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馨兮遺所思。”
赫莉忒亞唱着沿途現學來的曲子,在層巒起伏、溪流潺湲的茂密森林裏,是她輕快歡樂的歌聲,驚醒林中飛鳥。
赫莉忒亞、勝畫、尤裏斯,運用睡神教授的空間神力,他們腳程不慢。
只是尤裏斯的模樣實在不好讓別人發現,本身就是稀有的黑色獨角獸,就算變成人樣,他也不是這片大地能見到的人種。
所以,他們走的大多是些人煙罕見的名山大川。
“如果早來一段時間,或許我們可以趕上‘封神’。”赫莉忒亞玩笑似得說道。
“你趕不上,那會你還在特洛伊忙着呢。”勝畫沿途打聽了一下,阿開奧斯人(希臘人)和特洛伊胡鬧的時候,諸夏(商周時期中國的稱呼)這邊也沒閑着就是了。所以,赫莉忒亞只能碰一邊。
“可惜。”赫莉忒亞看着沿途景色,要說是一幅氣勢恢宏的水墨畫,一點也不誇張。
坐在尤裏斯的身上,赫莉忒亞像個小孩似得蕩着腳丫:“勝畫,我想吃魚!”
“好~”勝畫和赫莉忒亞畢竟都是從木栾樹出來的,雖然赫莉忒亞比他早很久出世,他的名字也是她起的。所以,他總是很寵着她。
勝畫取下背在腰間的魚竿,找了些濕潤土地裏的蚯蚓小蟲。他席地而坐,将魚線甩進水中,拿出一本從別人手中換來的書來看。
“嘩啦——”
“嘩啦——”
勝畫聽見動靜之後,立刻看向淺灘小溪,最後無奈嘆息。
赫莉忒亞一身薄如蟬翼的寬袖在微風中飄蕩,她本人則在水中嬉戲玩鬧。還哼着那首曲子:“怨公子兮悵忘歸,君思我兮不得閑……”
雖說美人戲水也是一幅美景,可是:“赫莉,你還吃不吃魚?”
赫莉忒亞回頭笑道:“當然!”
“然什麽然!”勝畫似笑非笑,薄情涼性的模樣,一字一頓的說道:“魚都被你吓跑了!”
“今日下山,就能遇見姑娘,人美歌更美!不過,盡唱那山中的女神——山鬼,可是‘思君子’了?”
樹下陰影裏,一男子若隐若現,紅衣玄發,舉止優雅:“在下甘宋,敢問姑娘芳名?”
甘宋安靜的伫立在幽綠的林中,白面小生似得俊俏模樣。
赫莉忒亞不知如何作答——她現在身在這個時代,聽說一般人家的女子是沒有正式名字的。就算有,赫莉忒亞這個名字,在這裏總歸是個異類。
可惜正釣魚的勝畫并不幫忙,尤裏斯則是挑挑揀揀的吃樹上的果子。
這兩個沒良心的!
赫莉忒亞從小溪裏走出來,輕彈身上的衣裙,幹巴巴的笑着。
“哎~甘宋公子,何來閑心到我這裏啊?”
竹林處走出來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身穿錦衣華服,手持彎曲的桃木仗,仗上是半開的桃花和清透的白玉,慈眉善目。
“呦!原來是土伯,甘宋有禮了!”
甘宋一邊說着,施施然行了一禮,笑若金珠佩翠玉,紅衣玄發、潋滟若仙人。
赫莉忒亞樂津津的看着他們,早知道那甘宋不像是凡人,至于這‘土伯’,看起來更是此地正神。不過,他們哪個都不是她該怠慢招惹的主兒!
她曲腿服禮,笑吟吟的對兩人道:“我從遠處來,打擾兩位不勝惶恐。”
甘宋接話:“何處?以後我去找你,可好?”
土伯手中的桃木仗輕磕一下甘宋,他右手捋過胡須,眉目慈祥:“那處過遠,妄動天道倫常——甘宋,即便是你,也要吃大苦頭的!”
