城除了林放并未有其他朋友,誰會在半夜來敲門。

門外傳來禮貌應答:“吾是冥司小仙,娘子,接阿元那日和紅蓮仙境那日,小仙與您見過的。”

她愣了一下,忙将門打開,果然是那年長的宮娥站在門口,身後還跟着一輛龍馬車,她緊張問道:“是不是阿元出事了?”

宮娥點了點頭:“小殿下自從被接回冥司就總是哭泣,雖這些時日已經不哭了,但常常發呆,我家公主見了心疼不已,特讓小仙來接娘子前去冥司見一見小殿下。”

“您說的公主可是寧折的姐姐?”她不安的問道,之所以不安,是因為她知道,寧折的姐姐與青黛是好友,而自己,在模樣相似的青黛面前,卻總是自慚形穢,她擔心和阿元在一處的時候,青黛也在。

“是,公主便是少君的雙生子姐姐,冥司的珞珈長公主。”宮娥回道。

“好,我這就随您前去。”她想見阿元,想的心都快碎了,即便青黛在,她也顧不得了,大不了再被嘲諷一番。

坐上龍車後,龍車踏月向西奔去,踏過人間山河,越過西海之廣,滿天的星辰下,一座綿延的壯闊島嶼漸漸出現在她眼前。

“娘子,請吃了這粒藥丸吧。”宮娥拿出一粒紅色的藥丸遞過去。

“這是?”她不解。

宮娥回道:“這是消除凡人氣味的仙藥,您也知道,少君不喜您,所以公主才讓小仙偷偷将您接來,若是讓少君發現,恐怕又要發脾氣,如今帝君帝妃都不在冥司,無人能将少君壓制住,所以才委屈娘子吃這藥。”

她聽完一口将藥吞下:“無礙,本來我也不想見他。”

宮娥見狀欲言又止,只微嘆一聲,然後将孟如意扶下龍車,撿了一偏僻的小門将她帶進去。

因為是夜裏,孟如意雖視力還不錯,但也只見隐隐綽綽的幾座樓宇的影子,不知是冥司就長這樣還是他們為了不讓她知道冥司的模樣施了障眼法。

進了小門,立刻有其他美貌的宮娥上前将一件鬥篷披在她身上,并囑咐輕易不要開口說話,否則生人之氣會引冥司諸神察覺。–

她屏住呼吸,跟着宮娥沿小路走,眼看就快要到了,忽然見另一宮娥小跑而來低聲對她們這行人道:“先停下吧,少君此刻正在公主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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