臼的身上每顆人頭都在發出哀鳴,它渾身散發着一股憤怒,殘敗的身軀伸出巨大的雙手緊緊地掐着鄭京兆。
此時鄭京兆的一雙手抓住掐着自己的手腕,試圖将其撥開然而卻顯得有些徒勞,他面色蒼白,本應紅潤的嘴唇此刻卻蒼白無比,雙腳懸空在那裏帶着點無力地踢踏。
柳白白雙眼一紅充斥着血絲的眼底充滿了憤怒,她甚至連思考也沒有思考便身體便反射性的先動了起來。
她沖了上去,跳了起來,一把将手伸入往那如今已經裸露出的半顆腦袋內攪去,不用考慮的柳白白便直接做出最正确的選擇。
在柳白白将手插入的剎那,臼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
“敖——!!!”它掐着鄭京兆的手乍然一松,柳白白見機便将鄭京兆向身後一扯快速的脫離了臼的束縛。
然而柳白白剛剛插入的動作卻是徹底地激怒了臼,它憤怒地舉起手向着柳白白沖了過來,柳白白快速地運轉身法向後撤離同時将手中的符籙撒出。
“碰”的一聲,熾熱的火焰再次纏繞上臼的身體讓他本就已經淡化的身體變的更淺了。
甩掉一身火焰臼再次沖了上來,似乎是因為憤怒的關系臼的速度翻倍提升,柳白白逃離的速度甚至快不了臼多少,眼看即将被追上柳白白一個回身決定面對眼前的家夥。
畢竟,即将到手的勝利誰也不會那麽輕易的就想放棄,大家都看得出來臼如今是強弩之末了。
然而就在他們回身的剎那,臼突然暴走了。
它的身體有如變形一般劇烈的扭動抽蓄,下一刻好幾雙手從四面八方地上的影子抽生而出。最終都是連接向站在正中央的臼。
而正巧站在影子上的幾人幾乎不給他們反映的機會,黑色從地底蔓延一瞬間攀爬着雙腳而上,瞬間纏繞到身體的脖頸處将五人突然間牢牢束縛住。
幾人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整座庭院的地板上布滿了一條一條好似影子般的黑線将他們給緊緊地捆伏在了裏面,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
誰也沒想到臼竟然還有這種大絕招。
柳白白可以感受到那捆綁住自己脖頸的黑色流光正在一點一點地收緊,而怨氣也正透過傷口緩慢地一點一點侵蝕着她。
窒息難耐,柳白白眼尾掃向同樣被捆伏住的小夥伴們心中閃過濃濃的懊悔,早知當初便應該将他們趕回去不要留下來的。賠上自己便已足夠沒想到竟然連小夥伴們也因為自己而賠上了。這讓她怎麽不虧欠怎麽不愧疚。
感受到逐漸冰冷的雙手,還有失去生機的感受,柳白白一雙大大的眼睛此時微微低垂着帶着點瑩瑩淚光。然後她擡起了頭看向漆黑的天空将即将溢出的淚水給止住。
她啞聲大喊:“若人生可以重來我一定不會讓你們陪着我走到這一步的!對不起!我柳白白發誓不管未來你們變成什麽樣子,你們都将永遠都是我最最珍惜的夥伴,我們絕對不會輕易的命喪這裏的!絕對不會!”
然後,柳白白将很久很久之前玉玲姐姐交給她的傳訊符給激發了。希望一切來得及。
這時蔓于的聲音響了起來,她的聲音聽起來頗為虛弱。但她說:“柳柳,我們會留在這裏是我們自己的選擇,你沒有義務要為我們承擔,我也與你一樣堅信我們不會輕易的命喪這裏。同誓!”
李路接口道:“同誓!俺相信咱們的友誼不滅!”
袁福易也說:“我袁福易發誓你們都将是我心中最最珍惜的夥伴。白白,我們會留在這裏是自願的!”
最後鄭京兆接口道:“白白聽到了沒,沒有人可以強迫我們做任何我們不願意的事情。我們會站在這裏是自願的不是被迫的,知道嗎?是我們自願陪你留在這裏的!我鄭京兆發誓。不管多少年以後我們站到了多大的高度我都不忘初衷,不忘我們最初的美好的友誼。”
每個人閉上眼睛一起輕聲的說了這句話:“敬我們!”
此時柳白白渾身的力氣也幾盡抽空渾身昏昏欲睡,一股虛脫感不斷地襲來讓柳白白不自覺的想:難道真的要死了嗎?
‘我說過了,我不會讓你死的。’
柳白白精神一陣恍惚不自覺的嘴角一彎,難道是出現幻覺了?她竟然聽到久空的聲音。
‘果真是個麻煩的家夥啊…’
柳白白微微睜開幾乎快閉上的雙眸看向正中央的臼,眼角閃過一絲如火般的豔紅色,然後便看到那團火紅沖向了臼。
“久…空?”柳白白呢喃的說着,是她出現幻覺了嗎?不管是不是柳白白現在只有種好疲憊的感覺,她喃喃地說:“小久我與小夥伴便交給你了,拜托了。”
‘知道了知道了。’
聽到久空應付的聲音,柳白白心神有一瞬間的放松,久空醒了嗎?
真好。
然後柳白白便陷入了沉睡,什麽也看不到了。
“敖——”一聲慘嚎。
緊接着捆伏住柳白白幾人的黑色絲線開始如潮水般退去,本被捆伏住的幾人在失去束縛之後紛紛摔落地上再無聲息。
而臼再一聲慘嚎之後便像遇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一般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裏,不過一瞬間便消逝無蹤。
久空站在原地用尾巴掃了掃地板,看着倒在地上的幾人嘆了口氣。
一張狐貍臉生動地寫滿了無奈,只看他周身閃過一道光芒,瞬間變成一只宛若獅子般的巨型狐貍,他低下了頭輕輕咬住柳白白的衣領,脖子一甩便将她給甩到了背後,然後繼續走向其他人将他們撿起甩至背上,一邊低聲低咕着。
“啧,怎麽一醒來就給我這種狀況讓我收尾…搞的大爺我像垃圾工一樣的在這邊撿屍,不是早說了小心照顧自己嗎…“
等幾人都被久空甩到背上後火紅的身影便消失在這殘破的庭院中,離去前似是聽到一聲低咕…
”啧,這些家夥就是會給人添麻煩啊…”L