“您不必多禮!”土伯一雙不笑也帶三分笑意的眼睛,仿佛能将赫莉忒亞看穿:“遠道而來,還望盡興而歸。”
既然說的直白,赫莉忒亞也不做作,她再行一禮:“土伯,能不能向您請教一件事?”
土伯笑道:“但說無妨,能告訴你的,我斷不會隐瞞。”
“土伯可知道,我該如何回家?”
赫莉忒亞的眼睛,下意識看向不理會這裏的勝畫和尤裏斯,心中忐忑。
“時候到了,就會相見。”土伯捋過胡子,一幅的和善模樣:“既然你問小老兒,那小老兒就說句不中聽的:女神切不可胡來,折損了自己。”
下意識的,赫莉忒亞攥緊手中的衣袖,最終還是笑着道謝。
“哈哈哈……”土伯底氣十足,那笑聲實在不像是須發皆白的百歲老人能發出的:“即是因緣,好生活過便是!”
“多謝土伯!”赫莉忒亞笑道:“至于我的名字——”
土伯擺手,笑道:“不說也罷,何時你知道自己是誰了,你的名字就定下來了。”
赫莉忒亞下意識說道:“只是,名字是父母所贈……”
“父母所贈……确實……”土伯一雙眼睛直盯着她,不再言語。
赫莉忒亞恍然大悟,她臉上重綻笑容:“多謝土伯!”
是啊,她名字是父母所贈!生身父母為她定名‘國常路舒夭’,他們總是寵溺的稱呼自己‘夭夭’;異界的義父——哈迪斯為她定名‘赫莉忒亞’,諸神說這是一個貴重的名字。
其實,他們都對自己有恩……
“了解就好!”土伯笑道:“左右不過二百年餘年,西方就會誕生新神系。”
二百年?新神系……赫莉忒亞捂唇思索,她知道的,就是希臘神系和中國神系的存在時間最長,兩個神系的時間長度基本相當。而且,他們都參與到古書歷史記錄當中了。
二百年……想到了!
赫莉忒亞低笑,勝畫竟然從他身上看到了庫洛洛的樣子,不禁皺眉。
看來,異世之行,帶給她的改變……不少。
在吃過勝畫烤給他們的熟魚之後,土伯和甘宋目送他們離開這片綠林。
“土伯~那個勝畫,很有意思嘛。”
不經意間,甘宋那朗若星光似得眼睛中,一世妖嬈。
土伯無奈:“哼哼,你們狐族的媚術,就不要對着我這個老頭子用了,太浪費。”
“嗯?土伯還真是……不要亂說,被我父君聽到了,可是會剝了我這層皮的!”
“呵呵,那也是你小子活該……”
“土伯,咱們回去吧,父君等您一起喝酒呢……聽說,是前兩天上面出的仙釀……”
“好……”
錦衣紅服的兩個漸行漸遠,郁郁蔥蔥的竹林當中,兩人的身影漸漸變成一點,就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模糊不清。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搜藏O(∩_∩)O~
下章預告——秦時明月:紫蘭軒
赫莉女神登臺獻藝,為求一個住處,不喜出賣色相!色相?*凸*
☆、秦時明月:紫蘭軒
穿過楚地,他們沿着秦楚交界的地方一路向北,所見到的,天空灰暗、餓殍居多。
到後來,赫莉忒亞仰躺在尤裏斯的悲傷,翹起二郎腿,毫無形象可言。
秦韓交界的山林當中,赫莉忒亞等人再次停歇下來。
“一會休息夠了,咱們進城吧。”赫莉忒亞倚在尤裏斯身上,對另外兩人提議。
“不過,咱們連錢都沒有呢~”她郁悶了,想想來錢的渠道……基本沒有。忽然有些懷念,給幻影旅團當外援的時候,她和小羽就從沒缺過錢。
現在也終于體會了一把‘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的窘境,難道要她大開殺戒,‘劫富濟貧’嗎?
勝畫眉眼一斜,勾唇輕笑:“要不然,我去拜訪哪個官員的府上,順些小玩意回來?”
“別了。”赫莉忒亞問他:“到時候,那為富不仁的東西發作起來,自然是捉不到你我三人,可倒黴的卻是別人。”
這次,勝畫的眼皮都懶得擡了:“所以,你想到好辦法了?”
她奸笑道:“呵呵,要是拉米亞在這裏的話,就好了。”
勝畫打了一個冷戰,就聽她清脆的嗓子繼續發聲:“總歸是奇貨可居……能賣個好價錢。”
赫莉忒亞說完之後,自己将自己逗樂了,她哈哈笑道:“我怎麽舍得!”
笑着笑着,她沉默下來。現在想來,小羽的存在……可惜,自己不會永遠那麽幸運,她總要自己動手去接觸世界才行。
赫莉忒亞一聲令下:“走吧,咱們去個有意思的地方。”
三天之後,韓國都城新鄭,看起來衣着闊綽的一女兩男來到新鄭這條最繁華的大街上。
站在平整的官道上,面前是朱紅色酒樓,夜幕當中尤其通透華麗。裝飾在窗戶和立柱上的紫色紗幔随風飄蕩,為這家酒樓添加幾分絢麗的味道。
匾額上工工整整寫了三個篆體字:紫蘭軒。
說來也巧,這三個字恰巧是赫莉忒亞将将認識的。
紫蘭軒大門前的街道車水馬龍,粉嫩的花瓣從門口兩處的樹上飄灑落下,入口便有婀娜多姿的姑娘笑臉相迎。
三人不知道在這裏站了多久,他們自然也發現有人在觀察他們,可是他們不在意。
赫莉忒亞深吸一口氣,對身邊兩名高壯男子說道:“行了,我自己進去了,你們要是願意……也可以一起。”
她會挑上紫蘭軒,也并不是沒有緣由。韓國周邊地區過于貧窮,但是裏面的新鄭卻很繁華,她既然要找地方落腳,自然也不能找差的。
看了一圈,就是這個紫蘭軒最吸引人,所以她也看上了這裏。
不過……這裏的老板會不會收下自己,就不好說了。
“你真要去這裏面?”尤裏斯的聲音低沉穩定。
赫莉忒亞嬌笑着,仿佛沒骨頭似得:“怎麽?你心疼我了?”
尤裏斯閉口不言,通透的天青色眼睛看着紫蘭軒的牌匾,一臉惋惜。
赫莉忒亞通過門口迎賓的姑娘們,算是聯系到這紫蘭軒的管事——紫女。
紫女在贊嘆對面女孩容貌的同時,對方同樣感到驚訝。
韓國風月之地紫蘭軒的主人,竟然是這樣尤物。這樣的女子若是站在群芳之中,也是極為惹眼的。
高高盤起的紫發上斜插幾只銀釵,似一朵盛開在陽光下的紫色玫瑰,那雙勾人的眸子也帶着淡淡的紫色,如一對深藏于海底的珍珠,幽暗卻璀璨。
她的左眼眼角下畫着一道蝴蝶翅膀模樣的花紋,為她這般魅人的姿态平添了一分不同尋常的高貴氣質。
妖嬈傾城的身姿,一身紫衣包裹出玲珑曲線,腰腹兩側肌膚上的花紋裸露出來,看起來讓人忍不住想要以手丈量。
赫莉忒亞心中贊嘆,這樣的女子,美豔卻危險。若是鲛在這裏,和紫女相比,恐怕要落下乘。
紫女以成熟妖惑的聲音說道:
“姑娘要知道,這裏雖然是風月之地,但畢竟招待的都是些達官貴人。”
“你的底細我總要盤問清楚些,以免出現披露。”
赫莉忒亞眨眨眼,她這樣問了,大約是可以收下自己:“我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不屬于七國之內。來這裏是為了混個地方住,當然!”
她歪頭笑道:“我賣藝不賣身。”
紫女輕笑,一雙淡紫色的眼睛滿是笑意:“真的?你是不清楚這裏的規矩?”
她大多是在勸導她:“這裏是風月地,賣藝自然是不少,陪客人聊天喝酒也是必不可少。但是,客人們不一定好對付。”
赫莉忒亞心中惡寒:“只要紫女姐姐同意就好。”
“那我可就不管你了,你叫什麽名字?”
紫女會留下她,除了在紫女本人來看,這個女孩沒什麽威脅之外,她更注重的,是這個女孩帶來的好處。
……
在赫莉忒亞所不知道的隔間,紫女正和一名俊俏的銀發青少年聊天。
他的聲音冷酷而帶有笑意:“怎麽會讓那樣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加入到這裏?”
“你當時不是看到了嗎?”紫女站起身,腰肢柔軟妖嬈,她走向打開的窗子面前:“他們三個人,很有意思。”
他的聲音依舊冷酷,卻有些嚴厲:“怎麽?你覺得她沒有問題?”
紫女笑容自信:“我們可以拭目以待!”
他冷哼一聲,不再理會。
三天後,是赫莉忒亞的初登場。
因為這場演出,赫莉忒亞結識到紫蘭軒的頭牌——弄玉。
紫女很‘心疼’赫莉忒亞,為她在紫蘭軒的一層,搭建一個青竹閣臺,臺子前面是十多桌精致的棗木矮桌。
當天,貴人們沖着‘韓國最卓絕的琴姬’這個名頭、為了弄玉,而座無虛席。
後院,赫莉忒亞和弄玉兩人正在一起,被小丫頭們修整衣服和妝容。
“夭夭……夭夭……這名字,倒是很可愛。”
弄玉揚起素手,将鑲翠流蘇的雕花銅簪別進發間,柔順的青絲長垂至腰。她透過銅鏡,巧笑着看向身後的赫莉忒亞。
赫莉忒亞幹笑,說實在的,她其實不想讓這個名字來到這個地方,但是,後來她想通了。
被弄玉這樣輕吟語侬的讀出自己的名字,感覺竟然有點寵溺的味道。赫莉忒亞忍不住贊嘆自己的父母,真是個好名字——即使讀起來有些拗口。
“夭夭小姐長得也很可愛呢!”
為赫莉忒亞整理衣物的小丫頭這樣稱贊她,她笑着感謝。
“不擔心嗎?”弄玉撫平自己的衣角,幽幽的問她。
“擔心?”赫莉忒亞輕笑,她掩上青煙似得面紗,更襯托出她剔透的灰翠色眼睛。一雙眼睛靈動的一轉,問道:“他們總不能撕了我吧?”
弄玉無奈搖頭,當真是什麽都不懂的孩子,真應了那句初生牛犢不怕虎。
兩人來到青竹閣臺的時候,席間的客人終于忍住暴躁的情緒,開始欣賞美人。
相較于弄玉中規中矩的華美衣服,赫莉忒亞一身異域風格的服飾,收緊身形,看起來過分火熱。一條長腿在雪白軟緞和細柔輕紗的映襯下,随意走動幾下,便靈動的讓人噴血。
臺下的看客們還沒琢磨出滋味,就見一面足夠遮住閣臺的白色輕紗,将閣臺圍了一個嚴實。
赫莉忒亞與弄玉都在臺上,她們看不清臺下人的面容,也不會緊張。
她伸展手臂,壓低腰肢,玲珑的身段映在白紗上,若隐若現,惹的人心癢癢。
弄玉素手輕揚,铮铮太古音色飄揚出來,缥缈如人心緒,水光雲影、蟲鳴鳥語,都在琴音當中表現出來。
她邊彈邊唱,一副嗓音柔啞多情:“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赫莉忒亞請轉腳步,與弄玉合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弄玉曲風轉變,手指撥動琴弦的動作大氣、隐約帶有殺伐果斷的氣息。
赫莉忒亞的舞步跟随她的曲子轉變,身上的輕紗曼舞飄揚,看起來着實有一股子凜然的仙氣。
她心中暗暗算了一下,一舞下來,五分鐘左右,這出場……還真是高格調!
不理會地下幾個叫號的客人,赫莉忒亞和弄玉兩人,一起順着正堂通向後院的走廊離開了。
回到紫女分給她的房間裏,赫莉忒亞将身上的一堆閃亮飾物摘下來,散下自己的長發。
她正專心站在梳妝鏡的對面,更換自己的衣物,就聽見一個妖邪似得輕佻笑聲在身側的窗邊響起。恰巧身邊沒有丫頭跟着,倒讓對方鑽了空子。
“每次見到你,你都在唱情歌。不是在想本公子吧!”
赫莉忒亞不遮不掩的站在梳妝臺前,側頭看去,是紅衣玄發的美麗男子。她輕笑着打招呼:“甘宋公子,怎麽有時間來這人間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各種打滾賣萌求收藏~A~喵?
下章預告:
秦時明月:公子韓非
請問……在紫蘭軒這個地方,有個男人誇獎你是絕色,你怎麽辦??
他還說——光喝酒沒意思,不如咱們一起玩個游戲?
☆、秦時明月:公子韓非
甘宋見她從容不迫的模樣,心裏有些惱怒:“我是說你呢!怎麽不知道害羞呢,人前豔舞,人後不遮!”
“哦?”赫莉忒亞只能勉強附和:“我們那裏民風淳樸開放,沒有太多麻煩。”
她沒說謊話,現代的民風開放,希臘的民風純樸、更開放。
“純樸開放?”他紅衣逶迤及地,青絲垂過腰際,面容俊美:“我看你是狂野奔放。”
赫莉忒亞冷笑,一雙清透的眼睛盯着他:“甘宋公子好才學啊,來到這煙花風月地,還要教育我如何做人嘛?”
他聞言從燭光的陰影中走出來,一身紅衣似豔火,上好的料子上,她看到那上面的暗金色秀紋,隐約可以看出,是上古部落的狐貍圖騰!
狐貍?赫莉忒亞胡亂猜測,怎麽現今這年頭,山野妖精都喜歡紮人堆了?
甘宋冷哼一聲:“不識好人心。”
木門輕磕,傳來紫女成熟的穩重聲音:“夭夭,韓非公子請你去飲酒暢談。你快些啊!”
赫莉忒亞沒有回應紫女,而是死死盯住甘宋。
沒有得到回應,紫女再次問道:“夭夭?”
赫莉忒亞趕忙回道:“是,我知道了!”
紫女囑咐她:“一會兒雪兒過來,讓她領你過去。”
赫莉忒亞離開之後,甘宋的身形忽然變幻,不過兩秒,房內空空如也。
紫蘭軒後院的房頂上,幽蘭的夜色當中,燈籠發出橙黃的光彩,這一切讓紫蘭苑看起來熱鬧非凡。
甘宋公子站在紫蘭軒的瓦頂上,夜風吹過,卷起他豔紅的衣角。他問身邊的老者:“土伯,你說她好歹也是那樣的神祇身份,怎麽就這麽……這麽跑來這種地方了呢!”
白須老者不以為意,笑吟吟的問道:“呦呵~我的三公子啊,你不是也常來這裏嘛。”
他一甩袖子,哼哼道:“那能一樣嗎!”
老者搖頭晃腦的笑道:“有什麽不一樣的呢?”
“夭夭……”不經意間,他低喃出聲。這是她的名字?蠻可愛的;至于她本人嘛,說不好。看起來就不是那種溫順可愛的孩子!
……
公子韓非所在的包廂,正在紫蘭軒前廳正堂的二層裏。由小丫頭帶領,赫莉忒亞來到房間門口,就聽見房裏男男女女的輕笑聲音。
小丫頭雪兒敲敲木門,發出清脆的‘篤篤——’聲音。
“公子,人到了。”
雪兒将門打開,赫莉忒亞看到的,就是倚在矮榻上的翩翩少年,他微微一笑傾人城。
“哦?夭夭姑娘。”
韓非舉起酒杯,面對赫莉忒亞,他笑容溫和的看着她,他一雙溫和的眼睛不笑也帶五分笑意:“果然絕色。”
“公子謬贊。”赫莉忒亞走向韓非,徑自在他下首的軟墊上坐下:“紫蘭軒裏面,可從不缺美人。”
原本站在韓非身邊的美女們起身,搖曳生姿離開這間屋子。
她接過身邊丫頭的酒壺,玉琢冰雕似得雙手拖住酒壺,為韓非傾到玉蘭釀:“公子請用。”
韓非一飲而盡,劍眉斜飛入鬓,看起來頗具英氣的眉毛被一雙桃花眼打亂了氣勢。
他言語柔和,帶有笑意:“光喝酒沒意思,不如咱們一起玩個游戲?”
真是一雙漂亮的眼睛,煙雨朦胧的淺灰搭配一點翠色,說不盡的美麗。那嬌柔的身段、細嫩的皮膚,韓非說她是絕色,可一點也沒有誇大。
赫莉忒亞對這個不笑也帶五分笑容的公子,很有好感。她聲音輕的像是蝴蝶在刀尖上跳舞:“公子要玩什麽?”
“打個賭吧!”韓非從歪坐的姿勢坐直,得意洋洋的看着她:“猜猜這枚玉珠,在我的哪只手上。”
他食指與中指之間,修長的雙指夾住一枚硬幣大小、細潤如羊脂的玉珠。玉珠通體圓潤,精致雕花,看起來小巧可人。
赫莉忒亞的紅唇瑩瑩光澤,問道:“賭注是什麽?”
韓非一笑,眉目含情:“如果姑娘贏了,這‘羊脂辟邪玉珠’就送給姑娘。若是姑娘輸了,羊脂玉珠還是姑娘的,只是,還請姑娘再舞一曲罷……剛才的舞蹈很美,可惜在下沒有看夠。”
“公子想看夭夭跳舞,那就時常光顧紫蘭軒好了。”赫莉忒亞玉琢般的白皙手指撚起自己的黑發,輕輕打轉:“公子何苦多增一枚玉珠。”
“美玉贈佳人,也不算是辜負。”韓非目光專注的看着她,語氣輕佻。
輕笑着搖頭,她從不認為自己的美麗足以傾倒世人——恐怕面前這位公子,也是愛好游戲花叢的風流人。
“公子,請吧。”
韓非輕笑着将雙手背到身後,片刻之後,一雙手伸到前面。他笑吟吟的問她:“姑娘猜猜看,到底是哪只手?”
這點事真心瞞不過赫莉忒亞,但是為了這點小事動用能力,還真不是她的作風。她亂點鴛鴦譜似得,随手一點:“這個?”
韓非攤開手掌,一雙眼睛形如彎月,笑道:“姑娘猜錯了。”
赫莉忒亞沒有洩氣,一舞而已,她并不在意。
韓非忽然哈哈笑道:“今天姑娘跳過一場了,韓非改日再來,希望姑娘到時候就不要推脫了。”
他将手中的‘羊脂辟邪玉珠’放到赫莉忒亞面前,起身離去,雪兒相送。
門被合上,赫莉忒亞透過燭光仔細端詳玉珠,輕笑:“真是個怪人。”
赫莉忒亞起身,打算回到後院偷閑去。她剛走到門口将門打開,就見到雪兒端着一套酒器慌慌忙忙的跑過來。
“夭夭姐,這是你隔壁那位客人的,我現在有事,你幫我送一趟吧!”
雪兒風風火火的說着,說完之後還不等赫莉忒亞拒絕,就将托盤塞到她懷中,又一股風似得跑走了。
赫莉忒亞端穩托盤,慢悠悠的向着隔壁間走去,她剛要敲門,就聽見紫女的聲音:“夭夭,将這個給我吧,隔壁第三間有人等你。”
紫女接過托盤,心中暗嘆那做事慌張的小丫頭雪兒。
就這樣,赫莉忒亞錯過了一次見到衛莊的機會。
赫莉忒亞左顧右盼,這裏真是名副其實的夜生活啊!從她跳舞到現在,本該睡覺的時間裏,紫蘭軒卻依舊熱鬧非凡,可真是應了一句話‘黑夜才剛剛開始’。
隔壁第三間,赫莉忒亞學者之前雪兒的模樣敲門,脆生說道:“夭夭到了。”
“進來。”
聽着門裏的聲音,赫莉忒亞眼皮一跳。她開門進去,笑臉迎人:“甘宋公子,你來的倒是早。”
“不早了,夭夭姑娘。”
甘宋負手站立,表情如癡如醉,面容若妖邪。卻意外地,讓赫莉忒亞覺得……他很欠打。
“所以?”
甘宋繼續笑:“所以來找你了!”
赫莉忒亞心裏爆粗口,這有什麽邏輯關系嗎?
她仔細組織了一下語言,雷劈似得問了一句:“有何貴幹?”
甘宋輕咳兩聲,有點驕傲:“小爺平日最愛歌舞聲樂、美人酒色。來聽你唱歌的!”
仙人板板的!她是真來了紫蘭軒混個地方住,就有這麽兩個人、一人一妖來她這裏捧場了?
“呵呵,剛才聽你唱《越人歌》的最後兩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有那麽點味道。”
甘宋停頓一下,朗若星光似得眼睛直盯着她:“今天小爺我喝出去了,我伴奏,就為聽你唱歌,如何?”
“哼,你都喝出去了,在你地盤上,我敢不聽話嗎?”
赫莉忒亞斜睨他一眼,拿起桌上的酒釀,一口幹了。一口酒下肚,燒的她直咳嗽。
“你可真是,不過是懷念你在山間林木的清脆歌聲,也值當你這樣。”
再說了,這韓國都城新鄭,也不是他的地盤啊!
甘宋一邊說着她,手腕翻轉間,一枚青色的小野桃子落在他的手掌裏。一枚小桃子落在他修長的大手裏,那雙手看起來像是過于精致的盛器。
“給你。”
赫莉忒亞懷疑的目光看着他,最終還是接過野桃子,一口一口的吃了,看起來是青色的桃子,吃着卻是讓人意外的甘甜多汁。
感覺心裏舒服了一些,赫莉忒亞苦笑着說了句‘謝謝’。
……
韓非說話算話,三天之後真的再次來到紫蘭軒,并點名要見‘夭夭姑娘’。
酒過兩巡,赫莉忒亞也不扭捏,她在樂姬的伴奏下,再舞一曲。
舞的盡興,她沒有注意到,路過這裏的客人看向她的目光。或者說,她從來都沒有在意過這些目光。
在韓非即将離開的時候,赫莉忒亞走上前,将他贈與的‘羊脂辟邪玉珠’還給他,并說:“夭夭并不喜歡随意收下貴重的東西,還請公子收回。”
羊脂辟邪玉珠确實是好東西,先不說玉上優異的辟邪獸的雕工,就是這塊羊脂本身,也是極難求的了。面前這個絕美的女孩,竟然不接受?
這無疑讓王公貴族出身的韓非,感到有趣。
他緊抿唇角,微眯的眼睛不再是柔情的桃花,而是看起來頗有威嚴的一雙淩厲眼睛,平白讓人很有壓力。
“夭夭姑娘,這是看不上韓某人的贈禮了?”
赫莉忒亞生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膽子,無非是因為這裏的普通人不能将她如何,所以她做事從來都不知道要在勉強自己的情況下,退讓示好。
“這玉珠料子頂好、雕工也好,可是夭夭卻不能随便接受。”
韓非一雙銳利的眼睛盯着她,如果她不是故意的,那他只能說,這是一個容易讓人感興趣的女孩。如果她故意為之,那他韓非只能說,這是個勾引男人的好手。
“哦?不能接受?也不是看不上……那你想要什麽?”
赫莉忒亞垂眸,一副恭順的樣子,柔聲說道:“并沒有什麽想要的東西。”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說謊可不好。”
她誠實的說:“夭夭想要的東西,您給不了。”
這樣的一句話,不能不讓韓非多想,他聽了這句話的第一反應,是她心比天高。可是,韓非更加相信他所見到的這個女孩,她……不像是要嫁入新鄭韓府的人。
因為,她不屑。
韓非剛想說話,包間的木門,被人毫不溫柔的大力打開,發出‘嘭!’聲。
“我當是哪裏來的大家閨秀也好,也值得哥哥你的惦記。如今看來,不過是一般貨色,慣會這些欲拒還迎的手段。”
來人是一名高高在上的少女,她紅唇如櫻,琥珀色的瞳仁,眼尾上翹并副有鵝黃色眼影。可惜這雙漂亮的眼睛,正充滿怒氣和不屑的盯着赫莉忒亞。
赫莉忒亞……在近千年的歲月中……躺槍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文案有顏色了~~哦也!!
下章預告:
紅蓮公主很維護她的親哥哥,但是這和赫莉有什麽關系?
赫莉和樂姬們都懵了。
為了給自己妹妹賠罪的韓非公子,大白天邀請赫莉一起外出,去還是不去?
衛莊運氣好,喝了不該他喝的東西……
☆、秦時明月:衛莊
來人是一名高高在上的少女,她紅唇如櫻,琥珀色的瞳仁,眼尾上翹并副有鵝黃色眼影。可惜這雙漂亮的眼睛,正充滿怒氣和不屑的盯着赫莉忒亞。
少女一頭烏黑長發,上半部分盤有發髻,戴點綴紅色寶石的銀蓮花冠。腦側垂下一縷黑色秀發,搭在雪白的肩上。
她衣着華貴,桃粉色雲紋護套、上臂戴銀钏;內襯,胸前有一個銀環。墨藍色腰封,搭配桃色束腰腰帶。
披風為淺桃色紗衣及地大氅,加上墨藍色紋路的翻領,紗衣下端繡有紅蓮牡丹圖案。腳上一雙配套的桃紅色雲紋坡跟靴子。
原本坐在美人當中的公子韓非立刻就不淡定了,他以看似不太靈巧的身手從軟塌上站起來,快步迎上一臉憤怒的少女。韓非好言相勸:“哎~紅蓮!妹妹~你想多了,真的!”
赫莉忒亞看戲似得看着他們,妹妹?看來是兄妹了。小妹妹追哥哥追到這個地方,也真是讓人無奈了。
可是,即便少女美麗華貴如此,她說的話,卻讓赫莉忒亞哭笑不得。看來,被稱作‘紅蓮’的少女,是誤會了什麽。
赫莉忒亞搖頭輕笑,這公子韓非,真是‘害人不淺’啊。
紅蓮公主立刻像只戰鬥力爆表的小貓,炸毛一樣瞪着赫莉忒亞,脆聲質問她:“你笑什麽?再笑小心我……嗚……嗚……”
赫莉忒亞一臉的饒有興趣,韓非一邊捂住自己妹妹不饒人的嘴巴,一邊歉意的笑着。
紅蓮公主用力拉下韓非的手掌,惡狠狠的沖道:“哥哥,你居然幫着別人?!”
韓非雙手扳住紅蓮的雙臂,讓她面向門口。韓非回頭對赫莉忒亞說道:“今天失禮了,改日韓非定當親自來賠罪,先告辭了。”
說完,他一邊推着紅蓮,兄妹兩人趕忙離開包間。
赫莉忒亞和樂姬們,相顧無言。
……
她對紅蓮的‘童言無忌’并沒有太大感覺,這些天依舊該幹什麽幹什麽。
甘宋這些天時常往她這裏跑,不分白天黑夜。
後來一來二去,兩個人的關系漸漸好起來,每次甘宋過來,他們所在的房間就不會有‘外人’存在。
甘宋若有所思的問她:“你好端端的一名正神,就算你們那裏管得松快……”
他眸光中顯露出狹促笑意:“你又何必跑來這人間,過凡人的生活……豈不是庸人自擾。”
赫莉忒亞曲腿坐在軟墊上,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住他,平白有些滲人的味道:“哦?那甘宋公子呢,你不也是流連人間景色嗎?”
“哼哼~”他輕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